作者:弥夜
就像是从未玩过电脑游戏的孩子看着别人玩游戏,自己也想上去抓过鼠标操作游戏开黑,但又受限于家里老妈耳提面命尤其是手上寒光闪闪的拐面张的威慑,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渴望,老老实实盯着屏幕看别人玩。
马上风一郎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只是面带嗤笑的看着两人在自己身上操作。
在他隔壁的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了临时的休息室内,阳乃坐在临时找来的钢丝床上,弯下灵活纤细的腰肢,硕大的车灯压在膝盖上,雪白的藕臂环过小腿,小心的收拢着自己的裙角,避免擦到地面上的灰尘——哪怕这里已经被冲洗打扫了三遍还铺上了一层塑料垫片,她还是觉得这里的灰尘非常的多。
“朝阳,你提供的那个方法真的有用吗?”
在阳乃对面,真田朝阳摸索着手上的水杯,思绪飘忽。
他那再也回不去,可以让人堂堂正正做人,可以将鬼变成人,永远不用做鬼的故乡。
“若要永沉炼狱,必先拥抱天堂。”
阳乃注意到真田朝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像是在说这套刑罚的核心理念,但平静的眼里隐藏着深深的思念与哀痛,仿佛就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真田朝阳回过神来,不咸不淡的说道;“如果说之前的痛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真正的大餐。”
阳乃觉得自己摆出来的诱人身姿完全是抛给了瞎子看,一直维系这个姿势又有点别扭,索性脱下了高跟鞋,躺在了钢丝床上。
妙曼的身躯蜷缩成S型,小腿缩在身后压在让人面红耳赤的桃臀,阳乃轻轻枕在雪白的藕臂上,妖媚完美的侧颜好奇的凝视着真田朝阳,问道;“那东西真的有那么痛吗?能让他在我们面前不敢不说谎?”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东西是用来折磨的?”
真田朝阳淡然的回答让阳乃不由得呆滞了一瞬。
下一刻,熊熊的好奇心就像是她想要和真田朝阳完成一个需要十个月才能完成的数以亿计的巨额投资的渴望那样燃烧起来;“那这个仪器是干嘛用的?”
真田朝阳的回答瞬间让阳乃的三观都崩碎了。
“当然是用来让他爽出啊黑颜的。”
话音刚落,房间隔壁就传来了让阳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她很熟悉,但是……为什么里面蕴含的情绪复杂得让人想要夺门而逃?
那是一种生物血脉深处最深处欲望的具现,那是让种群得以跨过漫长时间纬度的仪式上的奋力呼喊,是后代们渴望完成祖先相同伟业的战吼。
但是发出这样声音的一般不都是担负生育职能的一方吗!!!
阳乃不是没有见过特例,她从妹妹的床下紧贴床板背面用胶带黏着的录像带上也看到过让人震惊的画面,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问题是那种声音是两个肌肉油光水滑的壮汉挥洒汗水讨论哲学,而且那东西本质上也是职业演员演出来的啊!
他们叫的还不如隔壁的那位情深意切!
阳乃打了个寒战,坐了起来抱住了胳膊,哆嗦着看着真田朝阳;“朝,朝阳,你让他们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
真田朝阳将水杯放在旁边的矮桌上,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两根大拇指彼此之前互相交替压在彼此的指甲盖上;“只是通过电极,输液导管,以及一点微小的电流对神经刺激,让他的巅峰时间延长了而已。”
阳乃听了之后呆呆的问道;“延长……延长多久?”
“只要不断电,保护液能够保证不断流,理论上是……永远。”
阳乃咽了一口唾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类两性的巅峰时间因为生理构造上的不同而有长短,男性普遍在3~10秒左右徘徊,偶尔有体长超过平均数三分之一以上的个体可以通过艰苦锻炼再延长2~3秒,而女性因为构造的不同,不仅巅峰可以轻松的呈现梯次递进,其时间也至少在20秒左右,几乎是同类生物的一倍。”
“巅峰持续时间越久,所带来的生理快乐就越高昂激烈,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会沉迷于交配,有的则是觉得一般,甚至有的干脆嗤之以鼻的原因——在阈值相同的情况下,谁坚持得越久,谁的上瘾度就越高。”
“无论男女,脑神经感受到的生理快乐会随着巅峰时间的延长不间断的呈现阶梯状升高,直到生物体所能感受到的极限——这是除了极少部分人类才能抵达的特权,不幸的是,能有这样特权的仅限于女性,而且是极个别女性。对于男性而言,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单靠生物本身抵达。他们能抵达第二梯度就已经称得上是天赋异禀,想要抵达第三梯度,除非戴上个从棺材里拿出来的面具不做人了。”
阳乃顿时明白了为什么马上风一郎会发出那种声音。
如果说一开始的十几秒还在正常的接受范围内,之后以每十秒为一个梯度,马上风一郎都距离天堂更近一步。
他至少坚持了一分钟,走上六个梯度才发出这种声音,已经称得上是意志坚定了。
阳乃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说道;“可,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真田朝阳答非所问的对阳乃反问道;“还记得马上风一郎还是真西三郎时候的资料吗?”
阳乃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哪怕融合了清姬的身体之后,她的三观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不再把人命当回事,但在看到那份详细的资料的时候,阳乃也有了想要将这个人渣彻底撕碎的冲动。
“在其他孩子还在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时候,真西三郎就以长子的身份对弟弟妹妹家暴,对弱势同学孤立,虐待,对昆虫和小动物进行虐杀,在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对异性萌生了意识,开始了一系列包括不限于对同班女同学的猥琐,偷拍,尾随,并成功的将这名叫做晶子的可怜孩子成为了第一个且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这也让他第一次进入少管所。”
“然而这并不能让他改过自新,品尝到交配带来的生理快乐之后。真西三郎就像是吹山丝苗上瘾一样渴求异性,并绕开了少管所宛如日本这个国家的良心一样的安管,对所在的城市内所有被他盯上的女性甚至背后家庭的戕害。”
“三周时间,二十九名受害者,这疯狂的作案意味着什么?”
阳乃脸色铁青的说道;“他很沉迷杀人和……的愉悦?”
“不,这在我看来,意味着他必定患有生理和心理上的疾病。”
真田朝阳的话再次出乎阳乃的预料;“他是天生的无情型人格障碍患者,并且因为没有社会环境和医疗资源的及时矫正,仅仅十年时间就已经严重到反噬社会的程度,但同时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过早的萌生意识也使得他在不该对异性产生渴望的时候渴求。”
“很不幸的是,他在不该属于的年纪品尝到了禁果的滋味,并且毫无节制的使用,这对于他的身体发育将造成异常严重的影响——想想看身边的人在长大后用黄瓜,玉米,甚至茄子打窝钓鱼的时候,他却只有一条半死不活的面包虫,连蚯蚓都不是……”
这并非是真田朝阳胡扯,某个知名朝代的末代皇帝的一生就是这么毁掉的。
事实上很多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的绝嗣,大多都和童年时期被父辈的政敌用了美人/美男计有关。
阳乃顿时明白了;“他会不间断的钓鱼,找回以前的那种……嗯,快乐?”
像是为了附和阳乃的猜测,隔壁已经喊得嘶哑的声音,音调又至少上涨了二十个分贝。
真田朝阳点了下头。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而言,人的需求里性和食物,水,空气等生存要素位于第一位的生理需求,但对于身心都已经扭曲的真西三郎而言,哪怕只是最基础的第一梯度的生理快乐,也能让他实现第四层的尊重需求。”
“但是他的身体并不能完成,为了能再次体验到那种快乐,我想他会一次又一次的实践,并在不间断的失望后越来越偏激,精神状态越来越异常。甚至做出了明知道要争分夺秒的逃走,还在现场杀人泄愤的事情;明知道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囚禁状态,依旧情不自禁的对着你发情。”
阳乃依旧不解;“可是这和我们想要从他嘴巴里掏出情报有什么关系?”
真田朝阳闭上眼睛,宛若一位痛苦大师。
“让人品尝到无法脱离的欢愉,也是痛苦的一种。”
“若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不仅给了他梦寐以求的,甚至还给了更多,多到他根本无法舍弃。”
“当始终无法登上第一梯度的他,品尝到了梦寐以求,甚至更上许多层楼的滋味后,他还能回到过去的生活吗?”
阳乃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非常精彩。
“当仪器停止之后,在正常世界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无止尽的折磨。为了能再次拥抱天堂,马上风一郎他必定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阳乃看着真田朝阳的目光已经满是惊恐,大声说道;“你,你为什么那么懂啊!”
真田朝阳奇怪的看着阳乃,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只有男人才最懂男人啊?”
阳乃的脸色变得更加惊恐了。
真田朝阳叹息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取向和XP系统很正常好吗?”
“那你是怎么会想出这个机器的啊!”
真田朝阳绕了绕脸,说道;“你知道的,老爹他因为要带我的缘故一直没有再婚,为了能在我面前直起腰杆以身作则,即便店内很多熟客表示她们不介意发生一些居酒屋可以发生的事情,老爹他也没有跨越雷池一步——我甚至怀疑他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阳乃脸色稍缓;“所以这和你想出这个机器有什么关系?”
他叹息一声道;“我的意思是,尽管老爹他是个池面,还是个辛苦带娃每日辛勤工作的池面,人类该有的生理欲望他也一样会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有施法的需求吧?”
阳乃的脸已经惊恐到快成为呐喊了。
“所以是你就想出了那个机器?还给大和叔叔用了?”
“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
真田朝阳无奈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老爹可能碍于父亲的身份,不好意思买那些被人斥责为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假装是我自己意识萌芽,从外面偷偷拿人家不要的废弃杂志——我虽然不会去用,但是可以给老爹当施法材料。”
“然后其中有一本就是讲一个金发双马尾戴眼镜的美少女用机械教育一个眼睛男,唔,那个画师的画风还不错,名字好像是叫柏木英理?我的灵感差不多是这么来的,恰好你手上又有人,正好可以变成现实,”
阳乃在心中默默记下了柏木英理这个名字,并且决定一定要将这个家伙给封杀了。
给我家朝阳看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差点要重装系统了!
“那我们现在要进去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吧?”
真田朝阳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
“不急,让他先拥抱天堂一个小时再说。”
第二十九章;希望
阳乃和真田朝阳第三次与马上风一郎见面,并非是在一个小时之后,而是四个小时。
当铁门再一次推开的时候,阳乃看着椅子上动弹不得的马上风一郎,完全不敢置信是同一个人。
仅仅只是过去了四个小时,马上风一郎的头发已经花白了小半,脸上的肥肉也像是被人挖走一样,深深的凹陷下去,露出了那一直被遮掩的细长吊三角眼,偏偏外面的皮肤没有跟着缩小,松松垮垮的挂在脸上,看过去就像是一只沙皮狗。
只是沙皮狗是著名的斗犬,即便被养成了贵妇沙龙的吉祥物,耷拉的眼皮底下依旧留有几千年配种后残存的凶光。
而此时的马上风一郎双目失神,似乎连意识都没有了。
就像是……好吧,把所有的比喻都丢掉吧,就是一副已经成了干的人,被玩坏的人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味,那是多种液体混合了空气清新剂之后的味道,虽然古怪但至少能让人忍受,不然那气味阳乃估计自己得败下阵来。
铁门的开启关门声音让马上风一郎微微抬起头,呆滞的大脑像是停运的地铁重新开始启动一般缓缓运作。
当从记忆里翻出来与视线里的人物形象对应的身份,马上风一郎的双眼里逐渐有了生气。
“给我。”
他的声音沙哑的让人几乎听不见。
真田朝阳并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的喝水。
马上风一郎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被折腾的已经很虚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眼神逐渐狂热,垮下的皮肤抖动着,让人想到了披着破烂人皮的鬼物。
“给我。”
真田朝阳放下水杯,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膝前,说道;“给你什么?你不说我怎么会懂呢?”
马上风一郎疯狂的咆哮出来;“给我啊——”
“把那个给我——”
“我需要那个,把那个东西给我你要什么都行!把刚才的两个人叫进来!”
他咆哮着,挣扎的幅度与力量远远超出之前的任何一次,哪怕伤口已经被铁环摩擦摩烂,出血,流脓,甚至已经有些地方露出了森白的骨骼也丝毫不在意,只是癫狂的重复恳求“给我”
阳乃看着此时的马上风一郎只感觉头皮发麻。
这画面和她小时候在东京的贫民窟看到那些毒瘾发作的变身少女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那些注射吸食的东西终究还是会随着时间消退,而机器不会,只要还有电就能一直持续下去。
这玩意可比酷刑好使多了.jpg
阳乃读懂了之前离开的两位刑讯专家的眼神,以及为什么他们会对朝阳顶礼膜拜很不得执弟子之礼。
以后再遇到一些硬点子,也不用整得那么血腥搞得吃饭都没胃只能整点方便面应付一下。
到时候将导管一插开关一开就可以开开心心吃饭打牌看球去了,用不了多久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得留着涎水要什么姿,额,知识,要什么知识就有什么知识,要什么情报就有什么情报。
——这简直就是开辟了刑讯的新流派啊!
真田朝阳没有说话,阳乃自然也只是在后面安静的等待,一言不发。
马上风一郎的癫狂行为没有持续太久。
他的体力早就衰竭,本来就有大量失血和肢体残缺,并且一天水米未进,更是拥抱了一小时的天堂,早就没有多少力气可供挥霍。
马上风一郎喘息着,肥硕油腻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连带上面旺盛的胸毛也抖动着。
他的眼睛慢慢软化,不再凶恶,干涩的双眼里滑落两滴泪珠,悲怆至极的哀求。
“求你了。”
房间里只能听到马上风一郎啜泣和喃喃的声音。
真田朝阳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话是如此,但是我为什么要让你拥抱天堂呢?”
马上风一郎抬起头,焦急的说道;“你,你们想要什么,我能给的全都给你们!”
真田朝阳的两个大拇指彼此按压指甲盖,低眉浅笑。
“你能给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