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而在他的双腿和双臂上，阿比斯可以隐约感受到一种魔法的力量。只要注意到这一点，继续感应，阿比斯还能在他的头部发现异常的魔力流——这显然就是他服用了脑晶的迹象。
“你为什么要服用那种脑晶？”阿比斯皱着眉头问道，“这东西是邪神制造出来的产物，你们不应该不知道的，你没想过它的危险性吗？”
“我想过，但是我要保护我的村子，和村子里面的其他人。”戈尔德听到阿比斯的质问，本来高涨的情绪落下去，说话也没有刚才那样有气势了，“我知道，这东西来自于异世界的邪神，这些邪神是打算破坏掉我们的世界的，但我们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啊……我们的村子一直都处于被铁百合攻击的危险之中，昨天的攻击也的的确确打破了我们的和平生活……村里面没有更强的战士，所以，我愿意牺牲我自己，获得跟敌人相同的力量。”
戈尔德的这个想法引起了后面其他精灵的共鸣，他们中的男性握紧拳头，女性则是低下头。阿比斯能从他们中感应到，后面的这些年轻精灵中也有服用过动物脑晶的。
“还有很多人也服用过动物脑晶！贝拉托尔大师！”戈尔德见阿比斯似乎对他擅自服用动物脑晶的事情有些不快，便马上补充道，“据我所知，很多村庄里面都有愿意牺牲自己的人，猎捕魔法动物之后服用了它们的脑晶而不是上交！大家都只是在为了村庄的安宁而奋斗而已！”
“还有这种事？这些事都是瞒着德鲁伊集会和灰精灵的吗？”阿比斯连忙问道。
“是的，大家也知道你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我们也都是出于无奈，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村庄，虽然村民有的是法师，但大家的水平都不算很高，专修战斗魔法的就更少了，一旦铁百合来袭击，金蔷薇或者德鲁伊们碰巧不在的话，我们没什么机会还手！”戈尔德又说道，“村庄许许多多，但金蔷薇战士和德鲁伊们却人数有限，我们不能完全依赖你们的帮助。昨天的事情就是血的教训！”
这下，阿比斯这边的心情就都有些凝重了。
戈尔德和他所说的其他村子里的人擅自服下动物脑晶以获取力量，这种事情阿比斯自然不赞成，但他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无奈。
“确实是……铁百合的人在暗处，随时可以变成动物以不被发现，但精灵们的城市和村庄却是在明处。就算金蔷薇和德鲁伊们不断地支援，人手也终归是不够的。”蕾贝卡叹了口气，共享自己的意识，“他们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牺牲一部分人，去获取那种禁忌的力量。”
“我也算是彻底明白，欺凌之主为什么会那么好说话了。”阿比斯对少女们说道，“祂是真的太有信心了，甚至不是单纯对自己力量的自信，而是对凡人们的人性有信心——知道，只要祂把力量播撒下去，凡人就会自己乱起来，只要乱起来就必然产生争夺，想要赢得争夺，凡人就必须去追寻的恩赐。”
“我记得教皇冕下曾经告诉我，凡人之间的争斗是永恒的，就算是神明也避免不了竞争。”芙萝拉说道，“欺凌之主毁灭过那么多的世界，果然是经验丰富，凡人的人性，无论换多少个世界，也都万变不离其宗。”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解决掉产生问题的人咯。”莉欧娜这个时候说道，“ABC，你还记得你跟芙萝拉刚刚把我从坟墓里面拉起来的时候吗？”
“对。”阿比斯看了身旁的莉欧娜一眼，“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想要制止这一切，光靠禁止精灵们使用脑晶是没用的，我们必须把铁百合尽快收拾掉。”
见阿比斯和莉欧娜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戈尔德试探着呼唤道：“那个……贝拉托尔大师？您是生气了吗？如果是，我很抱歉……”
“生气？哦，不，我没生气。”阿比斯刚刚跟莉欧娜说完话，看着戈尔德，耸耸肩，“我能理解你宁可借危险的力量也要保护你的村庄的心，虽然并不鼓励，但我也不会否认你的勇敢和自我牺牲。”
听到这话，精灵们也终于放下心来。从他们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这些精灵村民们对于那些愿意牺牲自己的安全，换取邪神力量的同伴是非常尊敬的。
“但话虽如此，我还是要警告你们，邪神的力量非常危险，它甚至可以操纵你们的心智，因此你们最好尽快停止这种行为。这是邪神的阳谋，一旦时机成熟，祂就会控制你们，你们有可能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人。”阿比斯又突然严肃起来，“你们必须控制住自己对力量的渴望，警惕自己不断膨胀的贪欲。”
“谨遵大师教诲。”戈尔德再次对阿比斯单膝跪下，态度非常恭敬。
阿比斯很少教别人什么东西，也没当过谁的老师，被突然这样跪一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算啦，你还是起来吧，你说的那个铁百合团员在哪，你们既然都出来了，一定有他行踪的线索吧？”阿比斯挠挠头，“把你们知道的情报全都告诉我吧，我要把他抓住。正好，他对我也可能有用。”
第一百五十章 欺凌之主神恩的真面目
阿比斯主动提出要协助村民们救出村长的女儿丽缇，让这些精灵青年们喜不自胜。本来这次的战斗可能会很惨烈，但现在有了一位传奇的德鲁伊加入，结果可能就会变得不同。
戈尔德也兴奋地将自己这边所有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述给了阿比斯。
那个昨天突袭的村子的铁百合成员，是一个矮小的人类，他可以变成一只猿猴，非常敏捷，光是用肉体力量就将村庄里面当时出来抵抗的几个猎人杀了个精光。
在抢夺了村庄中的一些钱财后，这个恶徒便得意地笑着，把村长的女儿丽缇从村中的诊所里面打晕带了出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村民们当时甚至没来得及完全动员起来，这个铁百合的人就已经逃走了。
村子里死了几个猎人，村中诊所里面有一个跟随丽缇学习的孩子也被打成重伤。一些村民供奉在家里的传家宝被抢走。这不仅是一次暴行，也是一次对这座村庄的羞辱。
但因为村庄里面的居民大多数都是木精灵，也有很多猎户，所以他们对这个闪电般袭击了村庄的家伙也不是束手无策。他们通过丰富的经验，找到了这个恶徒的大概逃跑方向，而这群年轻人也就是根据这个大概的方向展开搜捕的。而这个方向刚好是阿比斯和凯萝发生冲突的战场，他们也就误打误撞地跟阿比斯碰上了。
“愿你们的亲友安息。”阿比斯由衷地对着精灵们表示了哀悼。作为死灵术士的他，精通全世界各个地区文化的哀悼仪式，只见他捂住自己的一只眼睛，深深地低下头，行了一个标准的精灵哀悼礼。年轻人们看到阿比斯一个人类竟然能这么懂他们的习俗，都有些感动。
“谢谢你，贝拉托尔大师。”戈尔德对阿比斯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又说道，“还有，大师，虽然这可能有些没礼貌，但是这个铁百合团员的能力很诡异，如果大师打算帮我们打败他，也请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嗯？你说说吧。”阿比斯眨眨眼睛，他也好奇起来。
如果那个铁百合团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杂鱼，他反而还不喜欢，就是能力强大一点的才有意思。
“我们村子里的一个会魔法的猎人和他过了一招……这个人似乎可以反弹别人的魔法和斗气，这或许是他从脑晶里面取得的能力。”戈尔德说道，“我昨天不在，但是我的伙伴可以来跟您讲讲当时具体的情况。”
说着，戈尔德退后两步，随之，一个女性精灵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到了阿比斯面前。
她先是对着阿比斯行了个晚辈礼，然后便有些拘谨地说道：“是这样的……那个猎人是我的叔叔，他在昨天受了轻伤，晕了过去，现在还在村子里面恢复。他虽然是个猎人，但是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元素学派的法师学了几手魔法，经常用在打猎中。”
“听你们这样讲，你们村庄里面的法师不算多？”阿比斯问道。
“我们的村子很小，也不在魔力浓郁的凯歇尔，所以法师的比例确实比较小，大家即使会魔法也仅限于生活技能，像我叔叔那样的人已经是村中比较厉害的了。”女性精灵马上回答道，“他会几手风魔法，实力经过长期的磨练，大概有三阶的样子，在昨天抵挡入侵的时候，他用出了几个魔法，都被那个铁百合团员吸收之后扔回来了。”
“你们可以确定不是这家伙本来就会这些魔法，只是原样打了一遍吗？”莉欧娜好奇道，“复制别人的魔法，这种能力已经有点脱离魔法的范畴了吧？”
“很抱歉，女士，目前我们也对那个人知之甚少，但他打回的魔法的确和我叔叔一模一样，甚至有一些细节，比如风刃的形状——这个我听说每个法师用出来都有一定的差异——都完全一样。”女性精灵抱歉地鞠了一躬，“同时，他还能在被斗气击中之后，用同样颜色的斗气打回去。”
说到斗气，莉欧娜还算比较熟悉。每个人因为身体素质、斗气水平乃至性格有所差异，斗气会呈现不同的颜色，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打出不同颜色的斗气的。这么一说倒是的确很可疑。
“ABC，如何评价铁百合成员会这种邪门功夫？这已经超越魔法的范畴了吧？”莉欧娜百思不得其解，在法术纽带中问阿比斯道。
阿比斯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搞清楚欺凌之主力量的形式呢？”
“啥？啥意思？”莉欧娜被阿比斯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有些发懵。
“就是说，我们以前一直以为，欺凌之主的力量只是赐予了那些动物使用魔法的能力而已，但如果魔法只是欺凌之主力量的一个层次呢？”阿比斯扭头看着莉欧娜，“想想看之前的霍姆，你有没有察觉到他的力量也有一些用魔法解释不通的地方。”
“啊……这个……”莉欧娜猛然醒悟，“你是说……”
“你是说欺凌之主的力量，在积累到一定层次之后，就会超脱魔法的范畴，而是更加接近神术？”蕾贝卡的声音从法术纽带中传了过来，“对啊……我一开始似乎也进入了这种误区，先入为主地将欺凌之主的力量归为魔法，但实际上，魔法只是获得了其力量的人在达到更高层次之前所能获得的一种次级力量而已！”
“没错，我一直在疑惑，那个霍姆的分身术到底是什么学派的法术。”阿比斯的情绪愈加兴奋，他眼中的精光甚至都能被精灵们看到，“没有任何一个学派有能力凝聚出具有不同力量的分身，如果按照之前的思路，他们可以使用的魔法本应是各个学派最基础的那部分，但事实并非如此，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独特。”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坏消息吗？”芙萝拉有些担心地问道。
“的确，敌人的威胁变大了，但受到世界的排异性影响，欺凌之主的神恩不可能随心所欲地给予凡人，能拥有这种力量的想必在铁百合中也有相当的地位。宝贝儿们，或许这次我们还没放线，就有大鱼咬钩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铁百合的仪式
来自村庄的追捕队有一部分是猎人，在阿比斯确认要加入他们之后，这些猎人自告奋勇地想去继续寻找逃离的铁百合成员的踪迹。
寻踪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不过已经从德鲁伊们那里偷学到一大堆魔法的阿比斯却有另一个更好的打算。
“你们不用找到铁百合团员的踪迹，我需要你们利用自己的打猎技能，找到他在附近经过了哪里，最好找到一颗他碰到过的树，这样就好。”阿比斯对精灵们说道。
精灵们有些好奇阿比斯打算做什么，但没有人提出疑问：贝拉托尔大师可是超强的德鲁伊，他的命令只需要乖乖听话就肯定不会有错的。
只见猎人们东嗅嗅，西瞧瞧，在花了几分钟之后就有人大声报告自己的发现：“大师！这里有痕迹！这棵树的树枝被什么人撞断了一点，看上去就是昨天撞断的，而且上面有人类的味道！”
“很好，接下来交给我吧。”阿比斯点点头，缓步走到了那棵大树前方，拍拍那个精灵让他退后两步，精灵受宠若惊地照做了。
只听阿比斯的口中快速地念出一串咒语，大量的魔力瞬间在他的身边汇聚，然后缓缓地注入进前方那棵大树里面。
大树在被注入魔力之后，立刻出现了变化。伴随着一阵吱吱格格的声音，这颗本来长在那里与世无争的大树突然扭动了起来。
随着魔力的注入，大树的动作越来越明显，一张跟精灵很相似的脸浮现在树皮上，与此同时，它的树枝也像许多条手臂一样开始活动。树皮变形而成的脸做出微小的表情，静静地看着站在它面前，赋予它行动能力的阿比斯。
“啊，你好，树先生。”阿比斯开口问道，“请问你在昨天，有没有见到一个人，或者是一只猿猴，带着一个精灵少女从这里经过？”
大树的反应速度看上去相当慢，它在安静了几秒钟之后才做出反应：整棵树对着阿比斯的方向弯曲了两下，像是在点头。
“那能请你帮忙指个路吗？”阿比斯继续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唤醒树人”的魔法，用起来有些生涩，但看上去这第一次使用的效果还是挺不错的，这棵大树明显是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它在沉默几秒之后，又伸出树枝形成的“手”，朝着一个方向指过去。
“原来还能这样，不愧是贝拉托尔大师！”戈尔德看到敌人的踪迹在三言两语之内就被找到，精神大振。
“他既然带着丽缇小姐从这里经过，那就一定会留下踪迹。也许我们不能很轻松地找到他留下痕迹的每一棵植物，但森林是有记忆的，而且显然不站在他那边。”阿比斯鞠躬感谢过那棵树之后，便念起咒语重新让其回归到了与世无争的状态。
他率先沿着刚才大树所指的方向走去，“走，我们隔一段路就问一棵树，我想那个敌人跑不了多远，他还带着一个人呢。”
阿比斯的手段的的确确比精灵们通过打猎经验来判断敌人往哪里逃更加高明，这次的旅途就变得顺利了许多。
而唤醒树人的魔法随着阿比斯的多次使用，熟练度也变得越来越高。大家的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面，已经几乎成了一路小跑的状态。
……
“一男一女……就在……山里的村庄中。”一棵大树张开嘴，晃动着树叶模拟出沙哑的、人说话时的声音，它的一条枝干朝着前方指去，示意敌人就在那个方向藏匿着。
“那是一座废弃的村庄，有很多年历史了，平时没人敢来，据说它是在上百年前因为一次瘟疫才荒废的。”戈尔德解释道，“那个铁百合团员确实很有可能把这个地方当做落脚点。”
阿比斯将心跳侦测的范围扩大，果然在前面的山坳里发现了几个人的心跳，看样子村长的女儿应该还没有死，而且敌人应该不止一个。只不过，其中一个人的心跳非常急促，看样子是处于相当大的恐惧之中，而还有几个人的心跳缓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敌人并非孤身一人，他应该还有同伴。”阿比斯回头对精灵们说道。
“贝拉托尔大师，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直接冲进村庄趁乱去救丽缇，还是先等您打败敌人？”戈尔德问道。
“我会先过去会会他们，去引敌人倾巢而出，你们伺机救出丽缇小姐。但目前我还不知道敌人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什么，所以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阿比斯拍拍一旁莉欧娜的肩膀，“莉欧娜，你跟着大家，如果有难对付的敌人，就帮忙上去揍扁他。等你们有机会进去救人，我也会通知你。”
“好，交给我吧。”莉欧娜信心满满，咚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精灵们开始去其他地方找到一个便于溜进村庄的位置，而阿比斯则是径直朝着前方村庄的入口处走去。
他得打个前阵，如果敌人不是孤身一人，他倒是想看看，这些人绑架一个没什么威胁的村医到底打算搞些什么名堂。
……
“别动，你这该死的精灵，如果你再不听话，我就砍你一根手指头！”
在一所杂草丛生，四面透风的废弃房屋内，一个矮个子的人类男性用一把锋利的短刀顶着一位精灵少女的胸口，刀尖刺破了少女衣服下的皮肤，一丝鲜血从中渗出来。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乱动破坏了我的仪式？如果你不想在死前承受本不该承受的痛苦的话，就乖乖配合我！我对你那恶心的精灵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少给我来这套！”
“先生，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坏事也没做过，我只是个普通的医生……”精灵少女被刀顶着胸口，连大口喘气都不敢，只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央求道。
“谁管你做过什么坏事？你真以为我们铁百合是正义的审判者？”男人狞笑着，“只有那些接触不到上层的蠢货才会相信这些鬼扯！少废话，赶快给我在这张床上躺好！”
“求求你，先生，我还年轻，我不想死……”精灵少女还在尝试最后一丝希望，小声地哭泣着。
“你妈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一把捉住少女的手腕，手中的刀子对着她的手指就刺了下去——
咔啦！
但血溅当场的景象并未出现，少女的手指上突然长出一层石甲，挡住了这次本应切断她手指的攻击。
“很抱歉打扰您，铁百合的先生，但您的仪式差不多该结束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着实有点意外：我本来还以为那几个人类是您的朋友，结果他们全都被您捆在床上晕过去了吗？您打算把他们全都献祭掉？”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谁！？”矮个子男人被突然出现的阿比斯吓了一跳，手中的刀下意识地朝着阿比斯的方向投了过去。
他一直都对自己的知觉很自信。如果有人偷偷接近他，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可是这次，他引以为傲的知觉却背叛了他，完全没有发现对方的接近。
那把精钢打造的锋利小刀带着一道呼啸声刺向阿比斯，但阿比斯只是用一根手指朝着小刀的方向弹了一下，小刀就在半空中“叮”的一声被弹飞，打着转落在地上，深深没入长着杂草的地板中。
“您的欢迎还真是热情啊。”阿比斯倚靠在门口，懒洋洋地看着对面那个刚刚镇定下来的铁百合团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出来一叙。”
“人类？你是什么人？”矮个子男人盯着阿比斯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瞪大眼睛，“你就是德鲁伊们从奥锡王国请过来的那个人类德鲁伊？”
“咦，看来我现在在铁百合之间人气还挺高的啊。”阿比斯挠挠头，“那就好办了，我也省的介绍自己。不知您能否放开那个女孩呢？我这次是来救她的，如果您不放人的话，我会很为难。”
的确，现在阿比斯名声在外，早就被铁百合作为头号大敌来看待，矮个子男人也当然知道精灵诸国现在有一个灰色头发的人类少年德鲁伊作为强力外援。不过，他想象中的阿比斯，要么是个不苟言笑的大神，要么是个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佛系少年，和面前这个仿佛没睡醒的慵懒男孩完全不一样。
“原来是你，你很强，但我不在乎我的对手强不强。想让她活命？也很简单。”矮个子男人冷笑着说道，“拿另一个精通医术或者疗愈魔法的人来换！”
阿比斯朝着矮个子男人的方向走了一步：“能告诉我，您在干什么吗？顺便，我叫阿比斯，您叫什么？”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男人冷冷地说道。
“那我就暂且用猴子先生来称呼您了？”阿比斯以非常礼貌的语气说道。
“你……我叫巴伦。”矮个子男人差点被阿比斯气得背过气去。阿比斯说话得语气恭敬得仿佛在面见长辈，然而他的话就相当气死。
“啊，巴伦先生，让我猜猜您在干什么？”阿比斯没有露出一点着急的神情，“您之前提到了仪式这个词，然后我一进来就看到您将几个人放在房屋里面的床上，并且这些床的摆放是呈放射状的。另外，您还说想要会医术或者疗愈魔法的人——您是不是打算把他们全都献祭给欺凌之主，然后获得他们是力量，成为一个完美的人呢？”
“看来你已经对欺凌之主了解很深？”
巴伦先是有些错愕于阿比斯的推测之准确，随即眯起眼睛，紧紧地盯着阿比斯。他也没有傻傻地站在原地跟阿比斯聊天，而是一步步地绕到了半躺在床上的精灵少女丽缇的后面，一只手放在她的下巴上。
丽缇不敢说话，它能感受到后面那个男人已经把她当成人质，如果她敢在这个时候乱动的话，很可能会被扭断脖子，当场没命。
“哦，没错，我现在确实对祂有一定的了解。”阿比斯点点头，“我还是建议您不要劫持人质，我们两个出来碰一碰不是很好吗？您本可以更加自信的。”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巴伦丝毫不为阿比斯的话所动，“我的仪式只差最后一步，你觉得我会将它停下来，然后傻乎乎地跟你出去单挑？我不怕你，但我的仪式不会停下来！”
“仪式啊——”阿比斯看上去有些扫兴，他捏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双眼一亮，念起了一个咒语。
在巴伦反应过来之前，这个房间里面的杂草突然开始疯长，原本纤细的小草在突然变得无比粗壮，它们突破地板的束缚，将其冲破之后无比蓬勃地生长出来。几乎是瞬息之间，这个房间的布局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除了阿比斯和巴伦以及丽缇的相对位置没有变以外，其他人都被突然疯长出来的杂草推挤到了其他位置。原本呈放射状摆放的床铺也因此变得凌乱。
“你在干什么！”巴伦大怒。
“现在您的仪式就不能进行了吧？我们可以打一架分个胜负出来了吗？”阿比斯的脸上依然带着刚来的时候那副欠揍的微笑。
巴伦现在已经恨不得把阿比斯抽死了。
这个人类德鲁伊怎么回事？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一般人听到自己要继续仪式并且挟持了人质，应该都会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要么威胁要么劝说吧？而这个小子怎么直接偶上来就把他的仪式给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