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人的觉悟
格利特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在听到芙萝拉说，有人背叛了九神和世界之后，并没有下意识地去否认，而是对自己以前意识到的一些问题立刻进行了反思——他早就觉得，教廷里面的某些人有问题，只是之前的他出于对同僚的善意，没有想到那个层面去而已。
教廷里面有几个地方是严禁进入的，只有一些教皇的亲信能够进出。这本来没什么，但这些人的态度永远是讳莫如深，也很少跟其他成员有交流，这就没法不让人怀疑。
还有，格利特是个很细心的人，他能够察觉到生活中一些没什么人注意的微小细节。他在之前其实就有发现，总部里面有的时候会来一些朝圣者，朝圣者倒不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人，每年大陆各地都会有这样的人来，但他发现，朝圣者们有的时候出去的人会比进来的少一两个。
海·特维尔的九神虽然是确确实实存在的，但历史上还是出过各种各样的邪教，这些邪教有的是为了敛财，有的是为了颠覆教廷。不管性质如何，这些邪教都会有一种标志性的活动，那就是献祭活人。身为神官的格利特自然清楚这种行为。
现在，既然芙萝拉已经告诉他，教廷内部出现了背叛九神的叛徒，那么格利特就很难不把那些神秘消失的人往活人献祭的方面想。
“芙萝拉殿下，既然您已经证明您就是归来的芙萝拉圣女，那么，我愿意效犬马之劳。”格利特郑重其事地对芙萝拉说道，“我已经沉寂太多年，现在年逾古稀，也是时候为教廷的未来做些什么了。”
“您愿意出手帮助我，我非常惊喜。”芙萝拉的喜悦之情也溢于言表。她本来只是打算获得这位教廷老臣的信任和配合，没想到竟然格利特竟然直接能给出什么听起来很厉害的手段。
“还请圣女殿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格利特最后作出了请求。
“把我们之前调查的东西全都告诉他吧，包括欺凌之主的事情——必要的话，也可以把我说出来，因为我……”阿比斯也在思维共享中，对芙萝拉说道，“我现在也非常好奇，这位老先生究竟有什么手段。看样子，他对这个手段还是蛮自信的。”
芙萝拉也就不再犹豫，直接将之前所调查的事情都告诉了格利特。包括欺凌之主的阴谋，极端保守派的十神计划，以及她跟阿比斯之间的关系。当然，她没有傻乎乎地把自己跟阿比斯之间的全部事情都说出来，只是说阿比斯复活了她。按照格利特的性格，他或许不太能接受死灵术士，即使这位死灵术士并不是坏人。
……
“原来是这样……全都明白了，以后有机会，我也想见见那位传奇的法师阿比斯先生——他的故事现在已经接近家喻户晓。没想到竟然是他复活了你，我以前还以为是一位死灵术士把你的遗体偷走，想要让你参与什么邪恶的计划呢。”格利特听完芙萝拉的讲述，不禁啧啧赞叹，“没想到德鲁伊也可以把您复活。”
“他是个伟大的人，一直在为我们世界的安全奔走。”芙萝拉额外补充了一句，“现在，我跟他在一起，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价值。”
格利特也点点头，由衷地说道：“这样的生活，我都能从他波澜壮阔的故事中听出来。我知道圣女的工作并不轻松，现在能跟着一位伟大的法师大人，一起拯救我们的世界，或许对心系苍生的芙萝拉殿下来说，是一条更好的路吧。”
说完这些，格利特便不再对芙萝拉保密，他压低了声音，确保自己的声音没可能被任何不该听到的人听见，说道：
“那么，芙萝拉殿下，我们这些……所谓进步派的老家伙们，实际上关系都相当好，只不过这些年有很多人蹊跷死去，或被调走到其他地方，无法在教廷总部拥有很大的影响力。在您和教皇冕下死后，我们中的一些人意识到接下来的我们可能被迫害，便留下了一招后手。”
“除了横死的人以外，所有被调往其他地方的进步派成员，都会给还没离开教廷总部的同僚留下一串独特的魔法咒语，用这个符文，我们可以通过魔法，从教廷内部单向向外发送消息。而在外面的人，则是可以用魔法水晶来接收这些消息。”
芙萝拉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她原本因为一些刻板的印象，觉得进步派的人们都是单方面受欺负的老实人，但听格利特这么一讲，她才突然想起来，进步派也是有非常多的能人，而且，进步派虽然暂时没有能力反抗保守派的压制，却也不会就这样放弃所有的希望，任人宰割。
海·特维尔的法师们会使用一种魔法来传递简单的讯息，用特定的咒语来发送一道微弱但不宜衰减的魔法波动，在另一端用雕刻过特定魔法符文的魔法水晶来接收这波动中蕴含的信息。这种魔法需要优质的魔法水晶作为消耗品，成本很高，但可以让法师们在必要的时候互相联系。
“现在，还留在总部的，除我以外，就只剩一位至今没有晋升的低阶神官，我们为了安全已经多年没有联系，而我们的手中，就掌握着所有被调任走的老家伙的联系方式！”
“那些联系方式，你们藏在哪里？”芙萝拉好奇地问道。
芙萝拉和阿比斯之前在幽暗界翻格利特的东西时，并没有从他这里翻出任何有记载魔法咒语的笔记之类。
“我们没有藏在任何地方，为确保不会因为突发状况而惹出祸端，我们都将这些咒语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格利特说道，“已经多年过去，我年纪也大了，忘记了一部分人的联系方式，但如果我找到那位同僚，我们两个人应该能够回忆起绝大部分。”
“啊，对了，到时候如果你们联系那些在外面的人的话，会不会被保守派知道？”芙萝拉突然想到这一点。教廷总部可是有侦测通讯魔法的装置，就是为防止出现内鬼——虽然现在掌握着这些装置使用权的正是内鬼。
“只要我们联系得够快，他们阻止不了我们的。”格利特眼中透露着坚决，他完全没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儿。
第三百三十六章 半神的行踪
这次毫无疑问，芙萝拉和阿比斯的秘密行动取得了极好的成果。
本来，阿比斯是打算让芙萝拉今晚见过格利特，争取到他的支持，然后再去见另外一位老人，同样得到他的支持之后，通过这两位老人慢慢将影响力扩充出去，最后形成一股能够反抗保守派的力量的。但没想到，进步派手中竟然握着这样的底牌，只要总部还留着一个核心成员，他们就可以随时互相联系。
阿比斯相信，这些进步派成员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回到总部，重新掌握权力的想法。到时候，一旦格利特联系上那些被发配到外面，还活着的同僚们，他们就会立刻返回教廷，将那些背叛九神的叛徒们从宝座上拽下来。即使是保守派，也不可能袒护那些犯下了弥天大罪的家伙，同时他们的威信也会一落千丈，进步派就真的可以重新掌权。
现在，教廷的布局已经完成，剩下的就只有找到那个名叫雷苏尔，没有出现在任何地方乃至记录中的半神了。
芙萝拉在得到进步派可以互相联系的重要信息之后，就告别了格利特。在离开格利特的宿舍之前，芙萝拉告诉这位老人，现在一定不要打草惊蛇，再过一段时间，阿比斯就会铲除掉极端保守派手中最强大的武器——那位半神。在那之后，进步派的反攻才能开始。格利特也郑重地答应芙萝拉，一定会配合他们的行动，绝不会自作主张。
任务提前完成，芙萝拉才跟阿比斯真正地休息了一晚，他们要等的，就是负责监视的爱格妮丝和手下们那边传回的消息了。
……
“阿比斯。”
爱格妮丝的声音从死灵法术纽带中传过来，吸引了刚刚醒来，正在跟芙萝拉一同吃早餐的阿比斯的注意力。
“哦，是爱格妮丝，你没怎么用过这思维共享，现在还习惯吗？”
“习惯，我以前用过别的方式。”爱格妮丝的回答很简短，她似乎确实没什么不适应的，这位曾经的传奇法师见识可不比阿比斯少。
“那就好。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阿比斯从窗户中看着外面的晨光，“这才过去一天多点，你就联系我了，他们行动还挺快的嘛。”
“在你们那里是一天多一点，在我们这里已经小半个月啦。”莉欧娜的声音这个时候也传了过来，很显然，她也加入到通讯中来了，“爱格妮丝刚刚发现了些不对劲，你们那里有什么异常吗？”
“嗯……完全没有。”阿比斯干脆地回答道，“教廷这边相当平静，我在这里布置了一些监视的机制，但很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没了托马伦之后，极端保守派显得特别老实，甚至没怎么聚在一起聊天。”
“昨天晚上，有几个铁百合团员消失了。”爱格妮丝这个时候说道，“我在他们身上附着的叶子受到巨大的冲击，然后就失去目标了。”
“嗯？这么说，那位半神已经在行动了？他还在收回铁百合团员们的力量吗？”阿比斯捏着下巴思索道。
爱格妮丝也表达了相同的想法：“我也这么想。”
这并不出乎阿比斯的意料：他从来就没指望欺凌之主手下的那个半神像个莽夫一样直接来找他单挑。欺凌之主的计划虽然暂时因为阿比斯的行动而宣告失败，但是铁百合依然没有被消灭，他们身上还蕴含着大量的力量。
而这位雷苏尔半神，极有可能会化身包租公，从那些铁百合团员们身上收回力量。
这些经过铁百合团员们经营的力量早已经比他们获得脑晶时强大了许多倍，欺凌之主这笔买卖无疑是一本万利的。
“嗯……如果是你的话，我想你不会任由那几个铁百合团员们被不知名的力量干掉吧？”阿比斯这个时候却又问道。
爱格妮丝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感知到那几个受到攻击的铁百合团员在一块，所以对附近的所有事物用魔力做了大规模的标记。有一个标记消失在教廷总部中。”
“教廷总部？”阿比斯挑挑眉毛，“这可有点让我羞愧了。我跟芙萝拉在这里一直待着，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异动。”
“标记进入教廷之后就消失了。”爱格妮丝似乎是试图安慰阿比斯，不过她的语气没有波动，完全听不出安慰人的意思，“只用了一瞬间。”
“我明白了。”阿比斯点点头，“虽然我这边什么都没有观察到，但是我现在至少知道，这位半神雷苏尔就在教廷总部藏着，有这一点点线索也好，总比之前一点头绪都没有要强得多。”
“你打算怎么办啊？”莉欧娜插嘴问道，“现在蕾贝卡还在做实验呢，她似乎找不到能够无伤溶解掉脑晶的办法，心情似乎不太好，所以没参与聊天。”
“蕾贝卡还在忙啊……哦，对了，稍等……”
阿比斯突然想到什么，他先是带着芙萝拉从幽暗界中出来，然后一气呵成地召唤出魔法鲶鱼，从它嘴里掏出一本笔记，然后打开一道只有半米长的赫尔海姆裂缝，直接把笔记本扔了进去，然后又迅速地关闭裂缝，重新回到幽暗界中。这一系列行为连一秒都不到。
“只要我速度够快，就不会被发现——这个笔记麻烦你交给蕾贝卡，这是普罗多的笔记本，说不定能对她有帮助。”阿比斯说道，“另外，既然爱格妮丝发现敌人就在教廷总部藏着，那么我也就有办法了。”
“你刚刚把书扔进来吓我一跳！”莉欧娜抱怨了一句，“你有什么办法？”
“用我和芙萝拉的果实。”
“你和芙萝拉的果实？”莉欧娜愣了一下，随后震惊地说道，“这才出去这么一小段时间，你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你对芙萝拉干了什么！？”
“啊？什么孩子？我是说我们两个能够使用的梦幻果实啊。”阿比斯无辜地解释道，“我们两个要用梦幻果实来搞个沙盘，然后把教廷里面的所有极端保守派的成员都审问一次，不就有结果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审判开始
梦魇之主在芙萝拉的精神世界里面算是找到了一片不错的土壤，祂将之前困扰着芙萝拉的过量神力尽数吸入体内，缓慢消化，不仅帮助芙萝拉消除负担，而且也将那些难以被凡人吸收的神力化为自己的养分，茁壮生长着。
现在的梦魇之主，已经成了一颗枝繁叶茂，苍翠欲滴的大树，在前些日子，更是结出了一颗跟之前阿比斯得到的一模一样的梦幻果实。
这东西是相当重要的战略物资，因此芙萝拉一直把它珍藏着，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
而现在，就到了使用梦幻果实的时间。
既然已经知晓，那位极有可能是雷苏尔的袭击者就藏在教廷的什么地方，不如直接拷问一下教廷里面极端保守派的成员，了解一下雷苏尔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阿比斯没有把握一下子就问出来，但总得问问，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而梦幻果实就成了现在最好的选择：用它生成一个沙盘，来百分百地模拟现实世界，这样就算阿比斯用比较极端的方式来拷问，也不会产生什么乱子。
现在，梦魇之主就寄宿在芙萝拉的精神世界里面，而阿比斯作为芙萝拉的主人（虽然阿比斯不喜欢这个说法），则是同样地拥有使用梦幻果实的权力。于是，两个人说做就做，他们先是脱离幽暗界，在教廷总部附近的野外找到一个极少有人到的角落，然后由芙萝拉用神术施展了一个障眼法，保证他们两个不会被人发现，就开始准备沉入梦境了。
“嗯，我们的睡觉场所已经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芙萝拉？”阿比斯用一些柔软的干草铺了一个纯天然的床铺，先坐在上面，拍拍干草，问芙萝拉道。
“准备好了！”芙萝拉的表情相当认真，她郑重其事地坐在阿比斯旁边，“我们到了梦境里面，要怎么拷问那些极端保守派呢？”
“不着急，进到梦境里面，我来跟你慢慢说好了。”阿比斯微微一笑，拍拍芙萝拉的肩膀，“来，躺下吧。”
“好……好的。”芙萝拉被阿比斯这么一拍肩膀，顿时绷不住了，有些害羞地红了脸。现在的场景简直像新婚之夜的夫妻二人圆房一样。
阿比斯带着芙萝拉慢慢地躺下来，轻轻握住芙萝拉的手，缓缓地闭上眼睛。
他在芙萝拉跟自己共享的精神世界里面找到一颗果实，然后毫不犹豫地用意念将其吸收进了体内。
梦幻果实立刻起效，阿比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同时进入了一种极为放松和舒适的状态，一种下坠感在心头闪烁了一下，随后消失无踪。
隔了一会儿，他再次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一旁的芙萝拉也睁开眼睛，朝着阿比斯这边偏过头来。
芙萝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阿比斯……我们现在就是在梦境中吗？我怎么没什么感觉？”
“你搜寻一下你的精神世界，看看那颗梦幻果实还在不在了？”阿比斯坐起来，笑着问芙萝拉道。
芙萝拉也坐起来，连忙搜寻了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她很快就发现，梦魇之主似乎还在，但是她保存在精神世界的那颗梦幻果实却已经无影无踪——很显然，这颗果实已经被吸收了，他们两个人现在就处在梦幻果实编织出的梦境之中。
只不过，因为梦幻果实的效果太好，让人无法分辨梦境与真实，甚至沉入梦境的过程也干脆利落，让人没什么实感。
“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行动了，这颗梦幻果实很珍贵，我们两个可要好好地把它利用起来。”阿比斯抻了个懒腰，对芙萝拉说道。
芙萝拉追问道：“刚才，在进入梦境之前，我想问你你打算要怎么拷问保守派，现在要怎么做呢？”
“现在？我们先不急着拷问那些保守派。”阿比斯微笑着说道，“一个个拷问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我需要你在这个梦境里面使用一些神术。”
“神术？用忏悔术让那些叛徒忏悔吗？”芙萝拉马上明白了阿比斯的意思。
“对头。”阿比斯打了个响指，赞许地对芙萝拉点点头，“就是用类似的神术，作用在那些极端保守派的身上，看看他们对神术的耐受力如何。如果是那个雷苏尔的话，他作为一个具有真神里面的半神，一定对神术拥有不同于常人的抗性，这个时候，我们或许就可以从他们中找到那个雷苏尔的存在。”
阿比斯现在的想法是，既然他没有在教廷总部里面观察到任何异常现象，那么那个雷苏尔就一定是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将自己的行踪隐蔽起来。总之先把那些极端保守派都给抓起来，让芙萝拉给他们用点神术，就说不定能从中找到那个隐藏起来的半神。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芙萝拉听到阿比斯这么说，恍然大悟。她从干草堆上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草叶，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你现在也成了个行动派，芙萝拉。”阿比斯笑着点点头，然后便带着芙萝拉朝着教廷的方向走去。
……
阿比斯的名单在被写完后不久就派上了用场。
现在正是早晨，教廷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刚刚起床，还没有进入工作的时间，因此大多数人都在他们自己的卧室中。阿比斯就按照名单上面的记载，一个一个地搜查了这些人的卧室，将所有的极端保守派成员全都抓了起来。
他甚至都没有使用暴力，就单纯地走到这些人的身边，用冰魔法将他们暂时冷冻起来，就可以了。
这些人早就失去了九神的庇护，即使他们以前因为神术而拥有一些暂时的魔法抗性，在现在也是完全无效，阿比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所有人抓了起来。接着，阿比斯跟着芙萝拉一起，直接把这些被抓住了的倒霉蛋扔进了教廷里面的一处关押犯人的地牢之中。
“好了，审判要开始了，芙萝拉，你就是审判长。”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锅端
极端保守派的成员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处戒备森严的教廷之中，早上还在吃饭，就突然之间被抓起来扔进大牢。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有人闯进来，外面的守卫没有任何动静，而他们也没能作出任何反抗。只是在眨眼之间就来到了这座牢狱之中，而且还是所有人被一网打尽。
“啊……这？怎么了？”
“快放我出去！”
“是谁干的！？”
“有刺客！”
他们惊愕地面面相觑，发现同在这里的都是老熟人——所有人都是教廷总部中极端保守派的成员，无一遗漏。尊贵的普泰斯塔教皇冕下也赫然就在中间。大家很快就注意到了还未穿上华丽袍服的教皇，慌忙跪下。
“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普泰斯塔教皇眉头紧皱，长期养成的上位者气质让他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露出惊慌的神色，他立刻看向他们所处的牢笼之外，在那里看到了一位笑盈盈的灰发少年，“你是……？！”
这自然就是阿比斯了，此时的他双手抓着用强效抑魔金属制成的栏杆，正在朝着里面看。
“大家好，虽然大家跟我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们肯定认识我。”阿比斯微笑着说道，“我特意等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才将各位带过来，希望你们中没有饿肚子的。”
“阿比斯！”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身上还没有穿铠甲的克兰。
他对阿比斯怎能不熟悉？就是这个阿比斯，将他们在世俗中最重要的棋子托马伦杀死，并且冒名顶替地过来解散了铁百合，导致他们的计划大乱。这也差点害克兰受到严厉的责罚。
如果不是教皇冕下认为这种损失不可避免，只是口头警告克兰，让他戴罪立功，他现在恐怕已经被清除记忆发配到某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了。
“你就是阿比斯？”教皇走到牢笼前，“你竟如此大胆？我命令你立刻放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