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不管我们怎么怀疑，这始终是他自己的事情啊。”老板摇摇头，“反正，他没出来抢劫，也没有干涉到我们的生活，这就无所谓了，每个月给他和教会交一次税，我们就没别的事了。”
“那么，他有什么突然的转变吗？”阿比斯又问道。
“突然的转变？”老板思考了一会儿，“嗯……还是有的，大约一年前开始，库平老爷就不怎么出门了，他的吝啬已经达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程度——他甚至不出门买食物，自己在后院的花园里面种了田，吃自己种的菜，一毛钱都不花。我们基本看不到他离开自己的家。”
“那他的妻儿呢？”
“妻儿？也不出门了，有的时候我们能从外面透过窗户看到他老婆在屋里，但看上去很瘦，也很憔悴，有些吓人。”旅馆老板绘声绘色地描述道，“就是那种，瘦骨嶙峋，有黑眼圈，眼神呆滞的样子，像个活死人。她往外看一眼，都能把小孩子给吓哭。至于库平老爷的孩子，一对儿女，有人说在二楼见过，也是一个鬼样子。”
“你们有进去调查过吗？”
“哪儿敢？”旅馆老板连忙摆手，“这位客人您可别说笑了，男爵一家都那么恐怖了，男爵又是个精神病，谁敢进他家房子？而且也没有机会，毕竟男爵不会请任何人去他家里做客，也不会雇任何人在他家里面干活啊。”
“绝了，这个人也真是极品啊。”莉欧娜听到老板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个男爵可真是个抠门到极致的守财奴，一毛不拔在别人身上是个夸张的比喻，在这位男爵身上却相当贴切。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位库平男爵是被邪神蛊惑了才走了极端，没想到在之前就已经相当神经质了，只不过邪神帮忙推了一把，让他抠门到了极点而已。
她回头看了一眼茜拉，却发现茜拉在这个时候已经脱鞋上床，把被子围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脑袋了。
“咦，茜拉，你害怕这种故事吗？”
“我不害怕……”茜拉小声地说完，又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要诚实守信的，我害怕……但是这又违反了智勇双全……”
“别太在意这种事情啦。”莉欧娜拍拍裹着被子的茜拉，“恐怖故事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你只能听，但是现在我们可是在亲身经历啊。”
阿比斯指了指又把脖子往里面缩了缩的茜拉，出言提醒道：“她好像更害怕了，莉欧娜，你别再说了。”
“诶？是吗？”
“老板，您对这个男爵这么抠门的原因有什么了解吗？”阿比斯追问。
“啊……这个还是有的，男爵一家其实并不是上一任男爵的子女，他原本只是男爵的表亲，后来前任男爵的两个儿子出门野游，被劫匪抓住，前任男爵在支付赎金的时候耍了心眼，被发现之后，两个儿子都被撕票了。所以男爵死后，爵位和家产就只能传给作为表亲的库平老爷，可以说，库平老爷以前也没什么钱，是突然之间有的这么一大笔财富。这恐怕是他成为守财奴的原因之一吧。”老板说道，“而且，男爵家是有家训的，它要求继承者守住财富，不可任其流失，也有可能是库平老爷过度履行了这条家训吧。”
“这家训本来应该是训诫人勤俭节约的吧，结果被这家伙理解成一分钱都不花。”莉欧娜连声咋舌，“啧啧，难怪会走上这种路，这人的精神应该本就不太正常。”
旅馆老板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便告辞离开了房间。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个男爵怎么回事了，ABC，你有什么打算做的吗？”莉欧娜用脚点了点阿比斯坐着的椅子。
阿比斯想了一下，说道：“茜拉先休息吧，我和莉欧娜都不需要睡觉，但你得好好睡一觉明天才好继续旅程。至于这位男爵，我的确有个打算——去给这位铁公鸡男爵送点钱。”
“送钱给他？你来做慈善的啊？”莉欧娜很不理解。
“去了就知道了。”阿比斯神秘一笑。
第四十章 疯男爵的家
一扇肮脏的大门被“吱呀”地一声打开，露出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嗯，还好，这个男爵邸虽然很长时间没有人进出，但是并不是被邪神的力量封住了。”阿比斯满意地点点头，掩着自己的口鼻说道，“听镇民们的叙述只能为我们提供一部分消息，剩下的还得由我们自己来探究。”
莉欧娜嫌弃地在自己面前用手扇走因为大门长久不开而飘散下来的积灰，朝里面张望着：“这间房子还真是阴森恐怖，完全不像个一直在住人的地方。倒像是主人死掉之后，尸体一直没有被发现，保持了很久的样子。噗……这也太脏了，真亏这个男爵能一直住在里面啊。”
“或许被邪神蛊惑之后，这个人的状态也跟死掉差不多吧。”阿比斯直接迈步走进男爵邸。靴子踩在因为受潮而有些翘起的地板上，发出响亮的吱嘎声。
现在阿比斯和莉欧娜所在的地方当然是幽暗界。茜拉已经在旅馆睡下，而莉欧娜和阿比斯则是在稍作休息之后便离开旅馆，直接进入幽暗界之后来到了男爵邸。
即使是邪神，也不能破坏阿比斯的计划，阿比斯依然打算今天一晚上就把所有事情都解决掉。明天一早拿上骨灰就可以出发了。只不过时间点赶得不巧，不能让茜拉见证一下——虽然可以让茜拉喝点魔药来消除疲劳，不过阿比斯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幽暗界只是现实世界的一个投射片段，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而当然，邪神的力量也不会从现实世界折射到这里。在这里面探索可以说是相当安全的。
“本来一开始我没感觉这间宅子有什么异常，不过，在发现墓室里面的那一大坨可能被神力附着的金子之后，我就意识到，我遇上了那个时候跟博瑟思同样的问题。”阿比斯说道，“我从外面可以感觉到这房子里面的确是有四个活人的，但我总有种感觉：这里的四个人未必都是活的。”
“你是说，镇民们看到的那几个形容枯槁的男爵家人其实有可能已经死了？”莉欧娜打了个冷战，虽然她自己就是个亡灵，但在听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瘆人。
阿比斯点点头：“幸运的是，镇民并没有跟这位诡异的库平男爵有接触，也许还没有出现其他牺牲者。我们继续往里面走吧，我想看看这一家人的真面目。”
走过翘起发霉的地板，阿比斯先是跟莉欧娜在一楼看了一圈。卧室并不在一楼，这里有客厅和厨房餐厅，以及书房和杂物间，还有一个专门用来让男爵收门票钱的逼仄小房间。
因为太久没人做客，客厅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壁炉里面的木炭不知道在那里放了多少年，造型精美的椅子上甚至都积满了灰尘，很显然，男爵一家也并不会使用这间屋子。
餐厅也是一团糟，满地都是泥土，桌子上有被啃过的卷心菜、洋葱和土豆，这些东西全都是生的。厨房的炉灶里面有燃烧过的草木灰，但看样子已经有好些天没有使用过，男爵甚至吝啬到不愿购买木柴来生火，他只偶尔用自己种的植物的茎叶来做点熟食。
至于男爵的那个房间，阿比斯和莉欧娜也进去看了看。
这个房间十分阴暗，即使在白天，太阳也不会直射进来。房间里除一张椅子以外什么都没有，椅子正对着窗户，看来库平男爵平时就是这样坐着收钱的。
“这个房间的布置也太简单了……不过，他平时收到的钱会放在哪里呢？这儿连一张桌子都没有。”莉欧娜在小小的房间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椅子以外的任何家具，“刚才旅馆老板也说过，陵园的生意其实还可以，每天都会有四五批游客来到这里，而又因为门票比较贵，所以男爵挣的钱都能够正常人家过上富足的小日子——这些钱呢？”
“还记得地下的那一大堆黄金吧？”
“你是说他赚到的钱都会被他放进那一大堆里面？”莉欧娜皱着眉头，“这可真是有病啊。这个邪神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只是把人逼疯吗？”
“我觉得祂的危险性可能不止于此，我大概猜到这位邪神是怎么做事的了。”阿比斯朝着外面走去，“走，我们去楼上看看，看看男爵一家究竟是怎么样的吧。”
两个人登上因为太久没有修缮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木质楼梯，来到了二楼。
男爵在二楼从他们进屋之前开始，自己絮絮叨叨的声音也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
“钱……今天没有赚到很多钱……但是也没有花出去一分钱……嘿嘿嘿嘿嘿……我又赢了……钱……今天没有赚到很多钱……”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发出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急促笑声。这声音不是很大，普通人根本没法在屋外听到。
“果然已经彻底疯了。”莉欧娜朝着发出声音的那间卧室走去，一脚踹开了陈腐发霉的木门，里面的景象也在此时被阿比斯和她尽收眼底。
房间里当然没有点灯，肮脏的薄纱窗帘也拉着，在一片黑暗中，男爵正对着窗口坐在床上，佝偻着背，身体随着笑声而震颤着。从外面看他的脸也就是四五十岁，但从这里看，他却好像一个七八十岁而且疾病缠身的老头子。
莉欧娜和阿比斯进入房间的时候，男爵突然停止絮叨，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口。
“嘶嘶……嘶嘶……”
他像野兽一般，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几下，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他当然也发现不了正在幽暗界的阿比斯二人。
于是，他又慢慢地转回去，继续重复起自己今天的胜利宣言：“……嘿嘿嘿嘿嘿……我又赢了……”
“好强的第六感……”莉欧娜吐了口气，“他竟然有这种程度的直觉，我还以为只有斗气魔法很强的人能这样。”
“邪神开发了他的知觉能力……哦，看到男爵夫人了，莉欧娜，这边。”
莉欧娜随着阿比斯的视线方向看过去，赫然看到一个赤身的女人躺在床上。
这场景本该显得有些少儿不宜，但这个女人可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具除了头部以外，全都脱水成为木乃伊，皮肤龟裂的干尸——现在的场景，不仅少儿不宜，也不是很适合心理素质一般的成年人观看。
第四十一章 守财奴的惨剧
男爵夫人早已经是一具干尸了，而这位库平男爵就这样跟自己已经死去的夫人在同一张床上共枕至少一年！
虽然这位男爵夫人的脸还没有完全干瘪下去，但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两只眼睛圆圆地睁着，下眼睑是很重的黑眼圈。无论怎么看都充斥着一股死气。
“我的老天鹅呀！这家伙的口味比你还重！”莉欧娜顿时头皮发麻，往后退了一步，“他跟木乃伊在一张床上睡觉！？”
阿比斯揉揉莉欧娜的头，算是帮忙镇定一下情绪：“这个……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他只是把自己家人的尸体或者同样已经疯掉的家人放在某个地方，没想到竟然还在这样生活着，这着实是有点瘆人，即使是我也不会这么做的——至少不会跟尸体这样一起生活。”
莉欧娜从惊讶中恢复过来，也便对这位男爵夫人起了好奇心。反正在幽暗界也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莉欧娜就走上前去，仔细地看着已经死去的男爵夫人，还上前摸了摸男爵夫人脸上的皮肤。
“已经像石头一样硬邦邦了。”她回过头来，对阿比斯说道，“她的脸虽然看起来没有脱水，也已经干燥了。”
“你竟然愿意伸手去摸？”阿比斯有些意外地笑道。
“怎么，跟你待久了，学的。”莉欧娜得意地扬起头，“而且本公主对她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我们都是死人。”
“不仅都是死人哦。”阿比斯笑着用下巴指指男爵夫人的方向，“你回头看看她。”
“嗯？”莉欧娜回头一看。
躺在床上的男爵夫人圆睁的两颗眼球竟然在迟钝地转着。
“哇！恶心死了！”莉欧娜飞快地跑回阿比斯的身边，用阿比斯衣服给自己擦并不脏的手，“有亡灵诶！”
“这东西还不能完全算亡灵，至少在我们死灵术士的规则里面不算。”阿比斯捏着下巴，并不因为男爵夫人的眼球会动这件事而有任何震撼，“我的心跳监测里面，她是活人，但只要我用魔力去探测她胸腔的震动，就会发现我的心跳监测实际上是被蒙蔽了，她并没有心跳。现在的她应该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驱使她行动的或许就是神力。”
“这么说，如果我们一会儿要跟这个男爵打一架，还要应付他的老婆？”
“恐怕是这样。”阿比斯点点头，从自己怀里面掏出一条手帕递给莉欧娜，“擦擦手吧，我们还得看看男爵的一对儿女，过一会儿我们恐怕要应付他们一家四口。”
“管他一家几口，来几个我锤几个。”莉欧娜用阿比斯的手帕擦着手，大踏步地走出了男爵的卧室，直奔在旁边的另一间卧室。
一脚踢开房门，这间卧室是属于男爵的女儿的。呈现在莉欧娜面前的果然也是一具干尸。这具属于少女的木乃伊正跟她的母亲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只不过穿着睡衣。宽大的睡衣遮不住嶙峋的身体，她也已经是一个死人。在黑暗的房间中，更添一份恐怖。
“咚！”
莉欧娜又一脚踢烂房间一侧的墙壁，露出另一间卧室的景象。
那是男爵的儿子，看上去年纪比女儿要小一些，此时也在床上。他手里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正在阅读——然而书被拿倒了，很显然这个活死人并不具备思考的能力，他只是在依照某种规则来机械地行动。
“行了，得到结论了，这一家子除了已经被邪神控制脑子的男爵以外，全都是死人。”
莉欧娜看向正蹲在男爵女儿床上，观察着安静躺在那里的木乃伊的阿比斯。
“是的，而且他们应该全都是活活被饿死的——这位可怜女孩的食道被一枚金币封堵住了，刚才的男爵夫人也是如此。”阿比斯抬起头来，说道，“现在我们在幽暗界中，我不敢断言，但我觉得他们的灵魂肯定已经没有了。”
现在男爵的故事已经不难推断出来了。
库平男爵本就是一个吝啬鬼，他曾经穷过，又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因此在得到一笔横财之后，就牢牢地握住自己手中的财富，不愿掏给别人。
这种极端的性格自然是没有让他一家子过上好日子，但这个库平男爵也许拥有很强的控制欲和行动力，这让他的家人不敢反抗他，只能跟着他一起吝啬下去。
随着财富的增加，他也变得愈发骄傲和偏激，他将“家训”作为自己人生的最高信条，守住财富，不使其外流。
而后来，这位偏激的男爵就在什么机缘之下，遇见了那位倒立的邪神。
邪神将某种力量附着在他的身上，让他的所有财富都变成了不可被破坏和偷取的金子，凝固在他家附近那座陵园的英雄墓室中，让他再也不会损失一分钱。而他的家人，则是被邪神限制吞咽，连饭都不能吃，也因为某种原因离不开这里，最后活活饿死。在死后，他们也得不到安宁，尸体变成活死人，终日陪着男爵在家里游荡。
“这个男爵也许以前还没有疯掉，但在邪神插手，并剥夺他的一切之后，他才彻底崩溃了吧。”阿比斯在男爵家中行走着，用手点了点墙上的一些早已经干涸成棕黄色的血迹，“这血是男爵的，看这高度和形状，应该是他用脑门撞出来的。”
“那么，那个邪神的做事方式……是许愿吗？”莉欧娜也结合之前阿比斯跟她讲述的，博瑟思的故事，猜到了这个可能性。
“我觉得也是这样。这个邪神让凡人向祂许愿，而在凡人没有抵御住诱惑许下愿望之后，他就会去实现这个愿望——但并不会让凡人真的拥有光明的未来，而是通过一些恐怖黑暗的手法，投机取巧地实现它。”说着，阿比斯朝着外面走去，“我不是很想在这间房子里面继续待下去，这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即使是我也不太喜欢。”
“这个邪神比梦魇之主还要坏。”莉欧娜皱起眉头，“梦魇之主至少从一开始就展露出恶意，而这个家伙，是个喜欢玩弄人心的混蛋。先给人惊喜和希望，然后再从他们身边夺走一切。”
“我不打算跟这位邪神和平解决问题。”阿比斯走到了门口，他的目光在月亮的照耀下显得很冷，“应该也不是很想跟我们和平相处。”
第四十二章 邪神诅咒的关键字
阿比斯将一枚帝国币放在了库平男爵收钱的那个窗口外侧的平面上。
“你这样把金币放上去，库平男爵会下来拿吗？”莉欧娜和阿比斯共享着视野，见到阿比斯这么做，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确定，但我觉得凭他的第六感，或许能够感觉到窗外被放了点金币吧。”阿比斯说道，“反正试试也没什么损失，我先放一枚钱币在这里，看看他会不会下来拿。直接从他卧室的窗户给的话，我担心他会暴走之类的。我们倒是没事，这小镇可就要遭殃了。”
“嗯，也是，总之先试试。”莉欧娜觉得阿比斯此言有理，“那么，我帮你盯好妮莎女士的墓室吧。”
现在的莉欧娜已经跟阿比斯分头行动了。莉欧娜正站在妮莎的墓室中，看着那堆金子，而阿比斯则是在外面试验邪神的力量。
阿比斯推断，那一堆金子并不是库平男爵一枚一枚地融化掉放上去的，而是通过某种诅咒的力量，自动地汇聚在一起。
想要证明这个想法，还是试验一下更快。
他和莉欧娜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旦男爵和他的三个活死人家属开始发疯，就立刻采取行动，将他们限制住，不让他们干扰到小镇居民的生活。
阿比斯在将金币放在窗户外的平面上之后，就迅速进入了幽暗界，观察着这里。他也在刚才在库平男爵的宅邸里面安插了自己的亡灵眼线——几只亡灵苍蝇已经在各个房间盯着里面的动静。这肮脏的房子里面已经有不少苍蝇了，多几只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阿比斯隐入幽暗界一分钟之后，坐在床边还在念叨着自己今天胜利的库平男爵突然停止了自己无休无止的絮叨。他慢慢地站起身来，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朝着楼下的方向死死地盯了一会儿，接着便拖着迟缓的步伐，下了楼。
进入自己平时卖门票的房间，库平男爵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外侧窗台上的那枚帝国币。
那是一枚崭新的帝国币，在月光之下折射着迷人的光泽。库平的眼睛也彻底被这枚金币吸住了。
“钱……钱！”早已经疯癫的库平不像博瑟思那样能够理性思考，他毫不管理自己的表情，大张着嘴，两只眼睛露出渴求的精光，快步扑到窗前，然后一把拉开窗户，将外面的那枚帝国币抓在自己肮脏的手里。
这个时候，在阿比斯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库平男爵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刚刚得到的这枚钱币，钱币就直接消融在他的手中。
“哎呀，ABC，你猜得没错！那边库平一拿到你放在窗台上的那一枚帝国币，这边的一大堆金子里面就多了一小点，虽然只有一小点，是因为帝国币里面的金银含量都有限吧？”莉欧娜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从思维共享中传了出来。
阿比斯当然也从莉欧娜共享过来的视觉中，看到墓室里那一堆金子里的确多了一点点。按照阿比斯的知识储备，这多出来的一点正是一枚帝国币中含有的金银。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确认，钱到了这个人手上就会变成金银，汇进那一大堆金子里面，成为一个整体了。”阿比斯也十分高兴，“目前为止还算很顺利。”
“话说……你做这个实验是打算干啥？”莉欧娜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
“很快你就知道了，凡事保持一点新鲜感才好玩。”阿比斯笑着又买了个关子，他特别喜欢跟不爱动脑的莉欧娜卖关子，毕竟其他眷属都能很快猜到他的想法。
“好啊，那你继续啊。”莉欧娜这次倒是没有着急。
得到了一枚硬币的库平男爵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喜悦，重新蹒跚着朝自己的卧室走去。阿比斯在他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又在窗口放上了一个新东西，随即再次隐入幽暗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