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第五十二章 邪神是哪来的
“既然你是他们的敌人，那我倒也不是不能跟你讲讲，亡灵议会在暗影沦陷地的发现。”妮莎依然保持着挺立的姿态，对阿比斯说道。
阿比斯却是笑着问道：“您不担心我说的这一切都是骗人的吗？”
“你骗不过我。”妮莎摇摇头，“我阅人无数，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虽然我不是很信任你，但如果你是一个与亡灵议会为敌的死灵术士，那么说不定你能给他们造成一些麻烦。”
“如果亡灵议会做的事情会危害到我们的世界，我的确会选择跟他们较量一下。”阿比斯严肃起来，说道，“还请您详说。”
“暗影沦陷地并非简单的异世界怪物的诞生地，它之所以能够带来异世界的怪物，是因为那上面有一种特殊的腐化力量。”妮莎道，“这种腐化力量所感染的不仅仅是物质，更是空间——或者说，世界的本源。”
“如果存在这种力量，那么九神不应该放任不管的吧。”阿比斯提出了问题。
阿比斯之前跟九神接触过，但九神从来没有跟他提过暗影沦陷地的事情。这几位最重视世界平衡的神灵，不应该对这种腐化世界的力量不上心才对。
或者说，九神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避而不谈这件事。祂们希望阿比斯能够晚一点知道，不过没想到，阿比斯唤醒了一千多年前的亡魂，从这位死者的口中得到了全大陆都不知晓的情况。
“下次再告诉你吧。”妮莎没有马上回答阿比斯的质疑。
“这么说，您愿意跟我走了？”阿比斯从这话里面听出了潜台词，他眯起眼睛，笑着问道。
“没错，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而且你没有刻意去争取我的好感，只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我，这一点是个加分项。我不是很喜欢看‘表演’——那边的那个小姑娘，我也非常不建议你现在摆出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你在给我留下坏印象。”妮莎露出一丝笑容，但随即将笑容收了回去。
莉欧娜从妮莎被唤醒开始就一直绷着身体，让自己站得直一点，试图装出精锐骑士的模样。但事实上，凭借着自己无可匹敌的天赋顺理成章地成了大陆第一斗气士的她根本就没受过很多骑士相关的训练。在课程上睡觉偷懒，旷课不去都是常事。
如果说她什么时候认真学习过，那就之前之前为了帮阿比斯打败雷苏尔时，在永夜城里面到处拜师学艺的时候了，只有那一个月，她才真的有个学习的样子。
被妮莎这么一说，莉欧娜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有些散漫的气质不太容易遮得住，但没想到自己的装模作样在妮莎这里可不算态度端正，反而是减分项。
“对对对对对不鸡——”莉欧娜一紧张说话都咬到舌头了。
妮莎没有再多说什么，任由那边的莉欧娜不断调整自己的站姿。
在月光骑士的传说中，这位妮莎女士可不是光有战斗力的。她在加入月光骑士团之前，就已经是迈尼亚帝国的高级官员，在军中任重要职务，但在加入骑士团之后，她自己辞去了职务，并立下誓言为海·特维尔尽忠到生命最后一刻。
作为高级官员，妮莎自然也是阅人无数，很难有人能靠表演骗得过她。阿比斯刚刚的表现和莉欧娜正好相反，一个真诚无比而另一个则是有点装模作样，高下立判。
妮莎不喜欢现在的莉欧娜，但对阿比斯却已经有了很高的评价，这也是她愿意跟阿比斯走的原因之一。
“我就继续讲吧。暗影沦陷地的那种腐化力量，你可以想象成一种腐蚀，它在我们的世界上烧出了一个窟窿，而这个窟窿，是可以沟通异世界的。”妮莎继续说道，“而死灵术士们想做的事情，就是利用这个窟窿，得到来自异世界的知识——或者生物。”
“他们得到了这些东西的话，打算做什么呢？”阿比斯思考着，“或许这确实能满足他们对知识的渴求，但这知识总要有地方用才行啊。难不成他们打算积攒实力，然后统治世界吗？”
“他们的理想可比这个要远大。”妮莎笑了起来，“他们想掌握世界本源的力量，然后改造这个世界本身。在控制了海·特维尔之后，他们打算得到神的力量，然后晋升，慢慢地成为拥有世界间最高权限的存在……”
“创世神？”阿比斯和莉欧娜同时说了一声。
“看来你们也知道这个概念。”妮莎点点头，“是的，他们想要成为创世神。你们这些法师总是渴望获取更多的力量控制权，而亡灵议会，就是将你们的这个爱好发展到了极致。”
“哇哦……这还真是个很伟大的理想。”阿比斯不禁咋舌。他之前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其他人跟他有类似的理想。
妮莎说的没错。越是高阶的法师，就越是渴望掌握更强的力量。法师不像斗气士，斗气士不管再怎么强大都是基于自己凡人的身躯，始终有极限，而法师则不同，法师利用世界的规则，也会用魔力改变一定范围内的世界规则，这种特性让他们可以不断地变强。
有很多法师在魔法能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尝试去触碰神的领域。虽然这种行为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这依然无法阻止高阶法师们的好奇心。
好奇心是凡人的弱点，它害死了太多的人，可它也是凡人能够一步步变强走到今天的力量源泉。即使教廷明令禁止非教廷人士研究神明，即使一些得到了禁忌知识的法师无法承受那份知识而陷入疯狂，法师们依然前仆后继。
有人管这件事叫犯贱，有人管这件事叫开拓未来，各有各的道理。
“我死后已经过去很久了吧？现在的亡灵议会在干嘛？”妮莎这时发问道。
阿比斯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答道：“您已经过世一千三百年了，现在的亡灵议会还在寻求力量，他们在跟域外邪神联手，但很多人的目标已经变成了报复世界，可能不如从前了。”
“呵，不出我所料。”妮莎冷笑了一声，“不是所有人都能继承前人的意志，连死灵术士也不例外。”
阿比斯也表示赞同。他心里也终于重视起那个自己以为很容易就能抹除的亡灵议会——现在他终于知道，海·特维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域外邪神了。
第五十三章 亡灵议会的阴招
“这就是亡灵议会想要做的事情，也许，在你们法师看来，这样的理想很伟大，但是在我们看来，这种事情却是不被允许的。”妮莎目光深邃地看着阿比斯。
阿比斯也看着妮莎，说道：“我明白，亡灵议会想要获得最高的权力，就必然会控制整个大陆，如果再没有人管得了他们，恐怕大陆会生灵涂炭，而海·特维尔这个世界也会逐渐成为他们寻求力量道路上的牺牲品。而事实上，在这一千多年里，亡灵议会已经对世界造成了危害，现在的世界已经被许多域外邪神觊觎，而我目前的敌人，也正是这些想要毁灭我们的世界，以凡人的生命和精神为食的邪神。”
“现在的海·特维尔是一片混乱吗？”
“现在的海·特维尔处于暂时的和平之中，但在和平之下，邪神正在侵蚀我们的世界。”阿比斯说道，“说来我们的世界也的确是多灾多难，在我的见闻中，一般的世界都是毁灭于一个域外邪神之手，而我们的世界则是围着一大堆邪神，我起初还以为，是我们的世界有什么特别的宝贝，但现在看来，亡灵议会的‘努力’功不可没。”
“想不到我死后大陆已经变成了这样。”妮莎有些感叹。已经死去的灵魂在安息之后，对时间的观念就很模糊了，在他们看来，那是一场无所谓长短的睡眠。妮莎被阿比斯唤醒，就仿佛是睡了一觉被叫醒之后，叫醒自己的人告诉她，世界已然沧海桑田。即使是妮莎这样曾经身居高位的顶尖强者，也难免有些穿越时空的不适感。
“如果您愿意跟着我，等月光骑士团的其他人也到齐，我也可以带你们看看现在的世界，你们一定有很多挂念的东西。大陆现在的确笼罩在毁灭的阴霾下，邪神如同蛀虫一样损坏着它，但凡人依然和以前一样顽强、难缠。”阿比斯张开双臂，对妮莎许诺道。
妮莎这时却昂起头来，说道：“但你也不要就这么肯定其他人也会像我这样因为对你好奇就跟着你，我们骑士团的七个人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容易搞定。事先说好，我必须尊重我的伙伴们自己的意志，我不会帮你劝说她们，也不会因为我最早遇到那位矮个子小姑娘就对她有任何偏心。想加入月光骑士团，就必须完美地达成我们的试炼，我们不允许任何一个有半瓶水意志的人加入我们，在当年如此，在现在也不会变。月光之名不会被玷污。”
站在一旁的茜拉听到这句话，露出一些愧疚的神色，她用手握了握自己戴在脖子上的月亮徽章吊坠。家族的衰落并不是茜拉的错，但茜拉还是因为自己还未振兴月光之名而愧疚。
“我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莉欧娜突然之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地对妮莎说道，“我要证明自己，我的意志不输于你们！”
“但愿你到时候不会让我失望。”妮莎并不因为莉欧娜突然之间的无礼而生气，看莉欧娜的眼神甚至还柔和了一点，“你的决心倒是挺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配得上决心的觉悟。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说完这些，妮莎便将话题回到了亡灵议会上面，给阿比斯讲述起当年在暗影沦陷地发生的真相。
在大陆，无论是正史还是民间传说中，月光骑士团的团员们都是因为勇敢牺牲自己，采用以伤换伤的打法才杀死了暗影恶魔的统领者“暗影女王”，使暗影恶魔分崩离析难以凝聚成大规模的战力。但在妮莎亲口的讲述中，却有一处不同，那就是月光骑士团本来没有打算牺牲谁，她们的作战计划本是圆满的。
七人合作，三人负责掩护，四人潜入暗影恶魔聚集地的腹地，将暗影女王刺杀之后便直接撤退。暗影恶魔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和一定程度的智能，但他们反应较慢，也没有什么纪律，只会在上级的指挥之下做一些简单的调度，剩下的全交给战斗本能。只要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实施，那么月光骑士们不仅可以将暗影女王击杀，更可以迅速抽身而退，纵使有人受伤也不至于死人。
可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亡灵议会不知怎么发现了月光骑士们的行踪，他们虽然没有跟暗影恶魔结盟，却正好想要借这个机会除掉月光骑士们，于是，他们在月光骑士的目的地秘密布置了一些限制斗气的法阵，这些法阵平时看不出来，一旦激活，就会导致当地的斗气产生紊乱，使月光骑士们无法发挥自己的正常实力。
等月光骑士们发现这件事，也为时已晚。她们在准备战斗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战斗力受到了大型魔法的限制，骑士团的团长当即决定立刻撤退。然而，亡灵议会又补了一刀：他们刻意惊动了暗影恶魔们，让它们发现了月光骑士们的存在。
事已至此，只能拼命。月光骑士团奋勇杀敌，在暗影恶魔中靠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妙的配合，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竟然强行将暗影女王击杀。趁着暗影恶魔们失去领袖的控制而乱成一团时，她们才逃了出来——然而，当时已经有三人当场死亡，另外的四人也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这才有了后面的悲剧故事：最后一位月光骑士在回乡的途中写完了报告，溘然长逝。
“这个故事，大陆上的所有人应该都不知道吧。”妮莎讲完这些，叹了口气，“我和另外三个没有阵亡的团员商量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陆上的人，就让亡灵议会的秘密被尘封。因为那个时候，大陆根本没办法攻打亡灵议会，亡灵议会的实力相当强大，一旦发生直接冲突，恐怕要两败俱伤，大陆上也会生灵涂炭。我们寄希望于亡灵议会无法成功，或者在成功之后不去报复大陆——现在看来，他们还算老实？”
“不如说，现在的亡灵议会早已经跟当年不同。”阿比斯想起了自己跟亡灵议会的第一次接触，那个神经有点问题的主教达兰，摇摇头道，“现在的亡灵议会，已经成了大陆上死灵术士的避风港，但大部分的成员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正阴谋，甚至一些核心成员也只以为，亡灵议会是要保护死灵术士们。他们曾有过走投无路的时候，但近些年又因为和邪神合作而得以发展，这一千多年想必发生了很多事情，只不过亡灵议会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消亡。而不变的是，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也的确在忙着干坏事，他们现在也依然是大陆的敌人。”
第五十四章 茜拉的枷锁
“如果我能活过来，我会很想找他们算账的。”妮莎说道，“对了，现在的亡灵议会是谁领导的？”
“我只知道他们的领导叫‘三尊者’，在三尊者之下还有更多的高阶法师。”阿比斯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告诉妮莎，“您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三尊者……一千多年前，他们的领导就是三尊者。”妮莎严肃起来，“很好，那么把我带上吧。我打算跟你走，至少要见到我的其他同伴。”
“没问题，您可以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下，等下次再醒来，月光骑士团就应该能重新团聚了，到时候再考虑我的请求也不迟。”阿比斯点点头，这次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了。
就在阿比斯打算伸出手，让妮莎进入他的戒指里面暂行休息的时候，妮莎突然有些兴趣地对站在那边一直中认真听着的茜拉问道：“最后还有一件事，这位苗条的姑娘，你也是这位阿比斯的同伴吗？我看你似乎对月光骑士团的故事非常上心。在刚刚我讲述我们受到亡灵议会暗算的时候，你的表情很复杂。你叫什么？”
茜拉突然被妮莎搭话，略一迟疑，便不太自信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茜拉，茜拉·帕斯提亚·鲁尼卡·巴尔德。”
“巴尔德？”妮莎歪了歪头，“你是伊兰娜的后代？”
“是的！”茜拉连忙点头，“我是伊兰娜·巴尔德的后代！”
“鲁尼卡……是古代语言中月光的意思——这个称号是在我们死后授予后代的吗？”
“是的！我继承了鲁尼卡之名，是伊兰娜·巴尔德的直系后代！”茜拉能亲自跟一位月光骑士对话，感到非常荣幸，说话的时候虽然还是带着一丝清冷的感觉，但语气中却相当恭敬，“帝国皇帝授予了巴尔德家族鲁尼卡的称号，我就是这个称号的继承人！”
“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一位骑士的后代啊。”妮莎端详着茜拉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我的身体不能修习斗气和魔法，所以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变得强大。”茜拉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现在我们的家族已经衰落了……我是最后一位继承人……我很抱歉……”
“家族兴衰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妮莎并不在意这件茜拉一直以来都很难以释怀的事情，“一个家族能够延续一千多年，已经是很稀奇的事情了。更别提在一千多年之后仍然保证繁荣——我从你刚才的表现上来看，你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情？”
“因为我想要振兴鲁尼卡之名，让巴尔德家族再度辉煌！正如您所料，其实现在除了巴尔德以外，其他两位有后代的月光骑士的家族都已经衰落成了平民，只有我还有希望继承一个男爵的爵位。我想让月光骑士之名在大陆复兴！”茜拉马上说道。
妮莎深深地看了茜拉一眼，她在茜拉说这些话的时候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神。
但，从茜拉的眼神中，妮莎没有看到和莉欧娜一样坚定和不屈的神采，反而看到了不自信和迷茫。
她摇了摇头：“年轻人，我劝你不要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目标。月光骑士不需要你来复兴。”
茜拉愣住了。
“月光骑士不需要我……来复兴？”
“嗯，我没在开玩笑。月光骑士对你们来说，都是过去的事情，是过去的传说，你为什么要把一千多年前的我们的名誉当成自己的追求？”妮莎的表情很严肃，“你没必要，我们也不需要。不信的话——等你们找到其他人的尸骨时，可以问问她们，看看她们怎么想。”
“可是……我……”
“你的信条是什么？”妮莎不等茜拉说完话，便再次问道。
“我的信条……”茜拉眼前一亮，说到信条可就是她最熟悉的东西了，“忠于君主、谦恭有礼、智勇双全、克己奉公、洁身自好、勤学苦练、诚实守信、乐善好施！这是我的信条！”
“这不是你的信条。”妮莎皱着眉头摇摇头，“这是骑士道德准则，你的回答令我很不满意。”
茜拉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急迫：“我的信条就是骑士道德准则！我想成为一名最合格的骑士！”
“你在做自我感动。”妮莎说话毫不留情，正如她刚刚否认莉欧娜一样，“安慰和麻醉永远不能让你成为更好的人。我以前是军人，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即使你是伊兰娜的后代，我也不会把你当成小宝宝来哄着。你的信条，不合格，你要学会为自己而战。”
“为自己而战？可是……这样的我……”
“别让这种无聊的东西成为你的镣铐。我言尽于此，说得太多反而会对你有害。”妮莎却没有继续跟茜拉说话，她转向阿比斯，“好了，少年，现在让我进你的戒指里面休息吧。我看你刚才就有这个意思。”
阿比斯回头对着茜拉微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让妮莎进入了戒指。
茜拉的神色有些迷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思考着。
妮莎的灵魂被阿比斯收进了戒指，就默认地进入了安息的状态，现在，阿比斯来到这个小镇上的计划算是彻底完成了。中途碰上被邪神腐化的男爵并没有影响到阿比斯计划的实施，反而让阿比斯了解了更多关于邪神的情报。
“ABC！怎么办啊！我刚才给妮莎女士留下坏印象了！”妮莎一进戒指，莉欧娜马上就跑到阿比斯身边，用力拉着他的胳膊，“你得给我像个解决办法！我不管！”
莉欧娜言辞虽然不服软，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把她正在撒娇的事实暴露出来了。
“怕什么，这位妮莎女士以前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军中要员，她是个非常公正的人。”阿比斯轻轻拍拍莉欧娜的头顶，“按照你之前的想法，努力去做吧，别担心太多。”
“还有亡灵议会……你什么时候找他们算账？”莉欧娜又问道。
“快了。”阿比斯背起手，面朝着东北方向——那里是暗影沦陷地的方向，“我有预感，这次，他们会再次自己送上门儿来。我们现在对付的这位不知名邪神，对他们的诱惑力应该相当大。”
第五十五章 王冠再现
阿比斯带着莉欧娜和茜拉离开了埋葬着妮莎骨灰的墓室，满地的黄金分文未动。
而至于男爵家人那早已经死去，却被邪神的力量支配着活动了一年的木乃伊，阿比斯也将他们带到房子里面，凭借着自己对人体的出色理解，将他们被莉欧娜拆出来的所有碎片都完好地拼接在一起。虽然他们的样子多少有些骇人，但阿比斯还是尽可能地让这三位惨死的无辜者，以及那个还未出生就因为父亲的误入歧途而变成怪物的孩子躺得安详一点。
阿比斯的魔法鲶鱼里面存着很多款式的裹尸布，现在它们也派上了用场。阿比斯为四位死者好好地包裹起尸体，放在了男爵邸的客厅中。到时候镇民进来就可以帮忙安葬。
做完这些，三人在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任务也就算告一段落，现在只要回到旅馆去，稍微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吃个简餐，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
“呼……这个邪神虽然难缠，但是强度还不算高。”莉欧娜坐在房间里面，回想着今天的战斗，颇有些得意地说道，“那几个被邪神的力量侵染的木乃伊虽然看上去凶恶，但是也不是很强嘛，他们连我的斗气屏障都破不了。”
“不愧是莉欧娜小姐！”茜拉在一旁很是崇拜地说道，“我要是也能有莉欧娜小姐这样的本领就好了！”
“嘿嘿，不是我强，是他们太弱，他们太弱啦。”莉欧娜难得地谦虚了两句。
“这个邪神会造成危害的可不是我们，而是普通人啊。而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邪神能力的潜力究竟有多大。”阿比斯用魔法烧开一壶水，给两位少女泡了些茶叶，端给她们，微笑着说道，“别看这个邪神的傀儡强度跟前面的邪神完全无法比拟，可他们每个人的能力都不太一样，还能用幻术瞒过我的眼睛。而且，这个邪神所利用的东西，是凡人的执念——衪能制造疯子，我们现在遇到的还都是小人物，如果祂诱惑手握权力的人堕落，那恐怕能造成的危害会大很多。”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那家伙的尾巴，找到对付他的入手点。这样一个一个地碰肯定不是办法。”莉欧娜一口喝光杯子里的茶叶，咧嘴道，“这茶叶真苦！还不快给本公主换成牛奶！”
“鲜牛奶我这里还真没有。”阿比斯眨眨眼睛，“不过有食人魔奶，非常有营养，就是味道比较腥，你要尝尝吗？啊，还有食尸鬼奶，这个味道就有点腐臭了，我都是拿来喂幼体食腐动物的，它们很爱喝。”
“我不！”莉欧娜马上往后躲了一下，“那我还是去赫尔海姆找养牛的人蹭一点喝吧。”
“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倒是可以在镇上采购一点。”阿比斯认真地计划道，“镇上早上应该会有农民送来刚挤的牛奶，我们可以买上一点当早餐。多喝牛奶对茜拉的身体发育有好处，茜拉太瘦弱了。至于莉欧娜——很抱歉，你已经不能再发育了。”
莉欧娜马上扑上来咬阿比斯的手，茜拉则是对两个人之间的打情骂俏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偏向了别处。
就在她看向其他地方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间内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
在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顶漂亮的王冠。这王冠的风格不同于大陆上茜拉所知的任何国家，倒像是一件艺术品。在点着魔药灯的房间里面，王冠反射着诱人的光芒，上面点缀的宝石呈现出梦幻般的色彩。
茜拉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那是什么东西，他们当然没有带这么个东西在身上，而这间小镇上供普通旅行者歇脚的小旅馆也还没高级到会把这么漂亮的工艺品放在桌子上当装饰。
“阿比斯先生……那是什么？”她终于指了指那边的桌子。
阿比斯手上还挂着不松口的莉欧娜，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桌子，本来柔和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莉欧娜，不要再咬了——你看那边的桌子上是什么？”
莉欧娜叼着阿比斯的手支起身子，看到桌上的那顶王冠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把阿比斯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
“这……这是我祖先日记里面的那个吗？我们身上没带什么王冠吧？它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莉欧娜连忙抓住茜拉的手，“别过去，茜拉，这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对付的那个邪神的神器，祂会通过这个神器来影响凡人，诱引他们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