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那么，开始实验吧。”阿比斯轻轻一拍手，对芙萝拉说道，“催眠就交给你了。”
“好的，不过我怎么感觉有一些方法有点奇奇怪怪的。”芙萝拉和小加加互相抓住了双手，她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真的要全都试一遍吗？”
“别看我们这些方法都有点扯，其实这可是我排序出来的。”蕾贝卡则是在一旁说道，“我按照每种方法的独创性进行了排序，它们即使失败也能让我们找到一些线索，这些线索很可能成为我们成功的关键。放心去做吧，芙萝拉。”
芙萝拉也只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这就从第一个开始实验。”
让小加加抱着，也就是用神力包裹着阿比斯去吸收妄想之主力量的方案失败了。阿比斯用自己的灵魂触碰了妄想之主的神力之后，竟然直接灰飞烟灭，消失不见了。
也就是说，阿比斯的身体即使受到了保护，也还是无法承受创世神的原初之力。
接着，是让阿比斯借用小加加躯体的实验。这个实验实现起来有些难度，小加加的躯体其实只是他在物质世界存在的一种形态而已，并不是祂的本质。
经过一段时间的协调，阿比斯接管了小加加的身躯，但实验的结果和之前一样，阿比斯在接触到创世神原初之力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仿佛被直接抹除了一样。
此外，还有所有眷属一起去尝试吸收妄想之主力量的方案，这个方案也被证明不行——大家在接触到神力的瞬间，和阿比斯一样消失了，这让芙萝拉在苏醒过来的时候很不舒服。
接连实验了十来个方案，都没有取得效果。现在可供使用的梦幻果实只剩下两颗了。
如果接下来的实验还不成功的话，阿比斯就会停止实验，先去对付妄想之主了。
创世神的原初之力和祂在系统里面的力量完全是两种东西。系统中的创世神之力是在创世神设定好的框架中，老老实实地执行着预设好的程序的，非常规矩——而创世神的原初之力则是带着一种侵略性，它会自动去吞噬意图碰触自己的存在，无论他是谁。
芙萝拉也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疲惫，便暂时停了下来。
“我感觉有些累……得休息一下。”她央求地看着周围的人。
“当然了，芙萝拉，你先休息。”阿比斯早有准备地站在芙萝拉身后，为她按摩着头皮——这虽然不能让身为亡灵的芙萝拉身体有什么改善，但是这样做很舒服，也自然可以放松芙萝拉的心情。
蕾贝卡笑道：“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会让你停下来的，我得整理一下这些失败的实验显示出的线索。”
“这些实验的失败都有它的意义。”阿比斯是最懂蕾贝卡的一个，他一边轻柔地按摩着芙萝拉的太阳穴，一边说道，“这就是蕾贝卡身为一个炼金术士的觉悟，成品就是在不断的失败中渐渐成型的，相信她吧，我看你还有些心里没底。”
“嗯，我是不太懂研究科学的方法啦。”芙萝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需要我额外做什么的话，就尽管跟我说吧。”
实验室里面有一面黑板，蕾贝卡用粉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把这几次实验的收获全都写了出来。
“创世神的神力对于位格低于神的存在有极强的破坏力，会直接将接触者抹杀。”
“原初神力对神级别的力量有极强的同化作用——这是一种对祂们力量的收回，还是创世神对自己权柄的拓展？”
“神力的保护在创世神面前无效。”
“原初神力不能被降级……”
一条条的规律被蕾贝卡写在黑板上，许多猜想也被她写了出来，并画上了问号。
经过一段时间的总结，蕾贝卡最终点了点头，将一旁各种方案的列表擦干净，又重新为这些方案派了顺序，并修改了其中的一部分。
“那么，这里有个方案，我希望小加加试一试。”蕾贝卡微笑道，“来看看吧？”
芙萝拉已经休息得差不多，精神上的疲惫在阿比斯温柔的按摩之下很快就消失无踪了。打算继续实验的她朝着蕾贝卡的黑板看了一眼，将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出来的一个方案读了出来。
“让小加加将力量直接吸收。”
“这不是跟第一次一样嘛？”莉欧娜马上指出了问题的所在，“重复的实验有什么做的必要吗？”
“我有一个猜想，但是很模糊，想让小加加试一试。”蕾贝卡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意志有可能在原初神力面前是有效的——正是因为强烈的意志，小加加才在被创世神惩罚变成邪神之后保持了对他的敌视，这是我们之前胜利的关键。”
“这样也行？我还以为你这样的科学家不相信意志力这类东西呢。创世神的力量真的能被意志力违抗吗？”莉欧娜大为惊讶。
“我很少完全不相信什么东西，人不能被成见束缚了想象力。”蕾贝卡莞尔一笑，耸了耸肩，“小加加，能拜托您再尝试一次吗？”
“当然可以，我需要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小加加说道，“我会尽量坚持的。”
“您需要在心里强烈地、迫切地追求——我要夺走这份力量，将其据为己有。”蕾贝卡说道，“一定要霸道，要贪婪——后者对您来说可能有些陌生，但前者您一定做得到。”
第四百零三章 意志的作用
“看来你已经摸透了我。的确，我的思维方式跟你们凡人是不一样的，只要我在心里坚持某个念头，就一定能坚持住。”小加加听完蕾贝卡的话之后，竟然完全赞同她的想法，“你说的这个方法或许对凡人来说有些不靠谱，但在我身上是有用的。”
“很不好意思，其实我暗地里对您有过一些观察，我曾经跟踪过您一整天来观察您的生活。这非常失礼，但我还是得承认，我对神与凡人之间的区别非常好奇。”蕾贝卡对着小加加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歉意。
大家都看着蕾贝卡，谁也没想到她竟然连小加加都偷看。
小加加坐在原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其实是知道的，这个赫尔海姆现在都已经是我负责的，没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监控。如果你想的话，我其实可以让你跟在我身边，慢慢观察。”
“那就不一样了，旁边有人跟着和自己独自的生活是不一样的。”蕾贝卡却摇了摇头，“而且您的生活其实也没有太多好观察的，您真的应该学一些凡人的娱乐方式。”
“不行，我没办法跟大家一起玩。”小加加则是十分遗憾地说道，“城里的大家最喜欢的运动竞赛我没法参加，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体力这个概念，无论是什么都能一下子达成。至于打牌，每个人的牌是什么我都知道。另外我尝试过跟其他人下棋，不过好像永夜城里面没有能赢我的人，也没什么意思——我能推演下棋的所有情况。”
这可是个掌管着世界的神，祂的信息处理能力当然不是开玩笑的，什么游戏对她来说都实在太简单了。
“小加加的娱乐活动就让我来慢慢想吧！”莉欧娜自告奋勇地说道，“我一定会找到能让小加加喜欢的娱乐方式的！”
“那就拜托你了。”小加加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如果我没有的话，我现在就要尝试进入梦境中了。”
“没有了，我想知道您在坚持这种想法之后，能够坚持多久不被创世神的力量吞噬。”蕾贝卡说道，“抑或是，可以直接成功。”
经过简单的调整，芙萝拉和小加加便重再次按照之前的坐姿进入到了睡眠之中。
……
“那么，我要开始了？”进入到梦中的小加加确认自己现在已经在梦里之后，便对一旁的芙萝拉说道，“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成功，就麻烦你在一旁看看我能够坚持多久吧。如果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反应的话，你麻烦你一一记录。”
“嗯！我会详细记录的！”芙萝拉露出了可靠的笑容。
按照蕾贝卡所说的，小加加开始将“把这力量据为己有”作为自己的主导思维。
神对自己的思维有着极为强大的控制力，这种事情对小加加来说并不难。
怀着这种想法，小加加伸出一只手，按照之前的方式触摸了被解除封存的妄想之主的王冠碎片。
嗡……
在碰触到王冠碎片的一瞬间，小加加的身体又变成了模糊一片。
芙萝拉的眼神有些紧张，难道这一次又要失败了？这可是最后两颗梦幻果实了，如果最后两次都不成功的话，阿比斯就要暂时放弃尝试了。
如果放弃的话，这次帮她实现梦想所取得的成果就会小很多了。芙萝拉有些难过地想着。
但接着发生的事情，让芙萝拉睁大了眼睛。
本来已经变得模糊的小加加的身体突然又变得凝实，祂伸出手去抓王冠的动作也得以继续。
王冠正在逐渐化为透明的水，里面的力量也被小加加全部吸取走了。小加加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池身上的铠甲仿佛活了过来一样动着，一头长发也宛如蛇一般开始扭动起来，显得十分诡异。
“力量……被我吸收进来了。”小加加看了一眼芙萝拉，但就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又像是气球一样鼓起来，再迅速瘪下去——简直就像她已经无法维持现在的这个形体了一样。
“您没事吧？”芙萝拉担心地看着小加加。
小加加则是如实回答道：“我没有感觉到痛苦，但是我能够感知到我现在对自己的控制力正在被尝试夺走。我现在不能做别的，要尝试抵抗。”
小加加的身体继续变着形状，从一开始的扭曲和畸变，到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其他东西——她一会儿变成一个光球，一会儿变成一团丝线，极其不稳定。
而最终，小加加也还是没能抵挡住这种力量，身体再度变成模糊一片。
梦境再次崩塌，芙萝拉和小加加也都从梦中苏醒了过来。
“结束了？”蕾贝卡早就守候在一旁，看到她们醒过来，便问道，“成功了吗？”
“没成功。”小加加摇头道，“但你的那个方案的确有效，我撑的时间比之前要长。”
“小加加虽然撑住了一段时间，但是在坚持的时候变得十分不稳定，身体的形状一直在改变，好像随时要崩溃一样。”芙萝拉在一旁说道，“创世神的原初之力还是太强大了。”
“原来如此。”蕾贝卡叹了口气，走到自己的黑板前，在上面又写了点东西，“看来还是有某些地方需要改进，但总体来说，我的这个思路可能更加接近最优解。”
“还剩最后一个梦幻果实可以用了。”芙萝拉说道，“最后一个要用掉吗？还是保存下来？”
“我这里暂时没有新的计划了，或许把最后那个梦幻果实保存起来比较好。”蕾贝卡说道，“刚才你们两个睡觉的时候，我们也小小地讨论了一下，拿不出什么新的方案来。”
“还剩下最后一个梦幻果实吗？”
正当芙萝拉打算答应的时候，小加加突然说话了。
“是的，最后一个了……您有什么要求吗？”芙萝拉看着对面的女神，好奇道。
“嗯，最后一个梦幻果实也用掉吧，我觉得这次能成功。”小加加对芙萝拉说道，“我也许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第四百零四章 贪婪的力量
已经用掉了这么多的梦幻果实，那么再用一个也完全不是问题。
芙萝拉很快就和小加加再次准备进入梦境。小加加看着身边的其他人，解释道：“我在刚才的那次尝试中，发现我的意志还不够强烈，所以功亏一篑。如果这次再次加强我的意志，或许就可以成功。”
“神的意志也分强烈和不强烈吗？”蕾贝卡有些好奇，“您不是可以完全掌握自己的思想吗？”
“我的确可以让自己的思想定向，但我的目标也会影响意志的强弱。”小加加思考了一下，举了个例子，“就比如，你们凡人面对食物产生的意志——嘴馋和想要靠这份食物活下去，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强弱。”
“我明白了。”蕾贝卡马上就领会了小加加的意思，“那么祝您成功。”
小加加点了点头，转向芙萝拉，对她说道：“好了，芙萝拉，我们开始吧。”
芙萝拉答应一声，便再次向小加加输入了梦魇之主的力量。
……
一人一神再次进入了梦境，小加加直接朝着王冠走去。
梦中的蕾贝卡也十分配合地解除了王冠碎片上的封存。
“这力量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一直都十分端庄，带着一种神明特有的优雅的小加加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了起来。
这把站在后面的芙萝拉吓了一大跳。
小加加朝着王冠伸出手去，神力再次从他的身上涌现而出，但这次，神力包裹住王冠碎片的势头和之前截然不同——如果说，以前是一种霸道的攫取，现在就是仿佛是一个贪婪的守财奴正在扑向一堆亮闪闪的黄金。
王冠碎片瞬间被包裹住，里面那少量的魔力也即刻被压榨而出，迅速地汇入了小加加的身体。
小加加的身体也开始像之前一样不断变化着形状——这次就连他外貌的改变也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一个未堕落的神明本不该有贪婪这种性格，但小加加对自己意志的控制使暂时可以变得贪婪，而这种贪婪——似乎真的起了作用。
吸收神力持续的时间长了不少，芙萝拉一直在心里默数，掐着时间，祂这次坚持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上次整整一倍。
“给我！全都给我！”小加加发出了一声近乎是尖叫的呼喊。
嗡……
王冠彻底化为透明的水，随后便挥发不见。
而小加加的形态，也在此时恢复了原状——只是有一些不同——祂的身体发着荧光，一闪一闪的，宛如风中残烛。
这种荧光看上去并不稳定，似乎刚刚小加加吸收到体内的力量留存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但这已经足够了。
在妄想之主身体里面的力量，除了一些少到不入眼的神力以外，就是那一点点的创世神原初之力。就是这种力量，让小加加在之前的尝试中，不断地失败，甚至被反过来控制。
“我成功了。”小加加看着自己的身体，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这种感觉——我还有记忆，在我刚刚被创世神创造的时候，我的体内也有一些这样的力量，但这力量很快就降级了。”
芙萝拉睁大眼睛，十分惊喜。
“真的成功了！太好了！”
“接下来就把这力量转移给阿比斯看看吧。”小加加直接说道，“梦境没有崩溃，那么就再好好利用一下这颗梦幻果实吧。”
……
芙萝拉和小加加同时睁开了眼睛。
站在一旁等待着她们两个的众人看到她们睁开眼睛，也都围了上来。
“你们这次睡眠的时间明显长于之前，结果如何？”蕾贝卡问道。
芙萝拉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们成功了！小加加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
“是的。”小加加脸上并没有什么笑容，但语气中也有大功告成的释然，“我将自己的意志变得更加贪婪，就真的成功了。看来我的直觉是没有出错的。我把创世神的原初之力吸收进了自己的体内，这种原初之力非常微弱，但也已经足够——我又在梦中将力量传递给了阿比斯，十分顺利，梦中的阿比斯成功地接收到了这份力量。”
“之后阿比斯怎么样了？”索菲亚好奇道，“他体内的死寂之主力量觉醒了吗？”
“多说无益，形容的话要花很多口舌，所以看看就知道了。”小加加竟然学会了卖关子，她站起身，对蕾贝卡说道，“蕾贝卡，可以动手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蕾贝卡也直接走向王冠，一边走一边掏出了溶解封印的魔药。
阿比斯露出一抹笑容：“好，既然小加加都这么肯定了，那么就开始吧，我随时等候。”
“我应该回避吗？”茜拉这个时候举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