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泰特斯笑着对尤金张开双臂，却并不走过来，嘴里叼着勺子的他说话也含含糊糊的：“哦，尤金先生，您还记得我，太美了， 我还以为我这张丑脸没法被您记住呢。”
“我觉得我们可以开门见山，泰特斯。”尤金脸上的假笑消失了，“今天我们虽然没能抓到兰妮斯，但是你也别太嚣张，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们的人不是对手的。”
泰特斯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看你说的，多见外啊，我们黑帽帮对你们羊眼帮可一直都是以礼相待。即使刚刚你们的人围攻了我的数个据点，我用了点阴招反击，不过也没下令把他们全都杀掉，最多造出了几个残废，顺带着让其中几个冥顽不灵的落了一辈子的头疼病。”
黑帮之间的争斗一直都是残酷的，即使泰特斯是一个有原则的黑帮，但是在对待敌人、杀鸡儆猴这个问题上也丝毫不含糊。他做事的果决与狠辣程度让他完全不像一个只有三十多岁的年轻帮派头目，反而更像是穿梭在黑暗之中几十年的黑道老油条。看着面前这个强壮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样的话，尤金也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手杖。
“是你们黑帽帮雇人炸毁我的仓库在先，而且在这之后，你们还雇佣了一个法师来破坏我的工厂，拆毁了我的溶剂机。”尤金冷冷地说道，“现在为什么还要不依不饶？你是个年轻人，我劝你做事之前先考虑给我们彼此都留一些退路，免得日后见面非要你死我活不可。”
泰特斯好像听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他带着很欠揍的表情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哦，嘿，尤金先生，您能重复一下刚才的话吗？您是说想让我放您一马，这样以后我们相处会比较容易吗？”
尤金太阳穴上血管都鼓了起来，这个泰特斯一直都是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如果现在他身边没有护卫，尤金可能已经抡着自己沉重的合金手杖上去敲烂他的脑袋了。
但现在的形势的确如此，尤金已经不想跟泰特斯打了。经过刚刚在兰妮斯宅邸外面的惨败，他的人早已经失去了斗志。即使是正规军，在这种情况下和养精蓄锐已久的敌人硬拼也会出现溃逃，就更别提他手下这群大多数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格斗训练的流氓无赖了。如果和泰特斯打起来，尤金会输得很不体面。
“没错，现在你放我一马，我可以保证一年之内不对你黑帽帮做任何坏事，我们完全可以和平相处，拉瓦锡城的魔药市场，我们对半分。”尤金眯着眼睛，警惕地看着泰特斯。
泰特斯中听了尤金的话，把勺子在嘴巴里面咀嚼了一会儿，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要拉瓦锡城的整个魔药市场，你答应我就放你走。”
“你别太过分了！”尤金也终于忍无可忍，他将手中的手杖在地上重重地一磕。
而就在尤金的手杖与地面接触发出撞击声的一刻，羊眼帮的帮众们突然挽起袖子，纷纷用手腕上的轻弩对准了黑帽帮的帮众，还未等黑帽帮的帮众们反应过来，带有小型注射器的弩箭就已经齐射而出！这是羊眼帮提前就说好的暗号，只要尤金用手杖重重地磕在地上，帮众就会立刻向对面的敌人发动突然进攻！
噗噗噗！
弩箭瞬息之间穿透黑帽帮帮众的衣服，刺进了他们的身体里面，微型注射器也立刻将小剂量的魔药注入到他们身体中。
羊眼帮到底是拉瓦锡城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帮派，纵使他们已经士气低落，无心恋战，但这一次攻击仍然做得干脆利落，极为默契。黑帽帮站在前面的人身上几乎都被这一波齐射击中，有的倒霉的人身上甚至插了两三根弩箭。
“小子！你还是太嫩！”尤金对着泰特斯一声怒喝，“现在究竟是谁在绝境了？”
“啊？你在说什么啊？”泰特斯身上也插了一根弩箭，他咧着嘴把弩箭从肌肉里面**，看着尤金，“当然还是你咯。”
“什么！？”
尤金也发现了局势的不对劲。他们的帮众所装备的弩箭中全都有能让人昏迷的毒药，只要射中目标就会自动注射，一旦这种毒药流入血管，人就会立刻昏迷不醒。在不使用相应的解药的情况下，至少要昏睡两三天！可是为什么黑帽帮的帮众们没有一个倒下来？
“你知不知道间谍这种东西？你们使用的每一种毒药的解药我们这边都有配方。”泰特斯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你们为了保险会经常更换弩箭里面的毒药型号，但你们蠢就蠢在所有人都喜欢整齐划一这件事上。我的探子已经特地打探过你们今天带的是哪种弩箭了，来之前我们全都喝下了对应的解药——现在你明白了吧？本来还观察到你们带了一个法师，不过现在法师不见了，我差不多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真遗憾啊，尤金先生。”
尤金愕然地看着泰特斯，他从来都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对头竟然已经采取了那么多手段来搞自己，准备充分到，简直就像是有什么必须置他于死地的深仇大恨一样。
“行了，不废话了，兄弟们，该我们动手了。”泰特斯打着哈欠摆摆手，“要活的。”
在羊眼帮帮众们绝望的眼神中，黑帽帮的帮众们也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腕上绑着的手弩……
和刚才不同的是，羊眼帮可没有提前喝下魔药……
……
那边街道上两个帮派还在酣战，阿比斯这边却是一片轻松。
死灵术士莱格纳斯早已走远，阿比斯的计划也完满成功，在进行下一步之前，终于可以稍微歇一下了。
兰妮斯的房子虽然就要塌了，但是阿比斯随手召唤出了几根白骨作为柱子支撑起了整栋房子，在阿比斯撤走魔法之前，这里是绝对不会塌下来的。
阿比斯拍拍身边蕾贝卡的肩膀，说道：“我们下去吧，你的助手还在下面等着你呢。”
“啊，兰妮斯。”蕾贝卡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她一定等得很辛苦……”
第三十章 亲如姐妹的搭档
坐在地下室的地上，正在慢慢喝着一瓶疗伤魔药的兰妮斯看到阿比斯领着蕾贝卡进来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走在阿比斯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满头乌黑的秀发，一双仿佛装着整片星空的眼睛，那张脸兰妮斯再熟悉不过，那正是自己曾经追随的那位炼金术天才，蕾贝卡。
她在自己的梦中无数次地见到这张脸，无数次地和那个摸不到的人团聚，又无数次地看着这张脸从自己的梦中消失，即使伸出手也无法挽回。
现在这一切，又何尝不像是一场梦幻呢？
“兰妮斯，我回来了。”蕾贝卡走到兰妮斯身边，轻生呼唤着已经呆住的兰妮斯的名字。
兰妮斯张着嘴，似乎还是有点不相信现在的情况。
蕾贝卡微微一笑，弯下腰，抓住了兰妮斯的胳膊，又对她说道：“兰妮斯，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看你的牙齿，你是不是又抽烟了？”
“蕾贝卡……真的是你？”兰妮斯听到蕾贝卡带着点埋怨的声音，感受到蕾贝卡手上传来的略低于常人的体温，本来呆滞的眼神这才活起来，她看着蕾贝卡的脸，愣了一会儿，眼眶便盈满了泪水，一眨眼便扑簌簌地落下来。
“是我，我确实已经死了，但多亏了你没按照我的遗嘱去销毁我的所有东西，现在，我被阿比斯唤醒了……”
“阿比斯没有骗我？”兰妮斯虽然早就猜到阿比斯已经成功达到了目的，但是现在还是发出了惊讶的声音，“他真的……真的真的带回了我的蕾贝卡？”
“看你，还是疯疯癫癫的。”蕾贝卡笑了起来，“四十多年你老了不少，但这股疯劲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在蕾贝卡的笑声中，兰妮斯终于完全接受了当前的情况，她的心也终于完全沉浸在了欢喜之中。
蕾贝卡回来了！虽然她已经成为了亡灵，但这又算得了什么！那个兰妮斯曾经一心想要追随到天涯海角的炼金天才回来了！而且她和以前一样，总是有那样鼓舞人心的笑容，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依然让兰妮斯沉醉不已！
“哇啊！！！”
兰妮斯张开嘴，大声地哭嚎起来，不顾自己的身上还有伤势，就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扑进了蕾贝卡的怀里，用两条短小的胳膊紧紧地抱住了蕾贝卡。
芙萝拉适时地念动祷言，给兰妮斯用了一个温和的治愈神术。蕾贝卡感激地点点头，轻抚着自己助手的后背。
四十年的时光蕾贝卡来说是一场长得离谱的睡眠，在死后很快就安息了的灵魂并不会在长久的时光中感到孤独。但是，蕾贝卡知道，兰妮斯在这四十年里，一定是度日如年。
她感受着这个已经开始衰老的半身人在自己怀里面的抽泣，也回想起了当年的兰妮斯。
她年轻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除了实验室里面的瓶瓶罐罐以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一的经济来源是为城中的富裕人家驱鼠的她，由于脾气古怪，说话粗俗，因此生意一直很差。
因为一些巧合，或者是谁设计陷害，兰妮斯卷入了当时拉瓦锡城一个黑帮的内部火并中，那可怜的半身人在黑帮的武器和弩箭中东躲西藏，还受了伤。当年是蕾贝卡出现，用一颗催眠魔药制造的炸弹控制了在场的所有人，并命令他们扔下武器，自己滚到治安官那里领罚，由此救下了不得志的小炼金术士兰妮斯。
兰妮斯愿意跟着这位救过自己命的天才儿童，而蕾贝卡也逐渐发现了兰妮斯在炼金术上的天赋。她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是配制起魔药来却是一丝不苟，从来都不会出错，这简直就是最好的助手人选。于是，蕾贝卡正式向兰妮斯提出了合伙的邀请。从那时候起，兰妮斯便成了蕾贝卡的唯一助手。
有了这样一位得力干将的蕾贝卡如虎添翼，在实验室里面的工作效率几乎翻了一番。两个人配合默契，亲密无间。蕾贝卡喜欢兰妮斯的忠实与可靠，兰妮斯欣赏蕾贝卡的智慧与活力。在海·特维尔，半身人的寿命是人类的一点五倍，当时三十岁的兰妮斯换算成人类年龄也不比蕾贝卡大很多。两个人的关系就如同姐妹两个一样好。
轻抚着正在逐渐止住哭泣的兰妮斯，蕾贝卡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死去对兰妮斯的打击有多大。兰妮斯是个孤僻的人，也没有能联系得上的亲人，身边最亲密的人就是蕾贝卡，突然失去唯一的朋友，不亚于抢走了她的整个世界。
所以，她任由兰妮斯大声哭泣，任由她长满老茧的双手紧扣在自己身上。兰妮斯需要宣泄，宣泄这么多年的孤独和痛苦。
阿比斯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个，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都是好的，阿比斯对大团圆的故事一向没什么抵抗力，脸上流露出开心的笑容。
“兰妮斯，给我讲讲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吧。”蕾贝卡等兰妮斯哭够了，松开双手，才微笑着用手指帮自己的助手擦掉眼角的泪水，对她说道。
兰妮斯也从情感的宣泄中恢复过来，她的情绪转变比正常人要快上很多，刚刚还在大声哭喊的她现在已经仿佛没事人一样了。她贪婪地看着蕾贝卡的眼睛，仿佛要将这双眼睛再次刻进自己的脑海，开口说道：“在判断你已经死去之后，我按照你的遗嘱将你的所有留存下来的手稿蓝图全部烧毁了，而且用的是魔药火焰，保证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只不过当时我过于悲痛，因此残留了一些不太重要的忘了烧毁，同时我还盼着你有朝一日能回来，因此也没有销毁掉新世界大门，没来得及藏好世界导管，你不会生气吧？”
“如果没有你的判断，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永远死去了。”蕾贝卡摇摇头，“你能有自己的主见，并且做了正确的事，我怎么会怪你呢？”
阿比斯在一旁有些奇怪地提问道：“蕾贝卡，你为什么要让兰妮斯烧掉你的手稿和蓝图配方呢？”
蕾贝卡回头看了阿比斯一眼，眼神突然变得灰暗了一些：“这件事的具体原因……我现在还不想说，但我绝对不能让我不信任的人得到我的发明成果，即使这些发明的确能改变世界，我也甘愿将其雪藏……”
“我知道了，等你想说再告诉我就可以了。”阿比斯点点头，果然蕾贝卡目前的好感还没有达到能无话不谈的地步，这位超级天才也当然不是一个甘愿随便倒贴，并且把自己的一切都马上奉献出来的女孩。
第三十一章 兰妮斯的火爆人生
虽然兰妮斯有些不愿意把自己这些年干过的疯事儿告诉蕾贝卡，但蕾贝卡还是从她口中慢慢问出来了她在四十年里做过的事情。
在蕾贝卡死后，兰妮斯按照她的遗嘱操办了她的后事，没有举办任何仪式，在世界导管被黑帮抢走之后，兰妮斯便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终日酗酒吸烟，几乎成了一个废人。
但她的颓废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兰妮斯就找到了能排解自己的思念和哀愁的良方——炸药。
蕾贝卡生前的死对头就是拉瓦锡城里的黑帮，在她死后也受到了黑帮的趁机报复，两者可谓是水火不容。那么兰妮斯作为蕾贝卡最好的朋友，她的敌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拉瓦锡城中的黑帮仗着自己都有贵族做后台老板，在蕾贝卡死后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摇身一变成了这座城市的支配者。城市的几个区域被不同的黑帮割据，他们明争暗斗，抢夺魔药市场，一时间使城市乌烟瘴气，许多做正经买卖的商人都撤离此地。
而兰妮斯则是在这种时候看到了报仇的机会。她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为人收钱办事，只不过这次针对的不是老鼠，而是黑帮。
她开始接受黑帮的委托，收取不菲的费用之后去炸他们的竞争对手，一开始黑帮对这个疯疯癫癫的半身人还有些不屑，但在兰妮斯成功完成第一次委托之后，便马上吸引了每一个势力的注意。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个疯子下手实在太狠，用的炸药也太先进，第一次行动就将敌人的魔药工厂炸了个粉碎，建筑也好，里面的机器也好，仓库也好，全被她在几分钟之内化为碎片，事后倒霉的受害者甚至连一个不用回炉重造的零件都找不到。
兰妮斯从此“一炮而红”，业务范围甚至一度扩展到了附近的几座城，还被塔密王国写进了黑名单，生怕她进来搞事情。塔密王国这种小国可经不起兰妮斯这种炸弹狂魔折腾。
兰妮斯一度成为帮派斗争最重要的一个条件，谁成功雇佣了兰妮斯，谁就占据了优势。炸工厂，炸仓库，炸货车，乃至炸人，兰妮斯来者不拒，但她仍然遵守着自己定下的规矩：不炸平民；不炸小动物；不连续接某一家的委托；
帮派们为了兰妮斯的帮助纷纷出价，只为了削弱对手的实力，使得兰妮斯变得极为抢手。期间也不是没人试着干掉兰妮斯，但很快兰妮斯就让他们尝到了炸药的滋味——兰妮斯不仅用炸药布置防御，还会在被惹毛之后展开报复。
在兰妮斯制造的不断的爆炸之中，这些帮派仿佛被扔进温水的史莱姆，当他们发现兰妮斯已经用炸弹让他们所有人都元气大伤，难以为继的时候，早已无法挽回。
兰妮斯就是用这种猴子分肉式的手段，借着帮派斗争的势头，逐步将拉瓦锡城中的几个帮派都挖成了空心。赚不到钱的帮派是没有价值的，幕后老板发现这件事之后便开始撤退，这些帮派的帮众原地解散，已经变成了光杆司令的头目灰溜溜地逃走。帮派斗争的唯一胜者就是兰妮斯。
没有了只手遮天的黑帮，商人们逐渐回归，拉瓦锡城的经济开始复苏。后面来的几个新帮派吸取了前车之鉴，减少了恶性竞争的频率，而且互相约定不给兰妮斯接太大规模的委托，这才让他们得以留存到今天。
兰妮斯赚了很多钱，但再多的钱也换不回蕾贝卡这个志同道合的挚友，兰妮斯已经累了，但就在她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去西帝国过完余生时，她从一些门路得到了世界导管的消息。这才引出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我终于找到你了，蕾贝卡，我……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什么别的奢求了……能看到你好好地在这里，我就觉得我这些年没白熬。”兰妮斯擦着眼泪，“甭管你是亡灵还是活人，我只在乎还能见到你这件事。”
“以后我又可以进行我的研究了。”蕾贝卡握住兰妮斯的手，“和以前一样。”
“但你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搭档。”兰妮斯看着站在后面的阿比斯，“他也许能和我一样，与你合拍。我或许可以退休了。”
“你不想再当炼金术士了吗？”
“我当然爱炼金术士这一行了，不过，阿比斯以后一定会带着你去旅行的，我更喜欢在实验室里面泡着——黑帮的事情我就不再掺和了。”兰妮斯摊开手，“我攒够了钱，已经在西帝国搞了一处庄园，以后打算定居在那里。谁说半身人都喜欢旅行，我最讨厌旅行了！”
蕾贝卡笑了出来：“只钟情于实验室，这确实像你的作风。”
“阿比斯，你所做的事情对我意义十分重大，所以我欠了你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兰妮斯把脸转向正在一旁傻笑的阿比斯，“我一会儿会把我在西帝国庄园的地址给你，你和蕾贝卡可以随时来找我，只要能帮忙的，我绝不会吝啬。”
“那就太谢谢你了。”阿比斯点点头。
“你会对蕾贝卡好的吧？像对那位灰精灵一样？”兰妮斯又问道。
一旁的莉欧娜马上警觉地竖起耳朵。
“当然，只要我还活着……死了也没差，就不会让蕾贝卡受到伤害。”
“他不仅会对我好，还会爱上我，最后跟我结婚。”蕾贝卡突然退后两步，拉住了阿比斯的手。阿比斯则是没心没肺地微笑着。
“啊……他对你身上的毒没有反应？”兰妮斯这个时候才发现阿比斯的不同之处，她挑了挑眉，“那他还真是跟你天生一对。”
“嘿嘿，虽然我们之间还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但我会努力多跟他擦一擦的。”蕾贝卡笑着把阿比斯的胳膊抱在怀里。一旁听着的芙萝拉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比斯一眼，而莉欧娜则是感到了强烈的危机感，如果她是小动物的话，现在可能已经炸起毛来了。
“怎么擦？”阿比斯相当认真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嘿！臭小子，别在我面前调戏我朋友！”兰妮斯警告道。
“我没调戏啊……”阿比斯挠着头。
“先不谈你调戏与否，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兰妮斯这个时候说道，“蕾贝卡，你让我藏起来的财产，现在仍然很安全，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取出来，你们路上一定用得到。”
第三十二章 苦日子到头了
当阿比斯一行人被兰妮斯带着走出宅邸，来到街上的时候，拉瓦锡城中的黑帮战争似乎已经结束了，街上没有了手持武器的恶棍，只剩一些在斗殴中受了伤的家伙还在地上哼哼。一些人们开始探头探脑地从家里面出来，一部分胆子大的商人也打开了自己店铺的大门，准备开始营业了。城市卫队在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并没有尽到什么保卫城市安全的责任，但他们清扫地面和帮忙抬走伤员的工作做得倒是不错。
“看样子泰特斯已经完成了他的计划。”阿比斯一边走在街上，一边对身旁的少女们以及兰妮斯说道，“他之前就跟我说，他早就想对羊眼帮动手了。”
“这个泰特斯是个怎么样的人？”蕾贝卡对有关黑帮的话题十分在意，毕竟她生前和拉瓦锡城的黑帮关系就不好，她看不惯黑帮横行霸道，而黑帮也讨厌她多管闲事，一来二去二者就成了死对头。
“如果他不会被权力腐蚀的话，也许会是个不错的黑帮头目。”兰妮斯回答道，“他的野心虽然很大，但做事情很有原则，从不纵容自己的手下骚扰普通人，也不会用武力欺负合法商人。他作为黑帮和一般商人的不同点大概就是他出售的魔药有很多违禁品吧。不过即使是出售违禁品，他也会彻查买家的身份，不会让人拿着他的魔药去伤害无辜的人。”
“这听起来还不错，但他为什么这样做？”蕾贝卡有些不解，在她印象里面，黑帮都是会靠着自己在这里的统治力大捞特捞的，怎么还有这种自己给自己定了规矩，有钱不赚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自从他干掉上一任黑帽帮的头目，自己成为老大之后，拉瓦锡城里面的秩序确实好了很多。”兰妮斯点着头，“我虽然也的确炸过几次他的帮派，但一是因为羊眼帮的老大尤金太小气，给的报酬少，二是因为我也确实不太讨厌那个吊儿郎当但是做事很守规矩的小子，我每次都留了手，而且也没给他们的人落下残疾，最多就是在床上躺几个月而已。”
“嗯……还有这样的黑帮老大么，我倒是对这个人有点感兴趣了。”蕾贝卡露出好奇的神情。
阿比斯说道：“如果你想了解他的话，其实我可以带着你去跟他见一面，之前他答应过我给我讲一些自己的事情，他应该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蕾贝卡点点头，对黑帮的芥蒂和对泰特斯这个与众不同的老大的好奇交织在一起，让她愈发想要去了解这个人了。虽然阿比斯还没有跟她正式聊过冒险的事情，但敏锐的她还是猜到自己很快就要跟着阿比斯离开这里，去到更广阔的的世界，泰特斯这个人的好坏，决定了蕾贝卡是否能放心地离开拉瓦锡城。
这座城毕竟是蕾贝卡的家，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即使这里因为黑帮和不作为的领主而变得黑暗而混乱，但这里依然是蕾贝卡心中无法割舍的地方。她不可能不负责任地离开这里，放任这座代表了世界炼金学未来的城市自生自灭。
兰妮斯带着一行人直接出了城，看来她藏匿蕾贝卡的遗产的地方并不在城里面。大家一直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一座小山前面停下来。
“我们到了。”兰妮斯指着众人面前的小山，“我把蕾贝卡遗嘱中需要存起来的财产换成了黄金存在这里面，非常安全，没有人能偷窃它们。”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么多的黄金运过来的，这里面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