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你在教廷，是为了躲避梦魇之主的追杀？”
阿比斯问道。
科勒尔笑了笑，因为现在是用意识在说话，所以并不能听到他虚弱的语调：“是的，我不想死在梦魇之主的手里，而且祂很可能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地死掉，祂会把我困在梦境中永远折磨我，我才不想这样。”
“你是怎么跑进教廷里面去的，我就不问了，现在梦魇之主一定很想对你动手吧，祂的计划被你破坏了，一定很生气。”
“可祂现在除了生气也没有办法了，祂的所有信徒都已经被你们用灵魂锁链连在了一起，并且使用了禁言。祂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已经不足以让祂伤害躲在教廷里面的我。”科勒尔笑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报复成功的快乐。
教廷的人不管是否全心全意侍奉神明，都是九神在凡间的代言人，因此，他们身上都是承载着九神降下来的恩泽的。在这样的人中间待着，科勒尔就相当于给自己找了很多盾牌，让梦魇之主没法威胁到他。
按科勒尔所说，梦魇之主在海·特维尔的影响力现在已经相当弱了，祂的力量不足以突破这些盾牌。如果想强行入侵，跟祂同级别的九神也不是吃素的，九神可不是不想管，只是不能先动手而已。
“最后帮我个忙吧，科勒尔。”阿比斯请求道。
“我还能帮你什么？让我死吧。”科勒尔似乎不太情愿。
“你只需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就行了，梦魇之主的信徒还有没有漏网之鱼？”阿比斯问道。
科勒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没有了，至少，我作为梦魇之主的教皇所知道的所有信徒都已经被你的眷属用灵魂锁链连接起来了。”
“很好，我也差不多要发动总攻了。”阿比斯说道，“祝我成功吧？”
“我看不到那一天了，但还是祝你成功吧。”科勒尔说道，他的意识似乎开始变弱了，从灵魂锁链中传来的声音音量有所降低，“我没想到，临死的时候还有人能陪我说个话。阿比斯，你知道吗，从你那次跟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思考了很多。虽然我还是想报复这个世界，但是我也想清楚了，没必要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来掌管。我的前途毁在别人手里，我不想再让我的一生结束再别人手里，哪怕这个别人是一位神祇。”
芙萝拉可以感知到科勒尔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将这种感知共享给阿比斯，阿比斯便也感受到了，正在通过神术和自己对话的那个人的生命火焰正在慢慢熄灭。
“你的性格……让我很嫉妒，你永远都很从容，永远都很积极，和我完全相反。”科勒尔还在继续说着，“我的名字跟你很像，阿比斯，阿波斯，我们的命运却完全不同。我嫉妒你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但现在我想通了，我的命运依然可以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所以我选择了背叛梦魇之主，做我自己想去做的事情，我成功了。即使我现在快死了，但我很高兴，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地做出自己的选择。”
阿比斯沉默着，他不是很理解科勒尔为什么以前会甘愿将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不过他还是能体会科勒尔做这件事的意义有多大。
这个从小就因为受他人摆布而命途多舛的人，终于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终于将自己的命运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而并非随波逐流。
他很聪明，也很有能力，如果他早一点学会掌控自己的命运，也许现在的他会大不相同。
“好了，我的话就这么多，我不喜欢啰嗦。”科勒尔似乎倦了，他用意念发出来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让我一个人慢慢地死去吧，我知道你是死灵术士，不要复活我，我不配再活着了。”
阿比斯并没有因为他快死了，就跟他说点漂亮话，而是相当直白地承诺道：“我不会复活你的，因为让你这样的人继续活着，是对世界上其他人的不公平，安息吧。”
科勒尔已经做了太多的恶，阿比斯没有理由给他一次新生的机会，放任他死去已经是阿比斯对他最后关头帮助的报答了。
“呵呵，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只可惜，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如果古代人所说的轮回是真的，该有多好……”
科勒尔的声音逐渐淡去，他还没死，但已经放空了精神，不再跟阿比斯说话了。
三位少女都共享了阿比斯和他的对话，听完这些，她们都不免有些唏嘘。
“科勒尔如果早点觉悟，是不是不用死了？”莉欧娜双手捧着脸颊，手肘放在腿上。
“我也许会让他去用自己的余生赎罪，他也许会获得平静，但肯定不会很舒服。”阿比斯说道，“我没有理由给一个这样罪大恶极，曾经是海·特维尔的叛徒的家伙免除罪责，这对不起被他直接和间接害死的无辜者。”
“其实随波逐流，是人的本能，平庸的人大多如此。他愤世嫉俗，却一直没能走出属于自己的第一步。他的确在童年时遭受了挫折，但他太早地绝望了，这彻底毁了他。”蕾贝卡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一步错，步步错。”芙萝拉叹了口气。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莉欧娜问阿比斯道，“先跟着复国军打仗吗？”
“复国军……我觉得我们不需要继续跟着他们了。”阿比斯趴在马车的窗口，朝外看了一眼正在没收这次战役中的最后一支敌方部队武器的复国军，认真地说道，“他们的胜局已定，我们现在也终于扳回了一点优势。”
“那我们要做什么？”莉欧娜好奇道，“尝试俘获梦魇之主？”
“祂不可能当俘虏的。”阿比斯摇了摇头，“但我也绝不能让祂继续留在我们的世界，我要把祂赶出去！而且，我还有个大胆的计划。”
第一百六十四章 最后的清扫工作
芙萝拉到现在也跟了阿比斯有一段时间，两人之间早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不需要阿比斯向她下达任何指示，芙萝拉就已经知道在阿比斯克服梦魇之主的梦境纠缠醒来之前，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好，为阿比斯之后的计划打下基础。
她也的确担心阿比斯，不过，担心归担心，芙萝拉并不会因此就慌了阵脚。正所谓近朱者赤，曾经行事风格相对消极，最终落得了悲惨结局的芙萝拉在与阿比斯长期的磨合中早已经得到了成长，芙萝拉还是那个善良温柔的芙萝拉，只不过她的内心变得更强大了。
阿比斯利用芙萝拉一早就准备好的灵魂锁链，毫不费力地锁定了包括垂死的科勒尔在内的所有梦魇之主信徒，并且，果断地对他们使用了消除记忆的魔法。
这一次，阿比斯可就没有之前在金狮鹫城外那次那般温柔了，梦魇之主的信徒完全可以和海·特维尔的叛徒画上等号，因此阿比斯也毫不留情地清除掉了这些人的所有记忆。这样的记忆清除可以让这些人忘掉一切事情，人生重新开始。阿比斯只给他们保留了最基本的知识，比如说话和一些基础的生存所需技能，这已经是相当大的仁慈了，阿比斯并不想破坏世界的平衡。
科勒尔同样被阿比斯清除了记忆，他的梦之翦一定在他身边放着，芙萝拉使用灵魂锁链可以推测出他所在的具体位置，阿比斯打算自己去取。
这个一生都在苦难中度过，走上了扭曲道路的人在临终前被清除了记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他的一生也是时候画上句号了，阿比斯不打算留下任何后患，就算科勒尔自己已经不想再效忠梦魇之主，梦魇之主也未必不能通过他搞事情，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在奥锡王国中，很多人惊讶地看着自己身边一些突然间变成了哑巴的人又在突然间变成了什么都不记得的失忆者，他们迷茫地问周围的人，自己是谁，自己在干什么。不过，大多数人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因为那些梦魇之主的信徒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生活习惯和正常人总是脱钩，性格也大多极为古怪，忘掉了一切的他们反倒显得人畜无害，没有以前那么特立独行和讨人厌了。
阿比斯念完清除记忆的咒语，深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到自己的魔力被抽走了大概千分之几，这消耗已经非常非常巨大了，因为阿比斯这次做得非常干净，他是直接清除了这些人的记忆，并用空白记忆将其覆盖，再也没有了恢复的可能——除非周围的人愿意跟他们讲，但那也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并不会改变什么。
“怎么样，看你好像挺费劲的样子。”莉欧娜用两个手掌给阿比斯扇着风，好像在照顾刚刚打完一回合的拳手，“完事了吗？”
阿比斯一笑，享受着莉欧娜用两只小手扇过来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凉风，说道：“不太费劲，已经解决了。现在梦魇之主的另一条路也被我堵死了，祂在海·特维尔的影响力已经缩小到了相当可怜的地步了吧——接下来，我还要回收祂的梦之翦，这东西不能在有人的地方放太久，我怕有人意外得到它。邪神的力量总是很有诱惑力，教廷的人也未必能抵御得住。”
“你能确定梦魇之主没有别的神器或者信徒了吗？”莉欧娜又问道，她心里显然没什么底。
“不确定，但总得尽最大努力削减祂的影响力，以免祂快速恢复过来。”阿比斯直起身来，“梦魇之主已知的神器只有两件，但我不知道祂有没有留什么后手。”
“懂了！”莉欧娜点点头，这的确像阿比斯会作出的判断，谨慎，但绝不因为猜疑而束手束脚，对待敌人的暗棋，见招拆招就好。
“芙萝拉，这次的灵魂锁链辛苦你了，不过现在我还是需要你的帮助。”阿比斯对芙萝拉说道，“陪我去一趟教廷，帮我找出科勒尔的所在，然后我要将梦之翦用魔药封住保存起来。”
“那我们就走吧。”芙萝拉点了点头，“教廷总部我再熟悉不过了，让我去我也可以带路。”
“教廷有你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芙萝拉，如果你不愿意回去的话，也不用勉强。”阿比斯这个时候说道，他想起了之前在梦境中看到的芙萝拉生前的经历，那虽然是经过梦魇之主添油加醋的噩梦，却也来自于芙萝拉货真价实的记忆，“如果你不要来， 也没有关系，我还有其他的办法。”
“让我去吧。”芙萝拉这个时候却给了阿比斯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那里的确有我一些不好的回忆，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
阿比斯愣了一下，然后欣慰地点了点头。
……
为了避免一切耽误时间的情况发生，阿比斯和芙萝拉直接进入了幽暗界，也没有召唤出小火龙，而是直接用魔法来飞行——这样并不舒适，但速度可比巨龙飞行快了好几倍。
因为没有拖延，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芙萝拉带着阿比斯很快地在教廷总部的一处没什么人的仓库后面找到了科勒尔。他现在已经死去，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身旁放着一个布制口袋，里面正装着梦魇之主的神器——梦之翦。他在失忆之前就意识到阿比斯很快就会来取走梦之翦，所以特地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阿比斯火化了科勒尔的尸体，谨慎地将梦之翦用魔药封印起来，还让芙萝拉对着它施加了一些神术，这才将其装进魔法鲶鱼中。
如此一来，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只剩下跟着复国军重新夺回奥锡王国，等待梦魇之主的最后一次垂死挣扎了。
“我们回去吧？”阿比斯带着芙萝拉重新回到幽暗界，对她说道。
“阿比斯，现在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可以在教廷里面逛一逛。”芙萝拉却拉住了他的手，“你无法将普通的亡灵眼线布置在这里，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亲自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教廷一定已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教廷的备忘录
这里是芙萝拉过去的家，她在这里长大成人，却也因为卷入了教廷的派系斗争而丧命于此。芙萝拉带着阿比斯在幽暗界中漫步于教廷总部，心情十分复杂。她紧紧地抓着阿比斯的手，偶尔在勾起了自己回忆的地方停一下，跟阿比斯讲一讲以前在那里发生过的故事。
教廷的总部建筑有着浓重的西帝国风格，大部分建筑外墙用巨大的白色石砖筑成，装饰以金色和银色的涂料和大量的浮雕，大气磅礴，工整美观。它是由西帝国工匠修建的——在过去，教廷和西帝国的关系还非常好。
这里的华丽程度完全可以比肩金狮鹫城中的那座皇宫，和皇宫不同的是，因为居住了更多的人，它的占地面积更大，建筑也更多，周围并没有城市，因为教廷的总部周围很大一片范围内都禁止任何人居住。
两人逐步深入，很快就已经进入了教廷总部的内部建筑群，这里保存着教廷最高级别的机密，居住着教廷身份最崇高的人，是被重重把守，用神术和魔法牢牢监控着的绝对禁地，但对阿比斯和芙萝拉来说，这只是小菜一碟。
“这座宫殿，里面有一个图书馆，还有很多档案室，教廷所有的卷宗和机密都藏在这里。”芙萝拉拉着阿比斯的手，慢慢地朝着一座装饰得很典雅的建筑物走去，“我以前经常来这里读书，这座图书馆并不大，但是里面都是最核心的信徒才有资格接触到的，包含了一些秘密的知识，不便于对普通人公开的历史等等。”
阿比斯好奇地看着周围，他以前也不是没来过教廷，不过像现在这样有位导游领着自己的经历还是头一回。
“如果我们想看看我们的通缉令现在怎么样了，这座房子的大厅里面有一块告示板——就像雇佣兵公会的任务单一样，只不过并不是让人随便接的，教廷会进行安排。”芙萝拉一边说着，一边跟阿比斯从两个认真守在岗位上的圣骑士身边绕过去，“这块告示板权限不够的人是不能看的，有两道机制确保，一是门口的守卫，二是告示板上所写的文字是需要用神术来看的，这种神术只有身上有着足够神灵眷顾的信徒才能成功使用。”
教廷的神术当然不是只要背会了祷言就可以使用的，之所以神术师们会分出低中高等级别，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神明眷顾不同，低阶神术师就算学会了祷言，也无法完美达到应有的效果，而且还要付出数倍的代价。这种机制成了教廷防止级别不够的人偷看告示板上内容的保障之一。
阿比斯和芙萝拉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事情。首先他们不需要考虑门口的守卫，因为他们已经走进了这座被称为知识之殿的建筑物，并没有人发现他们，其次，他们两个身上的神明眷顾都完全够用，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三个被九神如此看重的人。
“这里就是了，这个告示板上面的文字需要祈祷一种名叫”求知之眼“的神术，我来把祷言教给你。”
芙萝拉带着阿比斯轻车熟路地走到大厅里的一面墙壁前，对他说道。这堵墙的确和其他的墙不太一样，它的颜色很深，看上去像是一块黑板，但相当巨大，而且上面也并没有用粉笔写成的字。
芙萝拉将祷言教给了阿比斯，这个祷言阿比斯以前是没有接触过的，他以前跟着学了点神术的那个神术师灵魂，生前的级别还没到能随便进知识之殿看告示板的高度。
阿比斯略施小计，使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和芙萝拉，然后带着芙萝拉离开幽暗界，使用“求知之眼”开始阅读起告示板上的东西。
“啊，找到了。”阿比斯指着告示板上的一行字，说道，“我们两个现在还在被通缉，看来教廷没什么进展。你会神术的事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而我的死灵术士身份也同样如此，即使吉薇娅将我们宣传为拯救了奥锡的世外高人，也并没有让教廷锁定我们的身份。”
往阿比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能看到告示板上写着的关于他们两个的报告：“芙萝拉圣女圣墓被破坏，圣女遗体被死灵术士窃取，死灵术士仍然在逃。圣女遗体大概率已被复活，曾疑似在金狮鹫城出现过，但未能得到确切所在地。”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让教廷蒙在鼓里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看来还没问题，我还不用随手清除掉教廷的人的记忆。”阿比斯耸耸肩，“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如果真的对教廷动手，九神会怎么想呢。”
“他们不会花太多资源在你身上的。”芙萝拉摇了摇头，“我知道，我这个圣女在他们的眼中是个什么地位——对外，圣女是教廷的代言人，受到万众瞩目。对外，圣女则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只是一位美丽尊贵的少女说的话人们会更愿意听而已。而我，则是一个不听话的传声筒，竟胆敢寻求实质性的权力，参与进教廷的改革之中。很多人怨恨、不屑。他们现在把我被你偷走的事情写入日程，只是为了维护教廷的面子而已，并不是真的在乎我的尸体经历了什么。”
阿比斯听得出芙萝拉语气中的悲哀，他抓着芙萝拉的手微微握紧了一点。
两人继续在这告示板上看了一会儿，阿比斯发现自己之前用魔法向奥锡王国全国直播吉薇娅公主的血赎仪式的事情也在其上。倒不是因为这违反了什么教廷的规矩，只是教廷非常想搞清楚究竟是哪个法师拥有这样的实力——很显然他们不是很希望如此强大的法师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接着，两人又在告示板上发现了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
“秘密宝库中的域外邪神弯刀失窃，宝库守卫大部分死亡，少数失踪，此物品乃亵渎之物，必须收回，否则将导致严重后果。”阿比斯读着上面的文字，回头看了芙萝拉一眼，“教廷怎么搞的，把那东西弄丢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欺凌之主的神器
教廷对于那把遗失了的弯刀的记载中，提到了一个完全由牙齿组成的庞大怪物，而这个怪物的面貌，在阿比斯一行中，莉欧娜是真正见过的。
怪物的形象，来自于双子女神在梦中提供给莉欧娜的一段属于世界的记忆，在这个记忆中，那位名叫“欺凌之主”的域外邪神将那把弯刀交给了凡人，从而导致凡人开始自相残杀，沉迷于所谓的“弱肉强食”而无法自拔，最终毁灭了自己，祂也从而完成了一次“降临”，正式地摧毁掉了那个名叫拜斯丁的世界，导致了那个世界的神明因为世界毁灭而也逐渐退化成沉沦之主。
这件事，莉欧娜已经对阿比斯他们原原本本地说了，因此，阿比斯和芙萝拉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欺凌之主要比沉沦之主更加古老，其所蕴含的力量也更加强大。本来祂的神器，那把弯刀是在教廷掌握中的，如果有教廷来看管，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教廷是九神的手下，应该没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背叛自己的主，
现在，这把弯刀失窃，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不少。
“这么说，欺凌之主很可能又被人唤醒了？”芙萝拉有些担忧地对身旁的阿比斯说道。
“是啊。”和紧张的芙萝拉相反，阿比斯看上去却是云淡风轻，好像在看一本小说一样轻松，“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意外的，邪神的力量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拥有这种力量，就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且，你也知道，欺凌之主是一位会在夜晚对人低语的家伙，说不定祂就是用什么办法说动了看守祂的守卫呢。”
“的确……不过如果我们早一点来把欺凌之主的弯刀收起来的话，说不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一点。”芙萝拉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可能要花点功夫追查弯刀的去向了，而且也许会有无辜的人因为它而死去。”
阿比斯点点头道：“在它酿成大规模惨案之前，我们得把它找到。但你也不必太难过，我严重怀疑这东西很早以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只不过最近才失窃而已，如果我们提前将其拿去，也未必有多大的好处，况且，那样做其实危险性也是很大的。莉欧娜之前看到的那段记忆很模糊，但我猜测，欺凌之主的迷惑能力和祂的目标的力量是挂钩的。”
芙萝拉看着阿比斯的眼睛，思考了一下，感觉也的确是这样：域外邪神是靠这些神器影响海·特维尔的，说不定上面有什么可以迷惑人心智的机制，如果为了赶时间就贸然去拿，危险性是相当大的。这和刚才拿取梦魇之主的梦之翦有着很大的不同——梦魇之主的力量只是利用恐惧来逐步腐蚀人的意志，而欺凌之主的力量目前还情报不足。正如阿比斯所说，这个邪神的力量生效机制很有可能是跟凡人自己的力量有关的，阿比斯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凡人的力量顶点，如果阿比斯被迷惑了，能造成的危害可比一般的凡人要大得多。
“我们也把这件事放进我们的日程中吧。”阿比斯对芙萝拉说道， “目前我们已知的还有一件神器，就是斯塔尔之前所发现的那个皇冠，我打算这次解决了梦魇之主的事情之后，领着莉欧娜去东帝国的时候顺便去看看，尝试一下能不能解开斯塔尔的谜语。”
“好。”芙萝拉点了点头。
两个人将这个告示板上的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并将其记住。现在教廷并没有盯上阿比斯，这位阿比斯省去了很多麻烦。
看完这些，阿比斯便打算带着芙萝拉离开这里了，他想了想，问道：“芙萝拉，你还有没有在这里再逛一逛的打算？”
芙萝拉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这个地方虽然以前算是我的家，但我对它并没有什么留恋，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只有教皇大人，但教皇大人已经去世了……”
“那我们就先离开这里吧，等以后需要回来再回来就是。”阿比斯微笑着拍拍情绪略显低落的芙萝拉，“谢谢你愿意领着我来这里，我知道这里的很多东西上有你的不好的回忆。”
“但现在看来，其实这些回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芙萝拉看着大厅里面的布置，“我现在已经从以前的无助和恐惧中走了出来。”
“那样就是最好的，芙萝拉，我们走吧。”
……
阿比斯和芙萝拉从教廷返回到复国军的据点之时，复国军已经彻底打败了敌军，敌军的反抗意志已经弱到不行了，最后还在抵抗的反而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担心吉薇娅小心眼而杀死俘虏。但吉薇娅很快就把他们所在的那支军队里面的其他投降者带了出来，让他们看到投降的人不仅可以免除一切罪责，还能加入复国军，通过打仗来赚取荣誉和地位。
这场战斗一共才伤亡了数十个人，可以说是损失极小，复国军的胜利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阿比斯坐在马车里面，看着复国军收编那些投降的敌军，想起了之前在梦魇之主的那一场梦境中，自己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景象。梦魇之主编制的梦境非常逼真，阿比斯甚至都没有怀疑过那是梦境。
虽然他不打算再疑神疑鬼，可无法辨认现在的处境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让阿比斯心里面总有个疙瘩。
因为战斗已经结束，所以吉薇娅已经从指挥的岗位上走了下来，她欣喜地跑到了阿比斯一行的马车里面，向着他们报喜。
“我们又胜利了，这次我们俘虏了敌人的五千多人的部队，还有一大批物资粮草！”吉薇娅显得很兴奋，她指挥正面战场的经验还不太丰富，这次胜利让她十分振奋，“接下来，只要让敌人们看到复国军的队伍在壮大，他们就一定会更加不愿意抵抗而是直接加入我们的！哦，对了，阿比斯先生，听说他们的部队中有一些人突然失去了记忆，这是你做的吗？那些都是梦魇之主的信徒吗？”
“嗯，没错，这些人肯定不会乖乖投降的，但我们已经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了他们的所在，已经一劳永逸了。”阿比斯点头道。
“太好了！”吉薇娅十分高兴。
阿比斯微笑着听吉薇娅向自己讲述很多在这场战役里面的事情，心里面继续思考着如何最终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境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属于王国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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