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啊!对,妈的,懒得跟你废话!我得抓紧时间了。”
杭雁菱一拍脑袋,意识到时间耽误不得,扭头就要跑。
哭笑不得的“付天晴”一把抓住了杭雁菱的衣领子,凭借着身体力量上的优势拽住了杭雁菱,悠悠说道:“小姑娘……老夫可不是付天晴啊。”
“……诶?”
杭雁菱扭回头,皱着眉头盯着年轻的自己看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
“啊,是你……”
“呵呵,不错,我就是你昨天说过的,住在小天晴戒指里的……”
“老鳖登!”
“对对是我老鳖……诶,不是!”
少年付天晴的脸色黑了下来,松开了杭雁菱,抽了抽嘴角:“小姑娘,我可没得罪过你,你骂我作甚?”
“啊?呃……习惯了。”
杭雁菱咂了一下舌头,明白了为什么此时的付天晴为何如此状态。
站在自己面前的的确是付天晴的肉身没错,但此时付天晴已经将身体控制权交给了戒指里寄宿着的另一个灵魂。
这是付天晴的外挂之一,付天晴戴在拇指上的黑玉扳指里寄宿着一个失去了肉身,精通炼器法门,曾经实力极为强大的老者,自称墨翁——付天晴如今随身携带的这把长刀就是按照这个老人传授的方法锻造的。
他是付天晴曾经尊为师父,视若至亲的人——
虽然前世发生了许多事情让付天晴逐渐看清了这个老东西本质上是个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肚子坏水儿,又喜欢闲着没事儿装逼打哑谜的老鳖登
但前世的他还是为了从杭雁菱的手下保护付天晴的灵魂不受损,落得了个神魂湮灭,永不超生的下场。
因而再度看到墨翁,杭雁菱的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唉……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你这个老鳖登。”
“嘶……你礼貌吗!?”
站在墨翁的视角,他可是第一次跟杭雁菱见面,如今被杭雁菱上来当着面骂了两句老鳖登,不由得叹道:“你这话头说的像是我的故识,可老夫实在不记得有过哪位修炼阴灵气的朋友——昨日你出招路数跟天晴完全相同,又一语道出我的存在……想必,你也是观察天晴许久了。”
说罢,“付天晴”徐徐抬起头来,看着杭雁菱,微微笑道:“而且——才一天过去了,你就突破了凝元?昨天跟小天晴打的时候,你莫非是故意让着他的……?小姑娘,你到底藏了多少?”
“啊,这。”
杭雁菱挠了挠头。
被墨翁找上门来属实是她没想到的事情,不过倒也合理,毕竟昨天自己都已经直接点破付天晴的底牌了,过去的自己面对这种事,可没那么容易放下心来。
……
诶,不对啊?
“等等——为什么是你跟我对质,付天晴呢?”
如果是过去的我被人点破了自身的秘密,定然会亲自问个明白的。
维持附体状态需要消耗墨翁相当分量的精力和神魂,每附体一段时间,他的灵魂就要休眠好一阵子,不到万不得已付天晴是绝不会让墨翁附体的。
怎么今天问个事儿还把他这个老鳖登给喊出来了?
“他,呃……”
墨翁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神色,搓了搓手,咳嗽一声,低头问到:“小天晴?那啥,心情好点了吗?人小姑娘喊你呢?”
戒指发出了一阵暗淡的黑光,少年付天晴的身躯晃动了一下,付天晴的脑袋徐徐垂下,而后又再度抬起。
语气也变回了昨天那副死沉沉的样子。
“杭雁菱……”
“诶,这味儿对咯。”
杭雁菱环着胸点了点头,而后又皱起眉头:“嘶——等等,还是不对,你说话鼻音怎么这么重……诶?哭了???”
“不用你管……”
“不是,诶,别扭过头啊,闹啥别扭呢,看着我说话呀?”
杭雁菱思索了片刻,眉头挑了起来:“我说……你不会是……被小秋雨拒绝之后,难受哭了吧?”
少年付天晴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杭雁菱:“她是你师姐,别用这个称呼喊她。”
卧槽,真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的付天晴还只有十七岁,十七岁的小少年,为了追回跟青梅竹马的婚约奋斗了五年,结果明明打赢了决斗还惨遭拒绝。
心态崩溃也是正常的。
看着年轻的自己,杭雁菱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惆怅。
这毕竟是年轻的自己啊。
“噗嗤。”
“不是,杭雁菱,你!!”
“不是,噗,咳咳……我没有,我怎么会看你吃瘪……噗,噗哈哈哈……不是,没,我没高兴……不是,哥们,你听我……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恼羞成怒的付天晴伸出双手抓住了大笑出声的杭雁菱的衣领。
“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大哥……我缓缓,诶……上辈子我没得选,好家伙,噗,你这辈子好不容易赢了,结果,你,你让小秋雨自己个儿选……噗,哈哈哈,你这不是,不是浪输了的吗?噗,你,你还能怨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倒霉的是自己,但看到昨天拽哄哄的小伙子今天这个吃了瘪的样子,杭雁菱没由来的痛快。
嗯……
这一定是杭雁菱的身体在自行嘲笑付天晴,跟我没什么关系。
真的是太屑了啊,杭雁菱!
正当杭雁菱笑的不能自己的时候,眼角瞥到的一样事物,让她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停止了笑容。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乐极生悲。
也有一件事,叫苦尽甘来。
比方说。
被女孩子甩了,极度伤心失落的十七岁少年,如果机缘巧合之下重新见到了心上人,那就叫苦尽甘来。
比方说。
下定决心离开神经病院,结果因为嘲笑过去的自己的失败而忘记了自己的逃跑计划,被精神病院的医生找上门来,这就叫乐极生悲。
随着杭雁菱笑声的戛然而止,付天晴也顺着杭雁菱呆滞的视线转了过去。
在林荫的深处,一个面带微笑的身影缓缓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杭雁菱吞了一口唾沫,付天晴松开了手。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出了来者的名字:
““小,小秋雨……?””
从黑暗中走出言秋雨脸上挂着笑,但是那笑容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在接受到两人的视线后,生硬的歪了一下头,脖子发出了诡异的“嘎巴”的声音。
“付哥哥,你为何会在我们后山?师妹,为何你会跟付哥哥在一块?”
“啊,这个……”
“啊,这个——”
杭雁菱和付天晴异口同声的用相同的话试图解释,两人都愣了一下,彼此对视了一眼。
言秋雨捏着食盒的手瑟瑟发抖,她脸上的笑容也陷入了深邃的黑暗:“我担心师妹吃不惯我亲手做的晚饭,所以特意回病房看了看……结果师妹不见了踪影——我还害怕是你嫌我做的太难吃了,赌气跑出来了呢……”
嘎巴,嘎巴。
言秋雨徐徐睁开了眼睛,眼睑的抽搐暴露出了她微笑之下藏匿着的,不可名状的危险。
“然后,我找呀,找呀……找呀……找到了后山,就发现本应该已经回家的付哥哥扯着师妹的衣服……而师妹你也是……很高兴的样子啊?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有说有笑的呢?”
嘎巴!
言秋雨又歪了一下脖子。
杭雁菱结结巴巴的解释:“那那那那那个只是,只是偶遇,偶遇!”
付天晴也如出一辙的磕巴着:“只只只只只是恰好……”
“恰好……一个昨天就该回家的,一个今天整天都不该下病床的,大晚上的在后山见面,有说有笑?”
““我也不知道啊!””
“啊,那……只是巧合吗?”
言秋雨眨了眨眼,轻轻的微笑了一下,抬起纤纤玉指,指向了杭雁菱的白裙。
“那……二位解释一下,师妹这被撕开到了大腿的裙子……又是怎样的巧合呢?”
夜晚的森林猛地刮起了一阵森冷的风,栖息在林中的鸟儿嘎嘎惨叫着飞向了夜空。
不知道为什么
听起来,哀鸣的声音似乎不只是发自于鸟类。
第十一章 变故,未尝不可拿来利用
面对着表情已经变得不再有温度的言秋雨,杭雁菱深呼了一口气,后退一步,咳嗽了一声。
“算啦,如果真的把小秋雨惹生气了就得不偿失了。”
说罢,她抬手指向了身旁的付天晴:“喂,反正是小秋雨,告诉她也无所谓吧?”
“什么——”
付天晴愣了一下,以为杭雁菱要把戒指里面墨翁的存在说出来,犹豫了刹那。
杭雁菱咧嘴笑道:“反正你也想要搞明白到底是谁放的暗箭——让小秋雨来帮忙不是更好?”
“……啊?”
暗箭?
什么暗箭?
付天晴犹豫剧烈的情感波动,脑袋略微迟钝了片刻,不过很快意识到杭雁菱是在解围,犹犹豫豫的嗯了一声:“嗯……”
“既然付少爷同意了,那跟师姐说了也无妨——付少爷来找我是为了确认之前暗箭伤人者的身份——他说他思前想后,总觉得不会是我干的,所以来找我问个清楚。”
杭雁菱一边说着,一边冲着付天晴使了个颜色。
付天晴虽然不爽,但是看着言秋雨那更加危险的表情,以及如果不用这个当借口,自己可能被迫要解释来莲华宗的动机,一秒钟的权衡利弊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为了此事。”
言秋雨看着二人不太自然的态度,冷沉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许,还是皱着眉:“这等事情,直接光明正大的来找我们莲华宗就是,付哥哥何必躲在后山?”
“这……”
付天晴正犹豫着想要编借口,却看见杭雁菱的眉头拧了起来。
“喂!小……师姐!过分了!”
被突然吼了一声的言秋雨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杭雁菱。
杭雁菱掐着腰,抬手捏住了言秋雨的脸蛋:“付少爷为什么不敢走正门……这种事你不应该先扪心问问你自己吗?”
“啊?我……”
“他是为了躲着谁,师姐你还不清楚吗?”
听了杭雁菱的话,言秋雨的脸蛋红了一下,之前拒绝跟付天晴的婚约的事情伤了付天晴的心,事到如今,两人如果再碰面,的确也只会剩下尴尬。
至此,刚才言秋雨的汹汹气势全部萎靡了下去。
她双手拎着食盒,低着头,也不敢去看杭雁菱,也不好意思去看付天晴,垂着脑袋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软糯糯,怯生生的样子。
眼见渡过了危机,杭雁菱心里头舒了一口气,扭头问道:“付家少爷,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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