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齐子矜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造血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人体自己的事情,需要肝脏,骨髓、胸腺、淋巴结等等器官一起工作才行……如果大量摄入紫金木,那会导致造血能力被过度催化,造血器官超负荷工作……加大造血器官的负担,轻一点的肝脏破裂,严重的话……”
“别卖关子,快说。”
“……曾经在动物实验阶段,出现过一个摄入量严重超负荷的小白鼠。”
齐子矜皱起了眉头:“它的脏器全部被融毁,包裹在血液里,组织和血液混成了粥状。骨骼浸泡在血液当中脆化了……它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个盛满了血的皮囊一样,解剖它的时候血是直接迸出来的,身体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最后我们发现,那只小白鼠除了皮和骨头之外,什么都没有剩下。”
“……嘶。”
杭雁菱吸了一口冷气,脑海当中浮现出了齐子矜所描述的画面,刚想说点什么,脑海内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
一张人脸闪回到了杭雁菱的面前。
那是女性的脸……
那个模样她似曾相识……
哦,对了,是琳琅书院的那个学姐的脸……
随后,脑海当中又浮现了一口血池,人皮和骨头飘在里头的画面。
啧,该死。
这是怎么回事……头好痛。
学姐,学姐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为什么我会联想到她……
不对,这是……这是前一个“我”的记忆么?
娘的,那本书里没说啊。
肉眼可见憋下去的尸体,浓郁的铁锈气,皮和骨……
紫金木……学姐跟紫金木有关系吗?
齐子矜见杭雁菱突然捂住了脑袋,连忙站起身来:“小姑娘,你没事吧?!”
“嘶,不,没事。”
杭雁菱揉着太阳穴,摇晃了两下脑袋:“你刚刚描述的的画面有些血腥,想了想吓到了。”
“你这哪里是吓到了,刚刚你身周的阴灵气都激出来了……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去联系一下试药平台那边问问是怎么回事。”
在确认了杭雁菱没大碍之后,齐子矜焦急的走了出去。
“这东西还在试验阶段,怎么能让不知情的大学生乱吃。这不是瞎搞嘛……出了问题怎么办!”
“已经出问题了啦,都上头条了。”
“这个事情必须一查到底,试药平台那边怎么敢做这种事情,这不是拿孩子的命开玩笑么。”
齐子矜迅速的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吩咐几个护士过来照看杭雁菱。
坐在沙发上,杭雁菱揉着太阳穴。
头疼欲裂的感觉一阵阵的袭来。
违和感。
在自己从齐子矜口中知道答案后,总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不,不是齐子矜在撒谎造成的违和。
而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迄今为止虽然一切都解释得通,但有一点不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槛。
该死,是什么……
第六十章 暂住
唐玉晓在自家的床铺上醒来,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从床上坐起来的她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镜子。
镜子之中倒映着她的面容。
那是一张……不像是四十三岁老女人的脸。
皱纹,黯淡,老化,在这张脸上都难以找到踪迹,乍一看像是三十岁出头的模样。
这并非是妆容掩饰下的结果,而是她的肌肤原原本本的模样。
若是放在别的女子身上,这怕是会让人欣喜若狂的事情,毕竟天下没有不爱美的女孩子,也没有不喜欢被人说年轻的中年女性。
可这份“年轻的馈赠”却时时刻刻的让唐玉晓不爽着。
因为这份变化是在儿子死去,丈夫失踪一年后回归开始的。
最开始未曾感受到变化,自己只是厉声质问着丈夫这一年去做了些什么,心中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庭。
他不知道自己每次回到家里,看到空荡荡的房间,看着儿子,丈夫都不在,冰冷的吞咽着每一个夜晚苦痛的自己有多孤单。
那种让人发疯的绝望,那种每次闭上眼,都会看到儿子在客厅冲自己招手,看到丈夫在厨房准备早餐的画面。
每个夜晚都会梦到死去的儿子,失踪的丈夫。
每次做梦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只是梦境,却又恐惧于睁开眼睛,什么都拿不到手里的苦痛。
如果当初没有收养表姐的女儿,自己恐怕没过多久就会像表姐一样,找到儿子故去的那条河,结束这痛苦的人生了吧。
那时还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便是等到丈夫回来。
她知道自己所选择的,决定与之共度一生男人不会是个抛下自己不管的人。
他在儿子的葬礼上失踪,自己找遍了他每一个有可能去的地方,每一个可能知道他下落的联系人。
然而都杳无音信。
一年后,他回来了。
像是完全没变化,又像是变了个人。
他的眼中多了一种自己无法理解的陌生……
一种执着。
自己的丈夫是个很温和善良,非常专注的人,从高中时代开始就是了。
虽然平时非常好说话,但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制定下了一个目标时,丈夫会拿出远超常人十几倍的毅力去完成它。
这是自己最欣赏他的地方。
然而……
当丈夫那天回来时,用那种唐玉晓最熟悉的,那份专注和认真的语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
唐玉晓却感觉到了恐惧。
“我一定会让儿子活过来的。”
多年的同学,多年的恋人,多年的夫妻,让唐玉晓知道自己的丈夫并不是在拿死去的儿子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他疯了。
天底下最可怕的疯狂并不是一个人突然变得疯癫,痴言痴语,大吵大闹。
而是一个你再熟悉不过的人,一切表现的都和曾经一样,可你内心深处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疯了。
齐子矜并未解释自己去了哪里,也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要抛弃她离开那么久。
他像往常一样,温柔,忙碌。
不再为儿子的死有半分的心痛,也不是用工作麻痹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口中那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去行动着……
于是没过多久,当齐子矜察觉到唐玉晓的恐惧时,他温和的笑着,提出了离婚。
离婚的那天,他很平静。
一如既往……
“晦气,晦气!我想起他干什么来。”
唐玉晓捂住了头发,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玲玲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一定是昨天看到他的脸刺激到自己了。
真晦气……
玲玲如果出了事,自己可真的会坚持不下去的。
不行,我得去——
“开饭咯。”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晨曦的光芒从门缝照射进了昏暗的室内。
捂着脸的唐玉晓抬起头来,看着从门缝出现的女孩。
是玲玲……
玲玲穿着一身粉色的围裙,太过宽大,似乎有些不合体。
她一只手端着一个糊掉了的鸡蛋,脸似乎有点提不起劲的样子,斜着眼看向一边。
那不是玲玲会有的神态……
而且玲玲……
“你不是在医院吗?”
“啊,呃……这个……”
“而且你怎么感觉有点,变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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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在糊掉了的鸡蛋上来回戳弄,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杭雁菱不服气的鼓起嘴巴。
“厨房”里的这些“厨具”,自己虽然隐约知道用法,但是烹饪方式和在莲华宫的时候大相径庭。
自己本来打算大清早的做个拿手的咸煎蛋来开启美好的一天,但这个也要注意,那个也要注意的地球厨具搞得她火大。
她还在盯着那个黑色的方块什么时候能喷出火来,锅里头的煎蛋竟然已经发出糊味了。
而紧挨着杭雁菱坐着的唐玉晓,也是鼓起了嘴巴来,筷子咔擦咔擦的戳着煎蛋。
神态和行为跟杭雁菱一模一样。
不过她倒是不觉得这煎蛋哪里失败,毕竟自己做也好不到哪里去。
让她不爽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
“好好解释解释呗,我的‘前夫’?”
唐玉晓故意把前夫两个字咬的很重很重,意在提醒对面的那个疯男人,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他也不能像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这张桌子上,吃着自家厨具做出来的煎蛋了。
齐子矜啃着煎蛋,开头看着自己的前妻,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嗯?啊……我本来想准备早饭的,不过这孩子非得跟我说要露两手,结果煎糊了,我寻思跟你做的也差不多,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所以就……”
“我不是问你这个!”
唐玉晓气的一拍桌子,抬腿一脚踹在前夫的膝盖上:“还有不准嘲讽我做的菜难吃!”
“啊,我没嘲讽,真的跟你做的味道差不多,你尝尝……”
熟悉的上头感让唐玉晓咬着牙,用食指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甩手一指:“你用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让我一个老太婆变年轻也就算了,你怎的还让玲玲长回去了!!!”
“你在我心里一点也不老。”
“啊?哦……是,是……不对!!!你个老不修的东西,回答我的问题!”
“啊,这个啊。”
齐子矜看了一眼杭雁菱,挠了挠脸:“这个小姑娘不是玲玲,她其实是……”
“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这没良心的王八蛋一撒谎就喜欢别开眼神用手指头挠脸。”
“哦,好。”
齐子矜听话的看着自己前妻的眼睛,摊手说道:“她不是玲玲,玲玲已经回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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