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听到组织的密谋和黑桦的任务,殷娘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黑桦呢?”
“她不想贸然进入东州,所以在城外等候着我的消息,同时也为后天的刺杀进行准备。但是我觉得这和白白送死没有区别,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劝住她。”
“没必要。”
殷娘坐在梳妆台前,两只手端着那碗热粥,眯着眼睛吹了吹粥碗上热腾腾的白蒸气。
“她既然想要这么做,就让她去放手一搏好了。”
“你!?”
周清影没想到杭雁菱竟然会给出这样一幅回答,她不解的看着眼前化着妆的少女:“你……怎么会说这种话?”
“小师姐,你从小就是个很容易死脑筋的孩子啊。脾气又臭又硬,脑子还不知道转弯,一牵扯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容易着急,空有一副好心肠,却连什么时候该劝人都不会。若是当初你对我态度有那么一点点的缓和,而不是像个幼稚的小鬼一样……”
杭雁菱低头嘟囔着,忽然闭上了嘴巴。
“咳,总而言之,凭着你我两个凝元期,怎么能劝得住一个结丹期呢?”
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的周清影红了脸,虽然她知道杭雁菱说的是事实,但她想不明白杭雁菱为什么要挑着这种时候臭自己一顿。
“我,我是脑子笨,怎么了!”
红着脸的周清影跺着脚站了起来,忽然,她的鼻翼轻轻**了一下。
“嘶……不对,嗯?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呜哇!小师姐你干嘛!?你不是要动手吧!?”
杭雁菱看着蹭一下站起来的周清影,吓得连忙放下粥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抱头蹲防的动作。
看着这个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妙的杭雁菱,周清影没办法的按着裙子坐在了椅子上,有些委屈的说道:
“好啦,你聪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看着黑桦去送死?虽然你没见过她……但是你既然都会为了我姐姐……呸,为了周青禾那样的人去做那么多……教教我怎么去救一个庇护人类许多年的犬妖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我的小师姐哟,救她,和阻止她是两码事。”
杭雁菱直起腰来,掐着腰看着周清影,有些无奈的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是你先入为主的认为黑桦去刺杀皇帝陛下一定会死……所以要阻止她,可明摆着咱们是劝不动她的,那为什么不想想办法,帮助她在刺杀完皇帝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呢?”
“……你有办法?”
“有,但是成功率我也不好说。”
杭雁菱揣着袖子,弯腰看着周清影:“总而言之,后天的宗教之战,我肯定会拿出办法来拯救那个黑桦的,但是相应的……小师姐,我需要你帮我做另一件事。”
“什么?”
“帮我去寻找那个付……付天晴和李天顺,用你优秀的鼻子。”
“嗯?”
周清影皱了一下眉头:“他们没跟着马车一起回到东州?”
“没有,迄今为止这两人还是杳无音讯,如果他们还在东州,早就找机会和我碰头了。我……还是……是……蛮担……担……xin……他们的。”
杭雁菱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别向了一旁,手指揉搓着裙子,就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旁边的小铃铛看见了,很懂事的过来拍了拍杭雁菱的后背。
“殷娘姐姐,不要急吧?要不我找个盆来给你吐一下?”
“嗯?没事,我很好啊。”
周清影闻言点了点头:“好吧,虽然我并不喜欢付天晴那小子,但他毕竟是你的异母兄长……你们兄妹有你们兄妹之间的交情,不能像我一样……”
“啊……是……”
“好,我即刻动身,黑桦就拜托你了。”
周清影完全顾不上自己刚刚才跋涉一番来到这里,在得到杭雁菱的吩咐后马上站起了身来。
一方面是出于她自身的性格,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拥有极强的行动力。
而另一方面,也是完全出于对杭雁菱的信任。
周清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师妹,紧绷着的脸微微缓和了些,她咳嗽了了一下,红着脸:“等我找回那几个人,咱们就回家吧,我怕你受伤。”
“呜呕……我没事。”
“你干嘛总是对人家反应那么大!?诶,不过你这次的反应好像不是害怕……”
“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跟之前并无差别,小师姐,一路顺风。”
看着周清影好像有一副要走过来抱抱的样子,杭雁菱讪笑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床边。
周清影察觉到了这份抗拒之意,不过考虑到杭雁菱的性格,她也没多想什么,哼了一声,转身就下楼去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小铃铛看着渐渐走远的周清影,噘着嘴:“殷娘姐姐,三师姐姐明明一副很想被你哄一哄的样子,你倒是满足她一下嘛。”
“呜——呕!!!”
“唔哇,师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今天早上……还没吃饭,但是,但是……呕……………………一脸深情款款地让周清影……呕,去找付……那个付……什么玩意儿的……这种事,呕……我真不想干第二次了。”
蹲在地上的殷娘干呕了半天,捂着肚子,别在头上的花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就好像是在叹气一样。
小铃铛哇的叫了一声,连忙跑下了楼去跟花莺莺讨药去了。
缓过劲儿来的殷娘坐在椅子上,闭上眼匀了半天气儿。
如果是真正的杭雁菱在这里,她应当不会这样选择吧。
以她的性格,其实应该会亲自去见一下那个黑桦,尝试着劝说,同时采取第二个计划,一旦劝说失败,如何保证在后天的袭击之中不死。
还要考虑周清影的心情,以及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将周清影圈在身边看得到的地方。
很可惜。
自己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此时此刻,身为计划执行者的是自己。
她曾经说过,要让自己去做认为对的事情,而不是一昧的模仿。
在当下的“殷娘”是没办法去保护周清影的,虽然离开皇都也还会遇到未知的风险,但此时让她离开东州反而是更好的选择。
毕竟如果她看到另一个“杭雁菱”的话,恐怕会引发很大的麻烦。
计划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在最后的大戏上演之前,得尽可能的将会看穿杭雁菱真身的人赶出东州才行……
“时候不早了,要尽快了。”
殷娘看着自己的储物戒指,将储存在其中的银两取出了一部分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
“先去药铺……然后再去的是……”
——————————————————————————————————————————————
“什么!?东州的那个圣女被放出来了!?”
惊恐的惨叫声在密宗的营地之内爆发了出来。
他们驻扎在三皇子特意给这帮人准备的宅院,自从那日袭击以来,一股阴沉沉的死气和恐惧就笼罩在密宗领地的上空。
毕竟带队的大和尚死了,而且死的不明不白。
龙卫定然不会给他们讨个说法,而一直以来在京城到处惹事儿,嚣张跋扈惯了的密宗显然也没什么朋友能在这个时候帮衬他们。
此时又听到那个邪门圣女被释放,准备参加后天的宗教之争的事情,密宗剩下的几个喇嘛恨不得一个头两个大。
密宗的圣女坐在陀罗经柱组成的法阵当中,盘腿而坐,额头上的冷汗却显得这位闭目修行的姑娘没那么冷静。
如果那个邪门圣女再找上门来怎么办,当初在琳琅书院就已经接近翻脸了。
现在对方更是肆意大开杀戒,这东州根本就待不下去了。
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喇嘛们聚在一起,讨论着之后的对策,可左思右想,始终想不出个招来。
“他妈的,早知道就不应该听那个吟游诗人的蛊惑,来着劳什子西州,现在安身之处没找到,我们快要死绝户在这里了。”
一个喇嘛气的拍了一下大腿,其他几个喇嘛都低下了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头都对这趟东州之行各有各的后悔。
可是又能怎样呢?
西州已经没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他们本就是生活在西州和北州交界地带的游僧,北州本就条件严苛,资源不多,对信仰这种东西嗤之以鼻。
而西州的人对信仰的态度则完全不会允许这些异教徒的存在。
在大草原的圣壁被魔法和铁轮踏破后,他们引以为傲的金刚不坏之身根本没办法对抗西州人的大剑和北州人的猎刀。
如今就算狼狈的夹着尾巴回去,之后的生活也不会过的更好。
“唉……如果师兄弟们还活着……我们或许……”
有的喇嘛发出了懦弱的声音。
他们压抑着不敢让自己的示弱声被圣女听到,可任谁都没有主意阻止这份失望的蔓延。
那个自称狈的吟游诗人也好,曾经将他们奉为座上宾,命令他们去干扰道派信仰的三皇子,都对他们弃之不理。
这群蛮横的外来和尚,只不过是当权者和阴谋家的棋子,在失去了被摆弄的价值之后,就丢在这里等死的工具罢了。
他们也是人,活生生的人,想要生存下去的人。
“该死,要不跟他们拼了!!!”
一个暴躁的喇嘛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我们得给死去的同胞们复仇!佛可未曾教诲过我们在这里忍气吞声的过日子,当王八是那群道派的清心寡欲,和我们无关!”
“想要怎么拼是你们的事情,但是在那之前……”
一个穿着黑衣,头戴面纱的少女,拖着一大口树藤制成的棺材,缓缓地走进了这所密宗的别院之内。
几个喇嘛因为丧气,并未察觉少女的接近,直到少女将棺材拖到他们跟前,一个个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
“你是什么人!?”
几个喇嘛护住了圣女休憩的房间,而实力最高的两个真元期的喇嘛则挡在了少女的面前。
黑衣少女微微抬起头来,将面纱撩开了一点。
“是我。”
“你——”
见到少女的面容,那两个真元期的喇嘛整个人像是被水泥浇筑上了一样,动弹不得。
“我叫殷娘——和你们是初次见面……虽然你们不是第一次看见我这张脸了。”
拖拽着木头棺材的殷娘将棺材放到了密宗之内,拍了拍手,随后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两包东西,丢在了地上。
一袋沉甸甸的,发出银两碰撞的声音。
另一袋里头装着的似乎是植物,味道有些苦涩,应当是草药。
“喏,给你们,告辞。”
殷娘只是简短的说了两句,转身就要走。
一个被恐惧震慑住的喇嘛终于迈开了腿,呵斥道:“你……你来作甚,要将我们赶尽杀——”
“如果你们眼睛没瞎,应当看得出来,我只有脸和那个人一样。”
殷娘回头瞪了一眼喇嘛,随后又闭上眼,摇了摇头。
“唉,算了——那些银子买点酒肉,那些草药记得给棺材里的倒霉蛋熬汤喝了。你们想记谁的仇我不管,我只是单纯不喜欢有人死在我跟前而已。”
话音落下,殷娘再未理会任何人,径直的走出了密宗的院落。
几个喇嘛悬在喉咙的心脏终于落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看着拖入庭院之内的那一口黑色的木头棺材,盖子并未用钉子封上,里头隐约的能够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这……该怎么办?”
“管他那么多!”
喇嘛当中那个最暴躁的冲到棺材盖子跟前,巨大的压力已经让他有些自暴自弃的念头了,他抓住棺材盖子,确定周围人全都退到一边后,用力的掀了起来。
咔哒一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从棺材盖子里面散发了出来。
棺材盖子和棺材之间连着无数的树藤一样的东西,随着盖子的掀开发出了一连串树藤绷断的声音。
“唔,呜……”
“扎昆!里塔……木朗!?”
上一篇:我在忍界掀起百鬼夜行
下一篇:我是赛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