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女孩子们一个个被刚才的小小菱都有些吓到,不过更多的还是生气。
“搞什么啊!明明我们那么努力的救人,凭什么对咱们的殷娘那么不客气?”
“对啊对啊,明明他们才是来求人帮忙的!”
“唉,毕竟是秦府,大户人家嘛,看不起咱们穷人是正常的。”
“哼,在他们眼里,咱们不管怎么努力也都是下等人,唉,真讨厌。”
负面情绪因为刚刚的混乱在女孩子当中蔓延开来,不光是鸣悦楼的小女孩们,就连那些来看病的病人都忍不住议论。
秦府,是皇帝陛下钦赐给龙朝一位战功卓著的将军,秦浩然的宅邸。秦浩然也是金丹期的修为,不过并不是拱卫皇都的龙卫编织,而是驻扎北方边境的“征北军”的首领。
除了有紧急要事汇报,他鲜少会返回皇都,平日里秦府内只有他的几个子嗣留在皇都,听说因为陛下驾崩,这位将军从边疆回到了都城,可谁知道这位保家护国的将军宅仆如此的蛮横无礼,竟然还叫嚣着要烧毁鸣悦楼。
也有几个了解过秦府的人帮忙争辩了几句,说兴许是皇帝陛下驾崩的突然,秦府的公子又突发怪病,导致他们如此蛮横,平日里秦府人虽然不近人情,但所作所为皆是军人标准,克己守法,不至于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也有人认为富户人家便是如此,瞧不起平民,更瞧不起小圣人这位外州人。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压抑的情绪和愤愤不满在鸣悦楼内充斥。
小铃铛还有任务在身,走到门口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出门就要去找倒霉蛋蛋。
可走出鸣悦楼没几步远,刚拐过一条胡同,眼睛的余光又瞥到了一根紫色的羽毛。
“唔,讨厌鬼!”
小铃铛冲着迎面走来的女孩嚷了一声。
而抱着肩膀靠在墙边,明显就是在等着小铃铛的游吟诗人笑眯眯的抬起头来,冲着小铃铛打了一声招呼:“又见面了?”
“好烦,我还有事情,不要挡路。”
“不着急,好戏这才刚刚上演,如此行色匆匆,怎么能够驻足观赏沿途的美景?”
吟游诗人狈心情不错的笑了两声,眯眼看着小铃铛:“拜你所赐,精彩的连欢剧在最关键的地方草率收尾,变成了无聊的英雄史诗,俗套而又幼稚……即便是您,如此随意的糟蹋我的剧本也不行啊。”
“什么剧本呀!人家才不理你呢,笨蛋笨蛋笨蛋!”
小铃铛嚷了两声,见狈不打算绕道,扭头朝着别的方向跑了出去。
看着小铃铛远去的背影,狈低下了头,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从封面上的油污来看,像是随手从某个饭馆的柜台上顺来的账本,上面还记录着每日购买米面的价格。
她翻过账本,摘下了帽子之上的羽毛,刷刷点点的在账本上书写了起来。
【在太平盛世马上要到来之际,有些人却对小圣人的正当性产生了质疑……害兽留下的后遗症绝对不会因为无人伤亡而就此消泯,更何况——在皇朝之内,毒蛇的獠牙才刚刚淌落第一滴毒液。】
第七十五章 秦家公子
秦府位于皇都的北侧,游廊园林,相当气派,碧瓦玉砖,处处彰显皇家恩典。
那无礼的老人正是秦府的管家,秦喜,从小被将军秦浩然将军收养,对秦家忠心不二,在府内的地位也是说一不二,平日里秦府上下的大小事务都是他亲自打点,朝中有不少官员想要巴结上秦浩然这条线,都得看这位老人家的脸色。
按理说,这位老管家的身份犯不上亲自去请医生。
等到秦喜将小小菱带到门岗之后,那条断了个胳膊的家仆已经支持不住,昏死了过去。好在周围有丫鬟老妈子跑过来照顾,看她们胆战心惊的样子,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们而言似乎也很意外。
秦喜没跟其他人废话,只是吩咐了其他家仆们守好大门后,引着小小菱径直穿过了前院。
三进的院子,前院给家仆,后院是秦家的亲眷,而里院,则是秦府自家直系的亲属。
装修风格看上去和付家很像,小小菱低头看着地面。
在这处院子当中,许多紫色叶子的野草肆意的生长着。
“这些晦气的野草才刚刚清理过,怎的长势如此之快?”
秦喜嘟囔一声,带着小小菱来到了西北侧的一间屋子门前。
唯独这间屋子和其他屋子的房门不同,原本应当是房门的地方被一块自泥土地当中拔地而起的青石板。
看样子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折扇房间仅有一扇窗户能起到通风透气的作用。
“大公子便在里面了,还请圣人为我家公子诊疗。”
秦喜站在了房屋前面,看着那枚青石板,表情有些哀伤。
“四日之前,我家公子忽染怪病,请来的医生大多都束手无策,老爷就大少爷这么一个儿子,还请您施以援手。”
秦喜伸手把在了青石板上,用力一拉,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响,青石板缓缓地被挪开了一条缝隙。
这块石板少说也有近五百斤的重量,老人单手推开,可见力气非凡。
眼看一条黝黑的缝隙越来越大,身后却有人喊了一声:“秦喜,住手吧。”
老人的动作就好像是被人突然按住了暂停键一般,身体本能的停下了动作。
秦喜转过身去,毕恭毕敬地对着身后之人行了一个礼:“老爷。”
小小菱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将近两米,虽身穿布衣,但依然能见到其外衣下贲起的肌肉。脸上两道黑粗的眉毛,虬髯虎须,只是站在那里,便偷着隐隐的杀气。
这边是秦家的主人,秦浩然。
“带这位小圣人去客厅,吾儿的病……不用她看。”
“可是……”
“看来小厮们说的没错,你当真撞了邪。二十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了一句‘可是’。”
秦浩然没等秦喜多说话,猛然横空拍出一掌,打在了秦喜的脑门上。
这突然的动作让小小菱茫然,她呆呆的看着身边的秦喜被一掌拍晕,眉头拧了起来,抬头望着秦浩然,脸上只有不解。
秦浩然转身一只手抓起秦喜,低头对着小小菱喊道:“小圣人,随我来”
说罢,他看了一眼被青石板封住的房间,叹了口气,随手一推,将青石板回归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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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下人无礼,惊扰了小圣人,已经托人送了金银过去,权当赔偿。喝杯茶水压压惊,中午请您吃顿午饭,便回去吧。”
在秦府的客房之内,秦浩然硕大的身躯坐在那张专门为他定做的铁柳木椅上,捋着胡子,眯着眼睛看向身边的小小菱。
小小菱捧着下人给她倒来的茶水,心中有些不解。
这气势汹汹的来鸣悦楼近乎以胁迫的方式把她给抓了过来,如今却又拦着她治病,想着把她打发走。
秦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哪怕是真的杭雁菱在这里,也会生气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不过是些琐碎的家室,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还请您……”
“我是说,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小小菱皱着眉头。
刚才她一进后院,便闻到了一股隐约的血腥气。
后院当中生着许多紫色的野草,那是被紫金木的灵气污染的现象。
长时间利用杭雁菱遗留在地脉之中治疗的小小菱观察过,此时的东州的泥土地上若是落下了大量的血液,便会有紫色的杂草在上面蔓延生长,那后院的野草如此茂盛,足以说明那曾经被大片的鲜血浸染过。
听到小小菱的话,秦浩然叹了一口气。
“那是之前几位给我儿子看病的医生流下的血,死了几个,都送到您的医馆当中救活了。那管家便真以为您有起死回生之能,所以才会去打扰您。”
“……你家公子不是病了么,怎么还会伤人?”
“莫要在多打听了,问那么多,对您没好处。我不在东州的时间,您庇护了东州的黎民众生,我虽不相信什么道派的圣人之说,但却相信何奎老哥不会骗我。我秦府对你并无敌意……你知道这个便足够了。”
“上鸣悦楼打伤了人,你说没有敌意?”
“那是秦喜关心我儿心切,用了下作的手段,之后我会教训他的,一定会给圣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
有些奇怪。
当管家的急着救人,当父亲的却不想让儿子被治好。
小小菱抬头看着秦浩然,点了点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然其中可能有诸多复杂的原因,但她不擅长思考繁琐的事情。
回去之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那个可恶的付天晴,让他去头疼好了。
小小菱也没喝茶,只是放下了茶杯,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她对秦府没有好印象,也不想多呆,只是扭头对着秦浩然说道:“那我就不多待了,告辞。”
说罢,迈开腿就走。
秦浩然也并未挽留,只是皱眉闭眼,独养精神。
正当小小菱马上要走出客房大门时,门外一个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家丁却跟小小菱装了个满怀。
“唔!”
小小菱下意识的稳住身形,那家丁却被晃倒在了地上
只见这家丁满脸的鲜血,哀嚎的大声嚷道:“将军,将军!!不好了,大少爷他,他……他跑出来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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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府的后院之内,一群家丁手里拿着长枪——这些家丁本来便是从镇守北方的军队退伍下来,选择继续在秦家效忠的老兵,这些长枪也是制式武器,在战场上用来和北州人搏杀用的,可如今他们对准的,却是自家的少爷。
准确来说……是一头隐约能够看出人形的怪物。
锐利的耳朵,从脑袋蔓延到后背的白发。
粗壮的上肢撑裂了华丽的锦衣,尖锐的獠牙上染满了鲜血。
这头两米高的怪物怒吼着,像是站立行走的狼一般。
他不断挥扫着朝他扎过来的长枪,家丁们想要阻止少爷离开里院,却又担心伤到了少爷,投鼠忌器的下场便是这头凶兽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已经将家丁们逼到了里院的门口。
“吼!!!!”
怪物的攻击毫无理性可言,它只是盲目地摧毁着眼前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这是那位文质彬彬,苦心攻读的秦少爷,只会认为是来到东州做乱的妖族。
它踏碎了地上的紫色野草,利爪拍烂了大理石的台阶,抓断了凉亭的柱子用碎石砸向了家丁们。
那硕大的石头在马上要砸中人时被一记拳风杂碎。
“宏儿!”
秦浩然踏过院墙,径直跳跃到了里院之内,看着发狂的儿子,心痛不已。
家丁慌忙向曾经的上司,如今的家主大人汇报道:“将军,大少爷这次的凶戾程度远胜之前,那从道派请来的青石板被他一掌拍碎,这般蛮力,已经不亚于结丹期修士了!”
“啧!”
眼见自己的儿子要冲过来,秦浩然怒吼一声,冲上去一拳头将儿子砸翻在地。
“他不过是个凝元初期的文弱书生,真当结丹期是大白菜啊!”
可秦浩然刚放下话,只见大少爷从地上猛地翻滚一下,像是完全没事儿人一样再度向着父亲扑了过来,一爪之下,挠破了秦浩然的胳膊。
鲜血迸出,秦浩然也是大为恼怒。
可这是他从小到大都舍不得打一下的爱子,这足以将结丹期修士脑壳砸碎的一拳挥出一半时已经收了八成力道,只是将儿子再度打飞,眼下秦浩然也有些束手无策。
用力太大会把儿子打死,用力太小没办法阻止他。
请外人来帮忙,只会将儿子如今的丑态暴露出去,到时候道派人若来说秦府窝藏妖族,那秦家的颜面受辱事小,儿子的性命难保事大啊。
“愣着做什么?”
正当秦浩然犹豫只是,一道娇小的身影猛地踩踏着他的肩头翻了过去,在空中折过身子,抬手孕集了水属的灵气,一巴掌拍在了少爷的脑袋上。
“南州的圣人,你来做什么!?”
秦浩然看着小小菱冲了上去,顿感紧张万分,他又怕这丫头出手没轻没重伤了儿子,更怕这小姑娘被儿子活活打死,跟朝廷和南州的莲华宫都没法交代。
之间小小菱用双手捂住了秦家少爷的口鼻,泥土地仿佛受到了什么感召一样,在那已经有小小菱整个后背大的巴掌落下之前,地面的紫色野草突然抽出了藤蔓来,紧紧缠绕住了巨兽的利爪。
大量的水顺着口鼻灌入了巨兽体内,怪物痛苦不堪地挣扎着,可那些紫色的藤蔓被扯断之后迅速地又再生了出来,牵制着怪物的行动。
就这样过了十五秒,怪兽停止了挣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身型也在不断地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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