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蜃龙”
前世妖族的地脉之主。
在前世的言秋雨将自身的存在全部抹杀替换之后,诞生的新的存在。
她缓缓地收敛了目光,无奈的苦笑。
言秋雨扭头看向了“蜃龙”,轻轻咬住了嘴唇;“我不想这样……”
【不必那样看着我,我们当初有过约定,若是付哥哥不凑过来,我们就不将他卷入我们的计划之中……可他还是主动找过来了。】
蜃龙的虚影低头看着言秋雨,一模一样的脸。
前世,今生。
二人并肩而立。
曾经分歧的意见,在这一刻已经走向了唯一的道路,并且再也无法回头了。
【是啊,命中注定,我和付哥哥有一场生离死别……命中注定,我和雁菱师妹未来将天各一方。前世的我竭尽全力的抹杀掉了那个游吟诗人,和她同归于尽……这一世,他们却不再认可我的做法了。】
“若是前世的付哥哥知晓了这档子事,他也一定会阻止你的。”
【可就和如今的你极力避免将付哥哥卷入其中一样……当初的我也不想害了他。】
“……”
【放心吧,若是之后再有变故……再次走上前生的道路也不迟,这一世我已经藉由你看到太多我前世不曾见过的光景了……在最后的最后,一切来不及收手时,我会代替这一世你成为这地脉的祭品,我只是最后想看看,当初的我选择独自面对这一切,是不是做错了。】
蜃龙悠悠的长叹了一声,有些哀怨,有些恳求的说道。
【那么,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让我再次扮演成你……体验一下作为言秋雨活着的感觉,好么?】
第一百零二章 不小心睡过头了
“呼……还真是个麻烦的先祖。”
睁开眼睛后,恶女的第一句感慨便是如此。
而视线在完成聚焦之后,她也注意到了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
“二师姐。”
“嗯。”
恶女发现自己此时正枕在言秋雨的膝盖上,后脑勺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有些诧异。
“你一直在这里守着么?”
“嗯。”
“怪了,你竟然有勇气主动触碰我了。”
杭雁菱纳罕了一声,不过注意力很快地就转移到了天空之中的血月上。
“那么,你的付哥哥哪里去了?”
“也许一会儿就会出来吧。”
“嗯……”
恶女挑了一下眉头。
尴尬的沉默弥漫在二人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即便是恶女并不知道此时寄宿在言秋雨体内的究竟是谁,她对自己的二师姐也是心存芥蒂的。
等待了许久,还是言秋雨率先开了口。
“你在大雾之中,找到地脉之主的真相了吗?”
这是他们出发至此的本来目的。
“那个啊,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船到桥头就回怎么怎么有路的……”
恶女随口敷衍了过去,毕竟现在有个更有趣的事情要等着她去完成。
“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啊,没有好好的读过书吗?”
在血色的光芒之中,缓缓走过来了一个生着狐狸耳朵的女孩子。
她怀里抱着莱莱紫,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漆黑的耳朵抖动着,尾巴在身后随着脚步而一左一右的摇晃。
如今在这里的黑狐狸只有一个,可即便知晓此人的来历,言秋雨和杭雁菱还是不由得愣住了。
恶女带着一股莫名讥讽的声音笑道:“这才一会儿不见,你修炼成了人咯?”
“哈……算是吧。”
黑色的狐狸眉眼之间还能隐约看出和杭雁菱有着几分的相似性,但那一头黑色的长发,以及诡异的暗金色和樱粉色的异色双瞳都和以前给人的印象大相径庭。
言秋雨屏住了呼吸,看着此时的“付哥哥”,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么,付哥哥得到了地脉之主的答案了吗?事到如今,你还是想要去代替我成为地脉之主么?”
“喔,那个事情只能先暂时搁置了。走吧,总而言之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情回到组织再说。”
恶女举起了手来:“那我可以先离开一小会儿吗?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诶。”
“不行!你这个家伙不要一有杀人的机会就跃跃欲试啊。”
黑色的狐狸尾巴耷拉下来,无奈的用生着黑色尖锐指甲的手掌压住了想要溜走的杭雁菱。
言秋雨看着如此相处的二人,神情有着少许的恍惚。
这是本应当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杭雁菱和付天晴友好相处什么的……
虽然这一世已经见过了许多次,但看到前世彼此相杀的二人如今这般模样,言秋雨浅浅地笑了一笑,可随后神色又黯然了下来,手按在了胸口。
“那么,走吧,付哥哥。”
“哦,小秋雨……我有个问题要问你来着。”
“嗯?”
看着扭头看向自己的付天晴,言秋雨微笑着问道:“怎么了?”
恶杭也抬起头来,抓着言秋雨的胳膊站了起来。
“其实我也有一个啊。”
“啊呀……付哥哥,雁菱师妹,这是……”
看着齐刷刷看向自己的两人,习惯了从旁观察的言秋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露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无辜的笑容。
“有什么事情么?”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在盘算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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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老杭那个家伙,到底去哪里了啊。”
今天是个大太阳天,在深秋当中少有如此让人汗流浃背的日子。
付天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将药丸子分发给鸣悦楼前的长队。
在经过了几轮拉扯之后,付天晴终于短暂的和二皇女达成了协议。付天晴不再深究二皇子的目的,相应的,二皇子将能够解救东州百姓的药丸提供给付天晴。
因为流通出来的香灰药丸的数量暴增,虽然目前还是需求大于供给的状态,东州现在稳定了不少。
拜复苏过来的墨翁所赐,付天晴也终于真正确定了,这所谓的解药其实就是香灰的丸子。
之前他们还自作主张的用各式各样的东西调和在一起烧制成灰来制作药丸,结果二皇子完整的制作过程真的就只是把香烧成灰,搓成药丸而已。
若说是有什么不同,大抵就是这香灰是从一个供奉着蛇的神位香炉里取出来的吧。
烧香,叩首,本质上是信仰的一种体现形式。
看来这场由二皇子引起来的瘟疫,可以藉由朝拜蛇妖来解决。
那个蛇的本体应当就是号称玄武后人的泫溟……泫溟的实力老实说并不算得上是多厉害,就连墨翁附身的付天晴都能够轻易化解她的攻击。
二皇子在借着这场瘟疫来收集信仰,强化身边亲信的战斗力。
人类因为妖化病的缘故,不得不对药丸产生依赖,潜移默化的完成了信仰的交易。
而妖族就更不必说了,妖化病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恩赐,有了这个王牌在手,收拢妖族的信仰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付天晴也自知没办法彻底阻挠二皇子一步步地搜集力量,因而这几日总是发愁。眼下自己已经是拿不定主意了,还是得等到老杭的下一次联络带来更多的情报,自己才能采取措施。
这几天付天晴一边醋则和二皇女那边交接只有人家才能提供的特制香灰,另一边则是跟刚刚睡醒的墨翁交代最近发生的事情。
虽然说比起之前那昼夜不舍的钻研药物的配方那阵子轻松了不少,但眼下这四处都见不到头绪,同样也是一种折磨。
“唉——我说阿衍,你差不多也该回到二皇子那里了吧。”
付天晴有气无力的看着在自己房间里大吃特吃的俘虏。
这是自己之前为了获得跟二皇子谈判的机会,而强行俘获来的“人质”。虽然明知道这个妖族的年龄足够当自己的祖奶奶,可囚禁一个外貌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毕竟还是会让付天晴感到良心不安。
反正留不留阿衍都没什么区别,二皇女那边还有一个泫溟,阿衍此时就好像是被双方都失去了关注的,无关紧要的角色一样整日游荡着。
听到付天晴的催促,阿衍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我喜欢待在这里,这里有人能陪我一起玩,晨露那边都没有小伙伴跟我一起玩。”
“那你去找小铃铛玩啊……我看你最近演尸体不是挺带劲的吗。”
要是说阿衍在明月楼的最大作用,大抵就是在小小菱过度疲惫的时候稍微拉开小小菱陪着她玩一会儿放松心情,以及让没有尸体可以埋葬,整日哭哭啼啼的小铃铛心情好了不少。
“小炮仗和我说她要去做什么事情来着——我忘记了,感觉像是已经走了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阿衍抱怨的从满是木炭的铜盆里徒手抄起了一个已经烤糊了的大馒头,一只手抓着红热的木炭,另一只手拿着邦邦硬的黑馒头,相当让人牙颤的啃了起来。
付天晴哀叹一声,捂住了眼睛。
“小铃铛呢,小铃铛来救一下啊……今天已经够热了,能不能别让这个烤铜盆的家伙待在我的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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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是你呀!真讨厌!”
付天晴所呼唤的女孩儿此时正一脸不高兴的跺着脚,怒视着眼前的紫帽诗人。
诗人到是显得十分游刃有余的样子,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小铃铛,此时二人身处一个小酒馆之中,随着东州瘟疫的好转,不少店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产, 只可惜小铃铛对摆在桌子上的珍馐美味一点都不敢兴趣。
她牢牢地抱着从棺材铺买来的纸钱,像是生怕被这个游吟诗人给偷走了一样。
诗人则是优哉游哉的品尝着美酒,以及小铃铛的愤怒
她没有接上小铃铛的话茬,然只像是遇到了值得庆祝的高兴事情,一碗一碗地喝着酒,那浓郁的酒气让小铃铛直皱眉头。
“事到如今,这场故事也差不多该收尾了。”
“你所挑选的朋友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我的真正意图啊……”
诗人迷离着双眼,似笑似不笑的样子。
“你说奇怪不奇怪啊,有苏蝉那个家伙竟然为了她曾经最为漠视的、生命短暂的人类,竟然躲了我这么久。”
“虽然我为她设计好了拉她入局的戏码,可是她的悲伤实在是超出了我的预期——我本以为她能够很快的从‘故事当中的角色’这个身份中跳脱出来,来到和我同样的高度。”
“可她还是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因为区区人类就暴露了自己的脆弱。”
“你说……她们这一个个将自己的使命视为草芥的无能庸才,究竟是有什么资格掌握左右命运的权利和力量的?有力量却不去使用,不去拿来造福世人,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一种犯罪?”
小铃铛是压根听不懂对面在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东西,本身也懒得理会,只是抬起屁股露出一副要走的样子:“你要是再说人这些人家跟本听不懂的,我就走了哦。”
“别急啊,俗话说好戏总在后半场,凭借着晨露的所作所为,估计要不了多久,蛰伏在东州地脉的有苏蝉就会亲自现身,来找我讨要一个说法了。”
诗人晃了晃杯中的酒水,得意洋洋的说到:
“唉,多大的事情,有苏蝉想要一个人族的女皇,我还给她就是了。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剩几个能够有资格阅读我写下的故事的人了……只要有苏蝉乖乖的过来跟我认个错,并且保证自己以后会好好的利用起来那份力量,那么哪怕是复活莉绯女皇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游吟诗人一边说着,一边眯眼看着桌子对面的小铃铛。
小铃铛完全在用一种听不懂也整不会的表情,忍着哈欠听着游吟诗人的叙述,只觉得这个诗人喝多了是真的有够能废话的。
原本春风得意的游吟诗人因为小铃铛的无视而感到了些许的不满,她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哼了一声。
“总而言之,今天喊你过来无非是看在是你在这里,特地通知你一声。你若是趁现在收敛了你装疯卖傻的嘴脸,若是你对我的故事有什么不满之处,趁现在说出来,我说不定还能够考虑考虑。”
“有哦。”
“……嗯??”
游吟诗人眼前一亮,连忙习惯性地弯下了腰,侧着脸向着小铃铛的方向探出了头:“对于这天才一般的故事,你没什么想法吗?”
“我想回家。”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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