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嘲哳
讲道理,说是发懵, 但下一秒你告诉我她要吃人我都信。
“不,不是,那个……”
一时间气上头的杭雁菱冷静了下来,开始犹豫着想要解释。
她万万没想到,周清影竟然在她的面前……哭了。
被捏住手腕的周清影只是沙哑着嗓子弱弱的问道:“你不是刚刚才对我更……为什么,你也觉得她更好么?”
“……啥?”
“我才是你的师姐啊……为什么你有要认她当姐姐?”
眼泪婆娑落下,周清影甩开了杭雁菱的手,蹭了一下眼泪,竟然啜泣了起来。
这是第二次周清影在她面前哭。
哇……原来这个疯狗女这么容易哭鼻子吗?
“那个,不,不冲突吧……你别哭哇……”
杭雁菱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同时她也很害怕弄哭了人家妹妹惹得学姐不高兴。
这一慌乱,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毕竟……
有一说一,自己的仇人光着身子潸然泪下的画面属实有点上头,这谁不想多看两眼。
“你……选她,还是选我。”
周清影定定的看着杭雁菱,梗着脖子,哽着声音。
杭雁菱惊愕万分的看着这气氛越来越不对的画面,还是试图依普遍理性去思考答案:“不,不是,这怎么就选谁了……她是你姐姐,你是我师姐,不冲突啊……”
“不冲突?”
周清影瞪大了朦胧的泪眼,咬住了牙齿:“我从来不就相当什么周家的女儿,也不想认识这个姐姐,要她做你的姐姐,以后就不要和我说话!”
“啊……”
倒是未尝不可……
你看不跟你说话我也的确没啥意见……
只不过杭雁菱还没勇气对周清影直接说出这么驳面子的话。
可是杭雁菱万万没想到,在咬牙切齿的发布了二选一的白学选项后,忽然脸红的更大声嚷道:“当然,我,我不是让你现在做出决定!”
“……啥?”
“给我一个月,不,两个周!我,我一定会让你觉得还是我更好的!”
“等等,影儿,你听我说!”
学姐也站起了身子,可周清影却灵巧的从池子里跳了出去,一路小跑跑到了门口。
“我不想听你说话!”
学姐低下了头,似乎自知有什么理亏的地方。
而杭雁菱则是尴尬的问道:“不是,一定要二选一……”
“杭雁菱,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点!”
“啊?哦……”
杭雁菱无奈的扭头想要观察学姐的反应,却被啪的一个毛巾捂在了她的眼睛上。
周清影扯着哭腔大喊道:“不许看她!!!”
不是……
都是女的,你吃啥醋啊?
“不看就不看……”
第三章 四个人一个跑了
“这叫个啥事儿啊?”
洗完澡的杭雁菱身上冒着热气,脖子上挂着围巾,溜溜达达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被周清影撂下狠话说“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的体验还是很稀有的。
因为前世的周清影从来不会说这些废话,基本上上来就是一剑,一剑杀不死就来两剑。
大部分情况下被周清影盯上的人只有死的那一刻才知晓危险已经逼近,只不过前世的付天晴实在是脚底抹油的功夫太到家了,成为唯二个能够和这条疯狗周旋几十年的人。
而事到如今,这个疯狗的幼年期竟然对自己撂下了狠话。
这让杭雁菱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临走的时候也没能够跟学姐好好道别,从周清影说出不承认她这个姐姐时学姐就变得十分消沉,不论如何搭话也只能得到学姐勉强的笑容弄。
不忍心看到学姐这般表情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杭雁菱只能拿出前世最熟悉的逃跑本事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唉……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要不我还是溜了吧。”
揣着袖子的杭雁菱无语喟叹。
因为知道自己的名声实在不太好,在之前入学那次滥杀事件还有不少人记恨着自己,外加入学大比的那次暴走将自己凶戾的名声坐实,杭雁菱只得挑选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返回自己的宿舍。
这是一条距离游廊有三百多米的小路,隐藏于学院为了造景栽种的林荫中,曾经这块地方听说是学堂旧址的缩在,只不过随着琳琅书院一步步在全江湖闻名,占地面积不断地扩大,这曾经破旧的学堂也被拆除,如今只留下了一部分的残垣埋藏在树荫之中。
道路上蚊虫甚多,不过对于浑身散发着阴冷死气的杭雁菱,这些虫子出于生物本能的感到排斥,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这里的虫子属实是多了点,看着树荫中以不规则的轨迹行动着的飞虫,杭雁菱总觉得有那么些许的吊诡。
继续往前走了两部,前方的树荫当中显露出来了两个人的身影。
在学堂旧址的前头,有两个彼此对峙,相隔十米的女孩儿。
这两人的年龄都和杭雁菱差不多大小,其中一个一身紫衣,身上银饰叮当,脸上画着略显和年龄不符的妖艳的淡妆。
她的身边飞舞着翅膀上散发着荧光的翩翩彩蝶,赤着双脚踩在地上,白净的小脚旁边却环伺着毒虫怪蟒,格外瘆人。
她细长的眉梢微挑着,纤瘦向前抬起,银色的小蛇缠绕在她的手臂上嘶嘶地对着另一个女孩儿吐着信子。
一口银牙紧咬着,女孩儿吐出了略浅诡异的腔调:“嘞个背时的狗娃娃,还我小青儿嘞命赖!不得我朗李肚皮里头钻得出来虫虫儿!”
她的脖子上紧紧地缠绕着一根极为纤细,在夜晚几乎无法察觉的丝线,而丝线的另一头缠绕在对面少女手里握持着的一根木杆子上。
对面女孩的武器像是一根只有鱼线的钓竿,但鱼竿的长度几乎超过了她整个身子。
听到紫衣银饰女孩儿的威胁,手持钓竿少女嘿嘿笑了一声:“他奶奶个希皮的,老娘听了半天不晓得你个蛮子嘴里稀里糊涂嚼咕的什么卵!先把解药给我再说?”
这姑娘说话虽然粗鲁,但长的却比对面的紫衣少女矮小一头,一脑袋未曾打理,肆意生长到腰间的黑白间杂的长发,身上穿着白绒兽皮的衬衫短裤,因为衣服破旧,腰间和腹部的白皙肌肤未曾被布料覆及,只是腰后拖着一根长长的绳子。
她的身形有些佝偻,脸上露着狞笑,浑身都缠着松散又脏兮兮的绷带,看上去有些邋遢,可偏偏那一身兽皮又纤尘不染,格外的诡异。
虽然局势上看着是她用钓线拿捏住了紫衣少女的咽喉要害,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女孩儿的脚踝处已经出现了巴掌大小的紫色淤青,乌黑的鲜血从两个细小的创口淌落下来,周遭的皮肤也显露出了紫色的经络。
两个人的状态都可以用“离死不远”来形容了。
紫衣少女被丝线压迫着喉咙,不得不抬起头来费劲的喘息一声,怒骂道:“青青儿不过是叨嘞你一哈,你拧了她老袋,还想着活命!”
“什么小青青的,不就是条臭长虫吗?!老娘在这里寻么点野味,谁知道你这破玩意上来就是一口!我白愉欢什么时候沦到一条长虫都敢在我面前撒野了?倒是你不管好你自己的长虫,反倒过来找你奶奶我撒野!”
“你嘞给她陪葬!”
“那你也得死我头里头去!”
眼看两人就是要决生死了,杭雁菱站在树荫后头瞧了半天。
照理说,这种场合,她一个两不相干的人并不需要掺和进去,反正听起来两边都各有各的道理,谁也都不是好招惹的模样。
而且白愉欢这个名字多少有点耳熟。
让前世的鬼灵门门主觉得耳熟的人,以后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呼……
闲事少管,多吃饱饭。
杭雁菱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揣着袖子,扭回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踏出了一步,抬头望去,眼前尽是无垠的黑暗。
天色已经很晚了,这片树林又十分的荒凉偏僻,若不是自己前世在琳琅书院长期自闭习惯了,基本上不会有其他人来到这种地方。
按照这个状态,不出五分钟,这俩人一个毒发攻心,一个被勒断气管。
俩人都是死在这片林子里直到烂了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的结局。
……
“闲事少管……”
杭雁菱抬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朝着森林最深的黑暗处再度向前踏出了一步。
“多吃饱饭。”
……
“啪!”
旧学堂跟前僵持着的两人忽然都各自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坐倒在了地上。
紧紧地牵引在两人之间的透明鱼线莫名其妙的绷断了。
白愉欢不可思议的看着象征着自己谈判机会的钓鱼线断裂,惊讶的大张着嘴巴,一对儿眸子瞪得溜圆。
“他娘的,怎么回事儿!?这可是我老爹传给我的千钧丝……妈的怎么会在这种狗急跳墙的时候出毛病!?娘希匹!?”
她正破口叫骂着,忽然肩头一沉,沿着肩头,一股洞彻骨髓的寒意在一秒不到的功夫瞬间扩散至全身,刚还说话的舌头突然就失去了动弹的能力落在了下牙床上,浑身的每一寸经脉都仿佛被人用刀切开了一样,可转瞬不久之后又都恢复了正常。
“咳呕!!”
在寒意消散后,白愉欢低头呕出了一口乌黑的血痰来。
浑身上下那股闷得发不出力气的不自在劲儿消失了。
两人惊愕的看着彼此,随后都不约而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紫衣少女催动着毒虫再度攻白愉欢,而白愉欢也木杆子一扫,空中撕开了一道凌厉的风刃。
可惜,二人的进攻都没能奏效成功,风压在半路突兀的破碎,而毒虫们也都纷纷在半路失去了活力,瘫软倒在了地上。
……
有第三者在搞鬼,瞬间成了两人的共识。
可是对峙了这么久,她们谁都没能发现那个藏匿在周围的神秘人,不由得同时警惕了起来。
“哪锅高人在帮嘚小妹我,不妨出来一见哇!”
“喂,别躲躲藏藏了,我看见你了!”
白愉欢抬手甩杆,朝着后方的树冠上头一甩。
刚刚断裂的丝线忽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的延长游去,探入林中,不久之后便传来了绳肝捆中了什么的感觉。
只见她用力一扯,从树冠里头扯出来了两个人,扑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一个穿着一身琳琅书院的弟子服,背后绣着莲华宫的标识,四仰八叉毫无风度的被拽在地上,甚至是脸朝下的。
另一个穿着夜行衣少女在被钓鱼线拽出来后迅速脱离,稳稳地站在二人中间。
那一身黑色的皮衣因为过于紧身,反而凸显出了她女性的特征,只是黑纱遮面看不清楚容貌,只光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白愉欢也没想到这一杆子下去钓出来了两条大鱼,不由得傻眼的看看躺在地上的,又瞧瞧站在中间的,挠了挠头:“二位,刚才是谁出手救得人啊?”
“刚刚是她对你俩动的手!”
趴在地上的莲华宫弟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土,怒不可遏的指着那名黑衣人:“我听到这里有人争吵就走了过来,亲眼看见是她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上,正要去看看发生什么呢,就被你们一下子拽出来的!”
黑衣人双眼震惊的看着一脸泥土的莲华宫弟子,她手忙脚乱的比划了比划了起来,冲着白愉欢比划了一会儿,又急忙忙的冲着紫衣少女比划了一会儿。
可因为她的动作太过慌乱,腰间掉出来了一根白玉色的骨头笛子。
紫衣少女看到地上的骨笛,尖叫了一声冲了过来:“我嘞勾魂蚀骨笛!!!”
黑衣人见状不妙,抬腿要跑,白愉欢哪里肯放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赶忙抬起钓鱼线再度一扯。
无形的丝线再度游向了空中,缠绕住了黑衣人的脚踝。
原本已经轻轻一跳跃上树梢的黑衣人再度被扯住,回身丢出来了两把飞刀,一把斩在了纤细的钓鱼线上,砰的一声被这纤细的钓丝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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