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丛刃劲夫
她已经输得太彻底，连求死之心都生不出了。
万事休矣。
看着颓然倒在椅子上，宛若活死人的艾比，江海生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人绝望至此的样子，普通人绝望到了极致无非就是一死了之，但艾比现在连死了都无法解脱。
此前江海生以为人最绝望的处境也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此时艾比这种无法求生亦不能求死，无法做到任何事情的处境显然更为诛心。
“哎呀呀，这次是彻底玩坏了吗？”
江海生摆弄了一下艾比，对方已经给不出任何反应了。
而也是在此时，系统的提示及时响起。
【当前任务已完成】
江海生匆匆瞥了一眼，没有急着查看详情，而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半死不活的艾比。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自己的目的之一就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该完成另一个目标了。
“局长大人，你现在就自暴自弃，是不是还有些太早了呢？”
江海生说道。
“我好像还没说，我已经决定要告诉方舟我从你这里获知了关于他们的消息，不是吗？”
艾比没有反应，但江海生知道，她此时肯定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所以他便也没在意，接着道。
“其实吧，我一直觉得就这样把你解决掉，未免有些太暴殄天物了。”
“好不容易抓到了你这种大人物的把柄，我怎么能不加以利用呢？”
江海生说到这里，艾比终于有了反应。
她眼珠动了动，空洞的双眼望向了江海生这边。
“看来局长大人你也有兴趣呢。”江海生笑道，“毕竟，这也是你唯一能暂时避免让方舟知道，自己暴露了他们的消息这件事，对吧？”
艾比没有应声，而是继续盯着江海生，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我只需要你从为方舟做事，变为为我做事，这就足够了。”
江海生摊了摊手，接着道。
“怎么样，很简单吧？”
艾比闻言却依旧没有作声，只是默默的移开了视线，继续望着虚无的黑暗。
江海生的条件看似合理，但实际上，也和直接让方舟知道她出卖了组织的消息没什么区别。
泄露关于组织的信息就已经足以令她陷入彻底的绝望，背叛组织为他人做事那不更是作死？
现如今，艾比能为江海生做的最多就是放他离开不再找他麻烦而已，除此之外和他再多有瓜葛定会引起组织怀疑，最终结果并不会有多少改变。
“唉，局长大人，你的脑子是真的被玩坏掉了吗？”
江海生摇头叹气道。
“你觉得我会蠢到，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在为我办事？”
“看来，你对方舟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
艾比终于开口道。
“就寻常人的那些小手段，怎么可能骗得过方舟的眼睛？”
“不论如何最终一定会败露，怎么掩盖都是徒劳。”
江海生闻言才明白，此时艾比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彻底击垮，陷入了极度消极的状态，即便有一丝生机她都不愿去把握了。
她在害怕，害怕那生机不过是泡影，害怕希望又再次破碎。
通俗点说就是，摆了。
江海生微微皱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后，忽然拿出一把钥匙，解开了艾比手上和脚上的束缚。
接着，他将已经完全脱力的艾比扛起，将她扔到了一张木板床上。
然后，他脱掉了艾比湿透了的衣服，内衣也没放过，三两下便将她扒了个精光。
不得不说，虽然艾比已经三十六岁，但身材依旧保持的相当火辣诱人，皮肤光洁无暇，只是此时因为脱水少了些血色，显得有些惨白。
艾比还以为江海生是想“趁热”，将自己利用到极致，干脆闭上了眼任凭对方摆布。
反正自己死活都无所谓了，更何况刚才已经被江海生用各种手段凌辱了个遍，相比之下也算不了什么。
但不曾想，艾比并未等待江海生的上下其手肆意妄为，反而感觉到有一块干燥柔软的布料正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她惊讶地睁开眼，竟发现擦拭自己身体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海生。
擦干净之后，江海生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套和艾比之前一模一样的制服，丢给了她。
“衣服总会自己穿吧？我只擅长脱别人衣服，可懒得伺候你穿。”
艾比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将衣服穿上了。
带她换完衣服，江海生又不知从哪摸出个电吹风丢给了艾比。
在艾比疑惑的眼神中，江海生指了指她的头发。
艾比会意，插上电吹风将自己的头发吹干。
整个过程大概花费了十多分钟，这十多分钟里艾比也从最初的疑惑中回过味来。
难道说，他打算放自己走？！
艾比内心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刚才她已经彻底放弃了，但若江海生就这样放她离开的话，即便因为有把柄在江海生手上自己不敢再找他麻烦，但也不可能就此听命于他的呀。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吹干头发，艾比除了脸色还没什么血色之外，看起来也算是个正常人了。
江海生递给艾比一瓶水，艾比看着那瓶水却面露犹豫，迟迟没有接过。
“怎么，怕我在里面下毒吗？”江海生讥讽道，“你刚才不是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怕死了？”
艾比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输给了生理上的渴求，接过水“咚咚咚”喝下了肚。
“今天的事情，出去后不要和任何人说，否则后果你自己清楚。”
艾比喝水时，江海生在一旁强调道。
“咳咳！”
艾比闻言不由一惊，水也呛进了气管里，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没想到，江海生竟然真的打算放她走！
“另外，外面搜查我的人全都撤掉，在离境之前我不想再被人打扰。”
“做到这三条的话，我就暂时放过你，也不会让方舟的人知道你透漏了关于他们的情报，明白了吗？”
“三点？”艾比面露疑惑，“可是你只说了两件事啊。”
“第三点，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留下这句话，江海生后退一步，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没过几秒，一声关门声响起，传达着他已经离开的讯息。
只留莫名其妙逃过一劫的艾比还呆立在原地，久久没缓过神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善心啊
原地愣神好长一段时间之后，艾比才终于确定，江海生竟然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了。
可这却并未让她感到劫后余生的喜悦，她知道，江海生放过她，肯定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多的不说，就他没有说清道明的第三点要求，就足以让艾比的猜忌无法停歇了。
艾比收拾好自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秘密房间。
此刻警局内已经鲜有人影，各间办公室都已熄灯锁门，原本热闹的警局此时却显得如此萧瑟。
这还是艾比第一次在局里停留到这个时间，原本熟悉的环境变得如此空荡荡，更加重了她恍惚和不真实的感觉。
会不会是自己其实已经死在江海生手上了，现在这些都是她临死前的幻觉，或是死后来到了阴间？
艾比脑中冒出了各种胡思乱想，相比起江海生放自己离开她甚至更想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一路浑浑噩噩，或许是习惯成自然，艾比竟在无意识间稀里糊涂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前。
就在她呆愣在办公室门前时，忽然，一个声音划破了夜晚的安宁。
“瓦伦丁局长，您怎么在这？”
瓦伦丁是艾比的姓，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艾比下意识转头望去，却见一名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她认识这人，吉米·爱德罗，职位不低，负责的是代表警局和其他官方政界人士做交接。
也正是因为职责重大，吉米经常需要加班，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得万无一失才敢离开。
吉米自己也没想到，今夜他下班时竟然能遇到艾比，要知道这位局长大人可从未在局里加过班。
有需要她这个地位的人加班的工作，往往会在更加重要的场合。
见艾比转头望向自己，吉米便满脸微笑的对她招了招手。
可待他靠近过后，对方那无比惨白的脸色以及毫无生机的眼神把他下了一机灵。
在搭配上这渐浓的夜色和昏暗的环境，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女鬼了呢。
“局......局长，您没事吧？”吉米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看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只是工作上遇到了点不顺心的事情，花了些时间来处理。”
艾比淡淡应道，一句话既解释了自己的脸色，又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在局里留到这么晚。
只是说服力嘛......只能说愿意信的就信吧。
而吉米自然是属于愿意信的，艾比这态度明显是不愿跟他透露太多，而吉米自己也明白知道太多对他没什么好处，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
“那就好，对了局长，之前和费德里法院那边越好的会谈已经定好时间了，行程表我已经拟好了，是现在给您还是......”
吉米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可艾比好似不在状态，愣了好一会儿都没给他回应。
“......抱歉，是我多事了，那我还是按照以往的安排，明天工作时间再发给您吧。”
吉米忙改口道，艾比虽是在愣神，可在他的视角就是面无表情的死盯着自己，那表情那眼神只让他毛骨悚然冷汗直流。
“......嗯，我知道了。”
过了好一阵，艾比才缓缓点了点头。表情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那好，局长，我就先离开了。”
吉米朝艾比微微颔首道别，随后便连忙加快脚步溜走了。
艾比呆呆的目送着吉米离开，在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后，也半晌没挪回目光。
虽然她和吉米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但这种日常的工作交接，让她对于自己的处境终于有了些实感。
我......真的回来了。
艾比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坐上了自己无比熟悉的座位。
她轻轻摩挲着办公桌的桌面，然后向后一仰靠在了松软无比的椅背上，合上了眼睛。
这种曾经对她而言理所当然一般的日常，对如今的她而言却显得无比珍贵。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这一切都将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地位，她的权利，她的野性，她的欲望。
甚至是她自己。
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艾比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一想到明天自己还能照常来到这间办公室，还能被属下当做局长来尊敬，还能肆无忌惮的行使自己的权力，她就感觉无比的踏实。
然而，就在艾比安心下来的一瞬间，她忽然浑身一颤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感觉仿佛有一道强力的电流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江海生的第三条要求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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