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所以，你都明白了吧。”甘雨站在她身侧，意有所指的轻笑。
“就是不能说呗。”夜兰叹气。
“凝光不止你一个探子，但你不同，你能力太出色，所以不能让你透露太多。”甘雨道，“凉君的事情并非只关乎璃月七星，他更多牵扯仙家所为，该说的你可以说，不该说的，还请保密。”
“我该如何界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夜兰小姐是聪明人。”
夜兰恍然大悟，但她还是犹疑，“那甘雨小姐，您今天和我透露了这么多沈凉先生的情报……就不担心我宁死报备么？”
“我是危险人物吗？”甘雨不答反问。
“当然不。”
“凉君呢？”
“目前来看风险很大，但对璃月不危险。”
“夜兰小姐的内心，究竟服务于凝光还是璃月？”甘雨最后一问。
夜兰明白了她的意思，打出理解的手势，然后身形消散在水色里，快速离去。
甘雨凝视着她的背影，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天台的地面，“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凉君，再插手下去，也许就干扰时间的进程了。”
她忍耐住将一切倾诉的欲望，站在原地良久，又从神之眼里取出一柄陈旧的，连红纸都褪色成黄的霄灯。
很多年以前，在那个黑色长发的少年放飞霄灯的时候，她悄悄的在午夜时分化作麒麟探入夜幕，在无数霄灯里找到那一盏。
她从霄灯里取出纸条，上面是用中文写就的话，歪歪扭扭，提瓦特没有人能看懂，沈凉那时也是这样想的，但甘雨是个例外。
五百年来，甘雨早已经摸索完毕，她知道上面写着什么。
“甘雨姐是我老婆！”
甘雨无声的笑。
她把霄灯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倾听璃月港的夜风，与沈凉隔着一层的薄薄楼板。
“看到了吗，我也有这么喜欢你。”
PS：甘雨！永远的老婆！我用了整整一章来黏糊你！连章节名都是你！
第二卷·圣女家系的掌上明珠 : 第289章第二十二章 西琳姐您会坐坏的
【她走了，是个女人。】虎千代低声道。
【你怎么能断定她的性别？万一是个男的呢？】沈凉询问，【不是说有光学迷彩么？】
【她确实隐藏的很好，甚至连体香都用药水抹去了，毫无痕迹。不过我毕竟是鬼族啊，我听到了心跳就能确定位置，确定位置就好办了。】
【怎么办的？】
【我直接上手了，怎么说呢，手感很好。】虎千代回忆着那位潜伏的特工，咂咂嘴，【变成英灵可真方便啊，她甚至无法察觉到我做任何事，就算疼了都只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嗯，这可真有趣，我想到了许多好玩的东西。】
沈凉犹豫了一秒，他不想继续去思考虎千代究竟对门外的间客干嘛了，也不想思考虎千代忽然领悟了什么玩法。
之前的间客根本瞒不过他——或者说瞒不过虎千代的眼神，夜兰再怎么精通隐蔽但她终究看轻了沈凉。在自以为没有人的时候，她的隐蔽也放松了许多，甚至在光学迷彩后会有些放松的小动作。
这些动作对于屋内的沈凉来说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屋外并不是没有人，虎千代并不喜欢挤挤攘攘的屋内所以一直在外面吹凉风，那团“光学迷彩”她很轻松就发现了。
“我们要做新的群玉阁！”第一个欢呼起来的妹子立刻点燃了其他人的情绪，接着欢呼声一并起来。
“飘在天上的根据地吗！那我要一个独立的卧室！带洗浴间的那种！”
“凉子大人你简直是天才！”
“我当然也想学学天权星，取巧的建造一所这样恢弘的建筑。”沈凉笑道，“但是这并不容易，诸位。”
“是诸位姐姐。”有人立刻开始不满。
沈凉吸了一口气，将属下们脱线忍耐住，然后侃侃而谈：“其实大家只要稍一思考就都知道，并不是没有人能联想到浮空石，也不是没有人想过建造浮空建筑，毕竟璃月港的地价是七国最高啊，这种异想天开的计划也早该有前者。但之所以只有凝光在做，是因为什么？”
神里绫华沉默了很久，她是这群大小姐里接触家族事物几乎最多的了，更是沈凉言传身教的女友，所以她反应的最快：“是权力。”
“是啊，是权力。不是因为她有这巧思才能建造群玉阁，而是因为她是天权星才能建造群玉阁。”沈凉点点头，“在璃月想弄出这样的动静需要无数审批，公文甚至要直达七星。没有多少人能办好这样的事情，就算七星自己都很难，只有到了凝光的地步，才能如此手眼通天，凭心妄为。”
“所以我们肯定无法通过这个企划吗？”
“身为外来人，建造第二个浮空建筑这件事，往小了说是特立独行到了极致，往大了说是挑衅天权星的威仪甚至挑衅璃月港的商业秩序。不谈手段的话，这件事是不可能过审批的，别说到七星那里，总务司都过不去。随便找个防止高空坠物的理由都能驳回。”
“那也太不公平了吧！”
“毕竟璃月港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璃月七星的，就算咱们要建造，也没有一个用来建造浮空城的根据地啊。”
“那我们用一下手段呢？”柊千里不服气的问。
“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沈凉笑道，“你以为我们挖那么多石头是为了干什么？”
妹子们一怔。
“璃月港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交待，但是没有一条法律规定了海洋面积属于她们。”沈凉笑着说，“如果为了逃避璃月七星的审批，我们完全可以在海上建立起我们的根据地，从海洋上……放飞我们的浮空城！”
所有人终于明白了！
原来沈凉从一开始要建造的就不是所谓的根据地，而是一个码头啊！
他要在璃月港的海岸自己造陆，璃月没有法律规定海洋面积不能造陆！只要造了一个足够运输材料的码头，就能以此建立一个海上平台……从而建设一座新的浮空城，一座群玉阁！
璃月人绝无能力制止她们，无论是从法律还是制度还是任何一种权力都无法制止他们！
就算强行建造浮空城！他们也绝对占理！
“略带嚣张。”神里绫华含笑道。
“可凉子大人好像从来都是这么嚣张。”有妹子嘀咕。
“来璃月已经收敛许多了，起码到现在还没打杀一个人呢。看得出来凉子大人已经很努力的融入文明社会，没看现在做事都按照璃月港规矩来了。”
“可我们这次按规则来，璃月七星不一定能忍啊，天无二日，笼罩璃月港的群玉阁怎么可能允许有第二个？”
“也就是她们倒是可能不讲规矩咯。”
“不讲规矩要看面对谁啊。”沈凉揉了揉旁边可爱妹子的小脸，笑道，，“对我们不讲规矩，就算是璃月七星至少也得掂量掂量吧。”
他拉开光幕，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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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群玉阁虽然有许多侍女和侍卫居住，但是位居中心的凝光寝殿里往往只有三名心腹秘书，秘书也兼任贴身侍女的工作。
在凝光回到寝殿的时候，百闻、百晓、百识三位秘书都会放轻工作的声响，以免惊扰到凝光的思绪，无论她是在工作还是休憩。
但今天她们不需要多么轻手轻脚了，因为楼下卧房里，玉衡星虽然稚嫩但清脆响亮的声线已经响彻群玉阁。
“我已经说过，沈凉是由甘雨和我负责接触的对象，你三番五次的派人监视他，置我与甘雨于何地？！”刻晴盯着睡眼惺忪的凝光，丝毫不在意这是她的卧房，眼神凶恶的像是一只炸毛的小母猫。
凝光揉了揉太阳穴，翻身坐起。
她只穿着一件贴身而单薄到几乎透明的浅金真丝亵衣，款式类似于抹胸或者肚兜，雪白的长发垂在身后，额头还翘起一缕没被压实的呆毛。
随意的用一根簪子固定住长及小腿的头发后，凝光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衣衫不整，赤着玉足走到案前，将一张手帕在面前解暑的冰桶里浸了浸，递给满脸无奈的夜兰，“擦擦？”
夜兰接过手帕，她趁着正午赶来，太阳暴晒且风尘仆仆，索性按在脸上。
“被发现了？”凝光问。
“算是吧。”
“算是？”
“目标大约是没有发现，但是甘雨小姐盯上我了。”夜兰耸耸肩，“还有刻晴小姐。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我的工作能力是否真的需要加强了，随便一个人都能知道我的行踪甚至找到你来兴师问罪，那我秘密隐蔽的意义在哪？”
“所以这也算吃亏长记性。”凝光淡淡的说，“当然这也是我的问题，我一直都在想甘雨的底线究竟在何处。任何人都可以跟她聊工作、聊闲话、聊仙人轶事甚至儿女情长，她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温柔，似乎没什么能让她生气……但没想到，底线在这。”
夜兰和刻晴一怔，“甘雨的底线……这是何意？”
“甘雨应该警告过你，有些东西不能透露给我吧。”凝光轻轻敲着桌子，并不回答，只是眼神往夜兰方向一瞥。
刻晴立马看过去，夜兰只是沉默了一会，摇摇头，“我答应了甘雨不能说，而且据我判断，没必要说。”
“看起来甘雨在你心里的可信度并不比我差。”凝光微笑。
“不，严格来说，甘雨小姐在我这里的可信度，甚至比你高。”夜兰道。
“呵。”凝光不置可否。
刻晴有些迷糊了，她原本是来对凝光兴师问罪的，但是此时此刻的交谈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了解。就像是一个混入大佬交易的傻白甜，混入群狼会谈的小白兔一样！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玉衡星啊！璃月七星之一，和天权星平起平坐的少女！她怎么可能不理解！
“你们到底在谈什么，给我解释一下！”刻晴大喊。
凝光露出困扰的表情，“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那就慢慢解释！”
“不，我虽然能猜到十之八九，但解释出来对甘雨小姐的形象不太好。”凝光低声笑道，“回到正题吧，沈凉试图仿造我建设新的群玉阁，你有什么看法？”
刻晴很想赌气的说一句“为什么不能造”“人家想造就造啊”“就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但是她毕竟不是会在这种时候耍性子的小姑娘，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刻晴沉声道：“不许。”
“我以为你会同意。”凝光低下头去，“你和沈凉是朋友，和我却不一定是，我以为你会果断站在他这一边。”
她从案几下方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杆通体白玉质地的细长烟斗，烟钵由黑色玛瑙石搭配黄金嵌圈组成，华贵非常。她动作轻柔的把烟草揉洒进斗钵，用手指按压紧实，随后抬起玫红的美眸望向刻晴，表情玩味。
刻晴看她不说话了，知道她的意思，也无法，只能皱着眉头拿起火柴，给她点上引燃层。凝光轻笑了两声，却又放下了烟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抽烟。”凝光优雅道。
“那你还让我给你点！”
“我只是喜欢看你苦恼的样子而已。”
“少抽点，您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别当上七星了又活不了几年。”刻晴撇撇嘴，余光看到凝光抹胸下的丰盈和纤细白皙的腰肢，眼神又不由得羡慕，“啧，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这个年纪还能这么……哼！”
凝光眨眨漂亮的眼睛，“那当然是抽烟、喝酒、多睡觉。”
“我才不信呢！”
无怪乎刻晴的羡慕，尽管看上去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刻晴更显少女凝光则是完全的御姐少妇。但凝光的年纪和她二十来岁的外表完全不符。
纵使神之眼驻颜，凝光的容姿也很离谱。刻晴记得在自己幼年时，凝光便已经声名显赫，从平民做到七星可谓是能力通天。到如今，凝光岁数大约已过不惑，各行各业提到天权星都要尊称一句“凝光她老人家”。
可刻晴怎么也没办法从这女人紧致白皙的肌肤和明眸善睐的容貌里看出哪怕一丝衰老的痕迹，她保养的有如少女般娇嫩。
夜兰看看凝光又看看刻晴，她一直都知道这两个人嘴上说不是朋友，其实也找不出和朋友的区别在哪了。一般人就算是璃月七星想见凝光都得通报预约，像刻晴这样直接上门搅扰清梦还得凝光爬起来招待的，别无他户。
“他是一个异界人，一个不属于璃月的人，建造第二座群玉阁传出去是否显得我们太丢人了？”刻晴叹了口气，“我和他的确是朋友，但是你的群玉阁不仅是你的住处，更是璃月的地标。天下怎能有两个地标？”
“可我不这么觉得。”凝光淡淡的说。
刻晴一怔。
“刻晴，我从小算命的就说我是劳碌命，享受不了多少年的富贵。我不信命，我觉得经商者就得把一切命脉握在手里，是贵是贱只凭自己决定。所以我赚到钱后，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的。”凝光顿了顿，“群玉阁不代表我的贵贱，更不代表璃月的贵贱。”
“所以？”
“所以只要他给的价码足够多，足够诱人，他也足够守我们的规矩，我可以让他建造他想要的根据地，浮空城也好，新的群玉阁也好，我都无所谓。”凝光耸耸肩，“外人也许会觉得璃月丢了面子，但是如果能换来足够多的‘里子’，面子丢了有何不可？况且……也不一定就丢了。”
“里子指的是？”
“他的施工队。”凝光眯起眼睛，“他其实就是拿这些东西来诱惑我们的，他开出的价码必然也是这些施工队……我要是没想错，那些设备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他必然会训练他的女人们学会设备。而这些人，这些设备一旦到了我们手上，其价值远超一个所谓地标的名分。”
“你舍得？”刻晴瞥了她一眼。
这其实就是相当于用凝光一个人的损失，换来璃月的利益。
“所以我要以马内利集团的大头。”凝光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也想要，你是他的朋友，论起亲疏来我比不过你。但是我有损失，所以大头必须在我这里。”
“爽快”，刻晴的心里浮现这个词。
“但你说的，‘不一定丢面子’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本来就留不住这个群玉阁呢？”凝光抬起头欣赏着自己这座空中庭院，嘴角微微勾起，“倘若我本来就留不住，又能损失什么名声呢？”
刻晴还要再问，门开了，进来的客人娇小可爱，裹着紧身的黑丝连体衣。
“侦测到‘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心跳，凝光小姐，预计复苏时间又要提前了。”甘雨并不意外此时寝殿里的三人，只是略显急促的说道，“预计时间已经从三年调整到一年了！”
“你看。”凝光转头看向刻晴。
刻晴从她眼里看到了无数的不舍和落寞，以及斩钉截铁的决意。
“我说了，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