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歌且行
“真的,我真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科西切所依附,现在想想,这段时间我所发出的部分命令是那样的费解,天知道科西切到底在打着什么可怕的阴谋。”
“科西切.....确实是一个狡猾的家伙,塔露拉,你还没有意识到吗?你从一开始就打了一个必输的赌局。”
源乡转了转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桃核,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塔露拉,在心中叹了口气,
在立下那场赌局的时候,科西切就在偷换概念,将塔露拉的反驳意见,偷换成了二元对立——
你塔露拉不是反对我科西切认为人民愚昧不堪,人民不能教化的言论吗,那好啊,那你就应当认为人民必然是圣洁无暇,全都懂得感恩、包容、忠诚,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是你错了。
也正是受这个赌约的影响,塔露拉对人的认识从反对‘性本恶’转化到‘人本善良,作恶只是身不由己’这一有些极端的态度上。
现在回想一下陈晖洁以及霜星言语中的小细节,以及自己亲身所经历的事情,就不难看出塔露拉对队伍中的分裂势力保持着相当大的宽容。
至于这一点,此时也就有了答案,因为那就是她与科西切赌博的内容,她无意识地为那些人开脱,就是为了证明他们都有不得以的苦衷。
但总有一天,塔露拉会找不到开脱理由,甚至她会意识到造成恶果的根源就是自己对其他人的善意与宽容。
而那也就是塔露拉落败的开始,并且那一天终将会到来,因为人心绝不是用‘善恶’就能进行简单区分的东西,塔露拉也不可能得到所有感染者的支持,就算是她的支持者,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的私心。
听着源乡的话,塔露拉愣在了原地,看她的样子,似乎是从未沿着这个方向思考过,自始至终都在科西切所设的圈套中撞着南墙。
“塔露拉,你正在成长为感染者的领袖,所以,在前进之余,一定要学会自我批评,看待事物的角度不能那么单一。”
源乡语重心长的看着面前的龙女说道:
“虽然我不懂所谓的政治,也不知道该如何管理一个组织,但在‘不忘初心’方面,勉强还能厚着脸皮说一句颇有心得....等等,不对。”
说到这里,源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出发之前,霜星与他的对话中,曾经随口提到过一句‘我爸都觉得塔露拉被刺激的不轻,开始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但他和我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宽解塔露拉,眼下就只能麻烦源乡你去看看吧’,所以,他们都不知道科西切的诅咒的吗?!
面对着源乡的疑惑,塔露拉缓缓低下了头,搓着衣角说道:
“那个,我担心这会让组织高层内部出现矛盾,所以就没说,但我和阿丽娜讲过,要她来监督我......”
“这样啊.....”
源乡有些头疼的点了点额头说道:
“我没有整合运动相关的记忆,所以我就暂且不发表建议了,先回去吧,阿丽娜应该也醒了,我想你应该很想见见她....什么人?出来!”
205 ‘国度’
源乡毫不犹豫把塔露拉拉到了身后,手中的‘Fang’盘旋掷出,箭矢般杀向了树林之外,在一声清脆的铿锵声后,‘Fang’化为一道白光径直回到了少年的手中,而其上所附带而来的冲击力无不表明在刚刚的交手中,自己的记忆体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在这时,在飘雪的雪原之上,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源乡的视野,黑色大衣的衣角在风中微微扬起,而从天而降的雪花飘落其上后,便忽然变成了黑色,进而碎裂,撒落在地,污浊如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整片空间却仿佛因此而变得压抑起来,沉闷的气氛让人呼吸起来都感觉到不顺畅。
并且,这样的存在,还有两个,他们呈三角站立,纵使之间有着不短的距离,却给塔露拉一种自己两人已经被封锁于此的错觉。
“嘶......”
突然,来者发出了毒蛇吐信般的声响,不知道是因为他头上所戴着的类似防毒面具的头盔所导致的异响,还是他本身就是有着这样说话的习惯,而后,这三人同时抬起头来,看向塔露拉说道:
“科西切之女,你刚刚干了什么?”
“乌萨斯皇帝的内卫,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塔露拉没有回答,她拔出剑来,警惕的质问道:
“你们这群屠夫不像是偶然路过这里的样子啊。”
“嘶...当然,我们是专门为你而来,我们需要评估现状,还有你是公爵的女儿,谨记,凭你的身份,你应以更文明的词汇来称呼我们。”
“我不是那条臭虫的女儿,从来都不是!”
塔露拉的剑上涌出了炙热的火焰,目光炯炯的盯着乌萨斯内卫的说道:
“我是塔露拉,我是感染者,给我记住了!”
“嘶.....真是坚定的眼神,如果这也符合你的安排,那我们确实需要重新评估现下的局势了。”
乌萨斯内卫完全理会塔露拉的宣言,用着检验货物般的语气看着银发龙女说道:
“就此告别,请记住,科西切之女,我们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话音甫落,源乡与塔露拉就听到不远处的厮杀声,其中爱国者的战吼声尤为震撼,这也就代表整合运动的队伍遭到了攻击,并且很有可能也是来自乌萨斯内外的袭击。
而在听到这般声响之后,塔露拉将剑尖对准了乌萨斯内卫,凝声说道:
“我允许你们离开了吗?”
“嘶.......”
乌萨斯内卫停下了脚步,看向塔露拉,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眼神中的诧异已经表明了一切,他没想到这科西切之女何来的勇气想要拦下三个内卫,还是说....这也是在‘他’的谋划之中吗?
“你伤害了我的同胞,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你休想离开!”
塔露拉咬着牙向乌萨斯内卫宣告着自己的意志,她很清楚乌萨斯内卫的强大,但整合运动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一个相对安逸的据点,要是放任这些内卫离开,把整合运动的消息带回去的话,他们就不得不为了避开接连而来的纠察队、或是帝国军人而再度奔波转移,这样下来,本就因为大量成员离开而异常虚弱的整合运动将会损失惨重,甚至可能因此而一蹶不振。
“科西切之女,就凭你们两个吗?”
听到这话,乌萨斯内卫语气玩味的低语道,他开始思考着这挑衅里面是否藏着科西切的某种隐语,不然的话,这件事情就未免显得太过于不自量力。
“不,你说错了。”
源乡把迷失驱动器放在腰间,点了点手中的记忆体说道:
“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一个,塔露拉,去看看你的队伍,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源乡的眼神一凛,沛然杀气从削瘦的身体中爆发了出来,让乌萨斯内卫们不由眉头一挑,正视着这个原本他们以为是小白脸的少年。
“我明白了,就拜托了。”
塔露拉很明白源乡的战斗力,真打起来,自己搞不好还是个拖后腿的,所以就不矫情的转身向整合运动所在的位置走去。
而看着塔露拉的背影,一名乌萨斯内卫心神一动,手指微微活动,似乎有所图谋,但就在这时,雪原上不曾停歇的寒风变得犀利无比,宛如有一把把刀藏在其中,致命的危机感让乌萨斯内卫顿时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看着中间的少年,他们感觉得到,只要在他面前露出丝毫破绽,那么就会从这场战斗中退场。
“嘶.....失敬了,没想到居然是一位出色的战士。”
为首的乌萨斯内卫看着源乡,用他那怪异的腔调说道:
“你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单从气势而言,就算是与博卓卡斯替大尉相比也在伯仲之间,像你这样的战士待在这冰原之上荒废时日......”
“别隔着废话。”
源乡抛了抛记忆体,打量了一下为首的内卫,将其放在插槽里,但没有推开,他拉开架势,金色的波纹在他身上闪现,强化着肉身,低声喝道:
“要打就打,不打等死,耽误我回去睡觉。”
“.........”
听到这话,乌萨斯内卫瞬间沉默了起来,随后那三人疾风般突进,向源乡逼压而来,黑影与金光在一瞬间交错,沉闷的肉体对撞声宛如鞭炮般不断炸响,最终,源乡抓住了从身侧打来的胳膊,以此为借力点,一脚蹬在了身前内卫的胸膛上,在再度借力之后,大喝一声,扯着手中的胳膊,将其甩起来,狠狠砸向了想要从背后偷袭的内卫。
但在想要追击那两内卫的时候,被踹开的为首内卫已经稳住身体,拔出佩刀向少年劈来,源乡也只好收手,闪到一旁,刚刚还在胶着中的战场顿时分明,三位内卫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留着源乡的脚印,而源乡的衣服也被撕出了好几道口子,可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损伤。
嘶....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乌萨斯内卫忍不住吐出了口气,虽然在刚刚的战斗中,这个少年也没有拿到多少的优势,但即使如此,他也能凭借着这份战绩扬名于乌萨斯,而就是这样的人物,他却从未听说过,科西切之女到底是从哪里招来了如此的战士。
“话说你们是在和塔露拉讲,还是在和她身体里的科西切讲?”
突然间,源乡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袖,看着为首的那名内卫轻声说道:
“如果你是在和那条毒蛇说的话,那很可惜,他已经被我吃掉哦。”
在乌萨斯内卫惊愕的眼神中,源乡拿出了空白的记忆体,把那已经发疯的蛇影诅咒从恶念中捞了出来,放入其中,朝着他们晃了晃,微笑着说道:
“意外的美味啊,所以我现在很好奇,你们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
听到这话,乌萨斯内卫们心中大惊,他们没想到面前的少年竟然还有着如此骇人的手段.....不对,他是在.....
为首的乌萨斯内卫察觉到了异常的空气流动,再联想一下源乡这莫名其妙的自爆,他顿时明白这不过是源乡用来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手段,真正的杀招已经从天而降,轰然的风锤荡平了整个树林,源乡淡定的挥了下衣袖,驱散了面前的尘土,却看到在乌萨斯内卫的身旁,弥漫着漆黑的雾气,那雾气好似某种结界,将他们与现实隔绝开来,刚刚的风压都未能伤到他们分毫。
啧,看样子必须得变身才能解决战斗了。
原本不想用迷失驱动器加重自身疲惫的源乡将手摁在驱动器上,向外一推,在激昂的音效中,同样漆黑的假面骑士出现在了乌萨斯内卫的面前,此时此刻,没有任何多余言语,死寂般的气氛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
‘飒’
突然间,源乡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宛如鬼魅,但与此同时,乌萨斯内卫也有行动,随着内卫的手掌一握,半径约莫两米的黑色能量骤然隔空爆发,阻断了源乡冲锋的道路,另一名内卫则是大手一挥,在黑雾之中,飞出了密集的黑色长枪,向源乡刺去,但皆被假面骑士一招击碎。
嗯?
在这交手的瞬间,源乡察觉到了乌萨斯内卫招式间的怪异,曾经和园咲琉兵卫苦战过的他意识到这些能量里面好似掺杂着‘恐惧’的气息,仿佛是将那种情感实体化进行攻击。
但很可惜,我早已战胜了‘恐惧’。
源乡低吼一声,以拳岚硬生生的在乌萨斯内卫的攻击撕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无所畏惧的冲进了那黑雾结界之中,就在这一瞬间,源乡感觉到了难言的压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动作都因此而出现了迟缓的状态。
而看到真就这么闯进来的源乡,乌萨斯内卫们也没有迟疑,一人拔出长刀进攻,一人在他身旁掩护,一人徘徊在随时准备支援。
并且,在乌萨斯内卫对准自己要再度发动那半径近两米的能量爆炸时,源乡的心头传来了骇浪般的警告,他甚至从中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急忙撤身避开,却看到被那能量爆发所波及到的石块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仿佛其存在被彻底抹去。
“敢闯进我们的‘国度’中进行战斗,真是了不起的勇气。”
为首的内卫举着长刀,在挥舞之间,他身旁的‘国度’中也浮现出了雾气所化的武器,配合着他的动作,向源乡发动着攻击:
“但也是愚蠢至极,就用你的性命来记住这个教训....唔!!!”
没等内卫把话还没说完,源乡突然自上而下,挥出了猛烈的一拳,强大的冲击力令地面如叶纹般碎裂,同时距离他最近的那内卫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货车撞到,止不住的向后退去,那支援引爆的黑雾能量也在冲击波中荡然无存。
但这都是次要的,最让乌萨斯内卫们惊讶的是,源乡刚刚的那一拳,竟然让他们的‘国度’出现了涣散的征兆。
何等恐怖的破坏力!
‘每一个内卫都是一个国度’,这像是故事般的描述,其实就在阐述着一个事实,乌萨斯内卫们都知道存在着强者能硬顶着‘国度’的侵染将他们杀死,但是将‘国度’强行驱散....这点对于这三位乌萨斯内卫而言,着实是
“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这时,乌萨斯内卫们听到了源乡的低语,戒备的抱团在一起,准备迎接源乡狂澜般的进攻,但他们却看到源乡转身离开了‘国度’,然后又拿出了一枚不曾见过的小长条。
但不管那到底是什么造物,只要是敌人想要达到的,那就是我们所要阻止的,不要以为‘国度’仅此而已。
默契无间的配合让三位乌萨斯内卫同时出手,漆黑的雾气凭空炸开,侵染着空间,腐蚀着大地,转瞬间就创造出了一片新的‘国度’延展出去,将从中脱离的源乡再度拉回到‘国度’的压制之中。
可让内卫们意外的是,源乡似乎对自身如今的处境并不担忧,他看向黑雾所化的‘国度’,好像是在认真的研究着,在这一刻,乌萨斯内卫们清楚的感觉到这个黑甲战士无心于战斗,仿佛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
狂妄!!!
乌萨斯内卫们不由怒火中烧,调动着自己的力量,要将这个轻视敌人的少年摁死在‘恐惧’之中,在幽暗的‘国度’里,顷刻间有千百把黑矛浮现,同时,在源乡的脚下,也有诡异的凸起,好似利刃即将破入而出,要让他品尝凌迟般的痛苦。
但就在这一触即发之时,若有所思的源乡猛地攥拳,霎时间,同样漆黑的气场从他的身体中爆发,所有向他袭来的攻击被尽数折断,在乌萨斯内卫的感知中,一个不同于‘国度’,但要更加浑浊污秽的领域将面前的战士吞没其中,宛如传说中的魔王,让人不由胆寒!
206 ‘偷东西’的木之本樱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乌萨斯内卫们惊恐的看着那浑浊的领域,宛如蠕动扭曲的阴影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国度’,他们仿佛听到有人在哀嚎、咆哮、呻/吟,若分心去听那些声音的话,就会有一道道恶鬼般的身影骤然浮现在眼前,它们张牙舞爪,要将自己剥皮拆骨。
而自己明明是乌萨斯最杰出的军人,却像是孩童般无力,并且,看着那些恶鬼,总感觉心中有种冲动,催促着自己放下一切,去加入他们,去享受那宛如世间极乐般的‘无拘无束’。
“醒过来!”
看到自己队友状态不对劲,为首的乌萨斯内卫大喝一声,并狠狠给了他们一巴掌,让他们从幻觉中醒来,然后看向那正在不断延伸过来的领域,凝声说出了内卫的密语,其意思也是十分的简单,就是你们撤,我断后,必须要把这里的消息带回去。
然而....
已经太迟了。
另外两个乌萨斯内卫悄悄挪动着脚步,想要逃脱之时,却发现他们身后的道路不知何时也布满了那混沌扭曲的阴影,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
“该死的!为了乌萨斯!”
在意识到眼下的处境之后,一名乌萨斯内卫大吼一声,身上黑雾弥漫,好似全副武装的坦克,向着源乡杀去,但在他踏入那混沌领域的那一刻,一只只半透明的手臂就兀的从空间中伸出,锁链般死死抓着内卫的身体,在手臂与黑雾接触的那一刻,彷如嚎哭的刺耳声音顿时炸响,让闻者毛骨悚然。
但这只是次要的,在三人的注视下,那乌萨斯内卫大吼着向前突进,可他的动作却是那样的迟缓,这让内卫心中苦笑不已,他何曾想过自己会品尝到这类似‘国度’压制的滋味,更何况这领域的威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明明就十余步的距离,自己却花费了四百米赛跑时间,这种状态...恐怕光是出拳的时间都够人家喝杯茶了。
不过,我的任务也不是击败你!
看着面前没有要移动意思的少年,乌萨斯内卫心中狂喜不已,他那防毒面具般的头盔下仿佛有淡淡的黑色不详光彩流淌,这便是乌萨斯内卫最后的手段,他们的身里都有着‘邪魔’的碎片,他们的特殊力量也大多来自其中,只要将‘邪魔’的力量引发出来,这片土地就会永远‘染黑’,而在爆发范围内的一切也不会幸免。
你这个危险的家伙,绝对不能放任你离开,为了乌萨斯!!!
内卫视死如归的高呼着荣耀,将自身化为致命的炸弹,漆黑的力量霎时倾撒出来,侵染着空间与大地。
但也仅此而已。
“看来他太过于想要杀掉我了。”
源乡看向幸存的乌萨斯内卫轻声说道,作为这恶念的镇守者,他很清楚那快要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为什么突然掉头跑向了左边,是他那过剩的杀意引起了那边恶念的共鸣,致使他产生幻象,被吸引而去。
而乌萨斯内卫则是静静地看着那片漆黑的雾气与混沌污浊的恶念相厮杀,但那‘邪魔’的力量终究是不敌亿万人的阴影,被一点点同化吞噬,直到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嘶......玩弄人心的恶魔,我相信科西切公爵已经败在了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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