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法师听令,将魔法解除了。普汀迎着强光走了上去,肯帝恩对着他发出那种刺耳尖啸,身后的翅膀都炸了起来。普汀先是对他用了一个安宁术,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白布。他把白布打开,里边是一根翠绿色的羽毛。
“肯帝恩!你来看这个!”妖僧大声说。
见到那羽毛,肯帝恩稍稍平静下来,他缓缓走近,身上的高温和强光逼的普汀睁不开眼。妖僧赶紧把羽毛递给他,说:“回去,肯帝恩!”
肯帝恩一碰那羽毛,立刻发出一声痛苦呻-吟,旋即他身上的光芒就消失了,温度也冷了下来。驯兽师们连忙弄来新的笼子让他钻进去。等他进了笼子,水巫医就赶紧用符咒将铁笼贴满,之后又往里泼洒了许多毒盐。做完这些,士兵们又用大块的黑布将笼子蒙上。
妖僧在外面看着这一幕,心想道:还好欺诈者给了我这个东西,要不然就坏了。
但这究竟什么鸟的羽毛呢?怎么能降服这么强大的凶魔?
红月降临,六
红月降临,六
欺诈者就给了他三根羽毛,他实在不敢乱用这东西。
这时候久光·佛劳斯朝他走来。“大师!普汀大师!”他一手抱着头盔,淌着泥水,深一脚浅一脚,“夜神祝福你!大师!没有你和你的战士,我们可收拾不了克劳斯家族的这群叛徒。”他大笑了几声,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泥水,接着说,“这些就是你的凶魔?我看这家伙十分厉害啊!”他指着肯帝恩的笼子说道。
普汀对他行礼,说:“之所以能胜利还是因为侯爵大人胆识过人,我并未做什么。”普汀懒得和蠢货说话,因此就用溜须拍马的话来填塞他。反正贵族都吃这一套。
久光·佛劳斯,那是个面色苍白中年人,他有个锥子般的尖下巴和一双时刻紧缩的眼眸。此刻他笑了起来,说:“普汀大师,您不要谦虚。我知道这件事——”
“爵爷!”普汀打断了他的话,并且双手合十朝他行礼,“恕我无礼,但银花骑士正在往这边赶来,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
久光的笑声中流露出不屑,“哈!银花骑士?他还能比克劳斯还厉害吗?”
那可说不定,普汀心想道。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上落下来一个巨大的水球。这水球砰的一下砸在地上,水花飞溅。但一眨眼的功夫,水球就凝聚成了人形。海妖罗蕾莱从水中现身,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说:“普汀,我有事和你说。”
普汀看她表情严肃,心里立刻有一种坏预感。“怎么了?”他问人鱼。
“我看你们这里挺顺利的……”人鱼顾左右而言他。
“时间紧迫,银花骑士就快来了!有事就说!”
在他的逼问下,人鱼喉咙中发出一阵懊恼的低吼,她一甩脸,语速极快的说:“我这里出岔子了,银花骑士不在山谷里了。”
“什么?”普汀的脸拧了起来,他用那双硕大的眼睛瞪着海妖,说,“怎么回事?”
“他们行军两个多小时后,我就开始召唤暴雨,好用泥石流来封锁他们的退路。但是银花骑士一看下雨,便立刻选择了撤退。”
普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看到下雨就撤退了?他……他全然不管中谷地联军的死活吗?”
人鱼摇摇头,说:“暴雨冲毁岩体需要时间,雨再大也没法立刻引发山洪。等泥石流开始的时候,大部分北方人都撤出了山谷,只有一小部分部队葬身于此。”
普汀问道:“银花骑士跑了?”
“他跑的最快。”人鱼苦笑。
这么说,银花骑士可能能在巴骨·卡恩之前到达东卫城了。普汀的面色凝重了起来,他心想道:小三叉戟啊,北方双卫这硬骨头你就自己啃吧。我是帮不上忙了!
这时候有个贵族子弟问他:“祭祀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普汀下令道:“接下来没仗打了!清点伤亡,打扫战场,排一批人回去取我们丢下的辎重。另外告诉各大营的领军,佛劳斯家族都是我们的友军。之后我们与他们一起行动。”
“是,大人!”
计划乱了,普汀用细长的手指揉搓太阳穴,他心想道,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银花骑士归位,接下来巴骨·卡恩有可能就拿不下北方双卫,然后海湾地的霸王就会被四路夹击,会战死沙场。最终这场战争我方宣告失败,罗蕾莱被送上火刑架,我也会被抓了——不,我有逃命的本领,我大不了改头换面,重活一辈子。可是欺诈者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那个魔鬼不会放过我的……
糟糕,情况十分糟糕了。五百年来,可能都没出现过这么棘手的情况。
现在泥石流堵住了双脊山谷的出口,我们无法再通过这条路去北方双卫了。原先最差也是我和巴骨夹击东卫城,但现在可好了,我们只能在这干瞪眼。
只能祈祷国王陛下天神下凡了!
佛劳斯军中传来一片喧哗声,普汀皱起眉头,说:“又怎么了?”他朝那边望去,只见士兵们正竖起巨大的木桩,克劳斯公爵和他的血亲们通通被绑在上面。佛劳斯家的士兵挥舞着武器,大声欢呼。
普汀皱起眉头,心想道:他们要在这里举行仪式吗?就这么着急?他朝着久光·佛劳斯所在的地方走去。久光侯爵正好面对着他,见他朝自己这边走来,便说道:“大师!我请你饮一杯处子之血,与大家共同见证这个神圣的时刻!”
普汀行了一礼,说道:“久光爵爷,这里是战场,不是教堂。举行祭祀仪式不该等回到城堡吗?”
久光笑道:“我这次带足了神父和修士,他们带着礼器、圣油、黑纱、神酒和神像车。他们就是移动教堂!”
这时候有个穿着黑衣的神父走过来对普汀鞠躬,说:“普汀大师,今日是满月,这正是举行仪式的好日子。若是今天不举行仪式,那么下次就要等到一个月后了。而且此地血腥味十分浓重,夜神一定会喜欢。”
妈的,又一个邪神,普汀心想道。
这时候久光来到他堂兄的木桩下边,他拔出匕首,对着堂兄说道:“我的兄弟,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我只是要你一点血而已!”
克劳斯公爵被堵住了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今天是血脉复苏之日!”久光高声喊道,“我的兄弟姐妹、我的父亲和儿子们,都到我身边来!”
于是佛劳斯家的人通通来到他身边,大约有三十人左右。这些人都与久光血脉相连。
然后他找神父要了一个金杯与三十余个银杯。杯子很小,每个都是半口容量,上面有精致的花纹。普汀与罗蕾莱也各自得到了一个银杯,那里边装着甜美的酒,普汀嗅了嗅,心想道:是酒城的名酒——处子血,而且是最纯粹的那种。这一杯快和黄金一个价了。而且这酒里边有许多魔药成分,有增加血液流动的,有令血管扩张的,有降低体温的,还有……普汀一时间闻不出来了。
这家伙是要干什么?
红月降临,七
红月降临,七
家族的成员每人一个银杯子,久光则有金银两杯。这时候他一刀划破了公爵的手腕,说:“赎罪吧,我的兄弟。为你的祖先赎罪。”
克劳斯公爵的血顺着手腕流下,久光便把他的血装在金杯子里。接着他说:“过来,孩子们!”
他的兄弟们按照长幼尊卑排好队,依次去找他领一杯公爵的血。克劳斯将金杯中的血倾倒入银杯之中,待公爵之血与魔药之酒混合完毕,那持有杯子的人就把这液体一口饮下。就这样,人们一个个的来领血,到最后公爵的血几乎流干了。
久光是最后一个领血的人,他先喝了酒,然后把刀直接插入公爵的心脏,说:“我要你最热的血,兄弟!”他一刀将那心剜了出来,他双手捧着血淋淋的心脏,将其置于自己头顶,再用力的挤。猩红的血液浇在他脸上,他咧开嘴巴,贪婪的吞咽着。到最后他把心脏放在嘴里吸-吮,像是狗舔骨头那样舔了个干净。
普汀的人都没见过这样的邪恶的景象,士兵们一个个吓的浑身哆嗦。普汀驱散了围观的人,叫各营地的将领整编部队。而他则留下来,继续观摩这血腥仪式。
血饮完了,久光对着天空伸出了手。他说:“我以血族亲王的名义,以夜神侍奉者的名义,召唤红月将领。白夜、黑夜、永恒夜、双天夜、狼夜、星夜、虚空之夜——七夜之灵听我的祈祷,释放你们的神通,请唯一的夜归位。红月引路,夜神之子血脉复苏!”
数百位神父跟着唱起圣歌来。普汀笑了,上次他听这歌还是四百年前,那时候佛劳斯和克劳斯还没分家,中谷地也不属于北境,那里曾是夜神的王国。
渐渐地,歌声引发了魔力元素的震荡。那声音在山谷中回响,变的扭曲失真,声音越来越大,越传越远……普汀的心跳随之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将他笼罩。
天空之上的乌云散去了,可怕的红光逐渐笼罩夜空。普汀抬头望天,只见鲜红的月亮也正望着他。黑色的夜空被照成血一般的颜色,朦朦胧胧的红,仿佛雾气一般在空中蔓延。
此刻,久光·佛劳斯以及他同族的血亲们都生出了尖锐獠牙,他们的指甲变长变硬;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形,矮的长高,胖的变瘦,老迈的变年轻,弱小的变强大,他们的体态渐渐变成神话中血族的模样。从言语和一声声惊呼来看,他们似乎喜悦万分,但苍白僵硬的脸上已经很难再看出笑容。
久光是第一个完成血脉复苏的。他沐浴在红月之下,脸上露出无比舒适的表情。在普汀看来,这种表情就如同刚刚完成的交配的猴子一样——也许诗人们、画家们和学者们能给出更好的比喻,但是在普汀看来,这就是至高的修辞了。
此刻的久光·佛劳斯身高比之前高了半头,他原先稍有驼背,但现在腰杆比枪还直。他的双腿变的细长,原先秃顶的头顶上长出了柔软的黑色长发。他的五官也更立体,他嘴唇猩红、皮肤惨白,脸型更瘦,下巴也更尖了。
“现在,让我来试试夜神恩赐我的力量。”他将长着长指甲的手放在克劳斯的尸体上。他似乎低吟了一段咒语,紧接着,克劳斯的尸体就开始剧烈抽搐。普汀皱起眉头,心想道:控尸术!这下可好,爵爷变僵尸。
正如他所预料的,克劳斯爵爷的尸体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吼声,他垂着头,张着嘴,变成了一具活死人。佛劳斯家的人都欢呼起来,高呼夜神万岁。
“连半个纪元都没活过的文明,有什么可得意的?”罗蕾莱在一旁抱着胳膊说道,“夹在四、五纪元之间的不死者,鲜血的亡灵,呵。”她说着把自己银杯子倒了,显然海妖不屑于喝这东西。普汀也把酒倒了,他纯粹是觉得恶心。
真是一群疯魔,又邪恶又贪婪的家伙,舍弃人身,追求永恒与不死?等你们活个五百年,你们就知道这件事有多愚蠢了——我现在就是活着嫌烦,死了又不敢!
普汀早在侍奉风雷堡主人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件事情——佛劳斯家的人都不太正常。
当初他进入风雷堡的理由很简单:他想尝一尝酒城之花的味道。
普汀每周必须和一个女人交配,这是他的铁则。出于动物遗传后代的择优原则,他必须选择最优质的异性。因此妖僧普汀从不嫖娼,也不睡普通人家的女儿。他必须要找优秀的女子,要么是肉体上优秀,要么是在精神上。
他睡过许多贵族的女人,其中最光荣的战绩就是睡过北境小国王的一位王妃,只可惜后来那女孩因病而死了。
他这种行为在逻辑上十分怪异,他自认为是在完成繁殖的本能,但他实际上已经不能生育。对此他心知肚明,可他仍旧坚持这种繁殖行为,他将其当做生命中一个不可缺少的仪式、固执而且病态的坚持着。
总而言之,阿莲缪是他必须弄到手的目标。
埃斯顿侯爵的妻子阿莲缪,当年的酒城公主,一个活在吟游诗人情歌之中的女子。普汀第一次见到阿莲缪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这朵美丽的花朵就已经初具颜色了。普汀记得,她有白嫩的皮肤、蓝宝石一般的眼眸和天真无邪的笑容。
那时候普汀虽然中意她,但这位妖僧却不会和十三岁的少女交配,他认为这有违动物的准则。他只对成年女人下手,最好是生育过孩子的妇女。妖僧认为,生育过一次之后,女人的子宫才会成熟,才适合繁衍优良的后代。
虽说没有哪个女人的身体能孕育妖僧的种子,但他对此事还是乐此不疲。向雌性的身体里植入种子是他作为动物的繁殖本能,他绝不会否定这种事情。而且他喜欢成熟的肉体——其他事情也一样,他吃水果要吃熟到裂开的、吃肉要吃微微烤糊的,喝汤要喝烫的,喝酒要喝陈的。他认为这也是作为动物的本能之一,熟吃比生食能更好的滋养生命,他甚至猜测:人类能比动物智慧,就是因为人类吃熟食。
言归正传。
妖僧一直等着酒城之花成熟,一等就是三十年。直到少女成人妻,他才心满意足的潜入风雷堡,去取他预定的“熟果子”。
红月降临,八
红月降临,八
妖僧擅长蛊惑人心,他能言善辩,足智多谋,很快就成了埃斯顿侯爵的座上宾。后来他以城堡祭祀的身份常驻风雷堡,有自由出入的权力。久而久之,他就和当年的酒城之花,阿莲缪夫人混熟了。
阿莲缪是个迷信的女人,她热衷于神秘学、占星术以及各种宗教神学。偏偏这件事是妖僧的拿手好戏,于是他就靠着一些小把戏骗取了阿莲缪的信任。他让这个女人相信:这位海神教的大师就是真神下凡,他是来为我指引道路的天使。
一开始,阿莲缪只是问他一些玄学上的问题,或是咨询某些知识;渐渐地,她开始向普汀做忏悔和祷告;后来什么事情她都要过问普汀,甚至就连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梳什么头发,她也要来问。
普汀也开始一步步控制住这个女人,他有花言巧语,更晓得软硬兼施的道理。他温柔起来能让那女人神魂颠倒,凶起来能吓的她泪眼汪汪。而且他知道什么气味能刺激女人,唤醒她们的本能,让她们变成发情动物。没过几个月,他们就开始偷情了。第一次就是在侯爵的床上。
从那以后,表面上阿莲缪和他仍是夫人与门客的关系,但背地里这女人已经对他唯命是从。
阿莲缪对他爱到疯狂。这种病态的爱,使得她想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普汀。权力、财产、还有自己的肉体。后来她每天都要索求,她给侯爵下了安眠药,爵爷只要睡着了,她就要和普汀偷情。而且他们行房的时候,阿莲缪总喜欢用刀割破自己的皮肤,叫普汀吸她的血。
这种奉献也包括精神上。阿莲缪将自己过去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这位妖僧——普汀其实从没问过。
普汀也因此得知了佛劳斯家族的阴谋。
阿莲缪告诉他,他哥哥久光·佛劳斯是个极其强势的男人。他性情暴躁,手段残忍,阿莲缪整个童年都在他的阴影之下度过。这场婚姻也是久光强行安排。久光为的就是他日借助风雷堡的力量来振兴家族。
于是,酒城之花就这样成了那个肥胖爵爷的妻子。
到现在为止,阿莲缪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这个女人也一直在密谋得到风雷堡。
阿莲缪只告诉普汀说,她将来会得到风雷堡,那个时候普汀就能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了。但除此之外,这个阴谋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有谁参与其中,她都没有说。
毕竟,她没必要告诉普汀这种事情。
处于安全考虑,普汀也没多问。妖僧的处世哲学一向是小心谨慎。
但他知道,阿莲缪在这个巨大的阴谋中扮演的角色分量看似很重,却不是最重的。那时候普汀就推论,白鸟城、金沙堡还有某些河湾地贵族也参与到这个阴谋里了。现在一看,他当初推测的一点错都没有。
去年的风雷堡政变,今年的久光叛变,这些事情都存在某种联系。
久光·佛劳斯的酒城与风雷堡虽然距离遥远,但却有两条水道连同。前些年阿莲缪在劝说他丈夫在这两条水道之间在开凿一条运河,这项工程结束之后,酒城与风雷堡之间就有了一条“阳关大道”。
现在看来,这条运河就是连接阿莲缪与他哥哥的桥梁。河湾地的众多河流都在风雷堡的港口入海,烂肉滩的水道又直通河湾地,如果同时占据了风雷堡和酒城,那就相当于掐住了河湾地贵族们的脖子。
那个时候,普汀就感觉到事情不妙了。他知道自己一脚踩入泥潭了。就在他想要脱身的时候,有个金发的男人找到了他,并对他说:“普汀大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那就请你帮帮我们吧。如果你愿意帮忙,那我就会给你永恒的寿命。”
普汀问他:“你要我做什么?”
欺诈者说:“海湾地的霸王即将觉醒,届时海湾地与北境会有一场大战。我要你和代表海神教和海湾地国王联军,一起进攻北境。不用担心,我知道你们实力的差距,所以我会在暗中帮助你们的。海湾地一定能获胜。”
那时候,普汀不知道他的手段、也不晓得他的动机,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三大魔王的欺诈者。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魔鬼的傀儡。再后来就是汤德恩带着罗蕾莱找到普汀,与他合谋海湾地造反这件事。后来他才慢慢察觉到,这一切都是欺诈者在幕后主使。
如今整理一下信息,普汀就能缕清这个蛛网一般的阴谋了:
起初,这可能只是酒城与风雷堡的阴谋。但是后来,欺诈者介入其中。他可能在风雷堡、酒城和金沙堡之间穿针引线,以佛劳斯的野心为起-点,密谋了一场浩劫。从今天看,小三叉戟有如神助,不仅仅是因为他勇武过人,更是因为他提前就知道了这些秘密。
他知道中谷地的久光·佛劳斯会造反,这样一来他就不必考虑克劳斯家与佛劳斯家的中谷地联军;他知道风雷堡要政变,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无视那些不支持他统治的河湾地贵族;他知道北境贵族离心离德,各怀鬼胎。
他还知道什么?
巴骨·卡恩肯定得到了欺诈者的协助,可是魔鬼为什么要协助这位霸王呢?难道是因为他的残忍暴虐正对魔鬼的口味?
欺诈者,海妖,屠夫,哦,还有吸血鬼,我身边全是吃人饮血的疯魔。唯有我是正常的,我是世界上最正常的、最符合“人类”这个定义的、最纯粹的生物。
妖僧望着那些疯狂的血族,不禁忧心忡忡。
如果欺诈者只是想毁灭四大公国,那他可能就快达成目的了,但如果魔鬼是想毁灭这个文明,那现在显然还差得远。
战争对于人类来说,乃是天大的事情,然而三大魔王与世界锁根本就不关心这一切。
既然不关心,那为什么欺诈者要煞费苦心的挑起一场战争呢?
这活了五百年的妖僧,也想不明白了。他回忆之前欺诈者对他所说的话——
“一个真正高贵的灵魂,必然是超脱于肉体的,他会以思想的方式永远存在于这个宇宙之中。”
除他以外,没人敢说自己的灵魂超脱于肉体。那么在他看来,世间的一切生命,就都是低贱的了?
对于我们这是战争,但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吧?
“啊!您……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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