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特加与奶茶
“想问什么就问吧,普汀。”
“是,大人。”妖僧抬头,斟酌着说道,“我们这一次去海湾地平叛,敌人就是海文·安卜赛德。如果不除掉他,就无法平叛。我不懂,请您为我解惑。”
“你们可以不平叛啊。”欺诈者耸肩一笑,“或者说,平叛一定要成功吗?平叛很重要吗?”
妖僧如金鱼一样瞪大右眼,说:“大人,我不明白。如果不成功的话,那这次平叛还有什么意义呢?”
欺诈者保持微笑,“你想知道吗?”
“我……”妖僧及时住口,他低下头,说,“我不用知道,我执行命令。”
“聪明人。”欺诈者点了点头,“难怪你的命长。普汀啊,我真有点喜欢你了,可惜你的志向太卑微,灵魂太低贱,不然我会赐予你神格,让你成为我的左右手——普汀,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愿意寻求至高的灵魂吗?”
他低下头,说:“我成不了至高的灵魂,大人,我是人类,是动物,是植物,只希望生存,生存是我的本能,我就是这样的角色,我就该在这个位置上,大人。若我傲慢去觊觎那禁果,我必会污染圣洁之物,然后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也对,你不属于那个地方,你是人类中的圣人、动物里的妖怪、植物里的精灵,但你终究无法打破自己的界限。你是造物主的恶作剧。我对此很惋惜,普汀。”
“抱歉,大人,令您失望了。”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吧,普汀,办完这件事情之后,你的生命就又能平稳延续了。”欺诈者说罢一转身,形体溃散成了一团飞灰。
“谢谢您!”
五分钟后,普汀才敢抬头,此时冷汗已经灌湿了背心。
普汀离开书房,站在门口,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人鱼沉默着从他身边游过,喉咙上还带着一个淤青的手印。
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魔鬼啊!普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从书房出来之后,他就开始整编军队,准备出发去河湾地。他打算先去熊山驻扎,做好补给,然后就进军河湾地。普汀从西往东进攻,阿莲缪从东往西,两方包夹河湾地的敌人。欺诈者叫普汀不杀海文,却没说不杀其他人。普汀可以活捉海文·安卜赛德,然后把剩下的叛军纷纷除掉。
当晚,久光·佛劳斯得知了此事之后来给妖僧等人践行。海神后裔们和巴骨·卡恩闹僵之后,就接受了佛劳斯家族的封地,成为夜神之国的封臣。在这里罗蕾莱的爵位是侯爵,普汀是罗蕾莱的荣誉骑士。他们拥有熊山地、虾湾和松林堡一带的土地——是的,久光直接把海湾地的土地赐封给了普汀。这就跟南方奴隶主把鹰头城赏给一个群岛贵族一样不可思议。
不过罗蕾莱还是接受了封赏,以此宣布自己的立场。
当然,这也是欺诈者的意思,他希望海神后裔能帮助久光·佛劳斯来召唤夜神。请神仪式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光靠佛劳斯家族可能做不到。
夜神究竟是什么?这件事情普汀也不晓得。他只是从传说中知道,夜神是一个远古的邪神,一旦他出现,那么世界就会迎来一场灾难……
哈,灾难?现在的灾难还少吗?妖僧不以为然。
妖僧不该知道的绝对不问,即使他好奇,也不会多嘴多舌。
然而晚宴的时候,人鱼却替他问了这个问题。
她问久光·佛劳斯,说:“你们的神究竟是什么?他能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普汀瞥了他一眼,心想道:这女人似乎永远不长记性——不该打听的别打听,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但这个问题并没令久光为难,他笑了笑,说:“我早该告诉你们这件事的,我的朋友。现在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将夜神的事情告诉你们吧。”
“世界就要毁灭了。”他说。
罗蕾莱点了点头,说:“是啊,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
久光说道:“我们的世界,第五纪元,就要毁灭了。从星象上看,这个纪元最多还有一百年的寿命。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罗蕾莱问他:“你想用夜神拯救这个纪元吗?”
久光说道:“不,我是要重启2.5纪元。2.5纪元的寿命还有很久,它只是被提前终结了。我请来夜神,叫他重启他的国度。这样我们的文明就能延续了。”
罗蕾莱露出微妙的笑容,说:“如果这种事情能做到的话,那我早就重启第三纪元了。佛劳斯啊,文明毁灭了就是毁灭了,就如人死不能复生一样。夜神也没法重启死去的文明。”
久光说道:“不,你错了,2.5纪元是可以重启的,因为那个纪元一直就是死的,它从没活过。”
“这是什么意思?”
久光肃然说道:“那是夜神与死神海力摩德共创的文明,第二纪元与第三纪元之间,死亡纪元,夜之国度,亡灵的文明。”他冷笑。
“死亡即永生。你无法杀死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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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书友@木大木大木送我的普洱茶w
味道很棒,谢谢你w
第十章:沙,一
第十章:沙,一
大篷车上来了新奴隶。
新的奴隶是个狐狸一般机警的小个子,他机灵的不像是个奴隶。
奴隶的眼睛没有他这么闪亮。
紫罗兰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知道,他是刚刚当奴隶的。这是他第一次被卖。第一次被卖的奴隶是愚蠢的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还会有天真的幻想。每一个奴隶主在刚刚抓到奴隶的时候都会对他们说:“好好工作,赎买自由。”
更有甚者,还会对奴隶说:“期限一到你就会自由,而且我还会把这几年的工钱一并付你。”是的,奴隶在名义上有工钱,只是这工钱他们领不到,奴隶主会替他们保存。
小个子大约十五岁,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那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宝石一样美丽。这双眼睛把他不甚英俊的脸变的讨人喜欢。
这让紫罗兰想起那个断臂的少年来。
法斯纳特,你去哪了?你还活着吗?
紫罗兰曾经在熊山的时候照顾过这个男孩,她就像照顾自己弟弟一样悉心照料他。他们有一些姐弟的情分。后来法斯纳特固执的离开了熊山去寻找自己的命运,在那之后,紫罗兰就再没见过他。
他也许是死了吧,紫罗兰心想道,他有胳膊的时候十分厉害,可他毕竟双臂全无。没了两只手,他要怎么活下去?
我当初就该把他留下的。
小个子奴隶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见闻,但是没有人理他。他对老人说、对孩子说、对男人说对女人说……回望他的只有一双双麻木的眼睛。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再说。
紫罗兰忽然意识到他在害怕。
他迫切的想找到一个同伴,迫切的需要有人和他说一声:“别害怕,我们没事。”
紫罗兰可以充当这个角色,但她不想骗人。
不可能没事。
接下来他们要被卖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可能是某个贵族的城堡、也可能是某个沙漠驿站、或者是卖给乡下的地主。这些做苦力的人多半会卖到乡下,紫罗兰则会被卖给贵族。
他呢?这个蓝眼睛的孩子呢?
紫罗兰望着他,心想道:他的命运多半和我一样。他的眼睛长的太好看,肯定会有奴隶主喜欢他。他会被刺上娈==童的刺青,然后卖好价钱。
想到这里紫罗兰不忍心了,她问那孩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用带着一点西域口音的通用语回答道:“艾瑞赫斯。”
大篷车摇晃着,紫罗兰扶着车帮,小心翼翼的爬过去坐在他身边。“艾瑞赫斯,你从哪来?”
“慕力哈克古道,女士。”尽管没有帽子,但他还是行了个脱帽礼。
紫罗兰问他:“那是哪里?”
“是北境和西域的交界处,女士,我从那里来的。”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了,“我们家在那里做生意,我爷爷那一辈就开始了。我也跟着我爸跑生意,我们贩卖金银制品和西域的香料。金银制品,金子,白银!那东西可昂贵了,贵族小姐戴的耳环,夫人的项链,领主的大戒指,舞姬的脚链……也许你看到的某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就是我家卖。每一件都很昂贵,一笔买卖本来能赚好多钱——是,我是说本来能赚,也就是说实际上赚不了。因为打仗之后各国都增加了税收,我们去一趟要交三次税,回来的时候又要交三次。这样一来,最后手里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紫罗兰听他滔滔不绝的讲着,心想道:这就是战争带来的苦难。如果没有战争,我也不会流离失所,被卖到这里来。
紫罗兰问他:“你是怎么变成奴隶的?”
艾瑞赫斯说:“因为我们家想偷税。”说到这里他终于沉默一阵,“我们去鹰头城的时候,交了三道税,那就意味着回来的时候也要交三道税。我爹算了账,六道税下来,我们这一趟不赔不赚。但对于商人来说,不赚就是赔。我们跑一趟商要好几个月,结果下来一分钱得不到,这就不是赔么?”
“所以你们……”
“我们一开始也不想的!”他大声叫道,“谁都知道走私、漏税、偷税这种事情是违法的,被抓了要么挨打,要么杀头,还要被变成奴隶。但是我们没办法了,因为回来的路上不是三道税,是五道税!”他伸出五根细长的手指,手颤抖着,“五道税啊,五道税!女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去的时候才三道,回来的时候就又多了两道,交了五道税,我们就不是不赔不赚了,我们要亏出血!”
前面传来了奴隶主的骂声,奴隶主训斥艾瑞赫斯让他安静点。艾瑞赫斯也是说的没力气了,他软绵绵的坐下,哭着说道:“不逃税我们就会亏死,亏到明年没钱进货。没钱进货就会破产。我们一个村的人都靠着我爹来往外卖东西,家里还有许多佣人靠我们家吃饭。如果我家没了,那饿死的绝对不仅仅是我们几个。所以我爹只能逃税。”
紫罗兰问他:“结果你们被抓了?”
“女士,您可真聪明。”艾瑞赫斯苦笑起来,“不被抓的话,我能到这来与你作伴吗?”
紫罗兰没说话。她抱膝坐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黄沙。她心想道:我也不想到这来啊,除了沙子就是沙子。
这景色枯燥无味,紫罗兰又累又饿,只想睡觉。她闭上眼睛小憩起来。没过多久,耳边又传来艾瑞赫斯的声音。
“女士,你不是第一次当奴隶吧?”
紫罗兰睁开一只眼看着他,说:“不是了。”
“那你能给我讲讲吗?”
“讲什么?”
“奴隶的生活。”
紫罗兰转头瞪着他,说:“你难道没见过吗?”
“啊,我……”他的神色僵硬起来,“那个就是啊?嗯……奴隶都那样吗?”
紫罗兰不知道他说的“那样”是“哪样”,但紫罗兰猜得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紫罗兰对他说:“都那样的,只能更差,不会更好。孩子,别抱有幻想。”
“哦……”他沉默了。
接下来的一路上,这位聒噪的少年都没再说话。奴隶的大篷车又重归平静。
紫罗兰也开始一个人呆呆发愣。她看着天,心想道,若是当初哲莉忒大人愿意教我巫术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当个女巫,到森林里去生活。
“嗯?”
远方飘来一片奇怪的云,吸引了她的目光。
沙,二
沙,二
那不像是普通的云,却也不像是雷雨云,紫罗兰听伊丝芮特夫人讲过一些天气的事情,可是夫人从没提过这样的云。这云又厚后浓,像是黄色的巨幕,又像是海湾地的大浪。可它比一般的浪头高上几百倍,想一面连接着天地的承重墙。
紫罗兰没见过这东西,可是看上去它很危险。紫罗兰想了想,不禁在心里问道:这不会是沙尘暴吧?
她也没见过沙暴,她只是听嬷嬷说过一次。据说那是沙漠里最可怕的东西,沙漠的沙暴,就如同海湾地的洪水、北境的雪灾。那是七色尊主的怒火,所过之处万物寂灭。
它巨大而且迅速,传说最快的骆驼也跑不过它。往往上一秒它还远在天边,下一秒就到了你眼前。等它将你笼罩的时候,你的五感就会通通消失。那时候你就只能祈祷了——祈祷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云在他们后面,还离他们很远,没人注意到这件事情。但是紫罗兰知道沙暴的可怕,所以她爬到篷车的前面,对奴隶主喊道:“大人,您看后面!”
奴隶主回头头也不回的说:“闭嘴,你这蠢奴隶。”
“可是后面有……”
“我他吗没长眼吗?”奴隶主朝她吼道,“风不往我们这刮,我们往西,沙暴往北,它会越来越远的,跟我们没关系。”
“哦。”紫罗兰讨了个没趣。
傍晚,他们在一处古遗迹休息。这里是西域古国的遗址。
这片苍凉的土地上不止孕育了一个国家,从民歌传说中来看,西域曾经有大小国家一百余个,大的雄踞一方、有城堡和高墙;小的不如村庄,只有几百户人家。
黄沙不会怜惜弱者,小的国家来得快,消失的更快。无数个文明就这样消逝在了历史中。
奴隶们被赶下车,排着队去解手。然而许多人都近乎脱水了,没有多余的体液可以排出。奴隶主给了他们一些水喝,又分了几块干粮。大家没有争抢,按照主人给的拿了自己那一份。只是轮到艾瑞赫斯的时候,那个蓝眼睛的男孩说了一句:“太硬了,我吃不下。”
于是他今晚没吃干粮,改吃鞭子。
奴隶被打这种事情紫罗兰已经司空见惯,起初她听到惨叫声就觉得难受,会偷偷的哭。但是看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跟杀猪差不多。
若她是个贵族小姐,那她一定愿意发发慈悲,可她和这些奴隶一样,也是待宰的羔羊。她哪还有心思同情别人呢?
奴隶主和佣兵们在生火做饭。他们吃的当然要比这些奴隶好。饭香顺风飘来,勾的奴隶们口水直流。紫罗兰本来已经饿到麻木,一闻到这香味,肠胃顿时兴奋起来。接着她开始胃痉挛,饥饿与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脸变的狰狞。此时她一下子就理解了那些为了一块面包出卖身体的女人,真的,饿到那种时候了,人就不在乎任何事了。
但她不会去卖身,卖身只会越卖越贱,到头来一个灵魂连一块糖都不值。
为了远离这味道,她走向了背风的地方。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奴隶们可以随便走走,吹吹风。奴隶主认为吹吹风能带走他们身上的疫病,这样就能省去请医生的钱了。他们可以随便走,奴隶主不怕他们逃跑,因为奴隶很孱弱,他们跑也跑不远。在这空旷的沙漠上,他们无处可藏。
遗迹的残垣断壁插在沙土里,有的露出一个尖,有的露出半面墙。日复一日的沙暴掩埋了大部分古建筑,只有那些较高的楼才能露出来,剩下的都藏在黄沙地下。
紫罗兰赤着脚走在沙地上,这是她这些日子来唯一的享受了——夜晚的黄沙不在那么滚烫,温热之下透着冰凉。这里的沙子很细很滑,当沙子陷在脚趾间的时候,她有一种被包裹着的充实感。
她坐在沙子上,捧起沙土,任由它们流过自己的指缝。古遗迹就在她的四周,夕阳一照,巨大的影子投射了下来。
紫罗兰一抬头,就见一张巨大的脸在看着她。
“啊!”她吓的惊叫,跳到一边。定了定神,这才看到那脸是一个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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