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雅态仪香
“兄长！”卡莲娇嗔一声。
牟星大笑着离开，整个庭院只有卡莲与云墨，微弱的风声吹拂在耳畔，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照射出斑驳的光影。
正午的阳光是一天最明亮的光线，有些年份的大理石桌椅都变得澄亮。
卡莲小心翼翼地将云墨搬到椅子上，展开他的双臂，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个枕头放在桌子上，让云墨可以舒服地安睡。
自己则是坐在他的身旁，也将脑袋放在桌子上，侧过身，认真地注视着他。
好多年了，卡莲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
云墨的呼吸仿佛不会变迁频率，永远都是那么轻柔而又均匀。
卡莲歪着脑袋，眉眼笑得弯弯，一阵清风将纯白的衣裙吹得猎猎生风。
偶尔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云墨的脸蛋上戳了又戳。
“比女孩子还细腻的皮肤，真是令人羡慕。”卡莲喃喃道，可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嫉妒。
或者说，应该是欣喜才对。
天光照耀下，灰白的发丝仿佛宇宙深处的星辰，有着些许黯淡却始终散发着微弱的光。
不算明亮，却能被人注意到。
太过华丽绚烂的光芒已经在二十三年前见到过了，但比起那一天，卡莲对于现在的生活更加心悦。
奥托在这些年在卡斯兰娜家族的帮助下，也成功成为天命的大主教，不过他对于政务并没有像尼古拉斯一样热衷。
反而更喜欢去圣火城学习一些先进的知识，她肩上总是有一个奇奇怪怪的金色正方体。
而奥托似乎有点不正常，老是喜欢跟那个金色正方体交流，像是对着空气说话一样。
但每当讨论奥托最向往的事物，她总是会对卡莲说：“没有什么是比那宛若神明的妖精小姐更加令人痴迷，她是最高洁而又优雅的存在，值得我用一生去追寻。”
而卡莲却觉得不对，因为云墨在她成年之前一直教诲着卡莲。
最后的生活并不是指一切都中规中矩，而是在轰轰烈烈与安宁恬静取得一点平衡。
每个人都在为着更美好的明天而努力，脚踏实地才能走到自己内心的泓峥萧瑟。
卡莲也笃行着这一点，所以每次都会跟奥托吵一架。
不够有一说一，奥托这家伙还是挺可爱的，虽然每次吵完架两个人都气得不行，谁都无法说服谁。
但卡莲需要帮助的时候，奥托一定会用心，毫无保留地帮助自己。
奥托给自己的解释是，一切都是妖精小姐的主意。
但卡莲不解，妖精小姐，不就是圣火城的神明吗？
卡莲还在思考为什么奥托这么信任云墨，对云墨的话深信不疑，居然比我还听话！
怎么可能，我卡莲才是最听话的学生！
一想到这里卡莲就来气，鼓起圆鼓鼓的腮帮子，气呼呼地说道：
“真不知道奥托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死脑筋，一点都不好玩！”
与此同时正在与虚空万藏交流的奥托打了一个哈欠。
【虚空万藏：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永生就在眼前，你触手可得，只要牺牲一点你身体的掌控权……】
奥托露出十分不屑的眼神，冷哼一声：“通过制造多具身体，然后转移意识来达到永生的程度，比起她来说可太低级了。”
【虚空万藏：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大夏天你还能打寒颤，制造一副更优秀的躯体，魂钢身体可不会生病……】
【只要你牺牲一小点利益，就可以成就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不，是永生不灭，你还在顾忌什么？】
虚空万藏像是恶魔一样循循善诱，等待着奥托踏入自己的陷阱。
可它却不知道，云墨早就把它的老底给奥托说了。
老六云墨石锤了。
顺便还让奥托继续演下去，把这个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的虚空万藏蒙在鼓里。
妖精小姐的话是奥托矢志不渝的选择，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一幕。
虚空万藏以为能骗到奥托，结果奥托通过作弊的手段，连对方的银行卡密码都猜到了。
哦，虚空万藏是穷逼，没有银行卡。
奥托饶有兴趣地讪笑道：“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不成？但是，我拒绝。”
【虚空万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瞧瞧你现在这副身体，天命的主教不好做吧？人类是有极限的，但只要你将意识转移到魂钢身体，至少从生理层面上来讲是不会感到疲劳的，并且还能拥有更强大的战斗力。】
【你们阿波卡利斯家族不是一直都很崇拜强者吗？你敢说你不会心动？】
奥托愣了一下，这一瞬的迟疑让虚空万藏扬起得意的笑容。
“是啊，阿波卡利斯家族一直都很羡慕卡斯兰娜家族那般强大的力量，历代的主教，也会把资源与目光倾斜到更有实力的家族子弟。”
“没有人会去关注一个……体弱多病，怯弱自卑又敏感的衰小孩。”
【对的对的，现在变强的机会就在眼前，你有什么理由放弃？】
奥托从高耸的座位上站起，一步步朝着教廷中央走去，这里的神像早就被砸了，奥托亲自砸的。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无数次修改的神女雕像。
奥托当初去圣火城学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想要借助那里的技术手段和人们的记忆，来打造一个完美的妖精小姐雕像。
她是绝美的，是独一无二的崇高。
容不得一丝瑕疵与卑劣！
奥托走到神女雕像下，伸出手温柔地摩挲着雕像，不经意地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容。
“可惜，你来晚了。如果我在那一天前遇到你，或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的交易。”
“那个时候的我，懦弱自卑又敏感，没有一点力量也没有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在那段暗日无光的岁月里，我以为我会像骨殖一样被腐蚀，永远地烂下去，最后被人遗忘，得到一个晦暗的结局。”
“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不被人待见的我，遇见了翻墙而来的绝美神明。”
“所以你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死物，而我才是人。交易当然会继续，但条件得改改，也很简单，那就是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要得到你的帮助，这样如何？”
【虚空万藏：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奥托轻蔑地笑了，笑声让虚空万藏有些不安，因为她的智慧确实远超常人，不然也不会唤醒自己。
“你当然可以接受，毕竟我们只是在做交易，谈不拢自然一拍两散，只不过呢……”
“等我死后，可能你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虚空万藏：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一个‘善意’的提醒，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只不过我想，你已经被关在黑屋子里五万年了，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那我过几十年要死的时候，送你去深不见底的太平洋海底，用最恒久的材料将你封缄，然后永远沉入海底。让你一次性‘玩’个够，你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很棒吧？我可是有在很用心地为你考虑呢。”
现在的奥托看上去不像是一个人，每一个字都带着如恶魔般的魔力。
虚空万藏怕了，它是真的害怕孤独，神之键是没有时空这一概念，但它不一样。
它是能具体得感知外界的时间流逝，与时间带给自己永无止境的孤独与寂寞感。
可恶的奥托！
眼下，虚空万藏别无选择，它不理解为什么奥托这么清楚它的痛点，但看着奥托这一副吃点它的表情，虚空万藏妥协了。
【你赢了。】
听到虚空万藏的妥协，奥托也并没有惊喜地大呼小叫，仿佛前文明集所有智慧于一身的神之键的妥协，对于她来说不过尔尔。
是啊，年少时遇到太过惊艳的女孩，此后便再也看不进去庸俗之物。
现在的奥托能在各种情况下都保持绝对的冷静与理性。
除非……是关于妖精小姐的事情。
现在她还是有点小开心，毕竟永生了就意味着可以去未来找到妖精小姐。
但她不会表现出来，也不需要。
像无知者一样随波逐流，为了一点小事而欢呼雀跃，那样只会让虚空万藏捕捉到自己的弱点。
正如打牌一样，人们会通过彼此的下意识动作或是脸上的微表情观察你的心理情况。
真正的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你可以假装难受，但那份难受太假，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很难达到那种真假不分的程度。
只有扑克脸，当你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才是最难揣摩的。
无论哪种猜测方法，都无法预判。
奥托可是最听妖精小姐的话，那个刁蛮任性又笨笨的卡莲，真不知道为什么妖精小姐那么在意她？
生气！生气！生气！
啊啊啊啊，好想把那只臭卡莲饿个三天三夜，然后把她脱完，丢在妖精小姐的床上。
等妖精小姐玩够了玩腻了就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
虚空万藏看着奥托的表情在一秒钟变幻多端，陷入了沉思。
跟自己勾心斗角面不改色，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能有这么多浮夸的表情？
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
“咳咳，走吧，实验室去，记得帮我打造一副最完美的女性躯体。”
奥托用手轻轻摩挲下巴，思考了一阵又补充道：“记得那方面一点要强点，不要太容易就开大招了。还有，一定要有一种超越‘凡人’的美，如此才能配得上……”
【……】
这sb要求真多，奇奇怪怪的，明明身边一个男人都没有，还要那方面强点，啧啧，长着一张高冷的脸庞，背地里却这么开放，真是人不可貌相。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虚空万藏对于苟命这件事十分上心。
【超越“凡人”的美？那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具体标准，录像或是相片，实在不行文字描述也行，什么都不给我怎么帮你？】
【靠我自己脑补吗？】
奥托顿了一下，“我给不了任何记录，反正你慢慢调试，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就放你自由，没事，未来还很长，我们有的时间……”
【……】
淦！
虚空万藏表示很艹，连方向都不说。
但这就难得到我了吗？虚空万藏在心中冷笑道。
好歹我也是看过终末之战的神之键，终焉的概念美还是知道的，不过想要达到这种境界……
不可能。
只有接近，略微带着神性，但绝对不可能完全抵达那个境界。
【我尽力而为。】
————
在五万年前的另一片时空，云墨从睡梦中惊醒。
云墨揉揉头，脑袋有点疼，他记得自己刚进入四分之一的记忆碎片里。
不过……
云墨心想，这次不是观影体而是真实感受吗？
“答应他！答应他！”操场上想起了热烈的喧闹声。
答应他？什么鬼，云墨真感到奇怪，低下头一看自己的手。
豁然拿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
第五十三章 怕黑的kiana——「救世的勇者」
云墨嘴角抽搐几下，还在想，到底是哪个蠢逼居然在高中时代就表白。
高中时期的恋爱又能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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