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纳言
“呜呜...有哪里不太自然!”
德一郎使劲挠着头,这次得到的情报不算多,但让人觉得违和的地方果然还是有。
“那个建筑的主人桑田当时人在哪里?”
“夜坐,说是在禅堂里做晚上的坐禅。”
“有人看见?”
“有,不过有些可疑。之前说的和田大膳,据说他也在同一时间在禅堂里夜坐,身为他的随从的两个小和尚也在一起。
但是......在昏暗中桑田常信面对墙壁坐着,所以和田三人并不知道那是不是桑田常信本人。”
“都没打声招呼吗?”
“可不能发出声音啊,所谓禅堂连咳嗽都是禁止的。仅仅一个小时的问话,能明白的内容也就这些了。”
“呜嗯......可恶...!你怎么想,东方刑警?说些类似感想一类的东西就行。”
越想越头痛的德一郎,向身为自己部下的刑警问道。
“问我么...那我有一个猜想。把小坂念夫杀掉的人是桑田常信,但是整个寺庙串通一气把这事情给隐瞒了起来。”
“这...你这么说有根据吗!?”
“小坂是直岁...也就是负责建设或者改修这一类事务。因为是古寺所以相当花钱,以这个为借口,小坂念夫似乎贪污着寺庙里的钱。
但仔细想想,没有施主的寺庙会有让人贪污的钱财吗?所以寺庙有什么不能摆在台面上的秘密。”
如果说千里寺真的有什么秘密的话,钱财就是最为显眼的可疑点。
“财路,没有施主不做法事,明明完全没有收入来源却足足有三十六位和尚,一定在哪里有着可以生财的地方。
也就是说小坂他掌握着那个秘密的金钱渠道,然后他中饱私囊的事情败露并被声讨了,但是小坂却脸色一变决定要暴露秘密。”
“于是...被封口了吗?感觉不大现实啊......。”
“我觉得比起你主张的温泉旅馆全员犯罪说要来的现实哦...。”
德一郎听了后有点尴尬,他也明白自己主张的温泉旅馆全员犯罪说听上去比较不切实际,但是被这样拿出其他说法否定还是有些难受。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否定寺庙全员有罪论的根据。
“实际上...有一个疑似是犯罪现场的地方。有人提供了情报,也取得了证言人的确认。”
“什么?”
“有人在路边看到了尸体,那时犯人还留在那里,而且自己坦白说是自己杀的。”
如果正常来说的话,这算是一级证言,案件相当于一针见血的解决了。
“但很遗憾...他没有目击到,证言人是...一个眼睛不太好的人。那个尸体到底是不是小坂念夫根本搞不清楚。
是啊,而且那个现场在这座山的另一边,离得也太远了。”
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别的什么事件,但无论怎样都给人感觉很可疑。
“但是犯人似乎称自己是个和尚啊,而且那还是发现尸体前的四天前的夜晚。和小坂念夫失踪的那天是符合的。”
“那就不对了啊,苇原警部补!小坂念夫在八点四十分还在千里寺的觉证殿啊。
就算是修行僧,一小时二十分钟是不可能跑到山的另一边去的,更别说小坂念夫可已经六十岁了。”
“嗯...确实就算改坐电车也要花将近五个小时,也就是说那个不是小坂念夫的尸体。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啊,如果和尚们都是共犯的话,那他们的证言就不能信...啊!
寺庙里的人都在说谎!!”
全寺庙的人都在说谎,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假设只有在山的另一边的案发现场的证言是正确的,可以假设犯罪是在晚上八点的话,目击者遇到的犯人冷不丁的就自白了。
但是如果他马上就注意到那是错误的判断,所以去做事后工作了,在事后工作结束后警方就以为目击者遭遇的事件不过是恶作剧。
这时托雄的伪证就有效了,托雄作证说晚上八点四十分左右小坂念夫还是在千里寺的境内。
要从寺庙到山的另一边只用四十分钟是不可能的,也就加强了目击者看到的尸体与凶手和尚不过是一场恶作剧的说法。
这样一来小坂念夫被杀的地方不是寺庙,为了让其他人这么想而把尸体放在和莲楼。
“从千里寺到这个和莲楼大约要一小时多一点,这样的话时间也够了。而且托雄是桑田的亲信,小坂从他的觉证殿走出来,这种事情他怎么说都行!
是不是全寺庙姑且不说,桑田常信和牧村托雄是有共谋的这一点应该没错!”
听着自己的上司根据自己的猜想,逐渐推出让他自己觉得能信服的结果后,被称作是东方刑警的人微笑了一下说道。
“那么...为什么是在和莲楼的树上呢?”
“诶?”
“若是要隐藏尸体的话,遗弃到深山里就行了。如果是特地要人发现的话,为什么又要放在树上?”
第八百四十章:大悟
为了听取另一起发生在山的另一边的案件的线索,苇名德一郎暂时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警察局。
“在现场发现的麦秆,可以认为遗弃尸体的人穿着草鞋。死亡推测时间是从失踪的那天傍晚开始到第二天早上——按目击者的证言可断定是失踪当天晚上的八点左右。
关于被害者传闻的真假以及千里寺的调查——。”
会议的时候,苇原德一郎整个人葛优瘫在座位上,这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会议结束后,他再次回到了和莲楼,回到了这座在他眼里全都是怪人的山里。
“这个事件明明关系到我的升职啊......结果无论哪个家伙都来妨碍我,就连这座山也是!”
目前来说第一怀疑对象就是桑田常信,但是比起证言,现在最棘手的是证据,口头证言这种东西太脆弱了。
“如果能找出和现场向他的麦秆的话...那事情倒是好办了。”
有点艰难的在山路上走着,德一郎真的很想抱怨这里的山路为什么这么难走,很难想象老人和小孩能正常走过去。
话虽如此...在他之前就已经有一堆让他头疼的熊孩子上山到寺庙去了......。
“嗯?什么啊...是谁跟过来了?”
回头时看到人影的苇原德一郎顿了顿,然后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小女孩,看上去和这座到处都是积雪的山格格不入的,嘴中唱着奇怪歌谣的小女孩......。
“你......你是哪里的...?”
“回去,不准再继续往前!”
那时候,他看到了那女孩好像黑洞一般的眼睛,那应该是树下的阴影造成的错觉,但德一郎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难道...她就是这座山传说中的穿着和服的女孩么!?
然而紧跟着,一个声音叫住了他,这个声音德一郎很熟悉,是比他提前去了千里寺的刑警的声音。
“苇名警部补,又...又有人被杀了!!”
“什么!你说什么!?”
“就...就在千里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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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寺,大约一到两个小时前,雾切响子等人突然收到了邀请,千里寺的长老大人说是要见他们。
“晚上好......。”
“你就是长老......大西泰全先生么?”
长老大西泰全,一个看上去称不上多仙风道骨,但是看上去也非常容易亲近的老爷子。
“虽说是长老,但也不过就是一个老头子罢了。那个...念夫在哪里被发现的......?”
“这个啊,尸体被遗弃在了和莲楼的庭院里的一棵柏树上。”
“是吗?原来如此......。”
“...你有想到什么事情吗?”
大西泰全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想起了什么,尽管不抱希望但是雾切响子还是追问了下去。
“庭前柏树...其实那个庭院是老衲的师父建造的。老衲的师父发现千里寺是在五十八年前,也是被当时的和莲楼拜托改建庭院的时候。
师父利用大树让池子绕着它,还建了假山。造了一个池泉回游式的庭院,在那之后为了寻找和那棵大树相配的石头而找到了千里寺。”
五十八年前,仅仅听都觉得很久远的事情,会和这次的案件有关系么?
心里明白大概扯不上关系的雾切响子,还是选择继续听了下去。
“当时的寺里没有人,下山后调查了一下也什么记录都没有发现。被这座寺给迷住的师父从那以后就经常会来这。”
“所以...最后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只有几幅挂画,后来寄送给和莲楼了。”
“挂画......难道是那个有着奇怪的牛的画!”
月光原美彩想起自己刚到和莲楼时,看到的那副挂在墙上,她还私下批评过于简陋的画。
“这位施主看到过是么,那是名为‘十牛图’的禅的古董。本来有十幅的现在只剩下八幅。”
“关于千里寺的记录...有那么重要么?”
“因为十分古老,还非常大,只要拿出自己是某个法系的元祖的证据,系列寺院的格调就会上升。
本来各宗各派的高僧都要来调查的,但是这座山后来因为震灾而变得不成样子。
被发现后经过三十年,因为被排除在观光地点之外而被贱卖了,因此才能买下这里。老衲的师父本应接管这里,但却在路途中死了。
所以作为接替的老衲...才整整二十八年都在这里。老衲以外的僧人都是为了调查才被各个教团派遣来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最早并不都是一个宗派的...不,根据优贤和尚说的,这里不存在宗派这种东西就是因为他们最早就不是一个派系的么?
“现在的千里寺的精英方式是什么,方便告诉我们么?”
雾切响子问出了之前发现的最大的疑点,但是面对这个问题,面前的这位老和尚却没有任何回避。
“你没从大膳或者觉丹那里听说过么?”
“没有......。”
“是吗,明明马上就会暴露的,那些和尚们真是......。”
说到这里,大西泰全的表情看上去说不出的忧愁。
是有什么让他觉得可悲的事情么,单纯的是觉得其他和尚在隐瞒不必要的事情所以觉得毫无意义...吗?
但是,紧接着雾切响子就又觉得哪里不对,眼前的这个老人...他眼中的不像只是单纯的在叹息其他和尚无意义的行为。
“最初大家都是为了调查才被派遣来的,但是——大家不知何时开始忘记了目的。
是不是已经没办法从这里出去了呢......?”
没办法出去?
“正因如此老衲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要是有人调查的话,这座寺庙的真相或多或少就会暴露出来一些吧。
常信倒是说过,这里会成为国家的宝物,也就是国宝。”
听上去有些天方夜谭的说法,再怎么说一间到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的寺庙,要如何才能变成国宝?
就算能行,那也应该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么...桑田常信先生对这次警方的调查是怀有好意的么?”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爱歌问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对这件事有了兴趣。
“常信和念夫说服了大家。”
“那两个人不是关系很差吗?”
“嗯,但是仅仅在这件事上意见一致。”
桑田常信的理由已经知道了,好像是想把这座寺庙变成国宝,那样的话还有一个人的理由就得搞清楚。
“小坂念夫为什么赞成?”
“因为念夫想把这座寺给毁掉啊,那个人和其他人不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里的生活。
所以他会不会是想把这里暴露给世间呢?
他可以说是个有趣的和尚,什么都想否定,就连佛之道本身也一样...他原来貌似是镰仓的高僧,因为被人疏远而流放到这里的。”
“也就是说他是个喜欢抬杠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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