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超级想要你的2000个女修 第213章

作者:灰白之裔

巫真突然觉醒了纯真的同僚之情,或者说,找到一个让战火远离鼓城的极好借口。他带人在后面远远跟着,打算离开鼓城,而鼓城的要塞防护强度提升到最大时再对这艘船出手。

寒鸦号大摇大摆的离开,巫咸国的飞行法宝在它的衬托下如此娇小,没有巫真的命令,周围人莫敢开火,像是护送寒鸦号一样与其一路同行。

桂堂东问他不熟悉的船员:“我们的队伍里,有一个相当于门派元婴修士的敌人需要处理,你们有谁能帮上忙吗?”

船员有三人转身去处理此事,然后他转向历晴川:“师姐,能请你发挥女主人的作用,先把大家部署到战斗岗位吗?”

“可以,但你事后得把一切都告诉我。”

桂堂东同意了,历晴川引导众人离开,而后他看向章兰英:“为什么?”

“巫师们是以防范你暴起伤人,以及武力抓捕你和你的同党为前提布置现场,他们对我毫无限制措施。

师尊她的力量消耗在这些措施里,而且她为了让我取得决赛胜利,用诅咒的方式把我和她连接在一起,这让她的危机感应、护盾强度和警戒心大幅度下降……仅限于是我的情况。

我以冠军之姿来到她身边,而桂道友的奇怪举动吸引她注意力的时刻,我就有机会动手,让桂堂东附在剑内的神圣力量注入她体内,强制操控她带我们离开现场,我的使命到此为止。”

“我是说,我原以为你是被黄金律操控的傀儡,但那个神祇对我说,你是见识了她的力量后主动投靠了她……为什么?”桂堂东问。

“因为她能给我更强大的力量,而她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决定追随她。”

“好吧,那是你和黄金律的事,等她来到之后,她会决定你的命运。”桂堂东说,“我受人之托想要解救姚止馨姚道友,就是当做冠军战利品奖励的那一位,可否忍痛割爱?”

“好。”

“我也受人之托,要确认璇玑图的状态……”

“好。”

章兰英答应的十分爽快,她把姚止馨的奴隶契约书移交给桂堂东,又把冠军的战利品——璇玑图的一份复制品,以及她知道的璇玑图现状告知兵甲门修士。

她变相帮助桂堂东一下子完成两项承诺,桂堂东心下稍定,随后他询问对方的要求,章兰英的要求很简单:她想要加入阳炎府,成为内门弟子。

加入阳炎府对桂堂东不难,只消他写一封推荐信,负责人事的会给他一个面子,但成为内门弟子就不是他能办到的事了。

内门弟子是门派的骨干,参与门派核心事务的运作,知晓门派某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所以一个外人想要一步登天成为内门弟子,都不是一个长老写推荐信能搞定的事情。

不过,满天要价,就地还钱是双方利益交换的基本流程,桂堂东提出折中:他保举对方成为外门弟子,如果她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忠诚外,那么他会想办法让对方花费十年左右的时间晋升内门弟子。

章兰英也更改方案,她放弃成为内门弟子,但希望获得等同于内门弟子的安全庇护与修炼资源支持……她打算放弃精进自己的巫术,转而追随伟大的神祇,修行黄金律授予自己的功法。她的背叛,她修炼之途的从头开始,需要安全与资源。

是个狠人啊。桂堂东想,遇到更强大的存在时,毫不犹豫舍弃在巫咸国的一切,背叛同门,并否定自己的道路从头开始,她和云晓镜相遇才几天就让她能下如此决断?

桂堂东佩服对方追求力量和当断则断的决心时,也不免暗暗提防章兰英,但想法不多,毕竟,章兰英现在为云晓镜打工,是云晓镜要提防手下马仔背叛。

何况,他也顾不得云晓镜的事了。

寒鸦号离开鼓城的射程后,巫真下达攻击指令,而另一位十巫成员巫彭也率众赶来,两者合力猛攻飞行法宝的局部区域,又有巫咸国的的飞行法宝以炮火支援,纵然寒鸦号有要塞级护盾支撑,但被攻击部位的强度却在不断下降。

巫罗和其律令巫术的加入,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红字律令让舰船护盾变得脆弱,而巫彭的蓄力一击,终于在寒鸦号的护盾上打出一个直径数米的大洞。

此时,寒鸦号已经飞抵口岸,匆忙集结的巫咸国的舰船,陆续以空港为轴,排布成封锁线阻止寒鸦号离开国境。

桂堂东通过舰内广播通知准备有可能进行的跳帮战,然后下达全速前进,不与敌人纠缠的指令,随后,在船体的震颤里,寒鸦号以大幅度降低机器使用寿命为代价,把速度提升到最大。

同时,船上的正道修士们升空,聚集在飞行法宝护盾的缺口附近,已经和靠近的巫师们展开第一轮交手,口岸空港的大口径要塞炮与舰队进行拦截射击,炮口升腾的烟雾是白色的防波堤坝,而炮弹像是浪潮,拍打在寒鸦号的正面护盾上。

炮弹不时砸在寒鸦号的护盾上,五颜六色的光芒在护盾上扩散,散修的飞行法宝所使用的炮弹缺乏品控,也没有统一武器型号,减少后勤压力的意识,他们平常就在制造,以及尽可能搜集各类炮弹,在需要的时候给自己,也给敌人开盲盒。

这次盲盒桂堂东是受益者,因为在正面方向朝寒鸦号射击的巫咸国飞行法宝多是应召而来的巡逻船只,指挥官缺乏足够的意识,舰船没有太多穿盾弹药储备,而炮手们也没有使用三角射击法(在第一个弹着点水平移动10米,进行另外一次射击,而取两次弹着点连线之中点,向上或向下做垂直线,并沿着两条垂直线,但最好距离中点不要太远,任意一点进行第三次射击)破坏护盾结构的素养。

因而,舰队的射击声势惊人效果却难以令人恭维,而在桂堂东的命令下,寒鸦号的舷侧火炮保持静默,交战的嗅觉无疑属于围绕舰船护盾攻防的修士与巫师们。

五位兵甲门修士履行其断后的承诺,她们启动构装,举起护盾,以叠加的防御魔法与法宝堵在护盾的缺口。三级巫师们无法撼动她们组成的城墙,但二级巫师每一次出手,都犹如一记重拳砸在护盾上。

阳光与火炮点亮寒鸦号的轮廓,而二级巫师们攻击的区域最为明亮,不过数分钟,兵甲门修士的防御就被击破,她们被蛮力拍打在甲板上,令甲板出现凹痕与摩擦的痕迹。

三级巫师们鱼贯而入,他们实力与正道金丹境修士相当,即便飞入之后立刻遭到埋伏在暗处的正道修士的突袭,在最初几秒狼狈后,迅速接阵落地,掩护后续小组登舰。

船上陷入一片混乱,桂堂东带回来的正道修士们也不得不投入战斗,但不包括章兰英,如果这个叛徒露面,那么情绪被刺激的巫师们要不死不休了。

章兰英被赋予的使命是看管巫姑,桂堂东赋予历晴川的两个小跟班骆红蕖与颜紫绡的使命是监视章兰英,如果章兰英有玩苦肉计,再度反水配合登舰的巫师们内外夹击的迹象,就立刻通知他。

这个使命是在变相保护两位散修姑娘,其实真正起到监视之职的是隶属于元静仪的无名修士们,除此之外,脑袋坏掉,认为自己是条狗的姚止馨被强制拘束,省的行动无法预测的她,溜达到甲板上吃掉不明aoe而死掉。

现实里的交战,友军伤害是不得不品尝的一道菜,根据阳炎府自己统计的英烈录,自建立门派以来,为阳炎府的事业而在战斗中牺牲的修士们,有大约千分之七是死于友军伤害。

因此,和同门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很重要,除非能力杰出到冬白雪那种程度,不然性格不好的修士,很容易在战场上死于“事故”。

甲板之上每一处可以用来充当掩体之物,成为双方争夺的战场,所有的设施都在遭受巫术与功法与法宝与符箓的轰击,甲板、舰桥变得破破烂烂。

“可恶,我的船!”桂堂东盛怒不已。

真传们暂且抛弃成见,进行一番精妙的配合,首先由勒花天索敌,标定敌方队伍里的指挥官与威胁较大的巫师,冬白雪甩出叠满四季轮转的冬坛功法,将目标与友军分割。

江纤尘抬手标记重要角色,将其瞬移到己方面前,历晴川舞鞭欢迎,将目标束缚,而桂堂东则用蓄力的刚猛一击解除对方的战斗能力。

吃了全套真传限定组合技的倒霉蛋们,几乎是立刻失去战斗力,如果没有,桂堂东再补一下也就差不多了,然后把伤员踢回巫师的队伍里。

这么做,是因为他看出对方的武装行动有所克制,以解除正道修士的武装为第一目标,他也不想激化矛盾……现在他可以给对方尽情上嘴脸,但对方狗急跳墙把他的身份公布,背负散修屠杀者(尽管巫师们自称与修士不同,但大多数分类标准里,他们都被视为散修)的名号,以后他在南疆约摸是一号魔头了。

而且,把伤员踢回敌方的队伍,还能让对方陷入道义上的抉择,再怎么说,三级巫师是巫咸国的力量核心,如果无视他们,很容易让人(其他三、四巫师)寒心。

依靠定点秒杀战术,攻进来的巫师们指挥陷入混乱,凛冬不时在人群里降临,竖起的坚冰人为的分割战场,总是创造正道修士多打少的局面。

巫师们从没有打过这样的仗,他们引以为傲,欺负其他弱小的南疆土著锻炼出的组织力,在可称得上半个全明星阵容的正道修士面前幼稚的宛若婴儿,登舰十五分钟后,最后一支巫师小队被击败在船首的斜桅杆上,在正道修士的嘲笑声里狼狈的逃离飞船。

然而,桂堂东等人的处境并没有变好,相反,趁着被撒出去的三、四级巫师们在甲板上鏖战的时间,三位二级巫师协力破坏了飞行法宝正面的护盾,在口岸空港阻拦寒鸦号的巫咸国战舰发射的炮弹,以碰运气的概率砸进船内,击穿玻璃窗进入一处房间,碰坏了若干瓶瓶罐罐。

历晴川满脸不可思议:“他们还没意识到吗?处于火力优势的是我们这一边,之前我们都保持克制,现在他们把炮弹砸进船内,威胁我们的生命,这事怎么说?”

“南疆是这个样子的,我虽然想要尽可能减少牺牲的方式结束纷争,但为了和平,必须使用暴力,让敌人也产生减少牺牲的共识。”桂堂东回答。

配合战舰的炮火,三位巫咸国二级巫师降落到寒鸦号的甲板上,等同于三位正道元婴修士的气场铺开,其中蕴藏的威压令金丹修士们窒息。

“叛徒和巫姑在哪里?”巫真问。

第八十一章 离魂 2

巫真的语气随意,但高明的巫术早已蕴藏其中。他有“斗神”之名,但其核心巫术却是魅惑,两百年的修炼时光,魅惑已经融入他的生命,他自身便是魅惑巫术。

就像此刻,他平平无奇的询问里音节的颤抖,扰乱了与其对峙的正道修士们的思绪,桂堂东向前踏出一步,元静仪与云晓镜对他灵魂的防护使他免疫了无形的攻势。

他将火焰铺开,变成守护同伴的墙,透过火焰的净化,巫真在众人眼中便失去了那股魔性的魅力。

巫真挑了挑眉毛,巫彭有些不耐:“小鬼们,这可不是谈判,把叛徒和我们的同僚交出来,你还能少吃些苦头。”

“诚然,我们加起来也不及你们,但你们不止是巫师,还是巫咸国的统治者,一举一动必须考虑组织利益,不是吗?”桂堂东说。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来先礼后兵。我并不是很想为你们浪费时间,但修士也好巫师也罢,就是要为了各种各样的事行动起来。趁着我还有耐心的时候,希望你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阳炎府的名号,难道不能让贵方做出明智的选择吗?”

巫真冷笑:“如果阳炎府天天为门人擦屁股,那他们可真是够忙的。何况,你是散修阿bin,关阳炎府什么事?莫非你想污蔑阳炎府派人潜入我国盗窃机密,制造混乱?”

巫真抱起手臂,等待桂堂东的选择,桂堂东有意拖延,发现他意图的巫彭径直冲向他,这位二级巫师手臂膨胀,转眼间已经超过三米,猛的甩向桂堂东。

江纤尘抬手,企图标记巫彭,巫罗打了个响指,巫彭头上的月光标记消失。她又打开月光凝结的门扉,巫罗不屑的笑笑,在清脆的响指声里,门扉关闭。

冬白雪和勒花天的功法尚在酝酿中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不觉间,红色的箴言已经把船上的正道修士们包围,而在领域中,巫罗为所欲为,不断取消修士们任何企图帮助桂堂东的功法,独留桂堂东直面巫彭。

桂堂东纵身跳跃,堪堪躲过合拢的手掌,他的护盾只被巫彭手掌边缘轻轻蹭了一下,就已经接近破损。而在他跳起的同时,之前凹造型装高人的巫真斗篷一揭,掏出一把弩具瞄准桂堂东。

你的人设只凹一半吗?!桂堂东想。

弩箭从凹槽弹出,在空中,它的金属箭头张开箭杆分裂,眨眼之间,就变成一张铁网笼罩桂堂东的视野,桂堂东抬手,一道猩红的、有金色丝线在其中游走的光束击穿铁网。

巫彭的巨掌向上,一把把桂堂东拍进甲板里,但发现自己只是拍中了一片残影,而在更高的位置,桂堂东现出真身,金色的纹路藏在他的掌心里。

巫真与巫彭一起看向巫罗,巫罗摊手:“我无法取消他的功法……如果他使用的是功法的话,见鬼,中原修士哪里掏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原来如此,能在巫罗的领域里使用功法,齐地年轻修士中的至强者果然有两把刷子……但是,也不过是金丹境修士罢了。”

三位二级巫师联手,阵法启动,在桂堂东理解他们做了什么之前,彭湃的力量就清空了战舰前四分之一甲板,让其变得光秃秃的,鼓胀变形的甲板化作丛林,将正道修士的肢体禁锢和拘束,但避开了要害。

桂堂东幸免于难,也是巫师们刻意为之的结果,他们要留下来一个说话管用的话事人,施加压力,以及品尝他的恐惧,达成对己方有利的条款。

“为了一个叛徒,我们不至于拼到这种程度。桂道友,只要你们把叛徒和我们的同僚交出来,我们可以礼送你们处境,不然的话,我们只好用不体面的手段达成目的,这对你们在门派里的评价也不利。

所以,何不选择大家都体面的方法结束呢?”

巫真并没有指望用言语让桂堂东改变心意,而是打算给他一点苦头,再把桂堂东打上焦点位,把其他门派修士的仇恨转移给他。

谁知道,历晴川奋力挣扎,拔出手从储物戒里掏出一物掷出,而巫彭已经发动,转眼之间,敌人与师姐投掷的法宝化作两道光芒在桂堂东身前交汇。

一颗炮弹从桂堂东头顶飞过,消失在另一端,不知不觉间,寒鸦号已经杀到拦截线的眼前,撞开巫咸国的飞行法宝。

寒鸦号的船首结构变形,而被撞到的巫咸国战舰则在天空解体,口岸郊外栖息的动物遭受无妄之灾,被从天而降的残骸雨掩埋。

同时,寒鸦号的位置cha进两艘巫咸国战舰之间,它立刻遭受两面夹击,每一面都被十七门火炮射击,类型不一的炮弹以不整齐的顺序发射,或是落空,或是被残留的护盾抵挡,偶尔za在船体上留下痕迹。

到了寒鸦号的回合,舰船上的瞄准装置将指示射击图案标记在巫咸国战舰的护盾上,位于双层火炮甲板中下层的大口径重炮首先开火,穿盾炮弹跟随射击指示精准命中。

巫咸国舰船的护盾质量低下,只一轮射击护盾就被击穿,而那些大口径炮弹继续前进,穿过船体破坏了护盾发生器,让舰船外的护盾因失去能量供给而逐渐稀薄。

这时,寒鸦号上层甲板的轻型火炮开火,清洗甲板。飞行法宝上重型火炮比轻型火炮填装时间慢,但因为发射在前,所以第二轮射击的时候,三十七门火炮一齐喷吐烟雾与火光,普通装药的炮弹穿过几近于无的护盾,全部命中,瘫痪了敌舰。

“所以,就是这样。你们在搞定我以前,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呢?”桂堂东说。

在他的面前,三位二级巫师的攻击被一道透明的护罩拦截,那是历晴川丢出的,由元静仪塞在她储物戒的保命道具。纵然三位巫师的攻击声势惊人,一时间却也奈何不得保护罩中的桂堂东等人。

冬白雪怒视历晴川:“在我们受伤之前,你干嘛不拿出来?”

历晴川辩解道:“它是一次性法宝,造价够我我买一百条量产鞭链软剑,我也没豪横到随便把这种道具浪费。”

那保护罩不仅保护桂堂东,还抵消了巫罗的领域,正道修士们得以施展功法,把自己从禁锢中弄下来。冬白雪双手各自施展四坛功法,以夏开始,以春结尾,双倍的、叠满四季轮转的治愈功法覆盖每位伤员。

寒鸦号的行动,无法攻破的屏障让巫师们冷静下来,他们刚才还是打算以暴力破局的黑帮大佬,眨眼之间,他们就变成珍爱和平,反对暴力的反战人士,用亲切的口吻和桂堂东交流起来。

船外炮火连天,巫姑的囚室却分外安静,“杜丽娘与柳梦梅”插在巫姑的身体,又被进一步补充能量,和其他法宝联动,变成拘束二级巫师的强力道具。

章兰英坐在她对面,捧着一本书安静阅读,既没有羞愧,也没有辩解或报复,她就这么坐着,仿佛和巫姑不熟,仿佛没有背叛自己的师尊兼母亲。

“为什么?”巫姑问。

章兰英放下书本,冰冷的看过去:“不管是什么性格,什么背景的人,当你们选择用资源把一个人堆砌起来的时候,他所处的那个位置都会让他渴求更多,但你们不会给。

所以我的前辈们最后都背叛了你们,拥有力量之后,没人喜欢老东西们对自己的颐指气使,对自己的限制,如果你们不给,我们可以用手中的力量去抢,这不符合道德,但在南疆谈道德本就十分可笑。

然后,你们在我身上下了很多功夫,我也曾认为我必须为十巫们奉献自己的人生……哪怕那南疆之光计划的结局,是你们泯灭我的人格,把完全解开的璇玑图装进我的身体,以完成我尚未知晓全部情况的计划。

然后,伟大的存在找上我,我沐浴在她金色的光辉里,见证她的伟力时,忽然想到,我为什么要为你们的大计划去死,而不是成为一个真正的巫师——尊奉神祇,而后获得神祇的赐福?

所以,和前辈们一样,我背叛了你们,比起你们给我书写的结局,我还是对那个人的许诺更有兴趣:现有的修道界将被颠覆,实力、嗅觉与幸运兼具的人将在新秩序里找到一席之地。”

“是谁告诉你关于南疆之光的后续?”巫姑问。

“你那么热爱占卜,应该自己来占卜看看。”章兰英说。

“别得意,叛徒在哪里都不会被重视,被信任,人们永远记得你的背叛。”

章兰英反问:“寻常的母亲会泯灭孩子的灵魂,把孩子的身体当做法宝的容器吗?在我背叛你之前,你已经背叛了身为母亲的职责。”

“……你并不会被泯灭,你只是进化,进化成比现在更高级的形态。”

“那时候,‘章兰英’仍是你的子嗣兼徒弟,至于‘我’,你认为可以替代和牺牲对吗?”章兰英问。

巫姑悲哀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并不是一种牺牲,如果可以,我甚至更想替代你执行计划的最后阶段……这是爱,但我的爱给了一个白眼狼。

呵,我已经感受到巫罗和巫真的力量了,你和这些逃出来的人都要倒霉了。”

“你可以怨恨,愤怒,诅咒我不得好死,都无所谓。现在,我满心都想着她,想着她代表的,更为强大的力量。”

章兰英来到巫姑面前,单膝跪下捧起巫姑的手臂,她凝视手臂上的金色纹路,脸色绯红,眼神迷离,然后把嘴唇印上去,舌尖沿着金色的纹路滑动。

尊严和气度让巫姑想要保持镇静,但毫无疑问,她想要一巴掌把wei亵自己肌肤的混账女儿抽倒,但她做不到,所以干脆闭上眼睛,哀叹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或许是自己,也许是你对我的塑造与控制哪里出了问题。这么多年,你一直为我塑造巫师优于修士,我们终将实现复兴,夺回失去的一切。可是在我亲眼看到那些我要与之竞争的正道修士时,我就觉得,巫师毫无未来。

这是一艘散发着腐朽味道的破船,只有你们以为古老是一种荣耀,你们想要它继续再开一万年,而我已经受够了它,想要把它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我的前任们也怀有同样的革新志向,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但你们却能判断出他们的志向妨碍你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最后都消失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我就跳船好了。就算没有遇到那位伟大的存在,我也会想尽办法和正道修士搭上线……所以师尊,你意识到了吗?

你们和全体巫师的利益重合又矛盾,你们希望培养足以和中原修士匹敌的巫师,可那样的巫师为了全体巫师的利益,一定会损害你们的利益,在个人利益与全体巫师的利益之间,你们选择维护你们自己,这就是你们培养的南疆之光们总做叛徒的原因。

啊,你们意识到了,所以才要泯灭我的灵魂,把璇玑图封进我的身躯里,这是对你们十巫利益最大化的方案……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跳船了,往日的事便不细想了。”

章兰英看向远方,她感觉自己决心追随的神祇就在那里,而在登葆山上,云晓镜似有感觉,一边下山一边对“南轻絮”说道:“虽然是为了方便帮助桂堂东,扩充自己的势力,但我好像有了一个对我抱着奇怪感情的追随者。”

“南轻絮”却不想说话,在登葆山的山顶,她的猜想,璇玑图所记录之事,巫咸国巫师倚仗之事,历无咎隐瞒之事,她已经得到这些事相通的答案。

哪怕她活了快两百年,也遭不住如此打击,倒不如说,正因为活了快两百年,所以打击才更多,无尽的愁苦与混乱居于她的心中,除了勉强振作起来,给予历晴川指导,她什么事都不想做。

“我想回去静静,闭关几个月再出来。”她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