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诡船
“天呐!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打法!阿塔尼斯诚不我欺!妈妈……我看到了真正的神!”
这一嗓子把整个网吧的星际爱好者都聚过来了,人们围在路明非和老唐的座位后面看着两大高手的厮杀,震惊和崇拜之情汹涌澎湃。就像是卡塞尔学院的新生见到了恺撒和楚子航的格斗表演赛,张着嘴巴瞪着眼睛喃喃:“刀还能这样用么?身体还能这样翻转么?眼神也能被当成武器么?这还是人么……这还是人么……”然后转头嚷嚷着一定要加入狮心会或是学生会。
等到路明非和老唐的战局尘埃落定,以路明非的险胜为终,这俩人摘下耳麦转头的时候差点没吓死,乍一看背后不大的空间里塞满了乌泱泱的人群,桌椅板凳横七倒八,还以为在他们酣畅淋漓战斗的时候,网吧里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混战。
那个星际迷大哥带头问他们是不是哪个职业战队的隐藏选手放假跑这儿来对练了,路明非和老唐双双摇头,可没人相信。
人们争先恐后地给他们买宵夜和饮料以央求两人来几场表演赛和教学赛的展示,薯片瓜子和营养快线堆了整整半张桌子,好些个穿着短裙和丝袜的女孩嗲着声音对着老唐一口一个“哥哥”亲昵地叫着,这货这哪顶得住?拍着胸脯就欣然答应了,并拉着路明非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厮杀,一边打仗一边讲解,什么时候屯兵力什么时候升基地。握着鼠标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端坐军账中御驾亲征的君主,指点江山,挥动着千军万马,威风八面。
直到路明非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到号码时他瞳孔皱缩,把鼠标随意丢给身旁的一个黑裙小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黑裙小妹手忙脚乱地接过路明非发展的欣欣向荣的虫族母巢,傻了眼,女孩子最讨厌玩虫族。
一旁的老唐还沉浸在游戏里,毫不知情,乐不可支地大喊:“明明,你不行啊,怎么越来越菜啦?”
“喂,陈雯雯么?”
路明非对着手机大喊,但网吧里实在太嘈杂了,他只听得见对面闪过一阵阵刺耳的电流声,可等到他跑出网吧后,通讯就断掉了。
前段时间他也接到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号码,在弹劾校长的听证会上。那时他也避开了人群接起电话,可电话中的女声一闪即逝,路明非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知道带着哭腔,声音有些耳熟。
当时路明非第一时间在脑海中检索着自己认识的女生,从卡塞尔学院的零到诺诺再到校外的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可都不是她们。然后他又找到了高中的通讯录,比对着翻过去,直到看到陈雯雯的电话时,他怔住了。
那时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最熟悉陈雯雯的那人拨去了电话,可听到的却是冰冷的“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女音,路明非下意识地觉得事情不对头。
后来他询问班上的其他同学,可毕业后谁都没有和陈雯雯保持联系……直到他打通了柳淼淼的电话。
“陈雯雯么?不知道诶,你问问赵孟华吧,他应该清楚……哦我忘了,这周赵孟华好像都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挂断了柳淼淼语气幽怨的电话后,当时路明非站在天台的晚风里吹了许久,赵孟华也失踪了,和陈雯雯一起。
他大概猜到了陈雯雯和赵孟华陷入了什么样的地方,但哪怕是他也找不到那个神秘的死亡之国的入口……可今天他又接到了这样的一个电话,比上次的更短促,只有空旷的的电流声,就像一个幽灵的来电。
路明非紧攥着手机,坚硬的N96被他捏得嘎吱作响,哪怕他对陈雯雯和赵孟华都没什么好感,可那也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而且大家曾同窗三年……他不打算坐以待毙了。
在网吧的前台给老唐留了张字条,路明非离开前抬头看了看头顶跳跃的霓虹灯牌,如彩虹般绚烂。然后他收回目光,一头扎进繁华都市深处浓浓的夜色里。
第一百五十四章 暴怒的恺撒(大章,求订阅!!!)
有人裹着夜色缄行,有人披着朝阳降临。
灿辉的阳光洒下,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像镀了金,一辆黄包车轧过青石板路,前面的车夫一边流汗一边扯着嗓子吆喝。其实人力车在这个年代已经相当少见了,基本上在京城落户的家家都有私家车,这些车夫们也就卖卖情怀拉拉外地来的游客,可情怀很贵,一般也只有没见过世面的外国傻佬帽儿愿意买单。
车夫今天尤为卖力,因为后座那个金发的外国傻佬帽出手相当阔绰!
“嘿,您是没早生二十年,当年呐这条街上店铺里都是满当当的宝贝!”
车夫的嘴巴努向一个珠光宝气的二层青砖阁楼:“就这间‘荣宝斋’,前身还没名字呐,当时的年轻老板不识货,店里的物件儿打包甩卖,二百块一件随便挑!有人在这儿淘过水黄杨盆景,那去坚定,嚯!八字开头的五个数儿!还有人在这儿淘过一枚观音玉,磕了一个小角儿,但您猜怎么着?冰种翡翠,六个数!那可发了家了!”
车夫绘声绘色地介绍着,唾沫星子满天飞。
整条路上,他指着一间间挂着黑底金字牌匾的青砖小楼,如数家珍地讲述着来历和趣事,脚下步子不经意间放缓,其实是为了走得慢一些多和客人磨磨时间,大气的客人们最后往往能多结点儿小费。
“六位数?二十多年前都可以买一套四合院了吧?”后座的客人莞尔一笑,也不催促。
其实六位数对他而言连零花钱都算不上,偶尔出入高级场所的一次消费也远在这之上。不过秉着入乡随俗的原则,他也愿意多了解了解本地的风土人情,多和车夫侃几句。
“呦呵!行家啊!”车夫惊叹一声,“听您这口音,打河南来的?”
“你看我像河南人么?”客人轻轻摇头,撇了撇自己天生的金发,“大概我幼教时期的中文老师是个河南人,我上大学前一直以为我讲的是最正宗的普通话。”
黄包车绕进一条羊肠胡同里,这里是背光面,高耸的青砖墙面将阳光阻挡在外,碧绿的苔藓与爬山虎攀附着屋檐野蛮生长。车夫将拉杆轻轻放下,车身倾斜,他随手用肩上搭着的汗巾攒了攒额头的汗珠,或许是用得太久,原本白色的汗巾上面沁着水洗不掉的黄色汗渍。
“客人,咱到地方咯。”
年轻的客人从容下车,他上身玫红的中式大衫,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黑色阔腿休闲裤,脚下踩着一双京式条便,折扇拍打着手面,打扮像是相声演员。可他有着一头灿烂如金的头发,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
“辛苦了。”客人从袖口随手掏出一沓红钞,看厚度大概足够租一辆高级专车绕着整个城市逛一大圈。
“您上车前就已经给过车费了,给点小费意思意思就得了,这太多了,可使不得!”车夫看着那沓厚重的钞票,连忙摆手。
“这是我的习惯。”客人把钞票往车夫怀里一塞,“你一路上都在都在和我逗闷子,挺有意思的,好像听了场专场相声。”
“谢谢您,谢谢您!”车夫受宠若惊,忙鞠躬。兴许是从未遇见这么慷慨的客人,他犹豫了一下小声提醒道:“对了,这边越深的小铺面里好货越少,他们就爱剐外地来的游客,说的天花乱坠,抬高价,您可多注意着点!”
客人背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打开一把“不到长城非好汉”的白纸折扇,踩着轻盈的步子走进了那条阳光都渗透不进的幽深小巷。
客人在名叫“凤隆堂”的店铺门口停下脚步,这已经是胡同的最深处了,几乎没有古玩店会选择开在这么深僻的巷子里,毕竟古董不是酒,幽暗与寂静只会让它们蒙尘。
客人抬起头,深深的注视着头顶那块“凤隆堂”招牌,它与琉璃厂街的其他牌匾不同,朱红色的底有些掉漆,白色的字头有些模糊,岁月在上面刻下斑驳的痕迹……年轻的客人凝望了许久,久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异色忍不住地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清晨的冷空气灌入肺里,他强行压下眸中的异光,掀开蓝色的棉布帘子,门上铜铃“咣当”脆响,却没有人来招呼,柜台前空空如也。
阳光透过纸糊的老窗变得朦胧而模糊,客人走动两步,脚底扬起的灰尘在朦胧的阳光中纷飞,像翩翩起舞的精灵。
这家店看起来像许久无人问津,角落里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看起来都是陈年老木,展览架上的老物件积满了灰,唐三彩、琉璃兔、清笔砚……看起来每一样都藏着不与人知的来历,蒙着神秘的年代感与故事感。大门仿佛就是一道时间的关隘,踏进来就回到了百年前,在这里,光阴都被尘封。
客人慢慢悠悠地晃荡,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他的视线在一件件古瓷、字画、笔砚上游弋而过,最后停留在墙角的大红色嫁衣上。
嫁衣的材料选用上等湖绸,缂丝边精致而华美,凤凰花纹的金箔缝合在上,镶嵌珍珠纽扣与琉璃薄片。它炫耀般地敞开钉在墙上,上面还有着一张薄如蝉翼的墨纸,纸上勾勒着一个神韵丰盈的女人……还没等客人仔细端详,有人在他背后发出了声音。
“清朝旗人穿的婚服,正统的旗袍款式,那时候的旗袍是宽下摆,里面穿衣穿裤,现在外面大街上那些搔首弄姿的开叉旗袍都要喊它一声‘老祖宗’。”
客人微微皱眉,他的言灵可是‘镰鼬’,但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他收敛起轻松的神色。
“Phoenix?林凤隆先生?”客人不动声色地说。
“高卢总督?”老板笑了笑,“恺撒·加图索先生,出乎意料的年轻啊。”
恺撒转身,冰蓝色的眸子扫动着,眼前是个特征显眼的欧洲老头。头发是灰白色,眼睛是铁灰色,颧骨微微凹陷,铁青的胡茬从两侧的鬓角延伸到下巴,明亮的眼神里依稀保留着年轻时的英俊神采。
老板穿着一件麻条布衫,一手盘着一对沉重的铁蛋,另一手上拎着的豆浆油条正在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的中文尤为地道……这个欧洲老头看起来彻底被中国化了。
“有人说过么?你透着一股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劲儿。”老板笑着说。
“我认识不少沉稳过头的人,譬如和我同校的两个中国人,他们年龄比我还小,沉稳起来却像两个古井无波的小老头,”恺撒淡淡说,“可唯独没人说过我沉稳,因为我从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除了今天。”
“哦?今天有什么不同么?”老板微微一愣。
“闲聊之前先完成交易吧。”恺撒递上一个份量十足的纸袋,沉声,“二十万美元给你,有关于龙王的线索给我。”
“我收回夸赞你沉稳的话,你确实是个急性子,原本我还想泡杯茶慢慢聊的。”老板轻轻摇头,又笑了,“可我就喜欢这种爽利的人,因为我的店里不接受还价,试图与我讨价还价的人都会被我扫地出门。”
老板接过纸袋,掂量了下,笑着点头。
“民族宫那边那边知道么?有一条光彩胡同,离这里也就几步路的脚程,明朝的时候它被用作制造火器炸药的地方……”老板慢悠悠地说。
“我知道,那里曾叫王恭厂,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事。王恭厂大爆炸,还有印度的莫恒卓·达罗死丘事件,和俄罗斯通古斯大爆炸,并列为历史上最神秘的三次爆炸,这几次爆炸有着相似的共性,撕裂天穹的火光伴随着巨大的蘑菇云,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猝不及防,方圆十多公里的生物都被烧死或是灼死,且爆炸带有一定的毒性,类似于辐射作用。许多专家称那绝对是核爆,可核弹在那些时候压根未被制造出来,那时世界上也没有如此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恺撒快速地说着,语气有些不耐烦。
“人们不清楚,因为这些全都是龙王的言灵效果,来自于序列号极高的高危言灵……我不是来听你讲这些废话的,在这之前已经有人和我说过了。”
“什么……”老板愣住,旋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往墙角红酸枝屏风深深的瞅了一眼,“原来如此,加图索家族果然名不虚传啊。”
恺撒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那我就不卖弄那些有的没的了。”老板自嘲一笑,转身走到青砖瓦墙旁,手指伸进青砖墙缝里,他抽出了一块青砖,伸手从镂空的墙洞里摸出一个打结的蓝色布包。他缓缓揭开布包,是一本毛边纸的册子,手抄本,看起来相当上年份,纸页脆黄,封皮上浸着“天变邸抄”四个墨字。
他将册子递给恺撒,恺撒接过,随意的翻动着。
“明朝的古书,一个民间无名作者的笔记,但却详细地记述王恭厂大爆炸,里面的内容丰富而玄异。”老板轻声介绍,“在他的笔记里,世界上存在着一种怪异的鸟,其名‘鬼车’,或是‘鸧鸆’,或者‘九头鸟’。它曾经有十首,在神话里被周公射掉了一个,剩九个,长不好的那个空荡荡的脖子里总是滴血,体型最大的‘鬼车鸟’能生长到丈许长,放到现在堪比一架小型战斗机。‘天变邸抄’的记载中,王恭厂大爆炸前一个月时异象就凸现了,越来越多的‘鬼车鸟’聚集在观象台上,昼夜发出鬼嚎般的嘶叫,就像预言着末日。”
“世界上真有这种东西?”恺撒疑问。
“谁知道呢?或许以前存在,但是现在消失了……”老板耸了耸肩,但接下来语气陡然一转,压低声音,阴恻恻的,“也可能它们现在就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躲在暗处窥视着你,就像……一群渴血的蝙蝠!”
“听起来毛骨悚然。”恺撒面无表情地评价。
“对,这就是这本’天变邸抄’和其他善本的差别,因为它多出了堪舆学的内容,也就是中国人常说的风水学,和堪舆有关的东西总是毛骨悚然的。”老板指了指那本泛黄的册子,“有人说这是门玄学,有人却坚称这是科学,而炼金师们认为这属于神学的范畴,众说纷纭。这本书最初的作者就是个风水师,或者说一种特殊的炼金师,他的工作是寻找龙脉,却在龙脉的断口处目睹了这场异变,并完整记录了下来。虽然里面的字句无关于巨龙,但连起来读你会在里面捕捉到一条龙的身影!”
“你可以比对着现在和明朝的京城地图来看,可以自己去踩踩点,会很有意思。老地图在随便一个古董摊贩那儿都能很轻易淘到,不过都是新制的,他们会按照老物件的价格卖给你,得杀杀价。”老板提醒道,“我能交代的都交待完了,二十万的情报你应该不亏。方便问你个问题么,加图索先生?”
“嗯,我也有问题想问你。”恺撒说,“你先问。”
“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么?作为一个卖家我应该相当称职了,有买有送。可怎么从一进门就感觉你对我抱着一股莫名的戒备和敌视?”老板和善地笑着。
“想知道原因么?”恺撒泛起一抹冷笑,大拇指越过肩头指向背后墙上的红色嫁衣,“告诉我,这件衣服你挂卖多少?”
“两万八……”老板下意识回答,心底却一沉。
“这里是五万。”恺撒将第二个纸袋放在桌上。
然后他转头瞥向那件大红嫁衣,和上面那张眼熟的娇笑新娘侧脸,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阴霾。忽然间,恺撒迅雷般出手,将那件嫁衣狠狠地从墙上扯下,丝绸摩擦着钉板,昂贵的面料被从中间一分为二。
恺撒抬眼朝墙面望去,眼中的阴霾瞬间化为了极致的愤怒!
喜服被恺撒野蛮撕烂,原本被遮住的白墙显露出来,那里勾勒着一个女孩的侧影,写意的线条,虽然只是漫不经心的两笔,却很好的临摹出女孩挺拔的身姿。
在恺撒眼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因为那根本就是照着陈墨瞳临摹的!
“加图索先生……”老板皱眉,欲解释什么。
“闭嘴!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别再喊这个姓氏,我一点都不喜欢!”恺撒低喝,像是暴怒边缘的猛兽,“喜欢这个姓氏的家伙从始至终都躲在那边的墙角里,就像只窃墙的小老鼠!”
恺撒忽然望向墙角处的红酸枝屏风,高声怒斥:“帕西,滚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进入,尼伯龙根!(二合一,求订阅!)
一身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从红酸枝屏风后走出。恺撒和老板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那里,和黑暗融为一体。
“少爷……”帕西低头。
但他的真实年龄比恺撒大上不少,但此刻却像个犯了坏事被抓的孩子。
其实他心里已经震惊得翻江倒海,林凤隆应该可以中和恺撒的“镰鼬”领域才对,就像先前林凤隆拎着豆浆油条突然出现在恺撒身后,恺撒眼底划过的那抹震惊虽然一闪即逝,但绝不是作伪!
“帕西,我需要一个解释!”恺撒冰蓝色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他,他的脸上冷漠得近乎没有温度,“但是别告诉我你是家族派来保护我的安全之类的混账话。”
“少爷,家族确实是一心为你着想……”帕西仍低着头。
“混蛋!”恺撒怒吼,握起的拳头狠狠砸在青砖墙面上。
墙面陡然一震,数不尽的灰尘从墙缝里抖搂散在空气里,像一阵弥漫的雾。展览架上的古董们跌跌晃晃,摇摆过后又趋于平稳,没有一件跌出了展览架的范围。
“嘿,恺撒先生,哪怕是和家里置气也不该拿我的藏品出气吧?”老板微微皱眉,“我知道你们加图索家族家大业大,砸坏多少都赔得起,但这些老家伙们跟着我时间很久了,有感情,而且世上在我这就儿独这一份。”
恺撒置若罔闻。
他的目光只是死死锁定着帕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家族一直派人监视我,从我出生到进入卡塞尔学院,世界各地都有加图索家的眼线,以他们的能力很轻松就能办到这些事,以往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们这次太过火了!”
“谁允许你们拿她当筹码?”恺撒将墙上绘着女孩侧颜的墨纸狠狠扯下,攥在手里,金色的眼瞳从散乱的金色长发里露出,像只披头散发却暴怒无常的雄狮。
“镰鼬”的领域张开,无形的风妖们在空气中飞散,将领域内所有的声音捕捉,然后反哺到恺撒脑海里,恺撒蹙眉……因为风妖没能带给他任何信息,“镰鼬”的领域失效了!
恺撒的目光刺向茶桌旁坐着的老板,他很确定了,是这个人搞的鬼,从他踏进这间“凤隆堂”开始,他的领域就被这人用某种方法给中和!
“这是你们的家事,可以自行找地方处理,别在我这巴掌大的小地方打架啊,瓶瓶罐罐这么多,你们也施展不开。”老板耸耸肩,望向恺撒,“恺撒先生,告知你关于王恭厂大爆炸和龙族有关的家伙,还有通知你帕西在这儿的家伙,应该是同一个人吧?我原以为是加图索家族为你讲述的那些辛秘,看来不是……站在你背后的人物,不简单啊!”
“无可奉告!”恺撒冷声。
“没事,作为一个老人,对于年轻人的秘密我也没什么兴趣。”老板说,“只是就像恺撒先生你说的,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如果你还想从我这儿买走什么东西,我热烈欢迎,因为像你这样慷慨的客户委实不多。可如果没什么事,也不要耽误我与其他的客人做买卖。”
老板抿了口凉茶,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
恺撒冷冷地扫了眼这个欧洲老头的面庞,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海里,他没有把多余的目光分给帕西,转头掀开棉帘,一言不发地离开。
“少见啊,骄傲到极致的年轻人,他最后的目光仿佛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只要他想,就没有他恺撒·加图索做不到的事。”老板放下茶盏,笑着说,“我开始理解了,为什么你们加图索家会选中他作为继承人。”
“家族的长辈们都在等着他长大,他们不介意给恺撒增加过多的信心与骄傲,所有骄傲的鸟,有一天都会飞回巢中,不论他曾有多叛逆。”帕西说,“我现在疑惑的是我们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你的画被他看出来了?”
“不会,我对自己的画技有信心,问题应该不出在我的画上。”老板低头沉吟,“他的举动很不合情理,好像一开始他就知道那件喜服的后面有被勾勒的线条,他的言灵只是增幅听觉又不是透视;而且刚才他关于王恭厂爆炸描述的那段话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却被他先声夺人;最关键的是,他为什么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你藏在那儿?”
“不知道,很费解。”帕西摇头。
“难不成,他的背后藏着一位‘先知’?”老板摩挲着下巴,“不可能啊,那是谁呢?真叫人匪夷所思啊。”
……
“喂,长腿,怎么样了?”薯片妞趴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翘起的双脚悠闲地晃荡。
现在是午时,太阳像一只巨大的火球般在头顶燃烧着,灼热的光线刺破云层,高楼大厦都被金色覆盖,车辆在高架与环路上来来往往,汇成一条条钢铁的河流。薯片和长腿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间位于CBD核心区的顶层会议室里,这间偌大的会议室被她们请人改造成了居家风,零食和饮料随处可见,但会议室的核心功能依旧保留。
“还不错,让我看看。各大杂志社宣传做的很到位,杂志社都停止了员工的休假,所有周更的杂志全部变成了连载五天的特别期刊。”酒德麻衣的视线从最左边的屏幕移动到了最右,“故事已经从两人的相遇发展到了相识,市场反应很强烈,女主为龙和男主为人的新型题材貌似很受欢迎,唐本和颜开完成的很不错,文笔和画风融合得很好,功不可没,可以考虑给他俩加薪。连我也期待他们笔下故事情节的发展了!”
酒德麻衣盘坐在老板椅上,蜷着两条大长腿,她的面前是三块四十二寸的大连屏,左边是《小说绘》和《知音漫客》等他们合作的杂志这几天的销量数据,那些线条近乎是飞跃式的拔高;右边是唐本和颜开发给她的剧情概述和漫画原稿。光纤的数据飞快地跳动,数不清的邮件每分每秒都在送达她的电子邮箱,那是铺天盖地的读者对两位主角的祝福语。
“你还说!都怪你搞的那什么幸运奖池活动,一封邮件就是十美金,咱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真想让你们体验一下赚钱的不易啊啊啊!”薯片妞双手抓着散乱的长发,“多少封了?”
“我数数,有落款的邮件已经超过五百万了,实体的明信片还没统计出来,真实数量只会比这更多……况且这才开始没几天呢。”酒德麻衣兴奋地笑着,“真给力!看来咱们这次要大出血了!”
“别说这个了,我心痛!”薯片妞捂着胸口一副心肌梗塞的模样,“咱们的那四只小白兔呢?情况如何?别忘了在期限前,咱们要把他们都引到龙王那儿去啊。”
“一号小白兔最不需要人操心了,陈雯雯好像给他打过求救电话,他大概已经猜到老同学被陷进去了,已经在BJ市地铁徘徊了好几天,应该马上就能找到规律,抓住进入尼伯龙根的钥匙了。”酒德麻衣说的是路明非。
她面前中央的屏幕是整个城市的平面地图,五个标红的点,标着从1到5的序号,最巨大的那个5号红点一直静止着。1号红点一直在运动中,顺着城市各条地铁线贯穿式移动,那是路明非。23号红点不时小范围移动,是楚子航和老唐。4号红点……可能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行踪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