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钥钥钥
当年的错误可是实打实的人命问题，安娜要是没有良心，只想脱罪，这么说确实有用，从收益角度冷血客观的说确实能说是功过相抵——毕竟那群人就只是普通的难民而已。
但是安娜现在是想做点啥赎罪，这话说了真的可能起到反效果，因为安娜也觉得当年那些人命不是单纯利益角度的一个数字。
然而令人无奈的另一点就是安娜不知道怎么赎罪。
“话说最后还有个叫做陈天武的人……你当时和他见过，他也算是遇难者家属了吧？或许你可以试着从他开始去道歉——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当然我也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奥托思索了一下，她也觉得安娜这事有点麻。
毕竟人都死了，只剩下家属，而那时的情况真的很难和人家遇难者家属说……。
不过这倒是多少算是个起点，肯定比在这干想或者让这货蹲禁闭室好得多。
“你们要找陈天武的话，可以让渡鸦或者灰蛇联系——他现在是世界蛇的干部，代号‘夜枭’。”
柳白的话让安娜吃了一惊。
“他？世界蛇的干部？”
奥托这是神色有些微妙：“这倒真是巧了……不过确实方便了许多，稍等，我给渡鸦打个电话。”
“为啥不叫灰蛇？”柳白有些好奇的问道。
灰蛇做事肯定比渡鸦靠谱，但是奥托选渡鸦好像没什么犹豫的样子。
“因为灰蛇那家伙太危险了。”
奥托幽幽说道。
自从知道灰蛇那家伙是隐藏boss的耳目之后，奥托就开始对灰蛇敬而远之。
而渡鸦，这人一是个摆子，二是心态放的很正——人家就把自己的位置放在贴身保镖到小三这个区间里，以至于包括奥托在内，一众攻击力比较强的选手都不会去找渡鸦的麻烦——哪怕渡鸦硬件软件都足够。
“这种形容词挺对的。”柳白一时半会倒是没明白奥托的思路，只是想起了灰蛇在前文明的黑历史，所以点了点头，“陈天武是渡鸦引荐的——不过他对于世界蛇其实没有多忠诚。”
虽然渡鸦成天说自己是过不惯安逸生活才顺着习惯给世界蛇卖命，但实话实说，世界蛇这群干部里，对世界蛇忠诚度最高的就是渡鸦了，再次是胡狼，往下都是纯扯淡。
“您说的像是我家女武神对我多忠诚一样。”
谈到忠诚，这次奥托的语气直接变成了幽怨。
要不是当时她反应快脸皮厚，当场就被丽塔那个小婊砸背刺死了好吧！
还有什么拉格纳、姬子、比安卡乃至于蕾安娜，各个都是女武神出身然后背刺老娘的！
哦，还有那个拿太虚剑派当挡箭牌的李素裳！白瞎老娘以前疼她了！老娘这辈子疼的人撑死两只手！这死丫头还背刺我一下！
忠诚？谈个屁的忠诚！
反正现在奥托对于忠诚这俩字没啥感觉。
要不是现在这个时期不太好闲扯淡，奥托都准备直接把天命并进逆熵了，一直被下属背刺这种事对于奥托来说有点太高血压了。
柳白听到奥托这个回答当即装死。
这话没法接——毕竟丽塔等人背刺的理由……他就是那个理由好吧！
这个话题能接就有鬼了！
“……我还是很忠诚的。”安娜虽然看不到柳白的身姿，但是听着两人的交谈还是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嗯，主教的画风好像在崩坏。
“你……算了，你管好你自己事吧。”
奥托懒得搭理安娜，直接打通了渡鸦的电话。
十多分钟之后，渡鸦和灰蛇两个人一起到了奥托办公室。
“……我没叫你来吧？”
奥托不爽的看着灰蛇。
你丫就是过来打探情报的吧！
“毕竟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世界蛇为数不多的干部以及一位未来律者，还请奥托主教见谅。”
灰蛇嘶哑难听的声音带着些许歉意——不过这种演技完全没办法瞒过奥托。
——你这货就是想要收集情报吧！
“……也是。”虽然内心不爽，但是奥托还是承认灰蛇来这是有点正面意义了。
于是接下来奥托又花了五分钟把马尼拉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铁面下看不到灰蛇的表情，但是作为智者间的些许共鸣，奥托知道灰蛇也感觉这件事有点难搞。
“渡鸦。”灰蛇没有直接联系陈天武，而是转而看向渡鸦，“我要是告诉你，当年我把你捡回来之后就把你哥哥杀了，你会——”
“我会直接把你脑袋拧下来——请不要做这种损害身体的假设，灰蛇。”
自从来了天命之后一直当摆子和薪水小偷的渡鸦第一次倾泻出满溢的杀气。
“当然，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玩笑，如果让你感到不开心我很抱歉——你得相信我不会、也没有必要对于一个缺少了些许幸运……或者在其它方面更加幸运的可怜人出手。”
灰蛇没有半点想要进一步刺激已经有些炸毛的渡鸦的想法，在诚恳道歉之后就看向了奥托。
“虽然有些出入，但是渡鸦的表现也许可以作为陈天武反应的一个参照？”
“啧。”被当做参照物的渡鸦发出不爽的声音。
不过话说回来，当年自己哥哥虽然像灰蛇说的那样“欠缺幸运”，但是也不一定死在了西伯利亚……虽然这么多年也没找到。
所以渡鸦心里多少也是残存着一丝希望的——虽然渡鸦知道自己早就和普通人的世界已经渐行渐远了。
而且就算现在找到自己哥哥能怎么样？
说你妹妹现在的人生目标是准备给大款当小三……
好吧，别扯了。
渡鸦忽然叹气，觉得当小三这种事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逸？
“我得提醒一句，陈天武的妹妹可不是一句‘缺少了些许幸运的可怜人’能够概括的。”
渡鸦对于灰蛇当年强行带自己走这件事没什么太大恶感的原因有三。
一是活命之恩。
二是自己哥哥也同意了，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主动送走她，甚至让自己好好过日子，灰蛇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什么强迫。
三是当年最危险的一波已经过去了，无论是她还是她哥哥都受到了圣血的影响，那时候那个西伯利亚的环境，虽然险恶但是主要还是人而不是崩坏，不是完全活不下去，只能说各安天命。
但是安娜这事，那个环境放着人不管就是看着人家去死，死亡率100%。
甚至说的有些道德绑架一点，灰蛇又没有救人的义务，但是你安娜有啊。
虽然这话有点不像人话，但作为事实而言挺无奈的。
该救不救和能救不救之间……渡鸦也只能叹息。
“我……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安娜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渡鸦的言外之意，脸上只是露出坚定的神色。
“所谓的赎罪……总要有个开头，当年我已经怯懦过一次了，现在不该怯懦了——或者说，我并不应该对死亡感到怯懦。”
安娜知道自己当年犯得最大的错事什么——贪生。
这也是安娜自认为自己当年是逃兵的原因。
马尼拉崩坏的强度很高，哪怕现在的安娜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在那片战场护送一队难民平安离开——甚至理性点说，第一波接战中当场战死的女武神并不多。
随后的乱局才是真正的伤亡所在，事实证明，她只带一个人就足够艰难了，更别提一群了。
但是……职责就是职责。
自己曾经的那些队员也多是死于救援之中，反而是自己这个副队长，先自行逃跑，然后才幡然悔悟回身救人……可笑的是自己反倒是因此成为了队长来重组雪莲小队。
如果自己能够重回那片战场，哪怕无需见到那个人，自己也应该挺身而出才对……就如当年的塞西莉亚大人一样。
安娜回想起了自己在庭院里见到的那位已经上了烈士名单、对自己露出温和笑容的家族前辈。
那位的功绩，任何一个接受过女武神教育的人都倒背如流。
“……打开通讯之后，能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吗？”
安娜说出了自己唯一一个请求。
“……别做傻事。”渡鸦难得一见的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人表达了关系。
“我还没有那么傻。”安娜露出笑容，“如果他希望我以死赎罪，我也应当在赎清了身上所有罪、并且解决未来的祸患后再以死谢罪。”
“哈……”渡鸦叹息。
柳白则是轻轻拍了拍安娜的肩膀，以表鼓励。
随后，灰蛇将已经打开的通讯放到了桌子上，众人缓缓离开办公室。
“……那孩子让我感觉有点像塞西莉亚大人……当然，只是有点。”
渡鸦轻声嘀咕道。
“虽然背后这么说有点不太地道，但是她……说不定比起琪亚娜那个傻丫头更能继承圣女的名号。”
第三百七十二章 傻大黑粗就是男人的浪漫!
“哈……圣女又不是什么好称谓。”
奥托带着某种怨念吐槽道、
“你看卡莲那个身体下流的家伙不也是圣女吗？”
“……可卡莲大人的圣女称号是您当年亲自认证授予的吧？”
渡鸦觉得奥托这人有点精神分裂。
“别理她，这俩人属于是冤家闺蜜和阶级敌人。”柳白示意渡鸦不要纠结这种问题。
奥托这人虽然整天说着卡莲这狗东西多无耻多下流，给我一个机会老娘一定捅死她之类的，但是真到了享福的时候，奥托第一个想到的人绝对是卡莲。
“打个比方有点类似你和胡狼俩人。”
“……您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提到胡狼，渡鸦的表情变得特别怪，“我跟那个狗头军师关系可是真不好……好吧，虽然我承认她上次给空递糖的行为让我对她有点改观，但也就是一点。”
渡鸦虽然以前干的事情称不上是善事，但是道德水平还是有的，渡鸦当年行事更近似于“必要之恶”。
而胡狼……好吧，胡狼虽然目标也挺崇高的，但是这货无论道德水平还是行事都属于带恶人，所以渡鸦一直觉得自己和这货吃不到一个锅里。
但是自从上次胡狼给空抓出一把糖之后，渡鸦觉得自己好像也不是不能和这货交朋友？
那句神州古话是什么来着？裴矩佞于隋而忠于唐？
大概是这个意思吧……至少胡狼要是愿意保持这个态度，渡鸦不介意把对方在自己心里的评级从“大傻逼”下调到“傻逼”。
“不也挺好？”
“……哪里好了吗？”在这方面，哪怕柳白是自家老板，渡鸦也得吐槽一句，“好吧，我得承认，其实不只是我，感觉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在变好……嗯，丽塔除外。”
现在天命里的这一群人在以前有多少事该把狗脑子打出来的关系？但是现在大伙竟然还能在一起喝茶聊天……自家boss真厉害啊。
灰蛇看着感慨中的渡鸦，操着嘶哑的嗓音问道：“渡鸦，你觉得里面那两个的交流……”
“肯定要告吹。”渡鸦神色微妙，“倒不是我悲观啥的，而是陈天武那小子吧……嗨，不说陈天武，就说奥托和齐格飞，要是塞西莉亚没复活，他和主教大人是不是八成没法坐在一起？”
“剩下两成是齐格飞知道大义。”作为当事人的奥托笑了笑，“不对，应该说齐格飞八成会因为大义勉强暂时放弃找茬——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我在庭院里看到齐格飞，齐格飞多少愿意和我打个招呼。”
要死塞西莉亚没活，就算大伙暂时放下仇恨，奥托也得绕着齐格飞走。
劶“是，这俩人之间的矛盾可没有像塞西莉亚大人那样被调和掉啊……在加上陈天武那小子再怎么说还都不够成熟，热血上头的话……”
渡鸦是陈天武的引荐人，相对于其他人多少更了解陈天武一点。
“不过，他的感觉确实可以理解，自己的朋友突然变成了导致自己妹妹死亡的‘杀人凶手’……唉，我为啥要掺和进这种事里。”
渡鸦一边叹气一边瞥了一眼灰蛇，灰蛇之前的那个比方让她现在还超级不爽。
“因为你在给老板打工。”柳白敲了一下渡鸦的脑袋。
渡鸦：“……”
好吧，您是大老板，您说啥都对，反正我就是个工具人。您觉得我在哪好用您就把我往哪搬妥事。
奥托伸了个懒腰：“算了，她们的事情我们再怎么讨论也无济于事，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等结果。”
“您倒是豁达。”灰蛇点了点头，显然他对于现在这种门口谈论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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