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茸嵘
“楚穹，你以前是经历过什么吗？”
“红莲老师，我......”
楚穹神色犹豫，过了良久才小声道：“红莲老师，我说出来，您可以帮我保密吗？”
“保密？”
“嗯，我不想让我哥哥知道。”
“噢。”红莲隐隐有些猜测，之前听季澄提过这对兄妹并非亲兄妹，她点头道：
“行，我保证不管是什么事，都会保密。”
“好。”楚穹深吸了口气，红莲大人做保证，她是相信的。
“红莲大人，其实我在没遇到哥哥之前，我应该害死过很多人。”
“害死很多人？应该？”
“嗯......”
楚穹望着身周的冰域，抿着唇，轻声道：
“在遇到哥哥前，我和我父母都是一个蛮人小部族之人。
不过虽说是蛮人小部族，实际上总人数也不少，有百人左右，族中也有长老。
可就是这样一支过的还不错的部族，却在一个冬季的雪夜人口锐减。
那天还没天亮，族中狩猎的男人和采集的女人就出发了，想在食物匮乏的时候多找些吃的。
我的父母都算年轻，他们也在外出队伍之中。
可是等狩猎采集的队伍天亮回来时，他们却发现族中留守之人冻死大半，不少人都变成了僵硬的冰雕。
而在这一片死寂的最中心，只有我还安好，甚至仍在沉沉熟睡，对外界一无所知。
父母长老族长都惊恐的认为我是不详，是我害死了族人，我还活着，以及有一头他们早就怀疑的白发就是证明。
再之后，我便被部族遗弃了。
后来碰到了哥哥，哥哥不认为我是不详，反而认为是我救了他，所以这件事我也慢慢淡忘了，即使其他人再说我，我也不太在意，我有哥哥就好。
可现在接触魔素，知道自己的天赋能力后......
回想以前那次，应该，应该真的是我不知不觉间害死了族人们，我真的是不详！
我怕哥哥知道这件事后会害怕我，我怕哥哥最后也不要我了......”
“原来如此。”红莲听明原委，点了点头：“难怪你会讨厌自己的天赋魔法。
嗯，我完全能理解，你肯定会想如果自己没有天赋魔法就好了，或者天赋魔法不是冰雪一类的也好。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你的天赋魔法。”
“红莲老师......”楚穹的小脸有些发白。
红莲笑了笑道：“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这件事谁也不告诉，除了你和我，不会再有人知道。
不过，我得和你说明白，当初你们部族那些被冻死，冻成冰雕的族人，绝对不是你害死的。”
“嗯？不是我害死的！？”
“恐惧来源于未知和妄测啊。”
红莲摇摇头道：“你前不久才觉醒呢，也就是说之前没有觉醒，而没有觉醒的时候你是绝对不可能使用天赋魔法的，注意，是绝对。
魔素未在体内构成天赋魔法专有的魔法阵，是不可能释放魔法的，这是铁律，是必然过程，不能跳过。
他们冻死，冻成冰雕，只能说那天实在太冷，气候突变。
而你存活，是因为你虽未觉醒，但天赋能力带给你的抗寒体制既定存在，没觉醒也比一般人耐寒。
也就是说，正因为你的天赋能力是寒冰领域一类，你才能活着，现在还能在这里好好说话。
你应该感谢自己的天赋能力才是，否则你当初估计也如你的那些族人一起冻死了，也根本见不到你哥哥。”
“感谢自己的天赋能力，否则，否则见不到哥哥......”楚穹听完愣愣复述着。
红莲见状继续引导：“是的，所以说，你的天赋能力不是你的敌人，去接纳它吧，它能为你所用。”
......
......
一连三天，季澄每天早上醒来得到魔素之源的汇报都有惊喜。
楚穹晚上睡觉时的失控时间和范围都减少了。
尤其是这第三天，只在清早失控了一次，而且时间非常短暂。
之后那溢出的魔素气息甚至由一片冰寒变成了略带温和之意。
这是因为魔素拥有者的感情变化？
御剑从上方经过，季澄透过魔素感知，讶异的‘看到’，红莲住房中的寒冰魔素凝聚成了一朵冰莲，而旁边还围绕着一朵火莲，两朵莲花交相辉映，仿佛一对姊妹。
红莲都在教楚穹什么呀？
季澄满心好奇，他知道红莲回来后就一直和楚穹住一起了，反正以龙族的身体强度，又有护身奇迹，晚上楚穹即便失控也不能伤她分毫。
而此时红莲房中，一大一小两女躺在床上嘻嘻笑着。
前者努努嘴示意她们上方。
“好看吗？”
“好看~！”
楚穹眼睛亮亮的盯着两朵莲花，心中雀跃。
红莲老师和她一起睡，她晚上就一点也不害怕了，跟和哥哥睡一样。
唔，也有点不一样。
总之，即使现在有可能睡着睡着天赋魔法失控，也不怕伤到身边人，就感觉很安心。
况且红莲老师还会教她把失控溢出的魔素变成如此美丽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的天赋魔法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天赋魔法会展现什么样的状态，完全取决于她自己。
红莲见楚穹似有所悟，将自己的魔素收回道：
“莲花好看，雪花也好看，而你的魔素更适合雪花的形态，不是吗？”
“唔......嗯！”
楚穹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雪花也好看，雪花也能代表美好！”
“那是自然。”红莲笑笑，回忆起当年初与挚友结定契约，化作人身昏迷，醒来后见到的那场雪。
当生存问题不再受到压迫，以往匆匆略过的景色再看来，也有特殊的美感。
“不光是漂亮，也能代表美好啊。
是的，只要运用得当，冰雪也能有其作用。
我了解挚友，他既然很看重你吗，便说明肯定已经对你的能力有所安排了。”
“嗯，虽然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大人跟我说过，我的能力控制好了很有用。”
“这就对了嘛~”
红莲笑笑：“行了，心结已解，我看你现在也比较有信心了，那我们进入下一步。
今晚我不陪你，让你哥哥过来跟你睡。”
“啊！？”
“放心啦，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在你哥哥身上施加一个足以抵御你失控的防御魔法的。”
红莲拍拍楚穹的脑袋道：“不过这只是最后预防手段而已，我相信你会控制好自己，不让防御魔法触发的。”
“喔，谢谢红莲老师。”楚穹松了口气，随后突然想到什么道：“那红莲老师今晚住哪里呢？”
“我去我一个朋友家。”
红莲嘿嘿一笑：“反正你这边情况应该解决了，可以交差了，我要去玩咯~
嗯，就这样！我跟挚友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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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永远腻在哥哥怀里
“让楚穹的哥哥今晚过来陪她睡？这是干嘛，压力测试吗？”
通讯魔法中，季澄听了红莲的辅助教学方案不解问道。
难道让楚悠过来陪睡，楚穹就能掌握好天赋魔法了？
而红莲那边则表示挚友你别管了，人家小女孩心思你没弄懂，问题关键就在这儿呢！
什么人家小女孩心思......季澄听得是一脸懵，寻思着一头龙比他更了解人类女孩？
好吧，不管怎么说，红莲这些天的教学效果确实出色。
季澄点点头道：“那我这边上完课就派人通知下楚悠。”
“好嘞~楚穹你听到没，挚友他也同意了，今晚你就能跟你哥睡咯。”
通讯魔法挂断，季澄耸耸肩。
还是感觉这不像是什么辅助教学方案，而是，楚穹这小姑娘想见哥哥的一点小愿望？
算了算了，也该上课了。
他方才早就御剑来到学校教学楼上方，不过红莲突然通话过来，就没下去。
此时通话结束，耽搁了些时间，他赶紧御剑飞去教室，开始今天的授课。
时间流逝，半个上午的授课结束，季澄离开学校去了趟议政厅，然后再回来接替红莲。
下午将换他来给楚穹教授学校知识，和涉及魔素运用的技术知识。
而红莲与季澄交接完后，则一蹦一跳一溜烟跑没影了。
想都不用想，她肯定是去姜露露家玩去了。
红莲有自己的好朋友，这让季澄心中很是欣慰。
再看了两眼，他收回目光转向楚穹，又注意到对方脸上有淡淡红晕，不过没多说什么，只是提了句。
“已经派人通知你哥哥了。”
“谢谢大人。”楚穹声音细若蚊吟，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季澄摆摆手，示意无妨。
即使让楚悠过来不是辅助教学方案，只是楚穹单纯的想见他哥哥，那也是很正常的要求，能满足自会满足。
毕竟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这么些天肯定会想自己唯一的亲人的。
话说回来，倒是她这么大的年纪表现出的专注力和学习耐心，总是叫季澄惊讶，不像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又是一下午的学习，楚穹自始至终都很认真，吸纳知识的速度也很快，和前几天一样。
或许是因为这里应试教育的概念还未出现，学习这两个字的意义还没变成让人抵触厌恶的那种‘学习’。
另外再加上，大家心中对于传承知识都怀着尊敬，甚至神圣的态度吧——
以往族中传承在大家心中就够重要了，何况现在还是大人亲自传授的知识。
所以不止是楚穹，学校中，季澄教的25名学生也是学习能力出色。
照此下去，在他的针对性教学下，用不了太久，化工方面就能出一批暂时可用人才，参与到基础硫技术的落实运用当中去。
收回心神，季澄微笑着跟楚穹宣布下课。
此时天色渐黑，也已是东旭镇大家下班放学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