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死肥宅的坚持
感受到御主话里话外那满满的不信任,阿斯托尔福十分不满的嘟嘴,但在众人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的她终究还是尴尬的低下了头。
“别楞在这儿了!赶紧带我们逃吧。”
“——哦?哦!”
被塞蕾尼凯的呵斥所惊醒,终于反应过来阿斯托尔福连忙抓住用原本的抓捕礼装将自己等人聚集起来的一众御主。
紧接着,她便以崩塌的城墙作为发力点,竟是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
之前说过,米雷尼亚城堡的东部是一个高耸的山崖,也就是说,像是阿斯托尔福这样从城墙往下跳的话,大概要掉落一百多米的样子——
这是人类绝对无法存活下来的高度,即便是魔术师,但在本质上都还是些凡人的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御主们也一样。
“Rider!你有没有考虑过减缓高空坠落的冲击啊?!”
对于因为惊恐而导致面容扭曲的,塞蕾尼凯的强烈抗议,阿斯托尔福满怀自信的露出了笑容。
“这还用说吗?!要知道,我可是还有伙伴在这儿的啊——出来吧,此世无双的幻想之马!”
破空而来的骏鹰接住了阿斯托尔福的身影,那高亢的,响彻天际的呼啸之声也让聚集在一起的御主们松了口气。
然而,在满怀羡慕的乘坐了Ruler的神牛战车之后,这位呆呆傻傻的‘少女’似乎忘了她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对方在战场边缘捡回来的原因——
“怎么回事儿?”
感受到自己等人落地的速度几乎没有多少减缓的事实,包括菲奥蕾在内,所有人都是面色难看的望向了同样意识到了不对,因而在猛拍骏鹰脖子的阿斯托尔福。
“那什么,这孩子在刚刚的战斗中受了点伤,所以......嘿嘿——”
在骏鹰不满的眼神中,认清现实的阿斯托尔福一脸傻笑,十分尴尬的摸着自己小脑袋。
“Rider!”
.....................................
“吼————!!!”
任务受阻的事实令魔像发出震天的咆哮,仅仅只是声浪带来的冲击,就令米雷尼亚的残檐断壁颤抖不已。
紧接着,他便再度发力,想要将自己的武器从束缚之中抽出。
然而......
“果真是Caster那混蛋心心念念的,能够拯救世界的原初魔像,仅仅一次攻击便摧毁了上万根的橼桩,也就是因为余的宝具能够随时保持‘两万根橼桩’的状态,否则,想要将你拦下还真要花费不小的功夫。”
正如弗拉德三世所说,‘两万’这个数字,只不过是他发动宝具时能够同时出现的最大数目,但在这个数量以内,无论橼桩被折断多少,只要魔力充足便能不断的获得再生。
也就是说,之前的交锋并不是单纯的一攻一防,而是由无数再生的橼桩在剑与‘盾’的交锋之中不断反震,这才使得原初魔像的巨剑如此轻易便被拦下。
“但,余的手段却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针对你的叛逆,你的不敬,你的傲慢,余已经施加了足够的惩罚。”
随着弗拉德三世的话音落下,魔像的行动竟是猛然停滞,更是情不自禁的发出凄厉的悲鸣来。
“虽然是魔像,但依然有所警觉吗——可惜,若非背叛之罪罪无可恕的话,余还是很乐意让你重归我方的。”
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否则便会人心尽失,祸乱频生。
作为君主,弗拉德三世显然有着足够的素养,也是因此,尽管对眼前的巨人很感兴趣,但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那是仿佛被愤怒、憎恶与杀意填满的,凄厉无比的笑容。
“轰隆隆————!”
在弗拉德三世的注视下,魔像的胸口,那作为核心的心脏部位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壁而出似的发出了阵阵诡异的闷响,紧接着,坚硬而锐利,并且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突然膨胀了起来。
那是与魔像巨大的身形相适应的,让人想不通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橼桩。
“余在‘极刑王’中的宝具并不是这些无穷无尽的橼桩,而是‘竖起来的橼桩’这个概念本身,也就是说,只要身在这个领域内,那么,无论有着什么样的防御,都会被余种下‘穿刺’的概念。”
望着不管是根据经验,还是Caster的态度都能证明的,魔像那绝对的核心所在,弗拉德三世用力的提起了自己的长枪。
“‘红’方的御主,被称为天草四郎时贞的极东圣人啊,看在信仰着同一位‘神’的渊源上,只要你趁现在投降,并将余的大圣杯安然送还,余便饶了你这难得的第二次人生如何?”
“是么,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您的宽宏大量啊,罗马尼亚的领王。”
天草四郎时贞露出了笑容,这让原本只是试探的弗拉德三世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
“这么说,你作出决定了?”
“对于这一点还事饶了我吧,我只是想对您的宽宏大量表示感谢而已,真要是投降的话,恐怕我会在下一刻就死于非命吧。”
想到一直在背后默默注视着自己的存在,天草四郎十分无奈的耸了耸肩。
“看样子,你那边处境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听到这儿,弗拉德三世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但只凭这一点根本无法遏制他对于入侵者的杀意就是了。
“不过,如果你依旧负隅顽抗,即使要背负杀害同一信仰之人的罪孽,余也绝不会手软!”
“真是意志坚决的君王啊,但,‘黑’之Lancer,穿刺公弗拉德三世啊,虽然您确实的击碎了‘亚当’的灵核没错,但您凭什么——认为他已经陨落了呢......”
第八十四章
一般的魔像并没有核心,毕竟,它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构成它们行动的术式本身。
在这种情况下,魔偶师们根本没必要再去给量产的,只是辅助人们进行各种工作的魔像安装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核心来。
但眼前的这具被称为‘原初之人亚当’的魔像却不在此列——
他是一个生命,一个与世界进行链接了的生命。
而既然是生命,他就必然具备生命的一切特性,比如说死亡,又或者是成长。
事实上,自诞生的那一刻起,原初之人亚当就在无时无刻的成长着。
因此,如果只是像一般的魔像那样由身体直接构成术式的话,亚当迟早会因为身体的成长超过术式的负荷而自我瘫痪。
所以,他需要一个核心,一颗能够让他成为真正的生命,并且支撑他完成自己使命的核心——
在弗拉德三世看来,不说那高额的代价,单是魔像离了核心就动弹不得的状态就足以说明了核心对他的重要性。
这种情况下,核心被刺穿的原初魔像凭什么继续存活。
然而......
“嗷嗷嗷嗷......”
魔像发出了止不住的悲鸣,看得出,刺穿核心的橼桩真的让他非常痛苦。
但出乎弗拉德三世预料的是,核心被完全破坏,本该倒下成为一滩碎石的魔像竟是伸手将他橼桩生生拔出。
接着,在顷刻间,他的伤口,胸前那放在任何一位生命身上都非常不妙的大洞就这么彻底的愈合了,弗拉德三世甚至在那最中心的区域看到了像是阿维斯布隆的‘东西’。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但他差不多还是理解了‘对方的核心也跟着重新长出’的事实。
“那是什么?”
弗拉德三世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魔术师们拥有‘治愈魔术’这样的手段,可这样的程度完全超越了他所理解的‘治愈魔术’的范畴。
另外,他在夜间那过于优秀的视力还让他注意到了巨人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长高了不少的情况,老实说,这让他非常恼火。
无论是这个事实,还是能够‘看到’本身。
“如果余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大家伙应该是能够死亡的才对——该死的阿维斯布隆,他竟然在这之前就欺骗了余!”
“在这方面,也许Caster并没有欺骗你,罗马尼亚的领王。”
天草四郎时贞的脸上带着轻笑,看得出,他对‘原初之人’的威力十分满意。
“毕竟,既然是‘亚当’,他又怎么可能不死呢——要知道,只有神所遗弃之人,才会受到那样的诅咒呢。”
“神所遗弃之人......”
弗拉德三世握紧了拳头,双目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燃起了一片血红。
如果说,之前的他对天草四郎时贞保持的就只是因立场不同而导致的恶意的话,那现在的他,心中所酝酿的就只有最纯粹的,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的杀意——
被神所遗弃的人有很多,无论是《索多玛》,还是《诺亚方舟》,在类似于这些的故事中,那样的存在比比皆是。
但其中能和‘不死’扯上关系的,大概就只有第一个,也是最出名的该隐了。
亚当与夏娃同房,生了该隐与亚伯。
长兄该隐种地,而亚伯牧羊,到了侍神之日,该隐便向神供奉了果蔬,亚伯也将羊的脂油献上,神因此而喜爱亚伯,却对该隐不假颜色。
于是,该隐大怒,杀了自己的兄弟亚伯。
为了惩罚他杀害神之子民,杀害自己血亲的罪行,神便诅咒他,让他不见神面,也被大地上的一切生灵厌恶。
但相对的,为了不让该隐因神而死,神对他说:‘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自此,该隐就将眼目离开了神,不再视见神面,又被放逐与那挪得之地。
神就是洁白无垢的绝对存在,祂的出现往往也代表着世间的一切美好与光明。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见神面’自然就意味着背离光明,投身黑暗。
而挪得之地(thelandofNOD)中的挪得(NOD)则来自于希伯来文中一个词根的音译,其原意则为徘徊中,又或者是仿徨、迷茫。
因此,该隐的下场就不能单纯的以‘被神驱逐到挪得之地’的字面意思来理解,而是说他——该隐,将在黑暗之中不断徘徊,直到永远。
如果不是信徒,或者某些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必须要查找这些资料的倒霉蛋的话,这一辈子估计都难以看到这样的解读。
但偏偏现场的两位都是,或者至少曾经都是虔诚的信徒,也正因如此,其背后的隐喻才会被弗拉德三世尽数察觉。
永生不死的徘徊与黑暗之中——也许该隐并不是吸血鬼的始祖,但这样的特性却无一不是一针见血的直指弗拉德三世那吸血鬼的身份。
尤其是那位于该隐下场之中的‘永恒’二字,更是对弗拉德三世无法洗清自身污名的绝对诅咒。
杀人还要诛心,那蕴含其中的恶毒简直超出人们的想象。
而弗拉德三世也是十分干脆大手一挥,从大地之中冒出的无数橼桩,便如海啸一般向着巨人突袭而去。
他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做出什么无谓的言行,因为真正的杀意,根本不会给人活到下一刻的时间。
“看来,我还真是踩中你的逆鳞了呢。”
望着由下而上,宛如花瓣闭合,又像是食人鱼群般将自己牢牢笼罩的橼桩——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仿佛被利刃悬指而产生的刺痛,天草四郎时贞有些不自在的抖了几下身子。
在这样的攻势下,即便‘亚当’因为自身特性而不会死去,也会被那附加在身上,密密麻麻的‘穿刺’概念而在瞬间爆成碎屑。
更何况是立于其肩上,没有被附加任何防护的自己了。
“‘亚当’啊,向世人展现您那近神的威光吧。”
听见了这样的‘感叹’,巨大的魔像顿时抬起了头。
下一刻,自他的脚下,大地的生命之力完全的涌现了出来,米雷尼亚城堡的残垣断壁之中,一株株跨越了季节、地域的花草树木竟这么长了出来。
碧绿色的星星点点从这些植被之上不断上升,在点缀‘亚当’那庞大身躯的同时,也为其提供了庞大的令人窒息的魔力。
下一刻,其背负在后的圆环便亮起了刺眼的绿光,这代表生命的光芒疯狂的给予‘亚当’强大的力量。
在‘亚当’的体内,翻滚的气流压缩着,挤压着,一点点从脚步连通到喉咙的位置,四肢的棱角上,那生命的光华不断围绕着他的身体,并在一个瞬间同时被吸入他的喉囊。
做完这一切的准备之后,‘亚当’将头微微向后倾斜。
“不好!”
即使在盛怒之下,弗拉德三世也在瞬间察觉到了不妙,但在橼桩全部发射出去的当下,他也只能全速远离面前的魔像。
然而,还没等他跑出去多远,魔像便张开了那对白皙的牙齿。
“■■■■■■■■■■■■■■————!!!!”
无法理解的咆哮声炸开了恐怖的冲击,夸张到连从者们都难受不已的声音扩散开来。
只是一瞬间便突破了极限的大小,被恐怖的咆哮所卷起的风压覆盖了整片区域。
在高频率的震荡与声波的冲击下,漫天的橼桩一片片的被震的粉碎,消散的魔力光点与刚刚破碎的木屑一起,如同龙卷一般将这处区域牢牢笼罩。
弗拉德三世难以忍受的捂紧耳朵,那远超人类的听力在此刻给他带来了难以承受的痛苦,魔力构成的身体都在不住的波动着。
尚未逃离的人造人们更是溃不成军,他们全都软倒在地,即使意识已经陷入昏迷,身体也在持续的震荡之下无意识的抽动着,仿佛受到了强烈的电击一般。
与此同时,就连建筑物都疯狂的颤抖了起来,即使隔了相当一段距离,那一块块儿受到魔力加持,因而对任何形式的攻击都能维持一定抗性的材料也在这超乎想象的震荡之下逐渐开始崩溃。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阻隔,紧贴地面的人造人们才能在这狂暴的声浪面前得以幸存。
当然,在第一批攻势被损坏之后便开始接二连三的构成蜂窝状盾墙的橼桩也起了很大一部分的作用。
“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压迫感,余多少有点相信这是能够拯救世界的存在了。”
弗拉德三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即使身体上的损伤已经恢复如初,但精神上的冲击与疲惫却没那么简单就能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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