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企谷,邪神收容 第349章

作者:白袍安在

比企谷眯起眼睛,左手的食指无意识在桌面上敲动,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总之反正,战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他们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还有你的那个女孩,也需要你。”

“现在有一个成为救世主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是否打算去做呢?”

比企谷最后提醒莱默:

“在前线的战斗结束之前,你都有时间和机会……希望你自己能把握得住。”

“言尽于此,我先走了。”

比企谷抬手摆一摆,示意背后的雪乃可以推着他离去了。

轮椅转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轮滑在地上咕噜咕噜,眼神深邃的比企谷始终保持平静与从容。

“哎?这就走了?”莱默错愕一阵,“可你们才刚问了没几件事啊。”

轮椅吱呀一声转个弯,比企谷没有侧过脸回头看莱默,只是视线正视正前方,声音悠悠却满是严肃的意味:

“想通了的时候,随时喊人或者按门铃什么的,就说找比企谷支部长,我会过来的。”

“——砰!!!”

怦然巨响在门前砸落,莱默眼前的视线再次被闭合的铁门遮挡。

安静与狭窄再次成为这个小小监牢的主题,绿色的射线消失不见,莱默坐在一片狼藉的小桌子前发呆良久。

方法……大家都需要,她需要我……救世主……

这些明明和他距离非常遥远的、他曾经一度以为永远都和他没有关系的词汇,怎么在这样一个尴尬的身后,突然闯进了他的生活?

比企谷临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各方面的情绪都没有显露,可莱默还是感觉到里面的期许。

——虽然比企谷讨厌莱默的为人,厌恶莱默的计划,觉得他应该被永远关在这里,可比企谷还是期许莱默在之后能够站出来有所作为。

……可是别的先不说,做不做也不说,他是真的不知道所谓的“办法”啊。

“……”莱默坐在座位上,低着头沉默不语,陷入长久的沉思。

黑暗里的污秽如泥的他,对成为救世主这件事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

……

“咕噜噜噜噜噜……”轮椅在地面滑行,成为走廊里为数不多打破压抑氛围的动静。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这是鞋跟踩在地面发出的清脆的脚步声。

“你和那个人的交谈,好像句句都是机锋……这样不累吗?”推着轮椅慢慢走,雪乃好奇地问比企谷。

然而比企谷的回答干净利落,甚至不需要思考:“累点值当……如果只靠嘴皮子就能让所有人都不用牺牲的话,那我一定把这个山路填平。”

“那你也太贪心了些。”顿了顿,雪乃又补充道,“不仅贪心,还很天真。”

走到走廊的尽头,雪乃推着比企谷走进电梯,电梯的门关上,两个人回到之前比企谷醒来的房间,窗台山还放着雪乃没看完的《海边的卡夫卡》。

夕阳差不多快要下去了,已经是稍显昏暗的傍晚了。

比企谷刚一进房间,就有人拿着文件资料敲门进来:

“报告支部长,我们经过多方面的对比分析,探查到伊拉克一批三年内没怎么出过门、一直宅在原地的所有女孩,刨除掉种种因素之后,最终我们锁定到一个人。”

那位文职把文件资料递给比企谷,同时张开第一页,让比企谷一眼就看见贴在右上角的女孩照片。

——不愧是协会,效率就是高。

比企谷去监狱探望莱默之前,就拜托文职们帮忙查了一个女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毕竟比企谷所知的关于女孩的身份实在太少了,少的连名字都不知道。

拿着档案资料,比企谷眯起眼睛看上面的长相清秀五官素净的女孩的信息,

“她现在在哪?”比企谷问。

“也是巧了,她就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在市中心不错的地段经营一家咖啡店。”

“那确实是很巧……不过如果是考虑到这座城市位于伊拉克边陲地带的特殊位置,莱默安排她在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

比企谷冷不丁地倏然站起来。

“我得去见见她,而且必须是现在。”

比企谷和身前的文职说:“马上备车,我们这就走。”

“……”雪乃停止呼吸,错愕茫然的睁大眼睛看着身前比企谷站起来的背影,“你你你什么时候能站起来的?”

她是不是白推了?其实根本不需要她,比企谷自己就能走回来?

——那不是很羞耻吗?比企谷太坏了!

比企谷朝前走了两步才转身,朝雪乃无奈地摊开双手,“真的是刚能站起来,谢谢你呀。”

“……哦,小事。”雪乃把表情恢复回清冷的模样,“不过待会儿去见那个女孩的时候,你得带上我,”

“没问题。”比企谷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雪乃轻轻歪头,“重要的事情?”

“对啊。”比企谷抬抬袖子,给雪乃看自己身上穿的打扮,“就是我得先把睡衣给换了。”

……于是,大概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大奔从这座基地的门口驶出,风驰电掣呼啸而过,驶向市中心的方向。

车的后座,比企谷依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滴——”

一声汽车喇叭的鸣叫打破门前的寂静,

黑色的大奔停在一家咖啡店的前面。

带着墨镜穿黑风衣的比企谷与带着墨镜穿银灰风衣的雪乃下了车。

两个人并肩前行,推开咖啡店的门——

“叮当——叮当——叮当”挂在门前的风铃叮当作响。

“欢迎光临——”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眼,跨越了三年

比企谷和雪乃同时看过去,心里没来由地感觉平静而舒适,像是二月的清风吹拂面颊。

店里只有老板自己一个人,模样和照片相吻合。

女孩走来迎接比企谷和雪乃,长发轻摇,脸上带着轻浅而真诚的微笑。

“客人们请入座吧。”

比企谷和雪乃打量这个女孩,真人看起来比照片更好看。

——这种好看不是指长相上的好看,给人更多的感觉是清秀。

标准的亚洲面孔,却不像个中东人;她的五官小巧秀气,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忧愁,嘴唇泛白而显得病弱,身量苗条地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然而嘴角的微笑却让这个女孩显得坚强乐观。

在这个女孩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安静恬淡、干净剔透、以及坚强自立的气质。

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就让比企谷和雪乃像是在一汪清池里看见莲花缓缓绽开,在西湖边看见一株杨柳随风飘摇。

……这样的女孩真的很容易让人怦然心动,却只关于精神的向往和心灵的怜惜,而绝非是关于性的冲动,因为一定没有人能在她的面前产生亵渎的心思。

于是比企谷心里忽然明白,难怪莱默会为了这个女孩抛去一切做那么多事情

——如果比企谷也能有这样一个女孩喜欢他,并与他私奔的话,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莱默。

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比企谷和雪乃一边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坐在面对面的两个沙发上。

“二位想要点什么?”

女孩嘴角噙着真诚的微笑,显露她对生活的态度,礼貌而恳切地问,声音温柔轻浅,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比企谷看着这样的女孩,没来由地为自己之后要向对方宣布的事情而心生不忍。

还是雪乃开了口,她轻轻摆手,斟酌措辞,语气尽量温和,像是怕惊扰了小猫似的说:“什么也不要,我们只是想和您聊聊……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哎?找我?”

女孩愣住,睫毛轻颤,又很快回神,欣然回应,

“好啊,稍等我一下。”

她转身小跑,跑到柜台那边。

她弯腰,两只手把一把椅子轻轻抬起,搬到这边来。

“嘿咻。”她把椅子轻轻放在地面,伸手压住身后的长裙,坐在椅子上,看向两个人。

“……好了,请讲吧。”

“嗯……”比企谷和雪乃不约而同地为小心斟酌措辞而陷入停顿。

女孩乖巧地等待,安静地聆听。

“在谈话之前,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比企谷提醒道。

“哎?”女孩眨眨眼睛,有点不知所措:“好、好的。”

"那,哈克耶小姐是吧?”比企谷叫出在资料里见过的对方的名字,“您好,请容许我们做自我介绍。”

比企谷和雪乃对视一眼,同时探手从风衣内口袋拿出黑色的小本本,打开摊到桌子上,推给女孩,

“我们是协会的探员。”

哈克耶的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失去血色似的,脸上礼貌的微笑维持不住。

“我……他……”

也不知道是为自己的暴露还是对莱默出事的可能性而慌张,这一瞬间,她联想到很多东西,

“您猜的没错,我们是为莱默·阿尔哈萨德而来。”

“啊!”哈耶克捂住嘴巴。

这个名字已经有三年没有出现在过她的身边了,即使她日思夜想,即使她从未忘记。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名字会在某一天,被两个探员向她提及。

“嗯。”比企谷轻轻点头,语气尽可能平缓,

“他犯事了,已经被我们抓住了。”

“他、他犯的什么事?”女孩连连摇头,背后的长发摇来摇去,声音越来越低,“我们早就退出鞋教了,而且在鞋教的时候她就一直只炼药剂,从来不杀人的……”

“不是这个。”比企谷摇摇头,脸上越来越没有表情,为了克服心里的不忍,他让自己变得铁血,以至于连声音都听起来有些生硬,

“为了找到正21面体,他筹划了前不久轰动世界的劫机事件,以自己为诱饵吸引追杀他的鞋教徒,倒置飞机上几十位乘客身处险境,还差点暴露了诡秘的存在。”

“……所以,我们协会从营救飞机到之后勃然大怒围剿全国的鞋教,再到守护者真教排除最后的两个火种前往西南部的阿拉伯大沙漠,其实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很聪明,甚至可以说聪明的的可怕,整个亚洲的协会探员,还有全世界的新闻机构,还有整个伊拉克大大小小近二十个鞋教组织,都成了他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比企谷不加感情的客观评价让哈克耶像是被雷劈过,浑身颤抖地摇摇晃晃。

比企谷还说:

“谁能想得到呢?这个平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点胆小的家伙,一直都在做很胆大的事情啊。

“……唯一遗憾的就是,他的聪明和胆大用错了地方。”

比企谷说到一半的时候,哈克耶就已经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了。

你怎么回来伊拉克,都不来看看我啊?

我想你……

她和他三年没见过面了,但她可以想象他过的有多不容易……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什么正21面体啊……她知道他找那个正21面体都是为了她!

她因为莱默的存在可以安逸的在小咖啡店里自在的活着,可莱默却为了她被满世界追杀,还不惜算计协会,换来满世界的通缉和死亡的结局。

……可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哪怕没有正21面体,哪怕活不过几年,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她捂住胸口,心里既委屈又痛苦,胸腔里感到心如刀绞,疼到让她感到阵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