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坨毛玉
“啧！火气还真是大，当然不是任务，安全局在之前你去过的那座城市，也就是你把416捡回去的那地方查没了一批人形的素材，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送给IOP的那些奸商了。”
“要！干嘛不要！货款就从下次的委托里扣就是了！”一听这话，雷诺当即应了下来。
电话另一头的安洁莉娅则是翻了个白眼。
抠门的家伙！连点钱都不愿意出！要不是送还给IOP根本拿不到钱，谁能想得起你这家伙！
第二十二章 至少六吨重的……
“还好你们跟着一块出来了，不然还真就是浪费油钱。”西蒙诺夫回头看了看机舱当中的众人，不由得咂了咂嘴。
运输直升机飞出来一趟，消耗掉的航空煤油就不是个小数目，若是这次只是为了出来拉回去一点人形素体使用的素材，她总感觉雷诺会亏个血本无归。
毕竟那些人形的素材还有零件什么的东西，还真就不一定有这直升机里一箱油值钱呢。
“嗯？这话听着不对吧？我们明明出来就是买东西的，怎么还说不带上我们就亏了呢？”
听到西蒙诺夫这么说，就坐在驾驶舱后方的CF05顿时奇怪地问道。
“嗨呀，这不是把所有人全都带上了嘛，总重至少六吨多，也不算是空载飞行了，最起码这燃油不是白白烧掉……”
“西蒙诺夫！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啊！”
西蒙诺夫一句话顿时点燃了一群人形的怒火，要不是西蒙诺夫坐在副驾驶席上，她们非得把这家伙拽过来好好收拾一顿！
专心驾驶的雷诺并没有理会机舱内的吵闹声，他这次直接将家里所有的人形全都带上了。
原因自然是因为之前G36的提议，自从搬到这边来之后，自家的人形已经窝在家里很长时间了，就算出去也只是在那座空城里巡逻一圈而已。
长时间再一个没人的环境当中窝着，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对于这些出厂时间根本没多久的人形来说……
虽说某些人形的预设使用时间，可能也就只有三五年，但雷诺都已经换掉了她们原本那些质量不好的素体，使用时间当然就没了什么限制。
说实话，雷诺对于自家的这些人形，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因为他看到过M1加兰德哭过，也看到过西蒙诺夫这家伙被挂在墙上时那种木然的神情。
MDR当初得知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自己’的时候，脸上的那种表情看上去也不像是单纯的情感模拟。
UMP40在心智空间当中自闭的时候，更是一点都不像是个单纯的AI。
除了这些有可能是模拟出来的情感表达，人形对于食物的渴求也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不管是G36在每次做饭时的精益究竟，亦或是CF05这家伙对于麻辣火锅的追求，甚至于家里人形这几乎吃起来没够的巨大胃口……
如果这些仅仅只是程序模拟出来的，没理由会让她们的行为变得如此难以预料。
反正雷诺现在是不大相信，这些人形的心智全都是IOP的那些程序员亲手制造出来的。
与其相信IOP的一面之词，他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觉，反正他从一开始遇到纳甘左轮她们开始到现在，他自己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感觉到这些人形的心智有什么人工制造的痕迹。
比起‘制造’，他感觉这些人形的心智更像是一些曾经活生生人类的心智模型的复制。
删除了大部分的记忆，仅仅保留其中一部分的自我认知，再结合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技术，就足够让这些自律人形的心智模型无比近似于人类……
在出厂时加注在自律人形心智当中的底层协议，除了限制人形的行为之外，雷诺倒是觉得那纯粹就是在为了让这些人形的行为模式看上去更加像是人造产物。
因为在他解除了自家人形的种种底层限制之后，家里的这些家伙一个个的，看上去全都比原本一开始的状态灵动不少，只要不是盯着她们耳边预留的几个接口位置看，几乎不会有人能够分辨出她们和人类的区别。
直升机直接在当初雷诺来过的哪座机场当中降落了，仍旧是那个机场老板，在看到雷诺去而复返之后，紧张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不过依旧是硬着头皮上来接待了一番，听到雷诺说只需要加注燃油后，整个人都是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他松了口气，打算招呼手下赶紧动手加油的时候，雷诺和自家人形说的一番话却是让他浑身一颤！
“好了，只要是在城里，随便转都可以，记得不要跑太远，也不要和其他人走散了，有事儿打电话找我，不然走丢了我还要把整座城市翻一遍，麻烦得很。”
把整座城市翻一遍！？上次你在这里闹得还不够大吗？！死了几百号人！烧了一整座仓库！那火不久前才刚刚熄灭好不好！？
“喂！老板！那个杀神怎么又跑过来了！这才几天啊！”看到雷诺和他手底下的那群人形三三两两地离开，几个地勤人员也是有些心惊肉跳地凑过来问道。
“我特么怎么知道那家伙是来干嘛的！？赶紧干活！小心那家伙回来之后看到油没加满找你们撒气！”
一听这话，几个地勤人员连忙一溜烟地跑开，赶紧活儿才是正事儿，免得被自家老板一语中的。
那岂不就是倒了血霉？
而雷诺这边，自家的人形去逛街购物了，他这边当然是……不能跟着一起去的，这次过来，主要还是为了找安洁莉娅拿东西。
既然是人形的材料，其中说不定就有他需要的东西，比如UMP9这家伙一时手快打烂的的某些玩意儿。
他现在需要的，主要还是人形用来制作仿生皮肤的纳米材料，还有皮肤之下的一些仿生材料，这些东西倒不是有多么珍贵，只是不好买而已。
黑市之中要价又高，自从离开了之前的那座城市，他还从来没在黑市里买过东西呢，谁知道这座城市的黑市据点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万一又来点黑吃黑的幺蛾子，你说他是动手干掉对方还是干掉对方呢？
安洁莉娅约定好的地点就在上次他烧掉的那座仓库不远处，并不是安全局的安全屋，大概只是暂时的落脚点，想来安洁莉娅也没有打算将安全屋所在地泄露给雷诺这个外人的意思。
“东西呢？”
“喏，那边就是了，这次怎么没带着你的那些人形？”
看着独自前来的雷诺，安洁莉娅也是有些诧异，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雷诺这家伙落单。
就凭这家伙上次在这座城市做的事情，就不怕这城里有人想要报复他吗？
“来了，不过没和我一起，去街上玩去了。”
第二十三章 这可不是巧合
“嚯，这些东西从哪里弄来的？这城里的IOP分部被你们给打劫了吗？”
本来雷诺还以为安洁莉娅所说的一些人形材料，只是指一些用来制造人形的小玩意儿，一些零件什么的。
能有点纳米材料就已经不错了，却没想到摆在眼前这林林总总的设备，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某个IOP的分部一样。
而且比当初在尼古拉耶夫看到的那一家小分部还要有更多的设备，最显眼的就是其中并排放置的五个像是修复仓一样的玩意儿，看上去有点像，但这几个东西串联在一起，还和旁边一台服务器一样的设备连接在一起。
除了这个作用不明的设备外，修复仓也有三台，还有几大箱子修复用的材料，五个装有人形傀儡的箱子，以及几个上面画着枪械图样的密码箱。
“HK416的蚀刻武器？还有火控核心？你确定这不是你专门从IOP订购的吗？”看着其中一个箱子上的字样，雷诺挑了挑眉毛。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前脚刚刚捡到一只没了火控核心的HK416，后脚安洁莉娅就把能够和HK416适配的火控核心送了过来，说是巧合未免也太扯了一点。
“当然不是，只是一个认识的老家伙，听说了你这边的事情之后，主动送过来的东西而已，除了这两把蚀刻武器还有火控核心之外的东西，的的确确都是我们查抄回来的东西。”抬手拍了拍那几台像是修复仓一样的玩意儿，安洁莉娅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这个是战术人形用来进行模拟训练的设备，不过被一伙儿人弄到手之后就拿来当做人形赌斗的设备，他们的盘子开的倒是挺大的，可惜现在全都没了。”
用自律人形或者非法人型接入这种设备，然后让人形的心智在心智空间当中决斗。
因为没有做任何安全限制，人形的心智数据甚至会在战斗的过程中造成永久性的数据丢失。
“行吧，还算有点用处，一会儿我就找人把这些东西搬走，还有别的事没？”看了看那些修复材料的数量，确认过里面的确有仿生组织材料过后，雷诺满意地点了点头。
拿到材料就不亏，其他的这些设备，权当是添头了。
看到雷诺丝毫没有在意那台训练设备的样子，安洁莉娅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最贵重的东西人家毫不在意，反倒是在乎那些根本不值钱的材料。
当然，相对来说。
仅仅是这一台训练设备的价格，就足以买下好几车修复材料了，这家伙，怎么每次关注的重点都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呢？
“我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委托，不过格里芬那边现在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你就不打算过去帮一把吗？”
“帮？怎么帮？人家做的就是这门生意，总不能和平状况下躺着赚钱，真的打起来了就扔下家伙什跑路吧？”既然都说了自己是安全承包商，还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好歹也要有点觉悟。
如果仅仅是因为铁血的袭击，就让格里芬直接放弃了他们之前的那些辖区的话，那雷诺说不定不但不会去帮忙，还要跟上去踩一脚，跑过去从他们手里捞点人形什么的。
虽说之前有过几次合作，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让雷诺冒着和铁血撕破脸皮的风险跑去给格里芬帮忙。
更何况格里芬上次在铁血总工厂捅出的篓子着实没法解释，谁让格里芬倒霉呢，直接被铁血工造当成出头鸟打了。
不过嘛……如果是生意……那就要另算了。
“我就知道，总之最近没什么委托，如果有的话，我会立刻给你打电话的。”叹了口气，安洁莉娅直接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挥了挥她那只还不怎么灵便的义肢。
看着安洁离开，雷诺回头点了根烟，打开人形傀儡的箱子看了看，并不是HK416的人形傀儡，只是一些普通的人形傀儡，战斗能力如何值得怀疑。
但雷诺倒是没想过要让自家的人形使用这些人形傀儡，长期分身使用人形傀儡，在他看来对于人形的心智模型完整没什么好处，时间久了难保不会人格分裂什么的。
更不用说还是人形这种心智数据非常容易复制的存在，把这些人形傀儡改造成纯粹的机器人，放到工厂或者垂直农场做点重复性的工作倒是没问题，也算是解放家里的劳动力了。
在街上找了辆货车，给钱的那种，雷诺将这些设备还有材料全都搬上车后，直接将这些东西运回了机场，让机场里的那些搬运工讲这些玩意儿放进了直升机的机舱当中。
之后雷诺也没有到处乱转，而自家的人形也没有在城里遇到什么刁难，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形贩子盯上她们。
大概是之前雷诺在这里闹得太大了，直接干掉了整个F区还有隔壁两个区当中最大的几个人形贩子团伙，一时间这些靠着坑蒙拐骗，借着人形发财的人形贩子们，一个个的全都老实了起来。
生怕自己刚刚跳出去，就遭到了雷诺的致命打击。
不过也幸亏雷诺这座城市当中俨然凶名赫赫，连带着自家人形购物时的价格都便宜了不少。
“嘿！轻点轻点！不要挤啊！我这边可是有易碎品的！”RFB无奈地叫到。
“想想办法啊！不然机舱门关不上的啊！”
放任一群人形到城里肆意买买买的下场，就是整个直升机的机舱几乎全都被各种杂物堆满了。
吃的喝的，衣服、厨具、电器等等等等，总之就是有什么买什么，反正她们手里的钱不少，这么长时间，雷诺发给她们的钱可是一直都没断过。
听着机舱当中如同几百万只鸭子正在呱呱叫唤似得噪音，雷诺吊着死鱼眼，面无表情地启动了直升机。
“喀嚓！指挥官，咱们全都出来了，家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回程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人形换成了SPAS-12，只是她手里一直抱着一包薯片，咔嚓咔嚓地吃个不停。
“不会，有问题的话，我会收到警报的。”出来之前，雷诺就用手头的一些零散设备，做了一套简易的监控设施，只要有人来到厂区附近，他的手机就能够收到警报。
看来这玩意儿这次是没能派上用场，毕竟是污染区，哪儿有那么多不要命的家伙过来找他麻烦。
第二十四章 我也能用吗？
“到家啦！”直升机刚一停稳，西蒙诺夫就迫不及待地拉开了机舱的手动开关，直接敞开了舱门，带头从机舱当中跳了出去。
虽说路程只有短短几十分钟，但机舱里堆放的货物还有买来的各种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自从加入雷诺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呆在这般逼仄的环境当中了。
随着一群人形陆陆续续地将各自买到的那些货品搬走，坐在主副驾驶位置上的雷诺和SPAS-12这才从侧面的舱门跳了出来。
SPAS-12和其他人一样直接去搬东西，雷诺则是绕着整个厂区走了一圈。
检查他出发之前留下的那些设置有没有被人触发，顺便把那些小玩意儿全都拆除，省的自家人形乱跑的时候着了道。
克雷莫和跳雷虽然对于自家人形的素体没什么危害，但炸个破皮或者满脸麻子什么的还是妥妥的，到时候又要浪费掉一批材料用于修复她们的仿生表皮。
没用多久，雷诺就提着一兜子拆掉引信的爆炸物回到了工作间，刚一回来都没来得及坐下，UMP9就抱着两个罐头冲了进来！
“指挥官！我把材料拿过来了！快点帮我装上去！”原来UMP9拿来的罐头并不是什么食物，更不是什么要送给雷诺的礼品，只是她从那些材料箱当中翻出来的仿生组织材料罢了。
“真是……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儿喝口水？这才刚回来呢。”正说着，雷诺突然感觉到门外似乎还有另一个视线正在注视这边。
一扭头，正好看到UMP45趴在门边，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这边，有心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说起来还是有些羞耻的。
她可不像UMP9这般神经大条。
“唉嘿嘿！G36那边说一会儿要做顿大餐，所以……”
所以为了赶上饭点，就只能现在跑过来麻烦他了对吧？
“行了，材料放桌子上，自己关掉痛觉系统休眠，门外那个也一样。”将那些爆炸物踢到一边，雷诺拿出自己的工具箱，一边说一边朝门口招了招手。
“45姐！快来啊！一起啊！”
一起你个鬼啊！这种事情哪有一起的！？
心中虽然这么说，但UMP45还是颇为从心地走了进来，不过她显然没有UMP9那般痛快，躺在工作台上自主休眠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笑嘻嘻躺在工作台上的UMP9，UMP45坐在工作台边缘，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戴上手套和口罩，一副准备给两人动手术的雷诺。
“嗯？赶紧躺下啊，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形状？大小？我这里有IOP的标准样板，你是自己选一个还是我给你选？”
看着犹犹豫豫地UMP45，雷诺挑了挑眉毛，拿出手机，打开IOP的人形订购页面，打开详细要求，将IOP列出来的那些可选项的图片放在UMP45眼前。
乍一看到雷诺手机上的那些图片，UMP45顿时吓了一跳，还没恢复过来，就看到雷诺滑动了一下手机屏幕，顿时一连串不同型号的车灯在她眼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划过……
“这！？这是什么啊！？”
……
“嗯？UMP45的叫声？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正在仓库帮忙整理材料的HK416，立刻听到了工作间当中的尖叫声，有些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那把蚀刻武器，抬头朝工作间的方向看了看。
这些人形使用的素材和零件，全都是堆放在工作间楼下的仓库当中，因此工作间那边的声音非常清晰地传递到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