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亚空间大能们注视之下，现实宇宙中的、凡人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阿兹瑞尔。”
雄狮的声音在万千嘈杂声中传入阿兹瑞尔的耳朵，后者转过身，看到了迈步走入巨石指挥宫殿的原体，后者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身上并无一丝伤口，连那黑曜石般的战甲上也不曾有任何划痕与污渍。
“星系内的战况如何？”莱昂走到他的子嗣身边问道，目光也随之转向前方的投影上，“损失呢？其他舰队的动向呢？”
“战况仍然焦灼，大人，混沌舰队跟我们一样陷入混乱，但帝国舰队仍然保持着整体建制，而尤尔哈舰队已经开始尝试围堵和歼灭敌人，至于损失……”
阿兹瑞尔深吸一口气，内心中的压力和紧张仿佛化为实质的苦涩：
“我们失去了两艘战列巡洋舰和数艘巡洋舰，而更小型的战舰则更多，他们直接被亚空间漩涡所吞没，现在音讯全无，同时还有一艘战列舰和更多的战舰不得不退出战场，联合总部那边的舰队的人员损失要少一些——因为这个漩涡，我们直接损失了八分之一的舰队。”
“比我预计的要少一点，”莱昂微微点头，“你做得不错，阿兹瑞尔。”
“可是……”
“这不是你的错，把注意力集中到接下来的战斗中，阿兹瑞尔，现在的牺牲，我们必须用敌人的惨败来祭奠。”
莱昂注视着眼前的投影，他看到钢铁之手舰队正在轰炸摩洛星系内的一颗星球，而圣血天使的舰队的运气不错，他们已经突破了敌人那孱弱的封锁，直扑摩洛主星：
“看起来我们已经落后了……阿兹瑞尔，你留在巨石上指挥帝国舰队跟混沌舰队交战，我去跟罗夏的舰队一起突破敌人的封锁——另外，让巨石上待命的战士们前往不屈真理号。”
第九百三十一章 障碍
与莱昂的想法差不多，罗夏也认为他们的进度有些落后。
按照战前的计划，三方帝国舰队应当以差不多的速度抵达摩洛主星，而不是现在圣血天使一马当先的情况，这绝非是莱昂或费鲁斯对荣誉的渴望、对兄弟的嫉妒之心所引发的不满——那位坐在黄铜王座上的万军之王一直对大天使很是上心，不仅仅是祂，还有其他几位也同样如此。
虽然圣吉列斯现在的武力称得上是原体之首，灵能力量也同样强横，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研究亚空间和灵能的巫师，对上那种概念性的巫术更是束手无策。
在摩洛这个巨型仪式场内，谁也不想看到一位强大的原体再度复现荷鲁斯的旧事，那这可真的会出来一位无人能匹敌的四神神选和混沌战帅。
即使是罗夏也没有信心能稳稳拿下被混沌诸神强化后的圣吉列斯，更不用说其他原体……或许马拉可以？
无论结果如何，对人类和帝国来说都是个悲剧。
“……”
“……以上就是我的计划，罗夏。”
莱昂的投影在罗夏面前晃动着，由于尚未彻底散去的亚空间影响，雄狮的声音像是某种卡顿的磁带，每一次言语都带着略显刺耳的电流声：
“钢铁之手的舰队也被阻挡在外，那颗星球轨道上的太空废船和防御空间站都很棘手，而星球上似乎还有正在抵抗的战士……费鲁斯打算派出些人去核实一下，如果是真的，那钢铁之手们必须派出部队——现在就剩我们了。”
“我以为费鲁斯会直接摧毁那颗星球轨道上的抵抗措施，然后直抵摩洛主星。”
罗夏调出那颗星球的投影，他看到了正在交火的钢铁之手舰队，以及舰队里的钢铁之拳号荣光女王级战列舰，后者那修长的舰身在一众战舰中甚是醒目，而她的火力更是在这个银河中难逢敌手。
“看起来那颗星球上的抵抗军大概率是真的，这或许就是敌人的计谋，他们知道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帝国的部队和平民被屠杀，”罗夏摇摇头，他的手指划过星球和舰队的投影，使其如水波般散开，“而随意放弃一颗星球也只会让我们的后方受到威胁，鬼知道他们会在上面做些什么仪式……不放弃的话，便需要投入兵力和精力，换言之便是——需要浪费时间。”
“所以，你怎么想我的计划？”莱昂的投影晃动着，“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用黑暗天使们所保管着的禁忌武器一路炸过去可不是什么好计划。”
罗夏伸手扶额，他确实是没想到莱昂的想法会这么的简单粗暴，而略作沉吟后，他如此回复：
“但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浪费时间，那就先让圣吉列斯和他的舰队缓慢靠近摩洛并展开阵型，我想他也不愿意再次体验西格纳斯星上的经历，费鲁斯那里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他的指挥能力绝不亚于此地的任何一人，而我们……或许需要一点巧力——”
被投影出来的区域从摩洛主星被迅速转移至联合舰队所在的舰队战战场上，巨石正指挥着帝国舰队与那些刚刚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的混沌战舰交战，这场战斗还需要再持续一段时日。
在这混乱战场之后的，便是数个由太空废船聚合体、从亚空间中拖出的小行星以及帝国曾部署于此的防御空间站所组成的“阵地核心”，它们盘踞在星系内最稳定的亚空间跳跃节点上，也牢牢卡住通向摩洛主星的最短通路。
任何一位指挥官都不想自己军队的前进方向上有着这样的阻碍，罗夏和莱昂也是这么想的。
“鉴于从外部摧毁这些有着虚空盾和巫术保护的构造体，我们不如派出战士在内部进行爆破，速度更快也更省力……黑暗天使的终结者们没抢到跳帮虚空鲸的机会，想来也有些不忿。”
罗夏说着，看向前方的莱昂的投影，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很快罗夏便得到了回应。
“你不想让更多的帝国战舰被摧毁，罗夏，”莱昂说道，“即使他们、我们绝无一丝悔意或退缩。”
显而易见的，硬顶着敌人的火力强行突破所付出的牺牲虽然并非毫无意义，但总归是吃亏的……罗夏觉得莱昂有些急躁，他迫切地需要一场一劳永逸的胜利来杜绝黑色军团对帝国的侵袭。
亦或是，证明自己真的可以胜任“至高统帅”这个职位——谁都知道帝国的摄政王圣吉列斯不管事，什么工作都是帝国宰相负责的，当然，大天使只要隔段时间露个面就成，那所有人都会很高兴，帝国就能平稳而顺利地运行下去……除了军权——这是伟大的第一军团之主的职权范围之内。
没赶上泰拉战役，也未参与科摩罗战役的雄狮、乃至黑暗天使们心里显然是有些别扭的，再加上他们血脉中深埋着的责任感和那种对己对敌的“不可饶恕”心态，做出这等选择也可以理解。
罗夏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但现在局势显然没有恶化到需要用人命填的程度：
“但不仅是黑暗天使，愤怒战士和尤尔哈都会派出部队，如果你的战士们想要用剑刃取得敌人的第一滴血的话，那可就得快点了，莱昂。”
“……多此一举。”
莱昂的投影消失，但以不屈真理号为首的黑暗天使分舰队却不再尝试激进的突破动作，而是开始平稳地推进。
“……”
罗夏叹口气，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他扭头对悄然来到自己身旁的地狱犬洛肯说道：
“说吧，洛肯，你想要干什么？”
“……看在帝皇的份上，能让我加入这次战斗吗？”地狱犬洛肯脸上满是疲惫，“我迫切地需要释放压力。”
“可你也得跟愤怒战士们一起行动。”
“一个小队和一个连队还是有区别的。”
“……好吧，看得出来你的压力不小，连脸上的笑容都已经转移到了我的洛肯的脸上——”
说着，罗夏瞪了一眼一直呆在舰桥里的加维尔·洛肯，自从地狱犬洛肯到来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罗夏发现什么事一旦跟愤怒战士们扯上关系，他叹息和无奈的次数就格外得多……哦对，还得再加上那些古灵精怪的尤尔哈们。
“我会派最好的小队跟着你，愤怒战士第五大连的先锋小队，他们的身上有着我的祝福，配置均衡且经验丰富，最不济也能让你平安归来。”
“赞美您的宽容和理解。”
第九百三十二章 与愤怒同行 一
地狱犬洛肯大步走在无尽战争号的走廊里，旁边走过形形色色的尤尔哈人形，她们有着相似的美艳面孔和足够妖娆的身材，这个银河里的大多数女性都要在片翼天使的宠儿们面前自惭形秽——
但对地狱犬洛肯来说，他实在是不喜欢跟她们呆在一起，总有种被文明版愤怒战士包围着的痛苦。
尽管性别和谈话用语不同，但折磨是一样的。
就这样行走了几分钟后，地狱犬洛肯抵达了愤怒战士们在无尽战争号上的驻地，这艘罗夏的旗舰上常驻阿斯塔特部队是愤怒战士军团的第五大连，算是军团里比较正常的那一批。
“……”
地狱犬洛肯抬头看向矗立在自己眼前的精金大门，门面上雕刻着精美而威严的浮雕，缀以虚空中各个世界的文字，其意为“愿人类在安宁中永存”。
一种怪异的错位感在地狱犬洛肯的心头萦绕，他一直觉得像这种标语在愤怒战士的手底下就应该是“血祭帝皇，颅献金座”之类、甚至是更肮脏的话语……实际上，若是能忽略愤怒战士们那些从嘴巴里冒出的东西，或是他们那抽风般的日常行为，作为阿斯塔特的愤怒战士们仍然有着极高的艺术鉴赏和创造力，在仿若金色兽人般的外表下是两颗赤诚之心，大概。
站在大门外的是四位穿着暴怒B型终结者装甲的愤怒战士，手持长戟，散散漫漫，目无法纪。
“你们在干什么？！”
地狱犬洛肯发现自己的声音正因骤然出现的尖叫而扭曲，他现在很想用摘下头盔夯碎眼前这个几个混球的脑袋——愤怒战士第五大连的战士基本上都是影月苍狼的后裔。
“额……我们在站岗，大人。”
一名终结者回答道，他看地狱犬洛肯被气得开始发抖，所以赶紧开始甩锅：
“凯尔·瓦伦连长克扣了我们的芬里斯蜜酒，还把我们赶出来站岗。”
“他妈的为什么芬里斯的蜜酒会出现在你们这里？！”地狱犬洛肯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挤压着他的大脑。
“这……太空野狼送的。”
“对啊对啊。”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
地狱犬洛肯摘掉头盔，伸手摁住自己即将爆炸的太阳穴，开始责备自己为什么要纠结眼前这群混球在干什么……但随后，他又想到自己正在那位罗夏领主的船上，开口告诫道：
“我不管你们在干什么，但现在正在战斗中，而敌人随时可能跳帮进入战舰内部，你们必须警惕起来！”
“别担心，大人，罗夏指挥官的灵能遍布整艘战舰，任何来自亚空间的恶意波动都被他所阻挡，”一名终结者笑着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说什么他都能听见，你不信的话，我就说个名字，晓——”
说话的那名终结者瞬间消失在地狱犬洛肯面前，只留下一道怪异的滑稽尖叫回响，而剩下三个则是发出响亮的嘲笑声。
在那笑声中，地狱犬洛肯木然地走入大门中，盘算着要不要先去找个地方喝一杯，放松一下心情，要不然他真的很难坚持到战斗结束……哦对，马上就要对那些太空废船和空间站进行跳帮，他就是为此事而来的。
顺着指引，地狱犬洛肯找到了第五大连的连长凯尔·瓦伦，也是少数不愿意跟着佩图拉博回到钢铁勇士军团里的战士，按照他本人的话来说，他更喜欢愤怒战士军团里的氛围。
出乎地狱犬洛肯意料的是，凯尔·瓦伦所在的地方非常的“安静”，当然，这个标准是相较于其他愤怒战士们的窝点来说的。
这里是一个大型的整备工厂，愤怒战士们在这里维护铠甲和武器，几台无畏也在这里经受技术军士的维护和检查，而更多的愤怒战士则是三三两两地找个地方坐着，看他们的连长站在高台上，用投影而出的影像讲解接下来的行动：
“黑暗天使会进攻中央位置的几个废船构造体，而尤尔哈则是右侧的，剩下的左侧是我们的活，第七大连会和我们合作。”
穿着一身精工动力甲的凯尔·瓦伦用那独目扫视底下的罐头小子们，脸上的狰狞伤疤因言语而抽动着，如同正在爬行的蜈蚣。
“我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摧毁构造体，为舰队趟平前路，还需要尝试捕获新种类的敌人——那些被称为‘血十字’的渣滓们，最好从最低级的垃圾，到高级点的担任指挥官的垃圾都搞到一点，我们对他们知之甚少，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连长！”有个罐头小子举起手，“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活的最好，但是任何俘虏和样品都不准送到有正常人类的战舰上，这些垃圾身上混沌污秽的传播速度比千子智库掉光他们的头发还快，注意点！”
凯尔·瓦伦再次扫视全场，只是目光在将自己隐于阴影里的地狱犬洛肯身上稍微停留了片刻，随后，他继续说道：
“我继续说……这几个构造体里都有混沌巫师或恶魔坐镇，他们维持着仪式祭坛，让传送打击之类的远程手段无法直接进入那里面，找到并摧毁祭坛，这样的话，军团后续的支援就能迅速抵达，而罗夏指挥官也能尝试传送聚变炸弹彻底摧毁敌人的抵抗。”
“那我们要如何接近敌人？，”一名愤怒战士开口问道，这是位非军团时代的老兵，地狱犬洛肯看到了他肩甲上的装饰，而这位老兵的臂甲上雕刻着数个人名，一部分已经被划掉，“千万别是用雷鹰和跳帮鱼雷，我们会像是火鸡一样被他们打下来。”
“火鸡是什么？”
有个原铸阿斯塔特大声地问道，看起来是个在帝国宇宙里征募来的新战士。
“火鸡就是你！”
“哦。”
在隔开这个小插曲后，凯尔·瓦伦摆摆手，没好气地继续说道：
“很不幸，我们就是要乘坐雷鹰和跳帮鱼雷，但是无尽战争号会使用量子传送投送我们，而在我们之前、以及跟我们通行的还有罗夏指挥官的机械军团——现在还有人有问题吗？”
愤怒战士们互相对视，小声地讨论起来，而凯尔·瓦伦在等了会儿后，见无人发问便随意地挥挥手，说道：
“都滚吧。”
愤怒战士们一哄而散，看的地狱犬洛肯眼皮直跳。
待愤怒战士们都散去做自己的事情之后，凯尔·瓦伦走下高台来到地狱犬洛肯身边，脸上挤出个狰狞的微笑：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请来吧，我来给你介绍大连里最好的小队和战士。”
“……感激不尽。”
地狱犬洛肯深呼一口气，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路程里能少受点折磨。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与愤怒同行 二
在广阔的整备工厂内，凯尔·瓦伦与地狱犬洛肯并肩而行。
“第五大连的先锋小队在整个联合总部的阿斯塔特部队里都能排得上号，”凯尔·瓦伦的声音很平淡，但走在旁边的地狱犬洛肯仍然能听得出里面的自豪，“他们的队长刚才也混在那些混球群里听任务简报，带着一对定制的短刃，我想你应该有印象。”
短刃……
地狱犬洛肯仔细回想一下，确实发现那些不安分的罐头小子们中间有个非常安静的战士——看在帝皇的份上，自己居然用了安静这个词——但他并没有看到那个战士的正脸。
“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不过别担心，先锋小队经常跟罗夏指挥官一起行动，有的时候甚至连尤尔哈卫队也不带，就带着他们在各处战场乱跑。”
凯尔·瓦伦说着，跟地狱犬洛肯一起跨过几张折叠行军床，这东西是专门为常驻整备工厂的技术军士所准备的，他们很多时候并不喜欢穿着铠甲睡觉，也懒得跑回自己的房间，便会睡在行军床上。
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技术军士们还得看着军团在这里的装备武器和物资，省得被某些战团以参观的名义顺走，也得防着点自家军团里那些脑回路清奇的二傻子。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在这里维护配属给愤怒战士第五大连的载具，即使有着纳米机械的帮助，技术军士们也需要费心神解决那些在战场上受到的、不只是敌人造成的奇怪损伤。
“看起来那位罗夏指挥官非常信任他们。”
地狱犬洛肯说道，他扫视四周，看到愤怒战士们已经开始以小队的形式集结，每个小队的人数不等，战士们所携带的武器也不尽相同，甚至在某些小队里还有无畏样式的大型机甲。
至于小队内的成员，基本上一半的小队都是旧式阿斯塔特和原铸阿斯塔特的混搭，除此之外都是高大的原铸阿斯塔特，吵吵嚷嚷，跟他们的前辈们一样。可若是再过上两个百年，那可能从这里出发的便只剩下了原铸阿斯塔特们……
“罗夏指挥官信任我们每一个人，”凯尔·瓦伦耸耸肩，指向前方，“好了，他们就在前面，我还有事，你自己过去吧。”
“……”
地狱犬洛肯向前方望去，看到数名愤怒战士正在将进行最后一次武器检查，而那名明显是智库的战士则是伸手摁在自己的战锤上喃喃低语，整个小队只有一名原铸阿斯塔特，而他更是提着个厚重的跳帮盾，被磁力装置吸附在背后的雷霆锤上折射着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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