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色的钢铁咆哮
可就是在这个偏远星系的行星里，藏着一切故事的开始。
无尽战争号航母并未太过靠近戴斯波伊那，后者是最近几年才被人类的空间探测器发现的，根据扫描显示，这颗星球被液态水所覆盖，有着氮氧组成的大气层。根据最初的推断，人们认为上面会有一些光合生命形态，可现在看来，在这片浩瀚大洋之下却是潜伏着古老而强大的巨兽。
在布莱森博士穿好防护服后，罗夏便带着他和基里曼乘坐着运输机进入星球大气层内，而这里的环境也如之前所探测到的那样恶劣，狂风暴雨一刻不停地敲击着机身，强大的横风甚至让机身发生微微的倾斜。
“罗夏大人，根据信号对比和追踪，我们可以确定利维坦的信号就来自您目前所处位置的海底。”
驾驶运输机的一名尤尔哈人形向罗夏报告道，而另外一人则是又补充了一句：
“目前并未侦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信号。”
“很好，”罗夏微微点头，“就让运输机停在这里吧，保持好平衡。”
“是，如您所愿，罗夏大人。”
交代完尤尔哈们之后，罗夏转头望向有些忐忑的布莱森博士，笑着说道：
“博士，一会儿记得抓紧栏杆，我们要跟利维坦们进行直接交流……基里曼，留意下这位孱弱的先生吧。”
“乐意至极，”基里曼点头回应，但他又开口询问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跟他们进行交流？这些古老种族的残余似乎并不想跟我们进行交谈，早在那个采矿设施里就已经对我们发出过警告。”
运输机的机舱内开始泄压，一侧的舱门缓缓打开，狂暴的雨滴在涌入机舱之前便已被无形的屏障所阻拦。
“当然是请他们出来。”
罗夏的脸上多出些笑意，而马格努斯之书则悄然出现在他面前并自动翻开——
“分开。”
罗夏如此说道。
下方的大海便被骤然分开！
海浪层层涌起却被无上意志所分开，将那掩藏在数十万年的海水下的海底岩层裸露在空气中，由此产生的低沉轰鸣仿若自然伟力所奏出的恢弘交响乐，回荡在这片昏暗的天空之下。
雷霆与狂风以罗夏所在的运输机为中心旋转着，炫目的光彩在他脸上投下层叠着的阴影。
再无一丝藏身之处的利维坦们在干涸的深渊之底，仰望着片翼的天使。
第一千三十五章 利维坦 下
罗夏打量着下方的利维坦们，但在这里的只有寥寥几只，这颗星球上的其他利维坦仍然藏身在深海海底，通过它们种族的科技与力量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至于眼前的利维坦们本身，它们看起来确实跟收割者联系很深……至少外形上如此。
“另一个宇宙的来者……你们来到了不应该到来的地方。”
利维坦的声音在罗夏耳边响起，它们的力量无法穿透罗夏的力量，亦无法影响到被后者所保护着的基里曼和布莱森博士等人，只能用这最原始的方法言语：
“我等一族早已不参与这个银河中的任何事务，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而继续存在下去。”
“我并没有让你们加入到对抗收割者的战争之中，只是对这一切的开始很感兴趣，”罗夏打了个响指，周围的天地异象尽数消失，连带着那从未散去的阴云也缓缓退去，恒星的光芒久违地洒在这颗星球上：
“说说看，利维坦，你们跟收割者究竟有何等关系，而你们的回答将会决定你们种族的生死。”
利维坦们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进行内部交流，在罗夏等了几分钟后，他便看到一只利维坦的身体缓缓上升，那数只对称的眼睛直视着罗夏，并开始讲述利维坦与收割者之间的故事：
利维坦这个古老而高傲的种族曾统治过银河系，通过强大的的科技和其本身所拥有的精神操控能力驭使过大量的附庸种族。利维坦们接受贡奉并回以保护，但在统治的过程中，它们发现麾下的很多有机物种最后都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合成体（机器）消灭，并且这种现象似乎成为了有机生命文明无法逃脱的命运。
【灭亡的种族无法向我们进贡】
利维坦如此说道。
那……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利维坦们经过思考，并得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创造一个人工智能并命令它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生命的延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工智能经过发展和思考后，认为将文明中断并以特定形式保存才是保护有机体的最好方式。
由此，第一个被以这种形式所保存下来的种族便是利维坦们，而它们的身躯也被改造为第一种收割者“先驱者”。
从那时起，银河系内每五万年便会迎来一次收割，无数种族的苦难亦自此开始。
罗夏：“……”
基里曼：“……倒也不意外。”
历史上这种创造出的产物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平常，比如说某位撰写了《阿斯塔特圣典》的原体，再比如说某位被人用自己作品驳斥得恼羞成怒最后杀人的原体……更具体一点的，跟质量效应宇宙里类似的文明悲剧在联合总部的记录里比比皆是，甚至需要尤尔哈单独创建一个条目来进行收容。
罗夏听着眼前的利维坦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一切，心思不由得飘到联合总部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尤尔哈们身上——这群货未来该不会随便找个奇怪的理由就以下犯上吧？那还是现在把肯定会成为领袖的6O枪毙掉好了。
此时此刻在无尽战争号上的6O：“？”
在罗夏胡思乱想的时候，利维坦的讲述也来到尾声。
“我等一族没有力量也没有意愿参与你们的战争之中，”利维坦在结束讲述之后如此说道，“待你们离开，我们就会再度清理掉痕迹，继续隐居下去。”
“收割者终会找到你们的。”
“那是在遥远的未来，而不是现在，更何况我们确实无法为战争提供太多帮助——收割者早已收割了无数个轮回，由此积攒下来的力量庞大到你们无法想象，上一个纪元的银河系霸主普洛仙人也被打击得节节败退。”
利维坦的声音里带着漠然，那与收割者相似的外表仿佛也在印证着它的言语：
“另一个宇宙的来客啊，我等给你们一个建议，无论想要做什么都要快点，做完后就快些离开这个宇宙，否则等待你们也只有被无穷无尽的‘机械’所压垮这唯一的结局。”
“循环可能会继续，但文明却不一定会被灭亡，更何况这一次他们在我的帮助下，机会很大，”罗夏突然开口说道，他双手环胸，看着眼前的巨兽，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倘若事不可为，联合总部会帮助那些文明逃离收割，包括你们。”
“……我等拭目以待。”
没有再多的言语，利维坦的身体缓缓下降，而罗夏也不再维持分开海洋的力量，任由海水从两侧涌来将那庞然巨兽的身体淹没。
利维坦们的选择算不上软弱或短视，这很正常，即使是联合总部也不想在这个宇宙里跟一个存量极其庞大的对手耗着……既然如此，那便必须思考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法。
合成体与有机体的矛盾难道就真的无法被消除吗？
这个问题很难通过思考来获得答案，但对这个宇宙里的生灵们来说，对抗收割者却未必没有转机——
擎天炉。
一个不知在哪次循环中被不知名种族设计出来的“武器”，它或许是件毁灭收割者的武器，也可能是收割者用来更快捷收割的工具，但无论如何，对这个宇宙里的文明种族来说，这或许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现在，既然与利维坦的对话已经结束，罗夏便也没有再呆在这里的理由。
当运输机的舱门关闭后，基里曼看了眼旁边已经陷入呆滞的布莱森博士，叹口气后无奈地问向罗夏：
“现在如何行事？联合总部肯定不能陷入跟收割者的长期战争之中。”
“的确如此，或许这个宇宙里的一切终究需要生活于此的生灵们来解决，”罗夏摸索两把给自己担任卫队的尤尔哈人形的白毛，迎着后者那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说道：
“我们倒是可以帮几个小忙，而且薛帕德指挥官带回来不少的好消息——至少那个欧米伽星系里的质量中继器，我们可以顺利启动并通过了。”
“而且，倘若一切顺利，我们或许还能达成一次合成体与有机体的和解。”
“你的意思是说，”基里曼闻言后微微挑眉，“奎利人和他们的造物？”
“薛帕德指挥官带回来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桀斯，它会成为我们摧毁桀斯的突破口，或是成为化解仇恨的桥梁。”
第一千三十六章 中继器:欧米伽与阿尔法
此时的欧米伽星系内，隶属联合总部的采矿舰队已经准备起航，绚烂的焰火在舰队两侧盛开，通讯频道里满是祝福和喝彩。
在来自光环宇宙的舰载AI的帮助下，这些本就是熟练工人和船员的各种族船员很快便进入自己的工作之中，甚至还有不少人已经在那些庞大的行星裂解舰上建立了家庭。
经过几个月的磨合，现在采矿舰队已经足够开展前期的采矿工作，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为联合总部开采和冶炼零号元素，至于普通的矿石则会被以市场价出售给其他的种族。也正因如此，很多中小型种族的舰船也会随着采矿舰队一起出发，希望可以以更优惠的价格得到最多的矿石。
然而在获知利维坦所讲述的故事之后，薛帕德没有心情去欣赏欧米伽空间站和曾在里面生活过的人们的变化，他穿过一排排正在调试战斗型素体的尤尔哈人形，在这片宽阔的整备区域内找到了罗夏，老实说这事并不容易，但好在旁边的基里曼足够醒目。
“罗夏指挥官！”
“尤尔哈部队要做好投入大规模投入战斗的准备，血肉之躯的生命不能……哦！薛帕德！最近过得怎么样？”
罗夏将手里的数据终端递给面前的尤尔哈人形，后者行礼后便径直离开，他本人则是转过身面向薛帕德，带着些调侃地说道：
“幻影人向我抱怨他手底下最好的特工正追在一个面瘫帅男的身后乱跑，你有什么头绪吗？”
“额……”
“还有奎利的上将也发来照会，艾莎丽人们似乎正在背后撺掇某些事情，哦，当然，星联也在——那个不喜欢外星种族的小姑娘叫什么？阿什丽？”
“您似乎过于关注我的私人问题了，罗夏指挥官，”薛帕德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而且，您不是要叫我过来准备战斗的吗？”
“难得看到一位被这么多异形种族喜欢的人类男士，我只是想多研究研究，毕竟我身边的样本就这么一个。”
罗夏无视了基里曼那开始飘忽的眼神笑着说道，随后他收敛起笑意，投影出一个质量中继器的影像，继续说道：
“欧米伽四号中继器已经确认能够通行，我们解析了你带回来的收割者IFF，再加上利维坦们的一点小帮助，我们可以投送足够多的部队去摧毁收割者在银河系内的前线基地……这或许能够为我们争取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只有这点时间吗？”
“你即使摧毁了全部的质量中继器也只是让收割者的到来延后几年罢了，”罗夏毫不在意地说道，而薛帕德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绝对这么想过！
摧毁全部的质量中继器，然后换上联合总部的巨型星门，把持整个银河系的物流交通……
薛帕德突然感觉眼前这个家伙和他的联合总部比收割者还要危险。
“想些更深远的东西吧，薛帕德，我不是这个宇宙里的生灵，但你是，而你也有能力去决定一些事情，”罗夏耸耸肩，他看到之前一直跟着薛帕德的阿斯塔特小队走过来，在向这些战士们点头回礼之后，他便继续说道：
“我在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你会决定这个宇宙的未来，决定兆亿生命的生死存亡。”
“这算是‘灵能预言’？”薛帕德微微挑眉，“我知道你们有拥有这种力量的大师，比我所在宇宙里那些因零号元素而获得异能之力的异能者更加强大的强者……所以这算是他们的预言。”
“不，这是我的‘预感’。”
罗夏伸手打了个响指，这个被当做整备区的格纳库大门缓缓打开，透明且捎带些湛蓝的光幕隔绝战舰内外，而在那无垠的冰冷黑暗之中，十几道拖着明亮尾焰的流星正缓缓飞过。
十几架雷鹰战机从战舰外飞入，从上面走下来更多的荣耀骑士和一群穿着金色铠甲的锡拉守卫，他们是被罗夏从联合总部叫来的援军，除此之外还有一群刚从各种杂务中解放出来的极限战士们，正在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焦急地等待加入战斗的命令。
“我计划以无尽战争号为前锋冲入中继器后的区域，然后联合总部的其他战舰便会跟上，现在你需要挑选一起战斗的同伴，并做好他们可能在那里阵亡的准备——战斗之中，即使是原体也难以照顾好身旁的战士。”
罗夏塞给薛帕德一个银色的圆柱形物体，后者在接触到薛帕德的铠甲后便立刻融入其中，迎着薛帕德那稍显诧异的目光，罗夏快速解释道：
“纳米机械液，这个量足够帮你重塑一遍动力甲，若是你的同伴们的战甲受损，你可以通过远程修复装置进行维修，当然，只能紧急修补。”
“别担心，薛帕德。”
基里曼微微俯下身体，伸手接过旁边的常胜军们所呈上的武器，而除了原体本人常用的长剑之外，基里曼此行还带上了一面宽厚的罗马式方形盾，上面所使用的是质量效应宇宙的科技——基里曼还是很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而这种在战场上一旦出事就容易要命的东西，他也很愿意代替自己的战士们提前体验一番。
至少在这个宇宙里的跳帮战里，基本上不存在能撼动一名原体的武器，即使他一直不肯如他的兄弟们一样承认自己的本质。
“你可以让你的同伴们跟着极限战士一起行动，我们虽然无法如某些军团一样侵略如火，但在战斗中绝对称得上稳健。”
“这就不必了，基里曼先生，”薛帕德摇摇头，拒绝基里曼的好意，“我是一名战士，他们也是……我们已经承受了罗夏指挥官和您太多的恩情，更何况，需要付出的鲜血绝不能由您的战士独自承担。”
“我现在对你的评价变得比过去更高，薛帕德指挥官，”基里曼微笑起来，“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是能改变这个宇宙的人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舰队自欧米伽四号中继器进行跳跃，彻底摧毁收割者在银河系的前哨基地。
然而，与此同时。
蝰蛇星云，阿尔法中继器。
这个银河系中已知最古老的质量中继器的能量正不断地攀升，似乎有无穷无尽的阴影正等待着通过这门扉。
第一千三十七章 极限出笼!
伴随着一道与量子传送稍有区别的流光，无尽战争号跨越漫长的距离到达收割者的奴仆们的基地——
无数的舰船残骸在被银心黑洞扭曲光芒的照耀下折射着有气无力的光点，数十万年以来任何尝试通过欧米伽四号的舰船都被收集者所摧毁，成为这钢铁坟墓中的一员，而那些驾驶战舰的生灵们最幸运的便是在舰船的爆炸或破损中身死，至于那些不够幸运的……或许在收集者基地里的尸傀群里能找到一丝来自过去的回响。
待无尽战争号自光芒现身之后，十几个被部署于此的、由收割者科技制造出的Oculus无人机启动，但它们射出的足以贯穿这个宇宙里战舰装甲的粒子束却无法在无尽战争号护盾上溅起一丝的涟漪。
来自另一个宇宙的强大战舰仅仅只是使用些点防御装置，便将这些恼人的苍蝇所击毁。
下一秒，在确定这个中继器没有直接通向黑洞之内后，以马库拉格之耀号为首的联合总部舰队也随之跳跃而来。而刚一现身此地，那艘长轴在二十公里以上的荣光女王级巨舰便直接火力全开，宏炮与光矛第一次在这个宇宙内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毁灭之力！
宏炮炮弹瞬间将填满整个宙域的舰船残骸群撞出数条空洞，而光矛所到之处更是不留一丝残骸痕迹，仿佛这无数年的黑暗与死亡从未发生过。
光矛的余温尚未散尽，从那些战舰之中便扑出数十架载满了极限战士的雷鹰战机或其他运输机，而那些穿戴起终结者装甲的精锐战士们更是在传送大厅外排起了长队！
极限战士，终究还是战士。
护卫基因原体、踏足神圣泰拉的工作虽然荣耀却过于无趣，对那些年轻的、渴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的战士们来说更是一种煎熬。驻守在泰拉上的极限战士们每次都会用“这样对帝国更好”、“帝皇和原体在注视着我们”之类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但真的看到或听到那些来神圣泰拉叙职的其他阿斯塔特们时，却难免生出艳羡之情：
看在马库拉格的份上，极限战士们在神圣泰拉上一次大规模动用武器还是去帮钢铁勇士清理巢都地下的基因盗取者教派，因为他们阻挠了佩图拉博的地下城建设计划——可时间却是在十年前！
剑刃再打磨下去就要变脆了！
将工作甩给一脸懵逼的圣血天使们之后，整个神圣泰拉上的极限战士们云集在基里曼麾下并跟着他来到了质量效应的宇宙之中，当然，也不只是神圣泰拉，还有在联合总部内工作的极限战士们也是如此。
这次放纵的机会来之不易，任何智商高于欧格林的人都知道帝国宰相这次就是出来散心的，以后有的是政务在等着他。
一千多名被憋坏了的极限战士如脱缰的野狼们一样冲入散落在此地的收集者基地之中，在罗夏占据了欧米茄星系并对其进行有效的监控后，散落在银河中为收割者回归而做准备的收集者们便将战舰和基地撤回此地，等待着时机的变化……而时机确实发生了变化，尤其是当那一大坨蓝汪汪的极限战士们冲入收集者们的基地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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