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重今天不做饭
顶着塞茜莉亚的脸，十号做出这样的表情也很不和谐，但她没说错，这把折扇连同阿芙朵嘉的那边的玉佩都是这世界上唯二能伤到梅雪的东西，所以当年梅雪把玉佩交给苏雪儿，本质上就是一种性命的寄托。
“我还以为你会在我拿到最后一个锚点盒子的时候动手。”
“没有必要，你的力量恢复，就相当于我的力量也会恢复，我的目标只有这个骰子。”
说着，“塞茜莉亚”的脸色逐渐狰狞，正如此前提到的，梅雪的分身本质上对应着他背后的尾巴，从一到九，然而在最开始的时候，小狐狸是有着足足十条尾巴的。
所以除去一到九号之外，还有一个很多年之前就流落在外的十号，或者说，他和梅雪加在一起，才是最原本的命运之主。
然而当年普瑞赛斯的意外唤醒，让梅雪不稳定的意识分离成了两半，一部分随着第十条尾巴的消失和第九条尾巴的不稳定而离去，另一部分成为了如今的梅雪。
“然后现在……把我的身体还回来吧！”
第131章 梅雪的死
“总感觉有些不真切的样子啊，乌萨斯……就这样没了？”
哪怕如今连圣骏堡都被拿下了，整合运动的众人还是感觉这一切简直像是做了一场梦，那可是乌萨斯唉，一个屹立千年的古老帝国，居然就这样没了。
“说到底乌萨斯自己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它确实古老而强大，不惧怕任何敌人，可那是建立在内部的运作上。”
阿丽娜喝着炖汤，这段时间的工作有些多，而为了不引起骚乱，整合运动的战士们都是在街道上扎营的，只能说梅雪保佑，这段时间都没下雪，天气也还好。
“可是，当他们的恐怖压制再不能威胁到人们，当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些贵族也只需要一根绳子就能吊死之后，他们就会想要征求自己的幸福，这种时候只需要有人带起头，只需要有人点起一把火……”
“就是领袖啊。”
“不，是我们所有人。”
笑着纠正了高扬的话，阿丽娜的笑容格外的温柔，但她其实很庆幸，梅雪的出现对于整合运动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命运的转折点，只是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阿丽娜总感觉有些不安。
“所以，失去了最基本的根基，乌萨斯的军队再强也没用，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粮食交出去，没有人愿意毫无意义的战死，当然，乌萨斯自己的贵族们才是帮了我们大忙。”
贵族派之间的勾心斗角给了整合运动发展的时间和空间，在这种关头依旧抱着蜜汁自信，甚至还敢克扣前方部队的物资，阿丽娜在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都不知道该说啥，真的是一群满脑子肥肠的家伙，这种人占据了一个国家的上层，垄断了大部分的资源，乌萨斯怎么可能好下去。
反倒是爱国者和赫拉格在得知事情的真相之后叹息了一声，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阿丽娜，切尔诺伯格快到了。”
虽然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漠，但了解霜星的人都知道她心情很好，看眼神就猜到了。
因为不可能真的一直都驻扎在大街上，一方面要进行各种资料比如的对接，另一方面又要让全军休整，直接把切城开过来是最合适的。
现如今的切尔诺伯格已经显得发慌的塞壬姑娘们改造成了一座半要塞，火力强的让人发指，刚好可以让某些还有二心的家伙好好打消那点小心思。
“辛苦了，不吃点吗？”
“……不了。”
说起这个，霜星多少是有点郁闷的，自从第一次做的时候被梅雪无意识的说了一句“姐姐你好重”之后，她每天都在坚持锻炼减肥，但她本身也没多胖啊，只是身材这块确实好的有点过分而已。
可是这段时间，胸围没变，体重却增加了，让霜星越发开始怀疑自己的减肥成果，她都不怎么吃零食了。
“还是那么在意体重啊，唉我跟你说，这根本不是事，你是不知道罗德岛上那个叫斯卡蒂的。”
卡谢娜，或者说黑蛇小姐选择了举例安慰，反正斯卡蒂也不在这里，不用担心那姑娘一剑把自己砍翻。
因为塔露拉放产假去了，整合运动需要有个人来暂时的代替一下，至少装出塔露拉还在的样子，稳定一下局面，黑蛇小姐就当仁不让的来了（被梅雪哄着来的），按照她的说法就是，再不出场就要变成边缘系角色了。
但这会儿这里都是整合运动的老干部了，塔露拉放假的事情是大家一致通过的，他们很清楚黑蛇的身份，黑蛇小姐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畅所欲言。
“卡谢娜女士，您不觉得可惜吗？”
“你是说乌萨斯毁灭的这件事？”
黑蛇小姐抬起头看了一眼阿丽娜，周围的整合运动干部们则是看着她，对于这位活了上千年的黑蛇如何看待乌萨斯毁灭，他们都很好奇。
“要说可惜，其实不觉得……虽然在科西切最初的计划中是计划让切尔诺伯格撞击龙门，引起和大炎的战争，但实际上对于黑蛇而言，这场计划的成败根本无所谓，或者说，不管是费奥尔多的新派还是旧贵族派，黑蛇所需要的只是结束乌萨斯的内部矛盾。”
“我们不会忠于任何一个皇帝，也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对黑蛇来说，皇帝和贵族是乌萨斯的一份子，但不会是全部。”
“所以毁灭的只有这腐朽的一部分，我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我又不是科西切那个老疯子。”
虽然脱胎于科西切在塔露拉体内种下的法术，但黑蛇小姐从不以科西切公爵的名头自诩，她自觉只是小狐狸的保健老师！
“话说回来，塞壬们去哪里了？”
霜星本来还想找那群梅雪控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方便减肥的发明呢，但是环顾一周之后才发现好像没有任何一个塞壬的痕迹。
“不知道啊，好像这两天都没见到，你……那是什么东西？”
黑蛇小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指着远处大炎的方向，只见两道亮白的银色极光柱拔地而起。
“光柱……等一下，那边也有，那是……拉特兰？”
“还有维多利亚的那边！”
四个方向，四道光柱拔地而起，直入天空。
拉特兰人听着回荡在耳畔的钟声，全都虔诚的做出祈祷的手势，看着那高耸的古老钟塔发出冲天的光芒，这座比拉特兰的历史还要久远的钟塔像是个沉睡已久的巨人，所有拉特兰人都相信，钟塔的再度响起代表着新时代的来临，因为圣殿当中如此记录了。
“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伊芙利特只感觉眼前一阵白茫茫，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房间都被点亮了，可她没开灯啊，而凯尔希只是站在甲板上，看着那从罗德岛最顶端发出的光柱，她敏锐的察觉到这和梅雪相关，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而尤里卡则是举起了手上的那颗苹果，心中念着一串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你来了。”
大炎尚蜀，九色鹿站在忘水坪之上，看着身后的睚，然后转身继续注目着那一道冲天的光，它要比其它几道都更加的亮眼夺目，也更粗壮些，只因梅雪曾两度再次将自己崩解。
最激动的可能还要数大炎海边的那群塞壬姑娘，她们早已经得知会有这一刻的到来，故而全都做好了准备，看着那巨大的发光的灯塔不由得感到可惜，她们还没忘记自己最开始的打算呢，这个玩意儿绝对能把梅雪的头像投影到月亮上去。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尽管这是梅雪的命令，这群塞壬萝莉的心里依旧有着负罪感，毕竟把梅雪的尸骸带回来当作燃料这种事情还是想都不敢想。
“大姐！分析报告出来了，光是我们面前的光柱内蕴含的能量……绝对！绝对能来一次宇宙大爆炸！”
“换言之，这条光柱的能量，足以创造一个全新的宇宙！”
“这种事情主人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是干这些的时候。”
伸手把小妹的脑袋按回去，阿玛雅看着身后严阵以待的姐妹们。
“全体都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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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之上的第三研究所中枢控制室内，九号和面前的博士小姐对峙着，曾经的梅雪想过很多人，他想过会是姐姐，也想过会是普瑞赛斯，甚至想过会是自己的某个碎片，但是直到苏雪儿抽走的那一条世界线并入主世界，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博士小姐。
眼前这个博士和罗德岛的博士小姐是同一个人，却又是不同的。
“博士，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毕竟不管是我还是她，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在某个命运的转折点上出了岔子，就是当初我和普瑞赛斯来找你的时候。”
博士小姐摊着手，她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头发也是，在这里这么多年她并没有多少时间和心思去打理。
“举一个连小刻都能听懂的例子吧，一道单选题，却因为出题人的不小心失误，导致两个选项都是正确的，变成了多选。”
“……所以原本唯一的博士就变成了两个人。”
“对，我和她的性格相同，此前的记忆也相同，以及……对梅雪的爱也相同。”
“但你爱的是过去的梅雪。”
九号的尾巴轻轻摇晃着，他很清楚，在眼前这个博士的眼中，虽然九尾的梅雪同样可爱，但不是她爱的那个人，她的执念太深，固执的久了，人的心就会变。
“是啊，十条尾巴的梅雪……呵，可你和十号都不是他。”
博士小姐的眼神有些低沉，但她可不是那种因爱生恨的怨女角色，她确实很想让自家十条尾巴的小狐狸回来，然而那也不是她坐镇幕后的原因。
“说的那么多，搞得我自己都快变成什么反派角色了。”
“……被姐姐的负面入侵，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很了不起了。”
九号当然很清楚，博士小姐从来不是什么坏人，哪怕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像是幕后黑手的她，也不过是为了在这里更好的守望那颗星球。
“我许下了一个错误的愿望，但我不会说后悔。”
“嗯。”
“所以，现在十号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他确实得手了，哪怕早就知道了塞茜莉亚被他寄宿，我也不可能对妹妹有所芥蒂，他一直都有机会。”
（这下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博士小姐这样想着，这下终于可以让一切回归原本，然而她很快就注意到，面前的雪梅九号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似乎一点都不慌张。
下一刻博士小姐终于反应过来了，不对啊，既然梅雪早就知道十号寄宿在塞茜莉亚的身上，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的防备？为什么此前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
“嗯，我稍微的波动了一下世界线，虽然当时不知道是谁在幕后，但我当时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就在我恢复九尾，姐姐暴走的那段时间。”
“借着她暴走造成的混乱，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博士小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难怪，难怪没有发现，那个时候苏雪儿的突然苏醒导致了泰拉的星空暴露在眼前，梅雪出手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当时时空波动的范围和幅度太大，设备根本判定不了。
“可恶！梅雪你学坏了！”
“那也是跟博士学的~”
小狐狸对着博士小姐吐舌做了个鬼脸，但很快又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看着这个笑，博士小姐发现事情好像远不止自家想的那么简单。
伦蒂尼姆，碎片大厦的顶端，“塞茜莉亚”看着那四道升起的极光柱，脸色从最开始的狰狞变得逐渐惊慌了起来，身为梅雪分出的一部分，十号当然能感觉到那些光柱意味着什么。
“那些，全都是……”
“嗯，你应该没发现吧，大炎的寻日峰、正停泊在维多利亚的罗德岛，以及拉特兰的古老钟塔，真可惜不是吗？”
面前的梅雪依旧在笑，哪怕十号的意识正在通过伤口强占他的身体。
“原来是这样，拉特兰的钟塔是第六条，寻日峰是第五条，罗德岛是第八条……除开大海当中被损坏的最初之躯，你把乌萨斯的第四条破坏了？”
“因为第四条需要用来补上那些空间上的窟窿嘛。”
每实现一次愿望，断掉一条尾巴，对于梅雪来说都是一次死亡，然而死亡总会留下尸骸，那些尸骨并非毫无力量，正相反，梅雪的每一具尸骨都代表着一条世界线。
塞壬们此前在大海中最初遇到的那具骸骨是梅雪最开始的身体，十条尾巴；罗德岛的建造采用了他的尸骨，是第八尾；千年之前拉特兰无处可去，将死的梅雪把自己的第六条尾巴丢给他们作为钟塔，构筑家园，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拉特兰的时候他会觉得那钟塔熟悉和怀念。
大炎南方的寻日峰下，则是埋葬着梅雪的第五尾。
“你点燃了它们？”
“是的，因为新世界需要足够的养分。”
小狐狸点点头，十号意识到情况不对，加快了进度，强行把梅雪的意识压了下去，脱离了塞茜莉亚的身体。
过度疲劳外加精神受到巨大冲击的塞茜莉亚顿时晕了过去，好在梅雪扶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旁边。
头发和尾巴自尖端处开始染上深邃的黑色，身后的尾巴也变成了十条，代表着这具身体开始反转，说到底十号也确实可以说是梅雪的负面，比苏雪儿还要更加深沉的负面。
苏雪儿代表的是命运的负面，十号所代表的，是所有被截断的世界线，每一次梅雪实现他人的愿望，就代表着要让世界从那一刻开始短成两截，他自然可以把过去接在自己编织的新的未来上面，然而……这就相当于抹杀了其余所有的可能性。
对于塞茜莉亚十号并没有过多的理会，可以的话他本来就不想利用这个小女孩儿，他虽然和梅雪之间有着无法缓和的矛盾，却同样的不想随意伤害别人。
“现在……该让这一切停下来了！”
伸出手打算抹去塞茜莉亚关于刚才的记忆，然后再去把那些燃烧的光柱熄灭，十号的眼神变成了暗金色，然而在他的手要摸到塞茜莉亚的时候，却本能的选择后退了好几步。
“叮”的一声，燃烧着烈焰的魔剑莱瓦汀没入厚实的石块当中，史尔特尔轻巧的落在地面，一手抱起塞茜莉亚，一手拿起剑对准眼前这个除了发色之外和梅雪一模一样的人。
“还我弟弟！”
“……史尔特尔姐姐。”
“闭嘴，谁允许这么叫我？”
火焰从史尔特尔的脚下以难以躲开的速度扑过去，然而十号并不打算躲，说到底也没必要，物质层面的伤害不可能触及到命运。
然而下一刻，当火焰扑到眼前的时候他却感觉到了那非同寻常的热浪。
“命……”
火焰淹没了十号原本想要说的话，然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下去了一样迅速的消失。
十号狼狈的样子显露了出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头发和尾巴都被烧焦了，衣服也同样有着多处破损，然而这本来是不应该的。
“怎么会这样？”
直到完全的掌握了这具身体，十号才发现了问题的不对劲，力量确实存在着，然而过于少了，少到几乎只能算是三尾的水平，换言之就是虚弱期。
“真是蠢货，梅雪既然已经知道塞茜莉亚被你寄宿，怎么可能不做好准备？”
史尔特尔的脚下开始变得赤红，坚硬的石块承受不住高温开始了熔化，岩浆顺着往下方流淌，一只大手从中伸出来，小心翼翼的塞茜莉亚捧在手中，小天使甚至不比那一根手指长多少。
“想知道为什么这具身体的力量这么弱吗？呵，你要不要猜一下，除了已经变成粉末的四和十，第七条尾巴断开时剩下的骸骨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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