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瓜仔
她们的航程并不长，实际上飞艇还没飞多久，航线上就出现了一道扭曲的痕迹。丽塔操控飞艇一头扎入其中，周围的环境瞬间变化，来到了一个巨大而陌生的钢铁建筑中。
而迎接她们的人，正是刚刚才在通讯中出现的金发男人。
而看那外貌，与天命主教奥托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怎么，卡斯兰娜小姐，见到我很意外？”金发男子微笑道，那双碧色的眸子中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说不意外估计你也不信。”
琪亚娜双手抱胸，坦然道：“毕竟是我亲手把你干掉的，再次出现在面前当然有点不可思议。”
“呵呵，那你就不怕是厉鬼寻仇？”
“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琪亚娜眯起眼睛，望着男人碧色的眼眸语气冰冷地说道：“更何况，你是不是奥托还有待商榷。”
“奥托”不予置否地笑了笑，转身道：“那么，就先跟过来吧。”
三个少女没有犹豫，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间避难所的大小超出了琪亚娜的预想。从规模上看，所谓的避难所甚至不输给天命以及逆熵的总部。倒不是怀疑天命没有建造的能力，而是在如今【世界蛇】君临世界、其他组织都只能转入地下的情况下，这种规模的建筑如何瞒过了【世界蛇】的耳目。
“自然是利用了神之键的力量。”
像是看出了琪亚娜心中的疑惑，前方的“奥托”开口解释道：“第二神之键，空之键·【千界一乘】。作为用空之律者力量制成的神之键，就不用我来过多解释功效了吧？”
“...的确。”琪亚娜点了点头。
利用第二神之键的空间之力将整座建筑物隐藏起来，哪怕是【世界蛇】想要找到这个地方恐怕也十分困难。
“没有想到除了用来观测虚数之树外，主教居然还利用【千界一乘】开辟了这种地方。”幽兰黛尔感慨道。
事实上，【千界一乘】本就是由她在几年前带回天命。并且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进行相关的实验，自然没有想到奥托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这个神之键移作他用。
“不过是一步闲棋罢了。”“奥托”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
四人很快走到了一个分岔路上，“奥托”转身对幽兰黛尔和丽塔说道：“往左边便是房间充足的居住区，两位女士先自行寻找下榻之处吧。”
“至于琪亚娜小姐，正如我之前所说，你应该有许多问题要询问。”
......
......
......
琪亚娜随着“奥托”走到了避难所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
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台鳞次栉比，滴答作响的精密仪器四处可见。
琪亚娜跟在“奥托”的身后，这个房间给她的感觉异常熟悉。
“这里是...”
稍微翻阅一下那有些不像是自己的记忆，琪亚娜很快便发现这里正是自己手刃奥托时所在的房间。
“看样子想起来了啊。”察觉到琪亚娜变化的表情，“奥托”停下了脚步。他错开身位，将前方的景象展现在琪亚娜面前。
一个宽大的办公椅上，金发的英俊男子端坐其上。
他双眼紧闭，神态平静，似乎是在沉睡。
然而在琪亚娜的感知中，这个男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命波动。
琪亚娜走到办公椅旁边，注视着这个沉睡的男子，缓缓开口道：
“看来我没有记错，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确是死在了我的手中。”
那时掌握了绝对力量的自己跨越空间，直接将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意识抹杀在了梦境之中。这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她转头看向身旁微笑着的“奥托”，淡淡地说道：“所以，你又是什么东西？”
“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次。”
“奥托”将右手放在左胸上，微微躬身，从容地开口道：“能力为拟态的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请多指教。”
“【虚空万藏】......居然是有自主意识的神之键？”
琪亚娜表情微妙地盯着“奥托”，开口道：“奥托死去之后你获得了自由？可你为什么要变成他的模样？”
“没有办法，既然要活动自然需要一个身体。这具魂钢义体是奥托留下的遗产之一，我只是顺便接收。”
【虚空万藏】笑道：“当然，以我的能力变成其他人的样子也不是不行，只是懒得那么做罢了。”
琪亚娜脸上的神情越发古怪。没办法，【虚空万藏】顶着一张被自己亲手杀死之人的外貌，无论是谁都有点难以接受。
“好吧，那你把我带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琪亚娜无奈地问道。
“自然是为了完成前一任主人的遗愿。”
【虚空万藏】取出一个黑色的匣子交到了琪亚娜的手中。
琪亚娜将匣子在手中把玩了两下，很快就在表面发现了一个凹槽。手指在凹槽中轻轻一扣，手中的匣子便瞬间变形，一道光柱从其中投射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人的影像。
金色的单马尾，神秘而自信的微笑，碧色的瞳孔。
毫无疑问，这是真的奥托·阿波卡利斯。
“琪亚娜，当你看到这个影像时，我应该已经被你杀掉了吧？”
影像中的奥托缓缓开口，与沉重的话语不同，他的脸上写满了从容。
“倒也不用觉得我料事如神，这个影像也只是随手而为。毕竟要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尤其你最近的成长让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已经不再渺茫。”
琪亚娜神情一垮，她差点真以为奥托早知道会死在自己手里。
“说回正事。”
画面中，奥托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几分。
“如果我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中，虽然以我的立场有些可笑，但我还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说到这里，奥托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现在的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多年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让卡莲复活，而不久之前，我已经完全确认让已死之人复活是不可能的。”
“呵。”奥托笑了笑，这个从来不在脸上透露心情的男人，此时竟笑的有些苦涩。“人一旦魂飞魄散，就无法再起死回生。”
听到这番话，琪亚娜的眸光不由得颤栗而起。
也许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会对逝去的重要之人抱有一丝幻想。总觉得她们还会存在于某个地方，会在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奥托的话，将琪亚娜心中那一丝小小的的期盼给击碎了。
果然......
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世界允许容器匹配新的意识，却不允许容器收集消散的意识。”
“所以，我只剩下一个选择。这也正是我要拜托你去做的事情。”
奥托注视着前方，认真地说道：“在虚数之树上，创造一个有她存在的过去——一个新的可能。”
声音落下，房间陷入短暂的沉寂。
琪亚娜握着投影器默默不语，湛蓝色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影像中的奥托。
她知道，就算她不说，奥托也一定会替她问出那句话。
“你凭什么会帮我呢？一个已死之人最后的遗愿想来是不够分量的。”
奥托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作为帮我完成遗愿的报酬，我会将【虚空万藏】与【千界一乘】转交给你。包括我死之后天命的大部分遗产也都可以给你——至于为什么不是全部......”
“至少让我留一些给比安卡和我亲爱的孙女吧。”
“而且，在得知了我的目的之后，你应该也有想要借助虚数之树来完成的心愿和想法吧。”
那双碧色的眸子仿佛看穿了琪亚娜心中所想，奥托淡淡地笑道：“比如创造出一个......重要之人全都幸福生活的可能——”
“咔——！！”
投影设备蓦然化作齑粉，琪亚娜神态平静地松开手，将合金粉末随手撒在地上。
“看来，我已经有新的主人了呢。”
一旁的【虚空万藏】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哼......”
琪亚娜微微蹙眉，这种想法被完全把握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虽然她也可以在得到【虚空万藏】和【千界一乘】之后翻脸不认人，但是奥托显然也看透了以她的性格不会做这种事情。
而且，奥托最后所说的话对于琪亚娜来说，毫无疑问是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琪亚娜看向【虚空万藏】。
“请问吧，我的新任‘主人’。”【虚空万藏】的脸上挂着与丽塔平时一般无二的格式化笑容。
“虚数之树......”
琪亚娜认真询问道：
“是什么东西？”
第二十九章 早有另一个你做过了
经过【虚空万藏】的解释，聪明的琪亚娜很快就理解了所谓的虚数之树是什么东西。
虚数之树是一切存在的本质，是诞生了无数宇宙的根源与质点。
简单点说，所谓虚数之树就是一颗神奇的树，它的每一条枝干即是一个宇宙、一条世界线、一个平行时空。
“原来如此。”
琪亚娜点点头，一副了然的表情。
“总而言之，我们只要通过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的力量到达虚数之树所在的维度，然后利用奥托留下来的研究资料就可以达成目的——你在干什么？”
“啊，我在仔细观察你。”
【虚空万藏】摩挲着下巴，围着琪亚娜来回踱步，脸上写满认真。
“你观察我做什么？”琪亚娜满脸狐疑。
【虚空万藏】在琪亚娜面前停下脚步，身体忽然化作一团刺目的光团。琪亚娜下意识地伸手挡住光线，等到光芒消散视野恢复，之前那个金发白礼服的帅哥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
美丽的蓝眸少女撩起银色的发丝，仿佛展示身材般挺起曲线完美的胸膛，自信地说道：“要不要仔细量一量，我保证所有地方的尺寸全都是一比一——”
“哐——！！”
响亮的金铁交击之声响彻房间，那张俏丽的脸庞触目惊心地凹陷了下去，看上去异常渗人。
琪亚娜收回拳头，微红的俏脸上露出一丝恼怒的神情。
“我可不是奥托，能够容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在面前转悠。”
“那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子呢？”
【虚空万藏】恢复成奥托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
“我的数据库里可都有哦。符华...费娅.......还有，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好好好我不说了，请放下武器。就算我是神之键要抵挡其他神之键的功率释放也是很困难的。”
手上的【黑渊白花】化作光芒消散，琪亚娜撇了撇嘴，说道：“你不是神之键么？不能好好地当个武器？”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的话倒是简单，”【虚空万藏】微笑道：“我的本体实质上是没有固定形态的，想要使用我的力量，只要将我吸收便可。”
琪亚娜眉头微皱。
说实话，让这个家伙进入自己的身体她多少有点抵触。但是话说回来，按照奥托留下来的研究资料，想要影响虚数之树又离不开【虚空万藏】的力量。
没有办法，琪亚娜只能照做了。
不过在吸收之前，琪亚娜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奥托是怎么容忍你这性格的？”
“按照神州的说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在奥托面前当然不是这种表现。”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喜欢你现在的性格？！”
“不不不，在奥托面前，我当然是针对性地表现出更容易惹恼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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