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子可爱捏
“……”
江余没有说话，因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呆滞地看着王座的方向，不知道是在看如同小狗一样的圆顾盼，还是在看端坐在王座上，身体上只有一件袍子系在腰间的择羽。
江余并非傻子，择羽身上只有一件袍子系在腰上，而地上那换下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有些残破的兔女郎服饰…
还有被扯破的罗袜……在江余的概念里，他只知道罗袜。
而他也同样不知道兔女郎为何物，但是只知道那玩意布料少得可怜，还是皮质感的，他也不是什么天真的青年，他已经是几百岁的老男人了，自然也知道这玩意是故意做成这种质感的…
不出意外的话，魔主大人穿上去，会很贴身，紧紧地勾勒出魔主大人的傲人曲线…
“但是，那又不是穿给我看的。”
“那是穿给那个男人看的。”
“……像狗一样地跪在他面前，如同青楼.妓.女般卑贱，堂堂的一个魔教之主穿上这种衣服，做出那种姿态，说出那种话……都是为了…”
“那个择羽。”
“不是……为我。”
“我替你收集情报，卖力工作了几百年……但是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但是他不过是来到你身边几天，你就变成了这种模样…”
江余在内心咆哮，又在内心叹息，可悲得是，他还只敢在内心说这些话，可是在内心说的话永远无法释放压力。
反而还会堆积压力。
“那，那个…”
圆顾盼略微起身，毕竟是在属下的面前，想要起身，用过去高高在上的身份去居高临下地俯视江余，然后进行自己尴尬的解释…
江余抬起头。
可是没有等他们两人任何一方继续说话，择羽却甩了甩锁链。
圆顾盼的瞳孔一缩，刚刚半起的身子，又跪伏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跪下去？这不应该！
她是化神期强者，而择羽只是金丹期，纵然他们之间的身份已经变了……但是她不可能会被一个金丹期轻轻一甩，就这样又跪回地上。
她是被惯性甩回来的，那种惯性没有多大，她本可以轻易消去……但是刚才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一点儿也调动不出来，她强大的肉身，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宛若……一个凡人。
“我叫你起来了吗？”
择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圆顾盼。
此刻，他是处在最高位置的人。
“魔主大人！！”
江余看到自己崇拜的魔主大人，自己暗恋的顾盼大人遭受如此对待，顿时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他的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灵力，席卷整个魔教禁地，只想他想，此刻他可以一拳轰死择羽。
但是门外另外一股带着荒芜凄凉气息的灵力，气息的强大程度和他不相上下，两股灵力互相压制，这股特别集中在择羽的周围，似乎是故意告诫江余不准出手。
江余没有回头，而是眯起眼睛：
“萧慕！你要反了么？我要杀了亵渎魔主大人的无知小儿……你竟然要拦我？”
“如果你要杀我夫君，我就是反了又如何呢？”
萧慕低笑一声，语气很轻佻，但是又不难让人能够听出她是认真的。
“你真的反了！”
江余的身边多了五道残影，那都是他的尸傀收藏品，这些尸傀都很怪，他们都是残缺的，缺了眼睛，缺了手臂，缺了耳朵。
可是气息无一不是元婴境巅峰。
如果有探查手段，就可以看到这些残缺尸傀某一部分的灵力特别雄厚，缺了耳朵的尸傀鼻子很灵，缺了眼睛的尸傀耳朵很灵，缺了手臂的尸傀腿脚很灵…
互相互补之下，或许五个尸傀联手，战一位半步化神，也不为过。
只是萧慕一点畏惧也没有：
“你就没点新的尸傀吗？几百年前是这几个，现在还是这几个？他们确实挺强……可惜你挺弱的。”
江余眯起眼睛。
萧慕说得没错，他专精于炼尸傀，自身的战斗手段比较弱…
“萧慕，我再问你，你是要反吗？”
“还问个屁？你敢动我夫君，我跟你玩命……不过，你确定我的夫君是在亵渎魔主大人吗？说不定，她挺愿意的呢？”
萧慕的眼神撇向王座之上，跪伏在地上的圆顾盼。
圆顾盼低着头，嘴巴微张，不断低微地喘气，她的心脏跳动速率已经超过200了。
被看着……被看着被看着被看着……都被看见了…
被人看见，自己做了一个男人的狗了。
此刻的圆顾盼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做任何回应，她没法面对。
因为此刻她的姿势就很羞耻。
被黑丝裤袜包裹的玉腿，跪在地上，脖颈上是项圈，项圈上的锁链被择羽抓着，而择羽翘着腿坐在王座上。
就好像是主人坐在主位上，牵着一条吐着舌头的狗一样。
主人脚尖点地勾着小狗过来，可是小狗吐着舌头过来却又鞋子踩住了，趴在地上…
“他们再问你话呢。”
圆顾盼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
“你不回答他们一下么？”
圆顾盼咬着牙，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别沉默着，说话。”
“刚才……主人没叫我说话，所以，我不敢回答。”
在江余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圆顾盼的那一声“主人”，再次破开了他的心防。
“……差点忘了，我们之间有个约定来着的。”
择羽将勾在项圈上的锁链解开，然后扶起圆顾盼坐回王座之上，整理好她的衣服。
这让圆顾盼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你回答他们吧。”
圆顾盼抬头，看着择羽的微笑，她这一辈子，这一千年来，没有一刻是这么想逃离这个王座的……她第一次害怕坐在王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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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圆顾盼抬头看着择羽，传音给他。
择羽微笑着：“我们之前不是约定过么，在外人面前，给你尊严。”
“给你体面。”
圆顾盼咬牙切齿：“你这是给我尊严？给我面子？”
“先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像狗一样甩在地上，然后用主人的语气羞辱我，在外人的面前，最后再给我一点尊重……你是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怜悯我，是吗？我需要你的怜悯吗？你当我是什么了？”
“狗啊。”
“你……”
“难道不是？”
“……”
圆顾盼陷入了沉默当中。
因为没有办法反驳，事实的确如此。
她自己宣誓了。
“罢了。”
圆顾盼觉得好是恼火，可是又无可奈何，她也知道……择羽就是喜欢看她恼火的样子。
这一刻的圆顾盼再次意识到，自己回不去了。
“江余。”
圆顾盼坐在王座上，努力让自己的心态调整回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
江余抬头，一时间整个人都腌了下去，灵力全都收了回来，尸傀也都收回了储物袋。
“魔主大人。”
江余单膝下跪。
这一刻江余似乎又看到了从前的魔主大人……可是江余也看到了对方脖子上的项圈，这又他觉得很惆怅……无法回到从前了。
没办法再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魔主大人了。
对方都自己做狗了……
江余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刚才的那些，你也都看到了。”
圆顾盼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真的觉得很尴尬，很羞耻，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撒谎，圆不过去的。
只能说实话。
“是，属下都看到了。”江余点了点头。
“那看到了，你认为本魔主，很低贱，很下流，很不知廉耻，对么？”圆顾盼说起这些话，自己的脸色也忍不住变得微红。
“……属下不敢。”
江余对圆顾盼的话表示认可，但是……他不敢，是真的不敢……这是他的信仰，几百年的信仰。
哪怕信仰崩塌，他也还是企图去信仰……忘记那些背后的不愉快。
“是想了不敢？”
“……”江余沉默着没有说话。
圆顾盼低笑一声，带着点自嘲：“那就是想了但是不敢说，对吧？”
江余咬着牙，而后猛然抬头：“属下始终相信魔主大人有自己的苦衷，绝对不是自己甘愿做刚才的那些事情的！”
圆顾盼企图从江余这个“毫无感情的外人”身上，找到自己真正的想法。
而江余也企图从“自己暗恋和信仰之人”身上，得到确认…
他想要圆顾盼否认自己做的事情，然后跟他说“我是被迫的，才做了那些事情。”
如果魔主大人想要让自己帮助她……他绝对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帮助魔主大人摆脱困境。
只要圆顾盼能对他说…
对他说：
‘……你会救我的，对吧？’
“……我是有苦衷。”
江余的眼中露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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