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闻香识狐
露娜背后大汗淋漓，
她低着头，浑身颤抖，
想要拒绝，但是话到了喉咙里，却没有说出来的勇气，
耳边仿佛还瑜瑜鸣响着弓弦的声音，让露娜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露娜根本说不出一个否认的字眼。
“很好。”
夜莺把双手平放在腿上：“那么现在，向着天国的方向叩首，然后对我们的王
宣誓你的忠诚吧，露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和王指定的猎杀目标交易，本是
死罪。”
休想！
“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制造不必要的杀戮，刚才的箭矢就不是警告了。
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露娜的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
露娜：“忠诚.给谁？”
夜莺似乎微微了一下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可是，露娜身上的颤抖一点点的停止了，
那些恐惧和剧烈的求生欲，被一种更加剧烈的情绪和冲动，彻底覆盖了过去
，那种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死亡威胁，在这个瞬间彻底消失不见了。
而直到现在，露娜才明白古精灵身上的奴性为什么能够在凡世精灵身上变成
所谓的忠贞..
这其中其实有着某种共通之处，
或许莱尔和莉莉丝早就知道这点，所以他才说过...现在的露娜是可以信任的
紧接着，露娜伸出手握住了脚边的长弓，
她缓缓抬起了脸颊，
饶是夜莺的目光都略微波动了一下，
露娜站起来，另一只手搭在了弓弦上，
她的目光冰冷，却坚定无比：“你可以杀了我，但这件事.…休想！
不需要我了吗？
不需要我了吗？
夜莺楞了一下，
随后她有些疑惑的偏过头，似乎很难理解露娜的选择，
她能够感觉到露娜心中的那份恐惧绝对不是虚假的，可又是什么在这个瞬间
压过了那份死亡的威胁和求生的欲望？
露娜的手搭在弓弦上，翠绿色的瞳孔中闪过某种充满光彩的光芒：“真没有想
到...我居然有勇气能站在这里和你对峙。，
那一瞬，一根泛着银白光芒的箭矢笔直的穿刺过空气，势如破竹的倒映在了
夜莺的瞳孔之中，
旋即夜莺耳边的一切声音，全部都埋葬在了席卷的轰鸣的狂风之中。
时间仿佛都在飞跃，跳过了空间，
露娜放下长弓，脸上是极其兴奋的神色：“我不怕你了.夜莺。
最后的那一瞬，他听见轮椅上传来的声音：“你也配？”
那一瞬间，一切都戛然而止。
好像世界在此刻凝固了那样。/
露娜射出的箭矢好像悬停在了空中，被某种骤然浮现的烈光照亮。
紧接着，随着另一声箭矢穿透肉体的声音，血色泼洒，
露娜脸色僵硬的低下头，无数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胸口喷薄而出，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箭矢已经彻底贯穿了她的身体，并且势头不减的消失在了
远方的天际。
夜莺的手依旧搭在长弓之上：“可惜.….五十四层的极限强度，没能一箭将你射
杀。"
许久，露娜跟地跪倒在地上，遍布血污的胸口血肉模糊，
差距太大了。
夜莺已经无限接近传奇猎人。
紧接着，夜莺推着轮椅来到她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顶在她的额头。
隔着覆盖在自己脸颊上的金色发丝，露娜看到了夜莺平静而又没有波澜的眼
神。
露娜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疲惫地闭上了眼晴。
“直到现在，依旧如此坚定吗？”
就在这时候，夜莺缓缓地开口：“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身上的变化，什么给了你
力量，敢反抗我们的王？”
“我也不知道。”
不需要我了吗？
露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同样也有些感慨
难以理解。
古精灵的特质还残留在她的身上，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曾经也臣服于古精灵王，可远远没有现在这般的忠诚。
仿佛正如那只叫莉莉丝的精灵所说，奴性和忠贞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混杂在
起的时候….会让她体验到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这种驯化某种意义上，是
在为古精灵带来全新的变化。
曾经的暴虐和残忍一下子减少了很多，如果真要说起来，好像被赋予了凡世
精灵所谓的忠贞.…
可是却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软弱和令人作呕，反而令露娜有一种前所未有的
感觉，就好像.在守护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模样着实让人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无奈，但并不讨厌。
“他只是在利用你达成自己的目的，你是否死亡对他来说毫无负担。
夜莺说道：“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露娜没有说话。
“真滑稽。”
夜莺摇头：“你已经失去了彻底猎人的魂魄，不配再举起长弓，甚至不配再自
称为古精灵。”
“猎人…”
露娜忽然笑了起来：“可是我突然觉得，顺从天性的感觉真的很好，就好像..
世界突然广阔了很多。”
“天国已经倾覆过一次，这一次...也一样。”
而在这一刻，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再次握住了自己的长弓，不顾胸口
喷薄的血液，站了起来，
“你可以轻易地射伤我，但我不相信我的箭矢对你没有一点影响。”
露娜的口中喷出鲜血，手却缓缓将弓弦拉成一个圆弧：“你行动不便，再怎么
样我也会射你第二箭。”
在这个瞬间，夜莺沉默了一下。
无法理解。
“而且.."
露娜突然露出了某种明悟的神色：“你出手的次数越多，留下的痕迹就会越多
，他如今缺少关于你的信息，你射出的每一根箭矢，其中必然都存在着很多他需
要的信息。"
想通了这一点后，露娜脸上的表情开始疯狂起来，
不需要我了吗？
她没有再后退，反而挺直脊背站在了夜莺的面前：“那就看看在我死之前，可
以让你射出几箭吧！”
此刻，饶是夜莺的瞳孔中，都浮现了淡淡的错。
她疯了？
虽然说学者确实可以靠职业体系的技能，从很少的痕迹中解析她的风格、获
得很多的信息...但这值得露娜付出生命？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夜莺才把手从膝盖上的长弓上挪开，放在了轮子之上：“
露娜，你也是古精灵，可我无法理解你的做法和想法。”
露娜依旧拉满了弓弦，立不动。
夜莺看了她一眼：“这样你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吧。”
露娜歪头想了想，自嘲地笑了起来：“似乎得不偿失。”
没有了原本的暴和嗜血，可被唤醒了某种本性之后，心里却得到了某种满
足?
好像不再残缺。
夜莺皱了皱眉
露娜遗憾叹息：“明明是被驯服的，甚至被强迫着下跪.可是逐渐却觉得，并
没有被满足，反而开始渴望一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忠贞吗？”
古精灵通过杀戮来压抑天性，其实一直都是残缺的，
这也导致这个族群的种种行为，看起来有些变态和令人厌恶，
可直到某种天性被唤醒，并在莉莉丝和莱尔的行为下开始某种转变后...
露娜反而感受到了某种满足。
夜莺：“即使.付出性命？”
露娜反问道：“夜莺，你对天国很忠诚，但你愿意为我们的王献出性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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