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幕后黑手模拟器 第137章

【伊甸用略微含糊的声音告诉你，人生并非艺术，这个世界同样不是艺术。】

【它不是童话，不可能让故事中的情节全部都按照最为美丽的发展前进，也不是必须追求着完美无瑕的结局。】

【它也不是绘画，绘画的时候若是落笔失误，可以直接将其放弃更换新的画纸。】

【但是现实这幅画，即便画纸上出现再多的污痕和瑕疵，也无法该换新的画纸重新绘制，能够做到的唯有继续落笔。】

【或者说，即便是绘画的时候，画家的目的也不是调出最美丽的颜色，而是竭尽全力地画出最优秀的画作才对。】

【像你的这种行为，就像是为了调出有着自己喜欢的颜色的颜料，根本不顾忌最终画出来的作品会是什么样子。】

【你听着伊甸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仅仅是给伊甸的酒杯中继续倒酒。】

【“lu，若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你终究会......”】

【伊甸轻轻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是想要让自己昏昏沉沉的意识重新清醒起来。】

【她抓住你的手，迷蒙的眼眸直视着你的眼睛。】

【“......迎来名为悔恨的苦果。”】

【你意识到，伊甸此时实际上也是在为你而担忧。】

【可是，你不认为这种担忧真的有其意义。】

【“伊甸，你现在已经喝醉了。”你对于伊甸这番话丝毫不在意。】

【基于现在做出选择，基于自己的心情行事，这种事情莫非真的会有什么错误吗？】

【倘若是现在不会后悔的事情，那么以后也不会后悔。】

【倘若是现在就已经在为之悔恨的事情，那么就绝对不要去做。】

【否则，这悔恨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

【至于说，为了能够继续延续下去的未来而屈从，做出更加有利于未来的选择，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千方百计地强求他人屈从于自己的现实相比，死亡的怀抱是何等的温柔。】

【你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后悔，无论是面对什么事情。】

【微醺的伊甸，轻声地哼唱着婉转的曲调。】

【身为基本上将艺术化做自己的本能的歌唱家，伊甸即便是醉得朦朦胧胧，对于乐曲的旋律依旧拿捏得格外精妙。】

【你能够听出来，伊甸此时哼唱的小曲，大概是她此前从未在大众的面前演唱过的作品。】

【或者说，是为了原定在澳洲大陆举办的这次音乐会而刻意准备的专属作品。】

【你静静地听着那婉转的旋律，听着在这个世界后尚且未有其他人能够听到的全新的乐曲。】

【等到伊甸终于沉沉睡去，你联系了爱莉希雅，把伊甸交给她，而后便返回了化装舞会。】

【你回到了化装舞会之后，你听留守在这里的樱说，特蕾莎似乎是召集了不少志同道合，以守护作为目标的人，对她们进行和意识活化有关的训练。】

【听到这个消息，你便能够了解到特蕾莎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事情。】

【你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是让全世界的人类都能够获得意识觉醒的力量。】

【若是能够做到这点，那便意味着对于社会秩序的巨大颠覆。】

【人类，本身就是极为复杂的生物。】

【善良和邪恶，高尚和卑鄙，廉洁和贪婪，这诸多的特质都存在于人类的身上。】

【你心中很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善良，也不会自诩道德和正义。】

【对于你而言，比其他人的看法或者道德的标准，自己心中想要做的事情，才是更加重要的。】

【不仅仅是你对此清楚，特蕾莎也明白这件事情。】

【意识活化，意味着能够给人类带来更强的力量，能够让人类更加能够明悟自己的本性和诉求，但是却不会让卑鄙者变得高尚，同时也不会让邪恶者变得善良。】

【而让特性混沌的人类群体获得力量......】

【这就意味着，等到计划开始实行的时候，人类社会的秩序恐怕会彻底丧失，等到那时候......】

【在这极致的混乱之中，又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或者说因此而死去？】

【对于这个问题你无法保证，而特蕾莎同样不知道。】

【但是，她不喜欢有人受伤，有人死去。】

【所以，她选择让部分人能够提前获得相关的训练，希望即便是在那个时候也能够尽可能控制住局面。】

【此前你曾经向她承诺过，不会牺牲任何人。】

【但是对于特蕾莎而言，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因为你不会牺牲任何人，但也仅仅是不会牺牲、不会背叛。】

【可是在此之外，若是有人因此死去，你恐怕会将其视作理所当然。】

【你不认为这种事情有什么错误，因为你将同等竞争的权利公平地交给了所有人。】

【若是因为天生的地位的悬殊，若是因为彼此财富的差异，因为躯体的是否强健等等因素，导致失败，那么尚且有资格发出埋怨。】

【但是，无关于地位，无关于财富，无关于体魄，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心灵、彼此意志的强韧来互相竞争，在这个世界上莫非还会有比这更加公平的事情吗？】

【若是在这种竞争中输给别人，那么似乎也没有埋怨别人的资格了。】

【意识的力量，其强弱完全取决于个体的心灵是否纯粹，取决于彼此的意志是否强韧。】

【若是真的对于胜利有着足够的欲望，那么将失败拒之门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少也不会随随便便地输给和自己站在相同起跑线的人。】

【换句话说，若是有人因为全人类的意识觉醒，在这动荡中死去，那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不足之处。】

【渴望越是强烈的人力量越大，那就意味着，能够获得胜利的毫无疑问是最渴望获得胜利、最需要胜利的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最终能够活下来的，都是更加渴望能够存活下来的人，是求生欲最为强烈的人。】

【求胜欲最强的人能够获得胜利，求生欲最高的人能够存活到最后，这种事情莫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有着这种前提，这种可谓是天然间形成的公平的机制，你不认为自己还需要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

【值得说明的是，全人类的意识活化是虚境计划不可或缺的步骤，这不代表着你是为了虚境计划才要执行全人类的意识活化。】

【你本身就认为，比起人类过往的姿态，比起人类社会以往的形式，还是全人类意识活化之后的姿态更加符合你的审美。】

【即便是没有虚境计划，你同样会将引导全人类意识觉醒这件事情贯彻落实。】

【在这种前提下，怀着希望能够避免更多人受伤这种想法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你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但是，特蕾莎却更是希望你能够对全人类实行的意识活化能够逐步进行，以便让局势都在控制之内，尽可能地减少这个过程中不必要的损伤。】

【而在你的眼中，这种事情根本是毫无意义。】

【既然你已经给过同等的机会，那么依旧浑浑噩噩于弱小的人，即便是被淘汰掉，最终也唯有归咎于自己。】

【是的，这不是牺牲，也不是背叛，若是真的有人在这个过程中死亡，那也仅仅是在和其他人的竞争中逐渐被淘汰掉罢了。】

【倘若说，你的计划是通往彼岸的大船，那么你已经给所有人都同时送出了登船的门票。】

【能够做到这点，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即便有人可能被挤下船掉入海水中，他们能够埋怨的也唯有自己。】

【你从未背叛过他们，也从未舍弃过他们，反倒是他们未能够做到和你的期待符合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特蕾莎坚持着想要依靠自己的行动，去拯救更多人，你实在不认为这种事情对于你而言真的有什么意义。】

【当然，在特蕾莎的眼中，事情显然就不同了。】

【她不过是想要尽可能地守护所有人，除此之外便再无所求。】

【你们两人之间的观念有着差异，你不会阻碍她的决定。】

【毕竟，「化装舞会」这个组织的原则，就是允许其中的成员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而这个组织的最终目标，更是创造出可以让所有人都能够以自己的想法为标准做事的“无何有境”。】

【你不会因为这个目标，而违背这个原则。】

【或者说，因为有着这样的目标，希望能够创造出所有人都能够以自己的想法做事的世界的目标，你才应该更是无论如何都坚持着这个原则才对。】

【唯有在最初的时候就会将所有人都能够以自己的想法做事这点落实，才能够将这个目标化作实际而非喊出来的口号和空谈。】

【而且，特蕾莎的举动，终究也不过是无效之举。】

【她希望能够以预先的准备，在可控的情况下引导着意识力量的觉醒，以便尽可能减小损伤。】

【但实际上，“可控”这个词汇，和你们目前在做的事情本身就是矛盾的。】

【因为意识的力量，本身就是唯有那种自我的人，那种无拘无束的人，才能够真正发挥出其力量。】

【她的努力，最终也不过会被证实是徒劳浪费精力罢了。】

【你继续进行着意识活化方面的研究。】

【实际上，要让人类觉醒出意识的力量，你已经找到更加具备可行性的方法。】

【不仅仅是你，特蕾莎也是如此。】

【作为意识活化达到第三阶段的人，想要做到这种事情可以说是相当简单，甚至于能够称得上是近乎于本能的操作。】

【你真正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对全人类这个庞大的基数完成意识活化。】

【这种以已经觉醒者来牵引着未觉醒者意识活化的方法，在具备着更高的安全性的前提下，同时也更加温和，因此想要成功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而若要将全人类作为目标，你需要让自己的这个方法能够变得更加高效。】

【但是很快，你的这个问题就在对于自己的力量的探索中获得了答案。】

【意识活化第三阶段，具备着心灵物质化的力量。】

【正如同特蕾莎能够召唤出其上延伸出锁链的十字架，这件武器能够代表她的追求。】

【可以说，这是将自己的理想和心灵铸作武器出鞘，创造出相当具备个人色彩、同时又符合个人诉求的“器”。】

【这是人类自我意识（ego）的忠实展现。】

【意识到了这点的你，你缓缓地张开双臂，向着整个世界敞开怀抱。】

【你的眼眸中，无形的光辉缭绕着，炽热如火。】

【你的意识调动起来，心灵的力量开始逐渐地向外流溢，由无形无质的存在逐渐地化作现实中的存在铸造成型。】

【无形无质的光芒从你的身体中延伸而出，似乎是在逐渐地凝聚成形，你的身形也在随之逐渐上升。】

【最终，你的脚下出现了，伴随着你心灵的诉求出现的，是座宏伟而又巨大的光之塔。】

【它代表着你希望能够见证人类情绪色彩的诉求，可以将你那心灵链接的力量再度强化，使得你能够做到将自己的光向着远方传播，并且以人类的思维作为跳板不断折射。】

【最终的结果便是，你能够做到将属于自己的光芒，映照在这个世界上无数人的心灵之中，以此来指引他们的意识觉醒。】

【你从那向着天空延伸的光之塔走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特蕾莎的身影。】

【她此时正仰望着这座突兀地出现在研究所上方的无形的光之塔，眼神之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lu......”】

【终于从那光之塔之上收回了目光，特蕾莎叹息着，走到了你的身边。】

【同样是意识第三阶段的觉醒者，她很清楚你们的力量具备着怎么样的特征。】

【作为最早和你走上共同前进的道路的伙伴，她更是对你有着足够的了解。】

【更何况，“光芒”本身就是心灵的具现，是连接彼此的纽带，即便对你的目标和想法并不清楚，直视着那光芒的时候，就能够了解到彼此的想法。】

【因此，当看到那座光之塔的时候，特蕾莎就能够猜测到你即将做出的事情，并且再度意识到你秉持着的理念。】

【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在你的眼中毫无意义。】

【她清楚，对于她怀抱着的理念，你怀有欣赏和赞美的态度。】

【但是这种欣赏和赞美，更多不过是针对着她的理念，而非理念的具体内容。】

【意识到这点，特蕾莎没有半分气恼的神色，而是露出了难掩失落，可是依旧温和的笑容。】

【“lu，我们两个人，现在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固执的两个人，对吧？”】

【她笑着说道。】

【“光芒是心灵和意识的显化，而是用这种力量本身也会不断强化我们的心灵。”你回答道，“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说法没有错误。”】

【你们两个，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固执的人。】

【你有着你想要做的事情，她也有着她想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