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幕后黑手模拟器 第52章

【毕竟，相比于战士，几位核心科学家才是逐火之蛾真正不容有失的力量。】

【回到逐火之蛾中的你，继续给手中的T原液增添识之律者的力量。】

【这样的话，比起此前你计划在全球投放的T型基因改造原液，它会有着额外的作用。】

【那就是，在最后的时刻，借助识之律者能够控制意识制造幻境的力量，给人们最后的温柔和幸福。】

【虽然说，这最后的温柔和幸福，似乎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接受。】

【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你不在意。】

【其他人对你的行动是排斥也好，畏惧也好，憎恶也罢，你都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只不过......】

【想到爱莉希雅，想到凯文，想到mei，想到梅比乌斯，想到逐火之蛾中众多依旧在坚持着的战士......】

【你意识到，亲手掐灭人类的希望的人，至少不应该是你。】

【目前而言，你还是这么想的。】

【人类的抵抗是否已经终结，能够决定这个的并非是你，而是现实。】

【既然人类依旧心怀着对抗毁灭的希望，依旧不会放弃属于人类的明日，那么你或许......应该相信他们。】

【是的，你愿意相信他们，相信人类还有机会。】

【于是，你将制作完毕的调整版T病毒原液暂时封存起来，并且在内心中衷心地希望自己此前为此付出的努力都会成为无用功。】

【然后，开始针对第九律者核心的研究。】

【这位律者最初因为她撼动整个穆大陆的举动，以及此前的表现被称为岩之律者。】

【但是等到意识到其能力实际上为引力，并且见识到那牵引彗星袭击地球的惊人表现，其识别名就被正式更改为星之律者。】

【星之律者所掌控的权柄，是宇宙中的四大基本力。】

【并且相较于作用于原子核内部的强相互作用力、若相互作用力，以及同样是主要产生于微观领域的电磁相互作用力，引力是长程力。】

【它的作用范围，足以跨越茫茫星海施加影响。】

【可以说，这是无论是上限还是用途都尤为惊人的力量。】

【但是，你仅仅是做了简单的数据采集，就将其交给了维尔薇。】

【毕竟现在的你，已经不再考虑制造出可控的律者以增加人类的胜算这种事情了。】

【比起这些事情，你准备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对于崩坏能转化技术的研究上。】

【尽可能地提升单台月光王座设备对于崩坏能的吸收量，以及降低它的制造难度。】

【这样，才能够以最快速度生产出月光王座设备，并且完成对于月光王座的部署。】

【你已经决定，相信人类，再给人类一次机会。】

【既然如此，同为人类的你能够做的，就是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想方设法尽量增加人类获得胜利的可能性。】

【六个小时后，巨大的彗星从天而降，在南极轰然坠落。】

【不同于寻常进入地球被地球捕捉的陨石，这颗彗星是受到某种强大的引力的引导坠落在这里的。】

【因此，爆发出来的威力还会比常规情况下更加巨大。】

【附近的人员早就已经远远撤离，但是即便是隔着数千公里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冲击力爆发的迹象。】

【而后，南极大陆的结构被撼动，板块开始了细微的滑移，海水逐渐上涌。】

【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连南极最高的山峰都会被海水淹没。】

【距离彗星下落位置的千公里外，灰发的女孩儿那显得呆板无神的眼眸默默地注视着冲击力引起的蘑菇状烟尘。】

【不远处的天上，正勾勒出绚丽的极光。】

【她知道，以自己的创造者的性格，除非能够将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全部完成，否则不可能有心情来这里游玩或者看风景。】

【而在崩坏正式被解决前，南极大陆恐怕就已经彻底沉入海平面之下了。】

【普罗米修斯沉默着，静静地在原地站了会儿，而后转身离去。】

【毕竟，对她而言，仅有自己站在这里的话，即便是景色再美，也没有丝毫意义。】

【此前的她，仅仅是遵循着命令，以恍若工具的态度参与到人类和崩坏的战争中。】

【但是在这个瞬间，普罗米修斯真切地意识到了自己对于崩坏这针对人类的大型灾难的反感。】

【实际上，很多人选择对抗崩坏，都是因为这种原因。】

【并非是因为崩坏是人类的敌人，而是因为崩坏的灾难会把那些人们所珍重的事物摧毁。】

【你正在做着崩坏能转化技术的实验，身后，研究所的门缓缓打开。】

【走进来的，正是普罗米修斯。】

【此时的她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前过量消耗的崩坏能也已经补充完毕。】

【依旧是那浑身被无数机械组件包围着的超科幻感，被编织成双螺旋马尾卷的灰发随着步伐而略微拂动，灰色的眼眸略显呆板。】

【“普罗米修斯，你看下这个设计结构，随后将它拟态出来，让我看看效果究竟如何。”听见身后传来的那每次间隔时间都毫无差别的脚步声，你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但是，这次的普罗米修斯并没有像是以往那般，立即给予回复。】

【你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回首看了眼。】

【往日里举止间始终都很难看出有什么情绪的灰发女儿，此时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姿态，可是身上却散发出极为明显的低沉气质。】

【并且，不同于以往那看起来眼神呆板，但是实际上无论何时呼唤都会立即得到应答。】

【现在的她，似乎是真的在怔怔地出神。甚至于，连你的声音都根本没有注意到。】

【你能够感受到她此时的低落。】

【曾经你和她承诺，会陪着她去南极的山峰上，共同欣赏美丽的极光，而普罗米修斯也对这个承诺感到非常期待。】

【那是她借着报酬之名，才终于鼓起勇气，冲破自己内心的束缚，向你提出的请求。】

【也正是伴随着这件事情，伴随着她主动提出自己想要的事物，她才变得比起兵器和机械，更加像是人类。】

【可是，如今，那片大陆都因为律者的破坏而逐渐沉没，海平面即将淹没南极大陆最高的山峰。】

【你沉默了下。】

【海水要彻底没过南极大陆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按理说这段时间足够你带着普罗米修斯将足迹遍布南极。】

【但是在这个时候的你，是不可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沉下心来欣赏风景的。】

【因为现在的你，是完全凭借着逼迫自己、勉强自己，丝毫也不肯停下的意志工作至今。】

【就如同超负荷工作的机械，让他继续保持工作还能够完好无损，但若是将其停下反而可能会迅速损坏。】

【你自认为还能够坚持足够的时间。】

【但若是感受到放松的滋味，那么你的精神状况究竟还能否支撑着自我如同现在这般，恐怕还是未知数。】

【你愿意相信自己的意志足够坚定，可是也不希望太过于高估自己。】

【比起这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你不愿意有丝毫的停歇，你要将你能够做到的事情都做到最好。】

【唯有这样，即便最终迎来的结局是失败，你也能够问心无愧。】

【只有在你比别的人类都要更加努力，等到最后你才有资格否定人类的努力。】

【在那种情况下，你才能够告诉自己，你宣告人类的失败并非是缘于无法领悟人类的决心和意志，而是因为你已经竭尽全力。】

【听起来像是自欺欺人，但是尽自己所能地多做点对于胜利有帮助的事情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

【只是，对于眼前的普罗米修斯......】

【你再次意识到，比起人，果然还是机械在使用之时更加便利。】

【相比之下，当然具有思想就会变得复杂，就可能引发意料之外的状况。】

【就比如现在，因为情绪问题而走神，茫然无措的普罗米修斯，若她并非是人，而是纯粹的机器或者工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即便如此，你也不会认为普罗米修斯表现出现在这幅充满“人”的意味的样子，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而后取下戴在手上的实验手套将其随手丢入垃圾桶，转过身目光看向了身后呆呆地站着的普罗米修斯。】

【不管怎么说，明明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能够分外清晰地表现出低落的气息，着实是令人心中感觉有些奇妙。】

【直到这个时候，目光始终呆呆地看着你的普罗米修斯，才逐渐回过神来。】

【“致歉·思维逻辑似乎出现未知错误，目前正在调整中。”灰发的小女孩用机械电子音和略带奶味的软萌少女腔调组合的二重音开口，“命令已收到，即将——”】

【普罗米修斯说着，快速浏览着你发送到她的人工智能部分中的设计图，随后准备使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将其拟态出来进行实验。】

【但是，你略微抬手，阻止了她。】

【“普罗米修斯......”】

【“无法完成和你之间的约定，的确是我的过失，我也希望能够做出补偿。所以，要和我重新缔结约定吗？”】

【你伸出手。】

【灰发的小女孩略微怔了下，有些茫然。】

【在你看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未能够完成和她之间的承诺，终究是源于你自己的过失。】

【毕竟即便南极大陆即将被淹没，也不代表着在这之前你没有陪着她去那里共同看看的机会。】

【你承认这是你的责任。】

【所以，自然也不介意为此而稍微安慰下她。】

【无论目的是为了能够让她打起精神以更好的状态工作，还是为了......】

【或许，就连你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但是......】

【如今的你，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样做了。】

【并且你能够确定，在未来你不会因为自己现在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既然如此，那么就已经足够。】

【就像是当初你给了普罗米修斯自主选择，她未来究竟是作为延续人类文明的兵器，还是选择成为人类的自由。】

【即便她做出的选择仅从利益的角度看似乎并不划算，或者说作为人类远远没有兵器更加顺手，但是你感受到的依旧是欣慰。】

【“重新缔结约定吗......”普罗米修斯呆愣了会儿，随后轻轻地摇头，灰色发丝编织成的双螺旋马尾卷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摇晃着。】

【对于这个提议，她拒绝了。】

【因为，她意识到，比起这个提议，她更加想要的，或许是别的事情。】

【她伸出手，无神的灰色眸子定定地注视着你，用不带分毫感情色彩的语气开口。】

【“提议·可否让普罗米修斯握住你的手掌？”】

【“为什么？”你愣了下。】

【“予以回答·普罗米修斯曾经听闻，作为人类肌肤相触之时，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也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情感，以及其他更多美妙的东西。”灰发的女孩儿用略显刻板的语气回答。】

【“所谓情感究竟为何物，普罗米修斯希望能够感受到，也希望能够知晓那更多美妙的东西究竟为何物，以及——”】

【女孩儿的话语中，语气略带茫然，同时似乎又隐隐地透露出些许期盼。】

【你愣了下，有些诧异普罗米修斯究竟是何意。】

【在你的印象中，你似乎曾经听闻爱莉希雅说过类似的话语。】

【直到现在，你依旧很难理解爱莉希雅对你竟然抱着如此复杂的情感。】

【而现在，说出类似话语的普罗米修斯，同样令你难以猜测她究竟是何意。】

【果然，所谓人者，本身就要比机械或者兵器更加不可捉摸，同时也更加美丽啊。】

【你并未拒绝。】

【无论如何你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即便她的真正目的是趁着抓住你的手的瞬间向你展开袭击，你也会做出相同的答复。】

【“可。”你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右手。】

【普罗米修斯的动作先是稍微顿了下，随后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几步。】

【她伸出两只小手，轻轻地捧住了你的手掌，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

【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你看不到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