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审我?你也配! 第186章

作者:雀鸣蝉惊

“父亲已经很久没在家呆过了,姐姐一直住在皇宫里,母亲倒是一直陪着我,可是有时候我也能看见,她在看着父亲的油画发呆——那大概也是我未来的样子吧?”

“我很抱歉,蕾蒂希娅,我们之间的婚姻...并非是出自互相之间的爱慕。”

克劳德的声音带着歉意。

“不、不要这么说,克劳德,我很开心陛下选择了你作为我的夫婿。我知道那些大家族的女孩子都是什么样的结局——我虽然是公主,但是也不能任性的享受着皇室特权,却一点都不为之做出贡献。”

蕾蒂希娅反过来开始安慰克劳德。

“过去的公主和贵族小姐们都嫁给了谁,都在历史书上记载着。虽然是只言片语,但是我想应该没有几个人真的能嫁给自己爱的人,能像达妮娅姐姐那样的终归是少之又少——至少我还能嫁给一个我仰慕的男人,这样就足够幸福了。”

“你的话真让我感到惭愧,蕾蒂希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感情。”

克劳德微微偏过头,错开了少女瑰丽而明媚的目光。

“那——吻我。”

蕾蒂希娅双手保住克劳德有些错愕的脸颊。

“这段时间我们的相处总是有些怪怪的,你总是还用以前那种老师看学生的态度面对我——

这不对,我会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和你共度一生的人,而不是那种熟悉却又生分的关系。”

少女认真的看着克劳德。

“我不求你现在就爱上我,就像那些浪荡纨绔的家伙一样,我们的关系会比那些隽永的多。

但是这不是你总是下意识抗拒我的理由,克劳德——我已经过完十五岁生日了,就快要到结婚的日子了!”

克劳德看着眼前的蕾蒂希娅,对方眼神中的那份坚定无可动摇。

他这才意识到,这位天真的公主殿下一点都没有改变过,她依然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之后,全力以赴为之努力的人。

过去,她很认真的想要成为骑士,所以她可以忍着身体酸痛与折磨,服从自己的每一道命令。

而现在,她很认真的想要成为自己的妻子。所以她也可以忍受聚少离多的日子,拼命想要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青春无敌少女真的是世界上最TM美好的东西了。

于是克劳德轻轻的,轻轻的吻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我明白了——我亲爱的公主,你将会是陪伴我走完此生的人。”

他们手牵着手,走过这漫长却又令人倍感短暂的走廊,晚春的阳光有些促狭的照在少女心思百转的脸庞上,让人一时分不清那是羞涩还是幸福的温度。

第二百二十九章 既 视 感

当克劳德再次在御书房内面见皇帝时,他就知道,这一次不仅是正事,而且事情不小。

因为克里斯蒂娜不在。

这位皇孙女已经是很多人心知肚明未来的皇储了。

否则皇帝现在不可能如此提拔对方,几乎有皇帝的地方就有这位公主殿下——更不要提克劳德对于这位皇帝已经增加了新的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让克里斯蒂娜出现,那一定是不能让对方知道的事情。

——就像是之前皇帝询问克劳德在平叛的时候杀了多少人时,克里斯蒂娜并不在侧。

“陛下。”

克劳德向皇帝问安。

“来了?坐一会吧,朕让人去取资料了,还有一点时间。”

“谢陛下。”

克劳德心中一动,皇宫里的资料吗?

“克劳德卿,朕听说你最近对教国的情报颇为关注?”

显然,皇帝提前喊克劳德入宫并不是单纯让他等着的。

“回陛下,是的,臣一直觉得,教国才是帝国最大的敌人。”

克劳德依然还是这一套说辞。

“臣之前与兽人战斗过,与精灵战斗过,就是商盟也与对方的海军打过照面——可是臣唯一一次与教国势力交锋,还是在三年前的普罗旺斯叛乱中。但那是与一些情报密碟的交手,并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皇帝微微颔首:“那么,克劳德卿可有收获?”

克劳德迟疑了一下,他在考虑要不要将事情和盘托出。于是他装出在整理思绪的模样,纠结了几秒。

「赌一把吗...我至今没有查到千年之前圣教和帝国的关系。但是这位移动祖坟皇帝肯定是知道的,至少也是知道教国那边的真实情况。」

【但是对方真的会顺着告诉你整件事的真相吗?】

“所以才说要不要赌一把,我现在皇帝面前明说。如果他不给予我回答,那么也就堵死了我私下继续查证的可能——毕竟皇帝不允许做的事情,我当然不能暗地里去做。”

克劳德也有些忧虑。

“但是更麻烦的一点在于,这么多天下来,我很担心就算是我们两个,能从屎山一样的资料里挖出金子来,也未必真的能找到事情的真相——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问皇帝了,而且答案还绝对真实可靠。”

【那...要赌吗?】

“试试吧,是时候结束这场哑谜了。”

克劳德目光坚定的抬起头。

“臣这段时日以来,遍览四处的情报,总觉得有些许蹊跷之事,只是并非有可证明的真材实料。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向陛下说起这有些可笑的想法。”

“但说无妨,朕很想听听,靠着四处的情报,爱卿有了什么样的猜想。”

皇帝笑了笑,克劳德的年少轻狂,这几年倒是少了不少。但是成长也不应该完全失去了朝气,有时候给对方一些鼓励,让他养成相信自己判断的情况,才是一个统军之人更该有的自信。

他已经打定主意,就算克劳德说的是错的,也要找点认可度出来。

“那臣便说了——臣曾与汉弗莱处长有过一场午宴,在席间也曾询问过教国的实力。尤其是对于教国的情报部门,臣专门问了问。汉弗莱处长对教国情报部门的评价颇高,认为其可怕程度犹在帝国情报局之上。”

克劳德的声音稳重中透露着忧虑。

“此次臣亲自负责帝国情报局三处的肃反工作,自然知道其对帝国掌握之深——以己度人,假如教国的情报部门真的在帝国情报局之上。

那么这支独属于教皇的力量,怎么会允许教国如今的政治局面发生?又怎么会允许四处对其渗透至如此程度?”

“当然,臣不是想否认汉弗莱处长的能力与功绩,教国如今国力步入泥潭,汉弗莱处长功不可没——

臣只是觉得疑惑,按照情理来说,麾下有如此实力的谍报人员,为什么会允许那些虫豸搅乱教国的政局呢?”

皇帝脸上的表情有些动容,他是真的有点没想到,克劳德居然能想到这么深的地步——

四处的情报是什么情况,只有他这个皇帝心里有数,而克劳德居然就靠着这些东西,能摸到教国问题的核心。

虽然模糊,但是他的确是找到了最大不和谐点。

“说的很好,克劳德卿——那么,你有没有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猜测呢?”

皇帝脸上带着鼓励的表情,示意克劳德畅所欲言。

骑士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个表现就说明,皇帝没想要瞒着自己,是准备为自己解惑了。

“臣的确有些猜测,但是都有些自相矛盾——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类比与刚刚您清理大贵族的行为,教皇应该也是想彻底清洗掉红衣主教们,从而将教国的权力高度集中。”

克劳德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只是对方清除掉这些人之后,究竟打算怎么安定人心,又打算怎么恢复各个教区正常的行政秩序,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

皇帝点了点头。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克劳德卿,归根结底,想要和帝国对抗,一个宽松的议会式政体是成不了气候的,总是顾虑那些扯后腿的人,又怎么能集中精力展开与帝国的战争呢?”

克劳德愣了一下:“陛下的意思是,那位教皇,想要成为教国至高无上的第一人?借着神的名义吗?”

“她不需要借神的名义——因为她是真的追随过那位「救世主」的。”

皇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克劳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刚才,皇帝是不是说的是,她曾经追随于「救世主」?

女教皇?而且还是真的有神这玩意?

这什么情况?

“我知道,第一次听见这种真相,自然会很惊讶,朕当年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表情。”

皇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今年已经是大陆历第十三纪了——而在这份历法使用之前,人类还不曾向现在这样,占据了整个大陆上绝对的优势。

如今式微的兽人,当年可是在维斯瓦河平原四处劫掠,而精灵,则掌控了整个伏尔加河流域。”

“人类诸国纷纷扰扰,始终都在互相征伐,甚至还有一些强大的魔兽,掌握了一些土地,控制着许多野兽与仆从——

你是法师,应该会对法师中的第五阶级命名感到奇怪吧?明明没有龙这种生物,为什么会被称为「龙灭魔导士」?”

克劳德的确觉得有点奇怪,魔兽这种东西他也知道一点——骑士团经常会屠戮兽群,一方面这是为了保证当地的人民不受野兽侵袭,另一方面也是吃这些带着魔力的肉真的能强化自身。

但是龙这玩意...他确实没听说过。除了那些童话和小说之外,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

老人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慨和向往,几乎穿越了时光。

“那是因为,所有的龙,都被杀光了——没有任何一只龙活下来,连带着那些曾经霸占一方,形形色色的魔兽一起,全部死在了初代教皇的手中。”

“初代...教皇?”

克劳德咀嚼着这个称呼。

“是的,初代教皇,可以说,对方才是帝国的缔造者。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智慧武略,对方都毫无疑问的站在了人类的最顶端——

在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类敢想象,最终是自己的种族,碾压了所有其他势力,高傲的占据了大陆的话语权。”

很难想象,这位帝国的最高领袖,居然会用如此向往和钦佩的口气说话。

这完全出乎了克劳德的意料,作为帝国的皇帝,如此推崇那位初代教皇——搞不好这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熏陶出来的啊。

【不至于吧...帝国这几十代皇帝都是那位初代教皇的脑残粉?】

骑士挠了挠头,总觉得知道的越多,反而情况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那...那位教皇阁下,最终是和帝国分道扬镳了吗?所以才有了如今的帝国和教国?”

克劳德有些僭越的询问着问题。

不过皇帝没有在意,老年人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是不在意愿意听故事的人是否失礼的。

“不,他没有和帝国分道扬镳,甚至他曾打算彻底毁掉圣教。但是因为当时他的声望抵达了顶峰——

与其说是神和教义吸引了教徒们,倒不如说,所有的教徒都狂热的信仰着他,认为他就是神,是人类的救世主。”

“所以他迟疑了,因为假如他想毁掉圣教,以当时的号召力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即使那样人们也不会就此离去。反而会以他作为信仰,更加狂热的聚集在他的身边。”

克劳德轻轻点头,利用信仰包裹的英雄崇拜主义,确实是一个非常难处理的东西,要么所有人继续狂热的以对方为信仰——

要么就掀起近乎是疯狂的迫害与抹黑。

就比如某个玉米棒子爱好者对慈父做的那些事情。

“最后他决定成立一个教国,一个很容易就被毁灭的国家——因为只要他死去,那个国家就没有任何延续下去的可能,帝国可以很轻松的接管那些土地和人民。然后让时间抹去一切他存在的痕迹即可。”

皇帝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所以他死了,死的很平淡,但却真实的死去了,帝国和教国都在根据他的命令,着手清理他所有存在的痕迹——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站了出来,她接过了那面倒下的旗帜。”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帝国默许了教国的存在,甚至主动放弃了很多土地给予对方,然后大约在数个世纪之后,教国开始想要向帝国内部灌输宗教——而这一点是曾被初代教皇严厉禁止的事情。”

老人抬起了头,视线里充满了威严,他又成为了帝国的皇帝,一只寸土不让的老狮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一任先帝开始,帝国就不再视教国为同样理念的继承者了。因为对方已经背叛了他们曾经敬仰的人——所以他们是敌人。”

“这就是今天这场战争会爆发的原因——其实不是帝国和教国的战争,而是我们这些正统的继承者,向那些背叛了初代教皇的家伙发起的清算!”

克劳德感觉整个人都木了,难怪他越听越觉得熟悉——搞得他已经开始寻思自己是不是进了什么炼狱难度的世界?

不是,你敢不敢把「初代教皇」这个称呼换成「帝皇」啊?

初代教皇不想成为神...但是人类的狂热信仰维持了下去...接着一个和对方非常亲近的人决定尝试继承...然后现在被发现完全背道而驰了。

什么怀言者。

好消息,我一来就赶上了大决战。

坏消息,这个世界好像模板是泰拉...

现在克劳德满脑子都在想君士坦丁要塞那边到底是在打什么玩意——这决定了他接下里到底是选择开摆还是选择开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