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侍者眼珠子转了转,刚想去收拾东西,就被夏尔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滚出去!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这正合他意,故意灰溜溜的离开了夏尔的房间。甚至在关门的时候,都还能听到夏尔骂骂咧咧的声音。
然而等到侍者关上门之后,夏尔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平静,他平静的将椅子拎起,扔在墙上,然后抬起脚将桌子踹翻。
等这一切例行公事完成之后,他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衣柜的门则缓缓打开。
“看来你已经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夏尔。”
“毕竟我来布列塔尼已经三年了,从贵族教导到戈尔曼先生的教导,我没有一个敢掉以轻心的。毕竟这样的生活究竟有多么危险,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夏尔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就振奋起精神来。
“但是终于,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商盟也好,布列塔尼也好——都将在您面前化为齑粉!”
看着兴奋的夏尔,克劳德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一点。
“计划还没完全执行完毕,还没到我们能幻想胜利的时候——你那边一切都没有问题吗?包括你的替身。”
“没问题,已经找好了,一个趁着城内纷乱四处抢烧的匪徒,能以布列塔尼国王的身份去死,也算是便宜他了。”
夏尔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显然他对于这件事早就迫不及待了。
“这一次,我要让布列塔尼这个姓氏,被牢牢的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
距离帝国布列塔尼攻势发动时间——八个小时。
“今晚大家都不醉不归啊——不醉不归!”
戈尔曼哈哈笑着跳上桌子,含糊不清的大吼着,然后拎起酒瓶往嘴里灌去。
“哈哈哈,赫、赫尔曼先生有这个豪气,我们做客人的,可不能,不能被小看了啊!”
一个骑士团长也醉醺醺的举杯,一饮而尽。
俨然是一副宾主尽欢的模样。
来之前,威灵顿骑士团的团长和他们都通过气了,威勒斯利想要拉拢赫尔曼。
所以这一次赴宴时要尽量表现得友善。
而这位赫尔曼先生也是个妙人,很轻松的就和大伙打成一片,属于是郎有情,妾有意,所以很快大家就喝成一团了。
“接着喝啊——醉了也没事,大不了就住在我这里,我跟你们说啊,那个空架子国王,可会享受了,我这里有不少都是从他那搬来的东西啊,你们也来享受享受!那床,那被子,好家伙,女人都比不上啊!”
很快,东倒西歪的团长们就被戈尔曼说服了,纷纷表示一定要享受享受国王才能睡的被子,打发自己的随从回去告诉副团长一声。
于是,他们很快就在温暖的床上,摸不着头脑的进入了梦乡。
永远的进入了梦乡。
戈尔曼大口大口吐出胃里的酒水,整场宴会他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酒精完全没有影响到他的神智。
“都处理好了吗?”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胃酸和酒精的反复刺激,他的喉咙已经烧灼的很厉害了,不过戈尔曼完全没有在乎这种事,他只在乎克劳德的计划有没有执行完成。
“已经结束了,布置了其他任务的兄弟,已经靠着那支来做饭的车队离开内城了。”
副手低声说着,并为他递上了手帕。
戈尔曼漱了漱口,接过手帕擦掉嘴角的水迹,看着周围血腥的场面,抿了抿嘴唇。
“你们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吗,做的这所有的事情——明明跟复国毫无关系。”
他低声的询问,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副手。
副手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大人,大伙都知道,复国只靠我们是没用的,您也说过。除非帝国向教国宣战,否则瓦拉几亚绝无再复兴的可能——
您为帝国办事是对的,毕竟,现在帝国已经和教国开战了。您不知道那次听说教国进攻之后,好些兄弟晚上都在被窝里哭了。”
“大家都知道,您做的不是无用功——而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啊!”
戈尔曼沉默着,挥了挥手,示意副手去做其他的准备了。
他抬起头,看向威勒斯利所在的建筑,发现今晚那里本该亮着的灯光,也早早的熄灭了。
“说到底,我和你也并无区别啊——我们祖国的命运,始终被掌握在其他国家的手中...”
男人笑了。
可是眼角,却有泪水滑落。
第三百五十九章 狡诈恶徒
威勒斯利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不是被传令兵焦急的声音,不是因为噩梦而半夜惊醒,他是带着一种满足和惬意的感觉,睁开了沉睡一整晚的双眼。
窗帘拦住了已经很灿烂的阳光,显然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
他今天起的很迟,睡了一个十分满足的懒觉,这还是他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能睡得这么香甜。
男人拉开窗帘,享受着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所带来的温暖。
没有从四肢百骸涌来的虚弱感,也没有从心底涌出的疲惫感。
窗外也十分安静,没有传来各种坏消息的传令兵,也没有帝国那群骑在自己脸上拉屎的风骑士。
“我的选择是对的...一直以来,我和部下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只要不断的坚持走下去,道路就会不断的延伸!”
他穿衣洗漱,享用着丰盛的早餐,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美好的让他感觉似乎连战争都已经远去了。
不过很快,现实就会切实的告诉他,这些都是些虚幻的错觉。
“你说什么!帝国军发动了全面进攻?中路军的两个骑士团被帝国咬住了,根本来不及撤退?”
威勒斯利大声吼着,满脸的难以置信。
“是、是的!帝国突然向我军左、中、右三路发起进攻,其中攻势最凶猛的地方就是中路,前线预警的部队都来不及发出警报,直接被帝国绝对优势的骑士团冲碎了阵线!”
来汇报的传令兵精神状态显然也不比自己的统帅好多少,那种慌乱和身上的凌乱告诉着所有人他跑回来的时候是有多么狼狈。
必须要立刻出动援军,策应己方部队的撤退!
威勒斯利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帝国军的选择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在面对前有商盟,后有教国的不利局势下,布列塔尼军团居然选择了全面进攻!
“想要一口吃掉我四十万人?你还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他一把推开传令兵,冲进作战指挥室,看向上面的地图。
“命令——威灵顿骑士团立刻准备出城作战!”
帝国军狂飙猛进的进攻状态必须要被遏制。
否则被对方打出气势来,很有可能一口气席卷整个布雷斯特地区,自己撤回四个骑士团死守城池的企划将会胎死腹中。
“是!”
一名传令兵匆匆跑出去传令了。
没过多久,传令兵又跑了回来。
“威灵顿骑士团需要多久能够投入战斗?”
“副团长说,他已经下令准备了,一个小时内就能出发——但是团长还没有回来,他正在派人去找。”
这个回答让威灵顿皱起了眉头。
他记得昨天确实是让对方去赫尔曼那边参加晚宴,同时也带去了自己的态度——但是为什么会留宿在那边?
自己的团长不应该是这么不知道轻重的人。
“找到之后,让他先来见我。”
“是!”
说完之后,威勒斯利就放过了这件事,转而开始思考,要怎么利用威灵顿骑士团,将那两个被帝国咬住的骑士团从前线救回来了。
然而一阵仓皇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元、元帅阁下!不好了!”
“不要慌,慢慢说。”
威勒斯利头都没抬,无非是左路或者右路又被突破了而已,这是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威灵顿骑士团长,还有其他三位驻扎在城内的骑士团的团长,他们的尸体——尸体全部被摆在了赫尔曼的驻地!”
“你说什么!!”
威勒斯利霍然抬头,惊怒交加的看向跑来传信的人。
“是、是的!都只有尸体,没有头颅!但是身上的铠甲和身份都是对得上的——就是我们团长!”
来的人是一个威灵顿骑士团的长骑士队长,他被副团长派去找自己的团长,结果却只看到了尸体。
这一可怕的消息对于威勒斯利的冲击甚至比帝国军向他发起进攻更大——
赫尔曼居然是叛变了!
无论他本来就是帝国情报局安插的暗子,还是后来看局势不妙和帝国勾搭上的,这件事都将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
“那赫尔曼和他手下的人呢!”
“都、都不见了!我问了昨天巡逻和守门的人,他们说傍晚有一长队马车进来,说是之前被请来准备晚宴的专业团队,然后半夜的时候,这支车队又离开了。因为之前通过气,所以没有任何检查和阻拦!”
“混账!”
威勒斯利被气的七窍生烟,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让威灵顿骑士团给我散出去找!通知每个城区的驻防部队!给我挨家挨户的搜!给我找到他们!快去!给我找到赫尔曼!赫尔曼!赫尔曼!”
被自己元帅怒火吓跑的长骑士队长,赶紧去通知了这道命令。
于是原本负责内城守卫的威灵顿骑士团,立刻开始向外城区散去,准备去找神秘消失的赫尔曼所部。
在传令的队长离开后,威勒斯利颓丧的坐倒在椅子上,一旁的勤务兵因为他之前的怒火,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去,把我的马牵过来。”
“是!”
自己的勤务兵也离开之后,商盟的元帅捂住了脸,拼命的稳住自己的心态。
那种疲惫和无力感再次缠了上来,宛如附骨之疽,清晰的告诉着他帝国的可怕。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怎么敢带着部队踏上布列塔尼这片土地。
现在威灵顿骑士团的出击命令肯定要被取消了。
因为整个布雷斯特城内,现在只有他们还能保持组织度,其他三个骑士团必须立刻重新整编,才能重新派上用场。
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所以被帝国军咬住的那两个骑士团,只能自求多福了。
能跑出来多少人,就跑出来多少人吧。
不过现在他也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必须立刻前往其他三个骑士团的驻地,完成整编和紧急晋升,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布雷斯特战斗部队的恢复。
“阁下,马准备好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威勒斯利走出了作战室,正要上马,迎面走来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居然是他已经准备彻底抛弃掉的夏尔。
“威勒斯利元帅,我之前正在骑着马散步的时候,好像听说了一些不太妙的消息啊——
赫尔曼那个墙头草的家伙,没想到他居然不只是两头收钱,而是在游转在三个势力之间,刀尖上起舞呢。”
男人骑在马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的意思,他没有带自己的卫队,就只有一个侍从为他牵着马,显然是正在散步的时候,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
威勒斯利沉默着看向对方,他没想到即便对方已经被自己束缚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能保证消息的畅通。
看来不仅仅是自己埋了眼线,对方也是有手段在自己这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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