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113章

小鸟游紧紧抱着眼前的日渐冰冷的小女孩的尸体，用无言的哭泣，悼念着由麻的逝去。

而晓美焰还有巴麻美，也在此刻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来，向比她们年幼，但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的千岁由麻，表示敬意。

可就在此时，两股惊人的魔力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身后。

一股魔力属于吴纪里香化作的针之魔女……

另一股，则属于美国织莉子。

【不可能，她不是被我？！】小鸟游顿时心中大骇，她立刻意识到了一件恐怖的事实，【我刚刚打碎的，不是美国织莉子的灵魂宝石？！】

小鸟游打碎过很多灵魂宝石，她的手感不会出错，那确实是真的灵魂宝石。

但是她知道，那个风见野的优木沙沙的灵魂宝石，也在美国织莉子身上。

那么很有可能，美国织莉子也把自己的灵魂宝石藏了起来。

小鸟游打碎的那个，其实是，经过魔法遮掩的，属于优木沙沙的灵魂宝石。

“织莉子！！！”

带着对美国织莉子的满腔怒火之中，小鸟游抬起短管左轮，对准了做出投掷姿势的美国织莉子，想要先一步打爆织莉子手中的东西。

晓美焰和麻美也在此刻抬起枪口，同样打算阻止织莉子。

但是，在吴纪里香化作的针之魔女的临死发动的缓速结界之中，无论是谁，都显得太慢了。

就见美国织莉子用手投出了自己变回卵状，距离化作魔女就只有一步之遥的灵魂宝石，目标直指小鸟游的腹腔。

在灵魂宝石砸穿小鸟游的肚子之中的同一时间，小鸟游对准着美国织莉子的头，扣动了扳机。

“嘭！”

伴随着两声同时响起的巨响之中，小鸟游与美国织莉子同时倒下。

躺在地上的小鸟游，笑着对织莉子说道：

“你，应该瞄准我的手……”

同样躺在地上的美国织莉子对小鸟游说道：

“我，瞄准的不是你……”

联想到了什么的小鸟游，用最后的力气，转过身体，看着自己的身后。

在小鸟游的身后，美国织莉子的灵魂宝石撞破了墙壁。

而在墙壁的缺口之外，意识模糊的小鸟游听见了美树沙耶加的悲鸣声。

“小圆啊啊啊啊！！！”

小圆，最终被美国织莉子的灵魂宝石，击碎了心脏。

即将失去意识的小鸟游，最后看见的是晓美焰那张脸上，僵住的表情。

小鸟游清楚的知道，这是晓美焰因为过度悲伤，而又习惯于这种悲伤之后，会做出的表情。

这也是晓美焰，日渐丧失人性，日渐丧失活下去动力的表情。

这也是，轮回将会继续下去的表情。

【啊啊……】

【封印了美国织莉子的预知未来，她依然能够感知到小圆的位置。】

【是直觉……还是，命运？】

【……询子，对不起。】

最终，小鸟游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失血过多，魔力也几乎用尽的她，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三十章：无聊的人生

此刻的小鸟游正一边躺在床上，一边吸着烟。

手中的烟蒂，掉在床铺之上，将身上盖着的被子烫出一个又一个窟窿，小鸟游也不在意。

她只是一根又一根，不断的吸着烟。

小鸟游手边的两个烟灰缸，已经被她用烟头塞的满满当当，但是她也只是用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一边吸着烟，一边继续躺在已经被掀掉房顶，成了露天阳台的卧室的床上，看着外面那一栋栋，摇摇欲坠的危楼。

此刻正是五月，也就是见泷原经历了魔女之夜事件之后的某一天。

现在的小鸟游，无所事事，她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死去。

【或者说，在打倒织莉子之后，我就该死掉了啊……】小鸟游用拿着烟的手，轻抚额头，望着窗外的湛蓝的天空，【毕竟，我已经失去继续战斗下去的意义了……】

【那孩子死了之后，这个城市经历了魔女之夜之后，我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在哪里呢？】

当时的小鸟游，在经历了各种魔女的轮番消耗，以及与美国织莉子还有吴纪里香化作的针之魔女的战斗之后，身受重伤，魔力也损耗一空。

接下来等待那时小鸟游的，无非是魔女化和死亡这两个结局。

只是，小鸟游等到的并不是晓美焰给予自己的解脱，而是巴麻美的治疗。

“为什么，我还活着？”当时，刚刚苏醒过来的小鸟游，满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麻美问道：“晓美焰呢？”

“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麻美用那双无助的眼神，看着小鸟游说道：“临消失之前，她让我用吴纪里香掉落的魔女之来卵救你。”

但天赋魔法不是治愈魔法的麻美，也仅仅能治愈小鸟游一些不深的伤口，像是内脏缺失这种，只能由小鸟游自己重新用魔力再生出来。

当时的小鸟游，在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并且凭借着仅此的一点点魔力没有魔女化，撑到了麻美用魔女之卵净化自己的灵魂宝石之后……

她轻轻的推开了麻美释放着治愈魔法的手，随后转身走向小圆的所在地。

“……”

当时的小鸟游看着胸口一片血红，身体已经冰冷的小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的身体从冰冷的地面上抱起，随后无视着她身旁的沙耶加以及仁美，走向外面。

在控制魔女的优木沙沙，还有制作了整个结界的吴纪里香死后，针之魔女的魔女结界逐渐崩溃，魔女们也做鸟兽散，在经历了短暂的行走之后，小鸟游便走到了外面。

走出魔女结界的小鸟游，面对的是的荷枪实弹的警察以及背负着长枪短炮，闻讯而来的记者们。

在闪光灯和枪管的反射光下，小鸟游一脸死相。

但当时的小鸟游，并没有注意这些人。

在小鸟游面前，警察就像是没有必要去在意挡路的蚂蚁一样，从战斗力上考量，这些人就算是人均扛着反坦克火箭筒都不会对小鸟游造成威胁。

对于新闻记者的报道，小鸟游也不害怕，外界对于她到底有什么看法，都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有一个人的眼神，有一个的人注视，她无法忽略也无法接受。

鹿目询子也站在外围的围观人群之中，她一脸不敢相信和惊恐的看着小鸟游，看着小鸟游抱着她的女儿。

尽管询子身旁的早乙女和子，拼命的在解释什么，但是询子脸上的表情，证明了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那眼神，是疑惑不解和责问的眼神，要不是当时的警察们在维持现场秩序，大概询子已经冲上来，要找小鸟游讨个说法。

无法承受那样的眼神注视，小鸟游在询子的注视之下，用隐身斗篷逃跑了。

后面的事情，则平平无奇。

因为小鸟游的介入，见泷原中学活下来的学生很多，特别是和子班上的学生们，除了小圆以外全员幸存。

她们给出了各种各样的证词。

『上课时进入了一片奇怪的空间。』

『看到了长着嘴巴，吃人的怪物。』

『看到了一个黑短发的少女，在与体形巨大的怪物们战斗着，保护着我们。』

不过，一部分证词还是被采信，比如劫持了学校广播系统的美国织莉子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虽然警察们，搞不懂为什么现场如此干净，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但在现场学生们的证词以及人见云龙警视监的干预下，小鸟游的通缉令被撤销，转变成了对于美国织莉子和吴纪里香的通缉令。

两人都没有被小鸟游带离魔女结界，因此她们的尸体，永远也无法被人找到了。

至于麻美，最后还是因为无法承受这一切的真相，而选择了自杀。

杏子，由麻和麻美死了，晓美焰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沙耶加，因为小鸟游用手术臂治愈了恭介的手臂，而没有了签约的契机。

小鸟游最终只能为了保护询子她们，而独自与魔女之夜战斗。

战斗的结果是惨烈的，以往集合五人之力，都无法击破的魔女之夜，即使小鸟游是近代最强的魔法少女，也无力回天。

最终小鸟游只能保障一小部分，包括询子她们在内的居民的撤离，便对魔女之夜无能为力了。

见泷原最终沦落到了福岛核电站附近城市的待遇，因为遍地被特大级台风破坏的废墟和残存的危楼，而成了禁地一样的地方。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小鸟游发现，自己接下来的生活是如此的无趣和压抑。

也因为这样，询子她们搬离了见泷原，去了其他城市生活，只剩下小鸟游一人还待在这座，已经死亡的城市里。

小鸟游没有跟上询子她们去其他城市，是因为她实在是没有脸见她们。

在举行小圆葬礼，以及葬礼结束之后，直到魔女之夜来袭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询子都时不时会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的样子。

小鸟游很清楚，询子在寻找的人，正是已经在她面前失踪了二十三年，却又短暂的出现在她面前，抱着她女儿尸体的小鸟游圆。

小鸟游也很想见一见询子，但是……

【但是，就算见到了，我又能说什么呢？】

【辩解的话，诉苦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作为生活在两个差异巨大的世界里的二人，小鸟游觉得，也许永远不见，才是正确的选择也说不定。

就这样子，现在的小鸟游孤身一人，生活在已经成为了废墟的见泷原之中。

【到了最后，我也就被剩下来了啊……】小鸟游从自己的烟包之中抽出最后一支烟，一边点燃，一边想到：【真是无聊啊……】

无聊。这就是小鸟游现在的想法。

只是小鸟游口中的无聊，并不是那种没有娱乐而感到不满足，而是『虚无』。

没有生活的动力，没有死亡的动力，就这样子，为了遵守由麻那句『活下去』，而好死不死的赖活着。

只是时不时的小鸟游，会想起织莉子的话。

那句，美国织莉子针对她所做出的预言。

【我是出生在人间地狱中的人，但是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地狱的一部分……？】

【她是看到了什么景象，才会对我说出这番话的呢？】

就在小鸟游如同往常一样，对于美国织莉子的那段话，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小鸟游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人见警视监。

小鸟游接起电话，电话另一头的人见警视监，看门见山的问道：

“小鸟游，你认识木暮透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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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尸体，小鸟游没有说话，她只是呆在那里。

小鸟游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作为一个个体，即使如何强大，即使有着毁灭星球的力量，也不足以有效管理一个团体或者是国家。

国家是一台精巧的机器，法律是明确机器运行规则的安全操作手册，暴力是维持它组成的螺栓和螺帽，而经济则是这部机器的润滑液。提高生产力和决定更为合理的分配模式，则是机器的存在意义。

当生产力提高到一定水准，而又能保障分配合理时，对人的统治也就消失了，转换成了对物的管理分配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国家在这样的转变之中，也会消失。

但是，要达到这种目的，小鸟游一个人绝对办不到，必须要有一套完善的执政制度，健全的经济模式，以及一个忠诚可靠，有着强大力量的暴力团体的保障才行。

但是，很可惜，小鸟游什么都没有，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保护一座城市也已经是极限。

最终她只能选择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用单纯的黑帮式的屠杀，去保护一个城市的安宁。

单纯的屠杀，是无奈的，也是不完善的，甚至可以说是错误的斗争，因此小鸟游选择在警察局，从底层培养一个可以帮助她的警察，帮她处理罪犯，送受害者安全回家。

这是好的，但是……

谁来监管这个经常离开小鸟游的地盘，小鸟游完全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的合作者呢？

当初小鸟游选择木暮透，就是因为他值得信赖，品行不错，可是人是会变的，二十三年过去了，原本的精神小伙也会变成秃头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