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142章

结果，就是在田中唯自信绝不会输的棋盘之上，输得一塌糊涂。

从入座开始，她们已经玩了十轮棋类游戏，这期间国际象棋，围棋都玩过了，最终的结果，也都是小鸟游以三局两胜取得胜利的结果。

而这还不是让田中唯最感到震惊的，接下来她们开始下中国象棋的时候，自认为擅长棋艺的田中唯甚至没能赢下一局，而是以小鸟游的两局连胜为结束。

自认为自己擅长下棋的田中唯，现在已经连败三次，这让田中唯感到羞辱的同时，更加感到不可思议。

“你怎么办到的？”田中唯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她的动作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为什么，我明明……”

“你明明有读心能力，并且一直确实的读到了我内心的下棋方法，但却发现我根本没有按照心里想的方法下棋，对吧？”

“是……我以为你也就是在知道读心能力的基础上，乱下一气，结果……”

“呵呵……”小鸟游笑着对田中唯说道：“你就是太过依赖你的读心能力了，田中唯。”

小鸟游说到这里，便掏出了一把覆盖有复杂花纹的短管左轮，展示给田中看。

“你干什么？”田中唯看着小鸟游手中，没有装弹的短管左轮，对小鸟游问道：“你打算学毕加索吗？”

“倒也不是。”小鸟游拆开短管左轮的弹巢，将空荡荡的弹巢展示给田中唯看，“这是我做的逻辑左轮——它不会射出实体子弹，它只会射出一个思想。”

说完，小鸟游一甩手腕，将弹巢复位，接着将短管左轮的枪口，对准了田中唯。

“啪。”

田中唯在听到这声清脆的扳机带动枪械撞针撞击的声音之后，眼瞳微微一缩。

“原来如此……”田中唯一边挥手示意自己但队友不要轻举妄动，一边感受着自己刚才在内心突兀的出现的一种名为“冷静”的情感，“你就是用这个道具来……？”

“是的，我就是用这个道具，用假的思想覆盖在我自己真正的思考考量之上，让你通过读心能力得到了我刻意释放的假情报。”小鸟游对田中唯说道：“不过你应该也能感觉到，这个逻辑左轮有一些不便的地方，比如它对魔法少女作用不明显，而且很容易被排除。”

“确实，我感觉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排除你施加给我的影响。”

“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把这种技术用在自己身上，让我被你的心理活动所误导。”

田中唯轻轻的用手指擦拭了一下，自输棋以来，额角就一直不停渗出的汗水，对小鸟游说道：“可是，这和我带队袭击南方组的住宅，有什么关系？”

“那么，你袭击南方组的住宅得到了什么好处吗？”

“自然是有的。”田中唯从自己的口袋之中，拽出一包被塑料袋装满的魔兽之卵，对小鸟游说道：“这些就是南方组的全部魔兽之卵，将近一百五十颗魔兽之卵。”

“现在，我们只要把南方组围在

“哦？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南方组住宅之中，她们存储魔兽之卵的地方的？”

“那自然是……”

“你从南方组那些人的心里，读到了？”

听到小鸟游说出了自己得知南方组储存魔兽之卵的地方的途径后，原本得意的炫耀着自己带领队伍取得的成绩的田中唯，忽然僵住了。

“我……”田中唯回想小鸟游刚刚在下棋时，是如何利用自己能力的，田中唯的额头流下了一滴汗，她喃喃自语道：“我被织莉子利用了吗？”

“恐怕如此。”小鸟游一边将象棋的棋盘收起来，一边对田中唯说道：“美国织莉子很可能预知到了什么事情，比如你的能力，然后利用你的预知能力，使你没能和我一起合击她的队伍。”

“聪明反倒被聪明误啊……”意识到问题的田中唯，用手捂着脑袋，对小鸟游说道：“我原以为可以通过这一手，断掉她们的补给，如果美国织莉子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能力和打算，那很可能我拿到的这些魔兽之卵，仅仅只是她们队伍之中的一部分魔兽之卵而已。”

“你也不要那么自责，因为你这件事情，我对于美国织莉子的目的，也有了个推测。”小鸟游对田中唯安慰道：“美国织莉子应该是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她被自己的能力套住了，觉得自己看见了什么美好的未来。”

“而她现在的行为，就是为了现实向她心预知到的美好未来靠拢的行动。”

“就像是有人在乘船的时候，把一把宝剑，掉在水中之后，却打算通过在船身上留下记号，来找到那把剑一样。”田中唯对小鸟游说道：“水在流动，船在动，像她那样子的办法肯定是找不到任何东西的。”

“更糟糕的结果是，我们可能会被她带进沟里。”小鸟游看着田中唯说道：“她打算不计代价的实现她心里的理想乡，而我们就是那个代价。”

“你打算怎么办？”田中唯对小鸟游问道：“我知道，由我来说这话，很没有说服力，但是我们需要一个对抗南方组的办法。”

“我的提议是，我们可以组建一个联合性组织。”

小鸟游一边举起中国象棋棋盘之上的黑将和红帅将两者贴合在一起，一边对田中唯说道：“不只是定期的交换情报，还包括资源共享，信息共享，讨伐南方组队伍的统一指挥，我们甚至可以以此为契机团结起见泷原乃至于周边地区的魔法少女。”

“队伍就叫见泷原魔法少女联合队。”

“这听上去，相当的有诱惑力……”田中唯听到小鸟游的这番话，眼睛之中熊熊燃烧着火光，她对小鸟游问道：“那么这个联合队，听谁指挥呢？”

“是我，是你，也可以是任何人。”小鸟游对田中唯说道：“你可以指挥其他的魔法少女，只要大家乐意让你指挥，同理，我的指挥权也要建立在我的提议，可以得到大家响应的基础上。”

“一切要遵循民主自愿原则，否则我们没有跟南方组开展斗争的基础。”

“嗯……”田中唯点了点头，她对小鸟游说道：“我明白你找我来的原因了，不是兴师问罪，而是要我和大家说说这件事情？”

“没错，如果我真的要兴师问罪，那我早就动手了。”小鸟游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的金融街组是见泷原势力最大的队伍，你说的话，其他的魔法少女队伍都要做认真考虑，我希望你能做个表率作用。”

“我明白了。”田中唯对小鸟游说道：“但是，我个人还是要向你表达歉意，因为我的鲁莽，搞砸了你的行动，对不起……”

“没什么，你我没有直接的关系，我对于你的行动没有干涉权利，也不该干涉，就让这些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吧。”

“但是，我希望你能满足我一个个人的愿望，而在那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那孩子，南方组的千岁由麻在哪里？”

“那个扎着绿色双马尾的小女孩？”田中唯迟疑了一会，对小鸟游问道：“你是说南方组那个新加入的魔法少女——千岁由麻？”

“你不是说去袭击了南方组的地盘吗？”小鸟游对田中唯问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看见千岁由麻的身影？她还活着吗？”

“这个你放心吧。”田中唯对小鸟游保证道：“我的人没有难为她，把她赶跑了而已。”

“好。”小鸟游对田中唯说道：“那么我的个人愿望就是，不要杀她。”

“把她交给我，完整的交给我。”

第八章：你们就当是社区服务

见泷原暗夜之下的街道小巷之中，一个有着绿色双马尾的娇小身影，形单影只的走在其中。

千岁由麻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内心并不感觉害怕，她小时候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之下。

自有记忆以来，她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住房，肮脏坑洼的街道，四处都是斑驳被各种污渍和涂鸦涂抹的墙壁，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混乱感。

她住的那间房子也一直透露着，那里是给两条腿走路的牛马居住的窝棚，而不是给人住的家——破破烂烂的壁纸，只有一张床垫的卧室，比马桶还要脏的洗碗池，堆满着已经不知道是从猴年马月积累到现在的泡面碗。

而比起居住环境更加混乱的，是千岁由麻的家庭。

自千岁由麻有记忆以来，她就没见过父母能一起坐下来好好说话，像是正常的夫妻一样相处。

她的每一天都是在父母的争吵声，控诉声，打骂声之中度过的，幼儿园如此，上了小学之后更是如此。

一开始，千岁由麻还会好奇自己的父母到底谁吵赢了，可后来她长大了一点之后就不好奇到底谁吵架吵赢了。

因为不管由麻的父母谁吵赢了，到最后总会有一方摔门而去，而另一方则留在家里。

留下来的那一方，会把由麻从壁橱里或者是她的房间里拽出来，一顿好打。

虽然在由麻记忆里，这两人对她施展过的暴力还没有到抡起20cm粗实心钢管抽她，把钢管砸断的地步，但有些时候他们两人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也大差不差——他们两人会喝的酩酊大醉，争吵不休，随后把她吊起来，一边骂着对方，一边用皮带抽她。

由麻有时候在想，会不会父母分开更好，起码自己不用一晚上挨两个人的骂，挨两个人的打。

当然，她也希望自己的父母不要再打自己，但是在由麻的脑子里，许这个愿望，不如直接许愿希望世界和平——后者还有点可能。

【然而，那一天他们没打架，甚至还聚在一起平静的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喝酒，不吵不闹……】千岁由麻一边低头走在路上，一边在心里想到：【我居然还以为这是好事……】

【我可真傻……】

那一天，在当时的千岁由麻看来是幸运日，但在现在的由麻看来，那一天的幸运日，却是一切不幸的开端。

由麻还记得那一天，自己的父母罕见的有几个客人来访，他们都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墨镜的男人。

那时候的由麻，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要给他们开门，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要一脸奉承地给他们泡茶。

他们蛮横无理，会朝她爸爸脸上乱摔东西，然后高声嘲笑，而平时粗暴蛮横的父母在他们面前唯唯诺诺的像是小鸡仔。

由麻妈妈粗手粗脚的，几乎可以说是狠狠地拉开了她，把她扔进了房间里不让她看。但她从看到的那一眼里就已经能够意识到之后的发展。

其中一个人——“田中先生”，往她爸爸肚子上揍了一拳又一拳，而另一个人则在背后把她爸爸架了起来，这个动作由麻很熟了，同学们经常对她这么干，但显然，田中先生打得比她同学狠多了。

而她父母，显得是那么的无助，在这一切的暴虐面前是那么的无望，就好像他们别无选择，只能默默忍受，祈祷事情能赶快结束。

当然，由真也很了解那种感觉，或者说，那就是由麻自己在遭到父母殴打时的样子。

殴打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到了后来，殴打停了下来，由麻断断续续的听见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听清楚。

她只是隐约听见了“欠债”和“还钱”的字样，还说了什么“父债子偿”的话。

她那个平时总是喜欢打她的父亲，则只是嘟嘟囔囔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人渣。”

而那个“田中先生”只是放肆大笑了一声，然后大声的说道：“不胜荣幸，但比不过你这个没用的老爹啊！”

“三天时间，我只再给你三天时间，拿不出钱来，我就拿走你的东西来抵债。”

“别想逃跑，你知道逃跑是什么下场。”

在那之后，由麻听到的是摔门声以及父母哭哭啼啼的声音。

那之后又过去了两天，由麻靠着吃房间里的泡面的面饼过活，而她卧室外的父母则没日没夜的打电话或者是喝酒。

让由麻颇为惊讶的是，他们甚至一次都没来找她，一般情况，他们早就来找她了。

与之相反的是，他们一打电话就是几个小时，打给好几个人，打完电话之后，他们又开始喝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

最终，酒喝光了，电话也打完了，在不知道多少句重复的同学友谊，家族情谊的好赖话之中，她的父母扔掉了最后一罐空的啤酒罐，打开了她的卧室门。

他们说，他们要给她一个惊喜。

【确实是一个惊喜。】由麻眺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在这里依然清晰可见的见泷原游乐园的巨大摩天轮，想到：【我以前，确实没去过游乐园呢……】

在由麻的记忆里，由麻的家跟和谐美满什么的，根本不沾边，她父母心里最后一点的廉耻心，也就建立在教她说谎，叫她不要告诉别人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上面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对父母，说要给她一个惊喜。

那一天，由麻的父母破天荒的带她去了游乐园，疯玩了一个上午。

旋转木马，过山车，碰碰车，套圈，由麻以前就幻想过自己能玩到这些东西。

千岁由麻的学校以前组织过一次春游，目的地就是来见泷原游乐园，但她家根本就不肯出这笔钱，到了最后，其他的小孩都去了，就她没去，班上的孩子们又有一个捉弄千岁由麻的理由。

但现在不会了，至少当时的由麻觉得，自己以后也能和班上的孩子说，自己去过游乐园了。

然后，那样一对被由麻认为是忽然转性了的父母，用一根冰淇淋为条件叫她听话，并把她提前带出了游乐园，一点点的拉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在那个小巷子里，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旁靠着一个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的男人。

由麻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之前她听到，看到的零零散散的各种事情，瞬间串在了一起。

父母被催债人堵上门来……

父母打了各种电话，一脸颓废的借酒消愁……

父母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明明没有钱，还要带她来游乐园……

以及现在，父母正在把她带向田中先生……

那一刻，年仅十一岁的由麻，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由麻想要逃跑，她的父母也是激烈争执着，他们似乎在说什么，但是由麻以及来不及在意什么了。

因为田中先生，已经靠了过来。

由真只记得叫做“田中先生”的男人朝他们笑了笑，似乎是凭空出现。

由麻的父母在看见他的一瞬间打了个寒战，而由麻自己则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双腿发麻。

而当时，这个田中先生好像对三人脸上浮现的恐惧一无所觉，又或只是浑不在意。

“就是这位姑娘了哈？”他漫不经心地说，嘴里兀自还叼着一根香烟。“老板会很开心的。她还蛮可爱的嘛，都让我联想起了我自己的女儿呢。”

“哦，我忘了，我女儿貌似卖给老板了，第一次十万块呢。”那时的田中先生笑着说道：“别担心，她会在我们那里得到充分的疼爱的，大家一定会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田中先生说完，就伸出手来，想要把由麻从她父母身边带走。

【在那之后……】

现在的由麻回忆自己那时候看见的东西，记忆最深刻的，不是被一根冰锥从嘴穿入，从屁股穿出，钉在地上的田中先生，而是在稍远处站着的两位光芒耀眼的复仇天使，一位白裙飘飘，一位青甲凛凛。

【那个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过来的人是谁。】

“嘿！瞧瞧，这来的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