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146章

“16比0……”田中唯坐在地上，看了一眼正在从远处赶来的黑井组和千代组，随后释然的说道：“我们完败。”

晓美焰点了点头，接着愣了一下。

因为田中唯重新站了起来，并向她伸出了手。

“这是一场好比赛，我虽然输了，但心情特别好。”田中唯伸手，对晓美焰说道：“小鸟游小姐的人员配置和作战计划固然精彩，但是如果没有作为现场指挥人员的晓美焰您，怕是没那么顺利。”

“我刚刚在对佐仓小姐的读心之中，发现晓美小姐，你才是整支队伍的现场指挥。”田中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与晓美焰握在一起，“这是一场出色的战斗。”

“恭喜你。”

伴随着田中唯的祝贺声，新赶来的千代梨花还有黑井香菜等人的嬉闹声之中，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缓缓升起。

在这份新生太阳的光芒之中，田中唯问了晓美焰一个问题：

“听说是晓美小姐劝动了小鸟游小姐出山？”

“那您能劝一劝小鸟游小姐，让小鸟游小姐收我为徒吗？”

第十三章：自救者天助之

【就是今天……】满天雨幕之下，由麻看着远方正在和魔兽战斗的南方组，怀中抱着一堆用塑料密封袋，分开密封装好的魔兽之卵的由麻，冷静的思考到：【今天，南方组即将灭亡……】

对于南方组来说，今天只是一个寻常的日子，出门狩猎魔兽，把由麻留在家里看家。

但对于由麻而言，今天是丧日。

时间倒退回一个月之前，由麻和小鸟游接触之后，由麻顺利的逃回了南方组的领土。

由麻曾经担心过，自己的忽然消失和忽然回归会让织莉子她们起疑心，单位最终结果是，织莉子很干脆的接受了由麻那番被田中唯突袭之后，压制魔力躲了起来的说法。

之后的日子则是与平常一样，自从由麻遇到织莉子她们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上过学，而是美国织莉子这个曾经的见泷原贵族女校的年级第一，在家教她念书。

中国军事家孙武的《孙子兵法》。

普鲁士军事家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

意大利思想家的尼可罗·马基亚维利的《君主论》。

还有一些其他的书：马克思的《资本论》，曼昆的《经济学原理》以及数学和英语。

在由麻的智力被提高之前，由麻除了能感觉到织莉子的教学方向很怪以外，还能感觉到织莉子的要求极高，起码已经是超过了她这个小学还没毕业的孩子的极限。

尽管织莉子一再表示由麻是有天赋的，甚至是神童，但由麻都觉得这过重的课业已经要让自己的宝石黑成焦炭。

于是，美国织莉子想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提高由麻的智力——通过使用魔法改造人体，改造大脑。

只是对于由麻来说，只要迈过了心里的那条槛，接下来就很简单，甚至不比让自己的身体变高变矮或者是头发变长变短来的困难。

但那之后的后果，确实极为复杂的。

好的地方是，由麻在那之后念书念的飞快，大砖头一样厚的数学书被她轻松啃完，晦涩难懂的政治概念被她轻松掌握，她现在的英语词汇量多的让她可以无障碍的和英国人或者是美国人做英语对话，甚至可以啃下现在最新的英语论文。

而坏的地方则是……

由麻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沉溺在这些人的宠爱之中，她越来越多的发现她们的缺点，发现她们的疯狂。

她越是聪明，越发现自己的处境过于危险——附近魔法少女的失踪，电视新闻上播放的因未知原因造成的少女死亡案件，其他魔法少女队伍对于南方组的敌视。

即使由麻因为织莉子的要求，而很少离开南方组的地盘，甚至极少离开织莉子家的大宅子，但千岁由麻也已经察觉到了，现在的南方组危险至极——不只是对她，更对于南方组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美国织莉子带领的南方组，她们已经成为了凶残的罪犯，下贱的人渣，成为了她们曾经要立志消灭的人。

到了最后，当由麻被田中唯她们突袭，赶出南方组地盘，遇到小鸟游之后，在和她一番交流之后，由麻就再也无法继续忽视下去了。

她决定做点什么。

于是，她那提升后的智力，帮助她制定了一个计划。

为了筹备这个计划所需要的物资，由麻需要的不只是聪明才智，还要靠着反复的筹划、周详的准备和极度的幸运。

她要做的第一步，是筹集物资。

由麻需要从南方组其他人手中，得到足够多的魔兽之卵，并且是那种已经被污秽填满的魔兽之卵。

这个是所有事前准备之中，最好办的一件事，由麻只需要开口找队友讨要就可以——这得益于美国织莉子给予她身份的一项权力，美国织莉子实验室的助手。

自从智力被提高之后，由麻才明白，她的织莉子姐姐让她念数学书，甚至是那种高中生才学的高数，可不只是为了让她找个大学，而是让她发展出——魔法少女的科技。

是的，魔法科技，这是一个相当古怪的词汇，但是美国织莉子坚信，在魔法少女们毫无规律，那能把1927年的第五届索尔维会议上的一众大佬的棺材板气的飞出坟墓，做布朗运动的魔法背后，存在着一套或者是多套数学公式，用来解释和描述魔法。

“数学是用来描述物理学的语言。”当时的美国织莉子一边摆弄着那些被她附魔改造后的实验仪器，一边对由麻说道：“乍一看，魔法似乎没有任何物理学定律可以与之相匹配 ，但是这不意味着魔法无法被数学公式解明。”

“我们魔法少女就像是被卡在两座大山之间，一方面我们魔法少女的魔法甚至可以对抗熵增，一方面我们魔法少女，又恨不得把净化我们灵魂宝石的魔兽之卵掰成两半花。”

“这遵守能量守恒定律现象的背后，一定会有某种数学模型可以做出解释。”美国织莉子谈论这些事情之中，眼神之中透露着狂热很期许，“传送魔法，火焰魔法，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背后，一定有科学参与其中的角落。”

“到时候，我们将开启工业化的魔法少女时代，用数学复制和开发魔法，我们将用前所未有的先进的生产力填平残酷的，名为“现实”的地狱坑洞。”

由麻对此想法不做评价，这套想法当然很好，但是工具掌握在手里？掌握在一群疯子魔法少女手中？

每每由麻回想起当时的美国织莉子眼中那几乎不成人形的狂热笑容，就觉得浑身冰冷。

由麻不敢想象那样的时代，更不敢想象美国织莉子为了这一梦想都使用过哪些手段——可能包括甚至不限于对自己的同伴使用心灵控制魔法。

于是，由麻的第二步，就是保护自己的思想。

因

以前，由麻觉得这是织莉子姐姐关心队友甚至是家人的表现。

现在，由麻明白这是织莉子本身就在操控队友的一些精神，最好的证据就是吴纪里香。

纪里香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对于过往的回忆，仿佛一个人造人，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织莉子而活，为了织莉子而死。

吴纪里香这种工具人一样的行为，你跟由麻说是吴纪里香自己后天决定的，由麻是真的不敢信。

而如果织莉子有某种手段，可以封印扭曲纪莉香的记忆，那么美国织莉子在读心上的造诣恐怕根本不是自己所能预料。

因此，由麻无时无刻不在一心多用，用各种各样的无关和繁杂想法来遮掩自己真是的内心。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睡觉的时候。

最终，在由麻把自己搞得神经衰弱之前，她成功学会了如何使用魔法来让自己不用睡觉，并且把这个魔法在南方组之中推广开来。

由麻的这个举动，让美国织莉子她们再度把由麻这个“居家好萝莉”给捧上了天。

【过去，她们那么夸我，我还是很高兴的……】当时的由麻感受着美国织莉子奖励似的用手掌抚摸自己的头顶，一边在繁杂想法掩护下，如此想到：【但是，现在的我只是害怕，害怕她们读出我的思想，明白我的计划。】

由麻带着这样的复杂心情，开始终日缠着织莉子，引诱她看在好妹妹的努力上，多告诉她一些未来的事情，她也越来越多的和日向爱娜还有三郎子海来的谈及织莉子预言的未来，旁敲侧击的告知她们，预言的内容。

由麻知道，日向爱娜和三郎子海来是五人之中最情绪化的一对，而同样很疯的吴纪里香就是美国织莉子的终极舔狗，根本不会反抗美国织莉子，美国织莉子叫她光着身子在街上跳嘲讽电摇她都敢做，只要织莉子还认她就行。

但日向爱娜和三郎子海来绝对会反抗，她们会质疑织莉子的行为，怀疑她的目的，由麻甚至可以借此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并有可能干涉美国织莉子的未来视看到的结果。

透露给她人信息，影响别人的行动方式，也是由麻的第三步，她要试图改变美国织莉子预言的未来。

这一步，同时也是她计划之中的最大难点和疑点，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影响，美国织莉子的预言魔法——未来式看到的未来。

按理来说，在美国织莉子签约整整一年，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她的未来视的情况下，千岁由麻的计划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美国织莉子可以很轻松的就预知到由麻的小动作。

但是，现在的千岁由麻觉得她有机会了。

因为自从突袭小鸟游失败之后，由麻就再也没有见美国织莉子使用过预知魔法，上次美国织莉子使用预言魔法是半年前，也从那时候起南方组开始越发疯狂。

由麻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甚至大着胆子问过一次美国织莉子，而对方的回答出乎由麻的预料。

“因为薛定谔的猫。”当时的美国织莉子一边笑着摸着由麻的头，一边对由麻解释道：“在我观察未来的时候，我本身的观察和得到的关于未来的情报，也一定会对未来我的行动产生影响，所以我尽量养成了处事不惊，保持着固定的反应。”

“这很讽刺，但是为了不让我自己造成的意外破坏掉美好的未来，我一旦看到好的结果之后就必须控制自己预知的次数。”

“而未来越是糟糕，我预知起来就越是自由，因为反正再烂也不会怎么样了。”

“但只要我得到过一个不错的结果，我就不得不主动放弃自己的能力，只有在战斗

“在上次发动预知的时候，我看到的未来还是相当不错的。”美国织莉子笑着说道：“所以，我现在不能再使用预言魔法了，除非有什么坏事发生。”

这样的解释，让当时的由麻想起了更久之前一次罕见的会面。

两个多月以前，有一个自称是渡海而来的荷兰魔法少女，克莱丽丝·凡·罗萨姆来拜会她们，她自称自己已经超过一百岁了，因为愿望的缘故，而一直在世界各地旅游，记录各种历史事件。

“一百岁的魔法少女。”

“在世界各地旅行。”

这样的自报家门，对于由麻甚至是织莉子的冲击都极为巨大，她们两人都在成为魔法少女之后，连见泷原都在也没能踏出去过。

由麻甚至第一次在她曾经尊敬如母一般的织莉子脸上，看到迷茫和幼小，甚至是些许无助的眼神。

那也是由麻第一次真正意识到，美国织莉子也不过十四十五岁的年纪。

克莱丽丝，这位神秘的魔法少女，在与美国织莉子交谈的同时，用心灵感应，对由麻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们队长的能力很强大，但是并不像是她认为的如此万能。】当时的克莱丽丝一边假装喝着茶，一边用心灵感应和由麻说着话，【织莉子并不能真的预见一切——她只能看到她选择去看的东西，她想去看的东西。】

【是谁和你这么说的？】当时的由麻站在美国织莉子的身边，警惕的用心灵感应对克莱丽丝问道：【谁派你来的？】

“你可以把我当成过去的幽灵。”当时的克莱丽丝出声说话，她的话语刚好接上了和美国织莉子的对话，她接着对美国织莉子也对由麻说道：“而我也是某位神明的眼睛。”

【神明……】现在的由麻，身处漫天雨幕之下，站在高高的路灯之上，她现在想起这个词汇，她想到的不再是十字架上的圣人，而是晓美焰她那奇怪的信仰，【真的会有吗？】

由麻抬头望天，可天空只是一再将雨水滴落在的眼角，把雨水和她的泪水混合在一起，从下巴滴落到地面之上。

由麻不知道，由麻只感觉孤独，曾何几时南方组是她的全世界。

现在，她要和自己的全世界为敌，为了今天，她已经筹备的足够充足。

今天，她要自己破坏整个世界。

由麻怀中抱着一大袋魔兽之卵，这些魔兽之卵都处于过满状态，现在的魔兽只要在经过一点点的物理上的冲击，就会让里面的魔兽诞生，由麻必须用自己的魔法压制住里面的魔兽们。

但是无论怎样的准备，都不可能应对为了压制魔兽诞生而产生的持续消耗。

由麻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尽早到达目的地，去往南方组身边。

由麻变身后，穿着那小猫一样的服装，房顶上纵跃向前，持续向着南方组所在的方向前进着。

冰冷的雨水不断的灌入由麻的衣服之中，但湿透的衣服让她有种被拥抱的感觉，这让她的脑子能稍微冷静一些。

美国织莉子的带领的南方组，很快就会发现，今天她们对付的这群魔兽多到反常，尽管算不上苦战，但也是一场不容松懈的战斗。

而且，她们有心留意的话，还会发现这些魔兽在地盘里出现的位置刚好合适，深到其他的魔法少女不愿主动干预，但又浅到让魔兽失控的时候她们可以及时出手。

最后，她们还可能会发现，这里还是一处工业地带而不是什么居民小区，见泷原的工业地带早就已经死去，这里没有大的居民区，连流浪汉都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有黑帮流窜。

这些不是巧合，这些是由麻故意做的。

由麻在得到足够多的魔兽之卵之后，就开始把这些魔兽之卵向外分散藏匿，尽量的为这些魔兽之卵提供遮蔽和隐藏。

在这个过程之中，由麻担心过qb的干涉，但她又想起了，现在的南方组只会像是丢垃圾一样的把过满的魔兽之卵丢出地盘——就连qb都不喜欢南方组。

于是，她得以顺利的进行计划，即使这些魔兽之卵偶尔爆发出魔兽，也不会有多余的过满的魔兽之卵被发现，由麻得以继续瞒天过海。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由麻开始在市里面绕圈，根据记忆从城市里各个角落之中回收魔兽之卵，能收回来多少是多少，并在携带途中用魔法压制住魔兽爆发，最后趁着南方组忙于狩猎的空档，全都扔到她们头顶上。

如果有必要，她还会加入乱战，但她不会直接攻击美国织莉子，这会让美国织莉子意识到由麻在这件事情之中的位置。

唯一可用的攻击方式就是声东击西——在不起眼的地方扔下过满的魔兽之卵，然后过一会，就会变成狂暴的新生魔兽出现在织莉子的未来视上，向着某个人扑了过去。

这样只要由真赶紧跑开躲起来，就不会被美国织莉子的未来视所看到。

最终能否成事，就要取决于由麻的动作能有多快了。

在由麻自认为的漫长赶路之后，由麻来到了织莉子她们现在与魔兽交战的巨大魔兽瘴气区域。

进入其中之后，由麻能感觉到日向爱娜像是往常一样，利用自己的火焰魔法在脚底喷射出两道火柱，突入魔兽群之中，与众人脱节了。

孙子云：是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现在，由麻知道，这就是除掉日向爱娜的好时机。

于是，由麻站在路灯之上，撒下了第一把魔兽之卵。

同时，今年11岁的千岁由麻在心中默念道：

【神啊，你如果真的存在，帮帮我吧。】

第十四章：记得烙好那张蛋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