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181章

他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在各种商店与饭馆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们，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在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之下，这个浑身脏兮兮，胡子拉碴的男人，像是一块怎么也不适合的拼图一般，被强行的安插在那里。

人们对于他的忽略或许都成了一种仁慈。

然后，这个流浪汉看向身旁，他看到了一个脖子以上一团黑，身上也一团黑，就右边胳膊上缠着一块红布的矮个男人，向着他缓步走来。

“呦，老哥。”那个脸上留着长胡子，头顶留着脏兮兮的茂密头发，脸部看起来就是一团毛，浑身脏兮兮的男人，走到了那名流浪汉的身边，在他身边坐下，对他问道：“你吃了吗？”

“没……”男人对于对方这样自来熟的行为视若无睹他一边抱紧着身体，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假寐的样子，对坐在身边的大胡子男人说道：“我这没吃的，你去别的地方吧。”

“哦，老哥，你误会我了。”那个胡子和毛发几乎盖住了面部，只留下一对小小的眼睛的男人，对身旁的流浪汉说道：“我就是想跟你做笔交易罢了。”

随后，那个男人从怀中，掏出了两个小小的饭盒，饭盒的表面沾着少许的脏土，但这并不影响那个胡子男人打开饭盒之后，饭盒之中的那残余着的炒饭的香气。

那些炒饭，粒粒白嫩没有一点不好的东西，看着跟刚出锅一样。

“吔，你小子，这是tm去打劫了吗？”那个蜷缩着身体的流浪汉，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说道：“哪来的这么新的炒饭？”

“捡的。我从东边来的，路过一家饭馆的时候，有个老板娘招手，叫我把这些拿走。”胡子男人对那个蜷缩着身体的流浪汉，问道：“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老哥。”

“不是好人多，是穷人多。”看着饭盒里炒饭，那个蜷缩着身体的男人对胡子男人说道：“我知道你说的那家炒饭，在东边干着卖平价盒饭的生意，固定小店的生意可把她亏惨了。”

“诶，老哥，先别管别人了。”那个胡子男人对蜷缩着身体的男人，问道：“我是从外市来的流浪汉，你能告诉我哪里能安全的过夜吗？”

“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这个炒饭给你一份，如何？”

男人一听到这话，先是狐疑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

接着，他又看了看四周依然忽略着他的人群，随后他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对拿着炒饭的男人说道：

“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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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所以说，你，你是从见泷原那边过来的？”

那个早先在参京区蜷缩着身体的男人，此刻正一边用从店员买来的塑料手套，手抓着炒饭放入嘴中吞咽，一边带着嘴里的饭，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那我告诉你，你可真是来对了地方，对于我们这些流浪汉来说，还是城市越大越容易生活。”

“是啊，老哥。你说这不是说到我心坎上了吗？”那个胡子男人对身边的男人说道：“我当初就是觉得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才来这里的，真没想到刚进这就遇到了两位贵人！”

刚刚还待在参京区的两人，现在已经走到了大东区一片荒芜的公园。

按照那个早先蜷缩在参京区街头，自称为大宫的男人所言，这里曾经是东部地区很受欢迎的一处公园，现在则荒废了。

“嗨呀，什么贵人，鬼人还差不多。”

大宫一边用塑料手套抹了抹嘴，一边控制着语速和说话的声音，防止来之不易的白米饭随着自己的话语一起飞出去。

“像是我们这些流浪汉啊，就是那种最惨的人，我听说东京那边要出台禁止流浪汉捡垃圾的法案，要真的全日本都是这样的法律，我大概只能去福岛找工作了。”

“吔，老哥。”另一个胡子，眉毛，头发连成一体，自称为鹰无的男人，对大宫说道：“那核辐射可不是好玩的啊！”

“切，那又如何？”大宫嗤之以鼻的说道：“核辐射哪有什么股票崩盘来的可怕啊。”

“我跟你说，你是没见过什么叫三连跳，1991年那会，我在神滨市西边那边，天天都能看到那种情景。”大宫说到这里，“三个不认识的人，在第一个跳楼的人的鼓动下，也跟着跳，那场面可比核辐射可怕多了。”

“诶，老哥，你以前住在西边吗？”鹰无也一边用从大宫那里得来的塑料手套，扒拉着饭，一边对大宫问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去那建房子，捡点易拉罐什么的。”

“我看东边这边的环境，有点不太好的样子。”鹰无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公园，荒芜的的看着更像是乱葬岗，“感觉神滨市东边的情况，比我待的见泷原还惨。”

“诶！”大宫一听到鹰无提这个问题，赶忙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相当的不快，“这话不能问！不能讲！”

鹰无：“什么不能讲？”

大宫：“你是个外地的，我看在炒饭的份上，跟你说个事情，你以后要在神滨市

鹰无：”什么事情？”

大宫：“神滨市西区，没有会要饭的人。”

“嗨呀，所以说啊，外地的来我们这要饭还不知道规矩，就是会变得麻烦。”大宫看着眼前的鹰无一脸疑惑的表情，便进一步的解释道：“简单的说，你千万不要问神滨市的流浪汉，是不是西边来的，会被别的流浪汉辱骂甚至是驱赶的！”

鹰无：“为什么？”

大宫：“你问我为什么？”

大宫：“那当然是因为西区的人是没有做流浪汉的啊！”

“你想啊，像是是流浪汉这种事情，就只有东边的人才会做啊！你记住这一点就准没错，记住这一点，西边的人不会为难你，东边的人不会欺负你。”

说到这里，大宫就开始侃侃而谈，他对鹰无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他的经验。

他跟鹰无说，进到西边那边去捡垃圾的时候，说话一定要有礼貌的同时保持粗野的语气，一定要给人一种『你没受过什么好教育，但是很懂礼貌』的感觉。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话，哪怕是学狗叫，也千万别想是西边的人一样说话，只要别学西边的人说话，带点含糊的口音，那些西边的人才会忽略你，才不会有人找你麻烦，有的店家看你惨，还可能给你昨天的剩饭呢。”

大宫一边用手指沾着口水，沾起饭盒里的一粒白米放入嘴中，一边对鹰无说道：

“你还要特别小心便利店给的剩饭剩菜，西边有的在便利店打工的人，看我们不爽，那些过期的饭菜本来应该是店长给他们吃的，如果实在吃不掉，也会把烟灰、废纸、垃圾等等倒在盒饭里再扔掉。”

“嗨呀，我还真盼着他们也赶快变成流浪汉，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记得远离学生，更不要在西区住下，落日之前务必回到东边。”大宫把正张脸贴在饭盒之上，一边吸着气，一边对鹰无说道：“你找到纸板什么的，就赶紧回来，那里没有我们的地方，一到晚上更是危险！”

”说起来，老哥你是咋变得流浪汉？”鹰无一边舔着仅剩下的饭盒，一边对身边的大宫问道：“我是家里妻子欠了一屁股债，我这为了躲债才变成这样子的。”

“都差不多啦，我以前是工人。”大宫说到这里，忽然就没有了刚才的那种自信，说话变得吞吞吐吐，声音也变小了，“你知道的，经济不好，工人大下岗，我也妻离子散，自然就成了乞丐。”

“唉，生在东边太惨了。”

“撒谎！”就在大宫话音刚落，一个英气的女声出现在他身旁，对他说道：“你之所以变成流浪汉是因为炒股失败！才不是因为下岗！不要玷污踏实挣钱的人！”

大宫被这一声忽然出现在头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从地上跳起来，滚到一边，看着声音出来的方向，突兀的出现了一个白色头发的女人，正用对她怒目而视。

那个人正是刚刚撤去隐身斗篷的和泉十七夜。

“你明明是西区的人！”和泉十七夜，看着眼前的大宫，不快的对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谎？！我们东边的人不是你贫穷的遮羞布！更不是说生在东边就穷！”

“难道作为西区的人就必须富裕，作为东区的人就必须贫穷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还敢在这里歧视东边的人！”

“是你自己甘愿贫穷，你真是活该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你懂得什么啊？”原本慌张的大宫，在听到对方的这番话之后，原本慌张的神情忽然消失，此刻的他阴沉着脸，对和泉十七夜说道：“像是你这样的成功人士的子女，懂得什么啊？！”

“成功人士？！”变身状态下的和泉十七夜听大宫这么说，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一脸不解的看着大宫，问道：“你说我是成功人士的子女？”

“穿着这样的奇装异服，说话语气这么高雅，调起得这么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不是成功人士的子女，又是什么嘛？！”

大宫恼羞成怒的大吵大闹起来，他一边跺脚，一边对愣住的和泉十七夜说道：

“这又是什么神滨市电视台的娱乐节目，在戏弄我们这些流浪汉的手段吗？！”

“既然你们找乐子，那我今天当着你们这些看砍头嫌弃不够刺激的人的面，告诉你们！什么东边的人没素质，西边的人有教养，都tmd的是假的！”

大宫一步一步的靠近着和泉十七夜，而和泉十七夜却一步步的后退，

“西区人何曾把西区人真的当做生在西区的人了？有钱就是西区人，没钱就是东区人。我虽然是西区人，但我百分百会被西区人当做东区人！就tmd的因为我有没有一堆烂纸钢镚！”

“而且我还告诉你，我tmd的就是地域歧视，你以为我乐意当东区人吗？还不是东区的流浪汉讨厌我这个西区人！因为在他们脑子里，天生富裕的西区人不会做流浪汉，说自己是西区的流浪汉一定是叛徒——他们自己都地域歧视自己，认为生在东区的人就是穷鬼！只要不生在东区，就不是穷鬼！”

“西区的人也讨厌我这个穷鬼西区人，巴不得我就是个东区人！结果就是我只能装自己是东区人，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告诉你们，在神滨市，不找到其他流浪汉一起搭伙过日子，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被饿死之前，先被西边和东边的人联合打死！“

“你觉得当流浪汉是窝在哪个角落，与世无争的默默地捡着易拉罐，就完了？不需要这些东西？！那被那些家里当父母的上班族给无辜殴打致残，被你们这些见不得流浪汉的学生，给活活烧死的流浪汉还少吗？！啊？！”

“笑贫不笑娼！吃百家饭的流浪汉是没有人权的啊！”“说到这里，大宫的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了眼泪，他狼狈不堪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抹着鼻涕，对和泉十七夜痛苦的说道：“我不求你们帮助我们了，但算我求求你们了，让我们安静的待在那里腐烂吧！我们不能回答你们任何道德问题！”

“求你了，这是我们的命，你们别再拿我们的命取乐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大宫就倒在了地上。

在他的身后，站着刚刚用一只手摘下那副『多毛的流浪汉』面具，另一只手拿着有着花哨纹路的短管左轮的小鸟游。

而和泉十七夜，见大宫昏了过去，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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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的我也想和木之本贴贴》

百变小樱的橘子文，这年头很稀有的同人，建议读一下

第四十八章：总有人要来回答

“呶（nao）。”小鸟游一只手拿着一罐可乐，另一只手将手中的可乐递向坐在长凳上发呆的和泉十七夜，说道：“喝点东西吧。”

“……谢谢。”和泉十七夜呆愣的点了点头，随后接过小鸟游手中的可乐，打开可乐之后，她抿过一小口后，便对小鸟游问道：“那个男人，大宫，他怎么样了？”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因为变身状态下的和泉十七夜的那句『你是西区人。』直接导致大宫变得情绪激动，一副要和和泉十七夜痛陈利害的样子。

为了防止远远观望这里的其他东区魔法少女产生误判，造成大宫的受伤甚至是死亡，小鸟游果断出手，用短管左轮将大宫击昏，并拉着和泉十七夜离开了现场。

“他没事。”小鸟游则镇定自若，他一边喝着手中的罐装可乐，一边对身边的和泉十七夜说道：“我的那把短管左轮是逻辑左轮，只是会射出一个思想，不会伤害他，我只是让他误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让人生气的梦罢了。”

“顺带一提，临走的时候，我往他的裤子口袋里塞了三十万日元（一万五千人民币），我让他认为是自己之前恰巧帮助了一位富豪，从而得到的幸运钱财。”

“流浪汉想要摆脱自己的身份，有时候需要的是一笔救助款，让他们能够清洁自己的身体，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去面试一个工作。”小鸟游对和泉十七夜解释道：“也许过不了多久，那个大宫桑，就不用接着当流浪汉，就算他继续当流浪汉，起码较长一段时间里，他应该不会挨饿了。”

“不用为他担心，也不用为他伤心，他那么惨，不是你的错。”

和泉十七夜听完小鸟游说的话，她没有说话，她只是沉默着，一口一口的喝着可乐。

现在的和泉十七夜正在反复回忆着一个小时之前的那场对话——男人的每一句话，说出每句话的每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都让和泉十七夜浑身颤抖。

和泉十七夜不害怕暴力，无论男女，人类或者是魔法少女，她过去对付过很多的敌人，她甚至在铲除东区极端魔法少女的时候，杀过人。

虽然如此，但当那个男人向着她控诉的时候，十七夜感觉自己，是那样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就像是暑假始终没动过的暑假作业，一支笔一个晚上创造不了一个奇迹的那种感觉。

一个小时前的那次逃跑，更是让和泉十七夜感觉是自己人生之中最狼狈的一次逃跑，可她却发不出一点的火气。

现在的她，心中更多是彷徨和无助。

因此，当十分钟之前，小鸟游以去买两瓶可乐的理由，向她要回灵魂宝石的时候，和泉十七夜没有任何的顾虑。

她不仅直接将戒指交了出去，并任由小鸟游走出自己的视线，并无视了其他负责保护她安全，监视小鸟游行动的东区魔法少女的心灵感应。

现在的她，只想要静一静。

最先打破，这种沉默的人，是小鸟游。

“话说，你为什么要变身呢？”小鸟游放下手中的喝空的易拉罐，对身边早就解除变身，穿着一身大东区大东学院校服的和泉十七夜问道：“你不变身就读不了心吗？”

“是的。”和泉十七夜并没有遮掩什么，她直接了当的对小鸟游说道：“我的天赋魔法，好像只能在变身的时候起作用，不变身的话，我用不了这个魔法。”

“我在变身，使用魔法，深入那个男人的内心后，我读到了很多东西。”

“那个男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是西区人，但为了迎合神滨市的看法，作为穷人的他，而不得不当一个东区人。”

“结果，还是历史的原因。”

和泉十七夜带着些许自嘲的语气，对小鸟游说道：

我们东区人被西区人甚至是被我们自己，看成是穷人甚至是坏人。可我们作为一个生在东区的人，是想要舍弃，也舍弃不了自己的出生地的，因为我们就是出生在东区，长在这里。”

“我们就像是生来带着历史的原罪一样，被打上了穷和坏的烙印。”

“要是，可以让一切重来就好了。”和泉十七夜用自己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另一条手臂，对身边的小鸟游也对自己说道：“我要是有，让一切重来的力量就好了。”

“……既然大家不想当『东区人』，那大家都成为『西区人』不就好了？”小鸟游对一脸苦闷的和泉十七夜说道：“既然大家不喜欢当『东区人』，那就不当不就好了吗？”

“唔姆，这怎么可能？”和泉十七夜对小鸟游的这种异想天开，嗤之以鼻，“我认识一个同学，她虽然贫穷，但凭借自己的成绩考去了西区的水名女子学校。”

“尽管受尽了侮辱和排斥。但她凭着自己的努力，改善了周围人对她的看法，最后却因为她人的栽赃陷害，引起众人口诛笔伐，又被劝退回了东区这边的学校，却又受到东区这边的人排挤，现在已经不再去上学。”

“……她什么都没做错，结果也只能遭到如此待遇。”和泉十七夜此刻痛苦的用手捂住脸颊，说道：“我有时候在想啊，这样的神滨市干脆就把它……”

“既然不能让『东区人』变成『西区人』，那让『东区』变成『西区』不就好了？”小鸟游那边则无视着苦闷的和泉十七夜，依然提着各种建议，“这样一来，不也可以消除歧视吗？”

“……怎么改变？”和泉十七夜看向小鸟游，用不快的语气说道：“历史怎么可能说变啊？东区和西区都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几百年前就有的概念啊！”

“是吗？”小鸟游歪着头，一脸不解的对和泉十七夜问道：“那西区人迫害东区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或者说，所迫害的对象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