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魔法少女 第214章

“哈？你这个自己躲起来喝酒的孩子，说什么呢？”小鸟游对美冬说道：“而且，那种法律就是不离谱，二十岁才能喝酒，十六岁却能结婚，真是想要孩子想疯了。”

“总之，你自己判断喝不喝吧。”

“呶。”小鸟游同样从放啤酒的箱子里抽出一罐啤酒，拉开罐装啤酒的拉环，对已经愣住了的美冬说道：“我和你，一起喝咯。”

“那么，干杯？”

“嗯……”美冬最终也顺从的点了点头，也学着小鸟游的样子打开易拉罐，将手中的啤酒罐放在小鸟游的啤酒罐身边，说道：“干杯。”

“碰。”

清脆的啤酒罐碰撞声响起之后，小鸟游拿着啤酒，仰头一饮而尽，美冬看她这个架势，也跟着一起喝，同样的一饮而尽。

“我，今天见到了鸭酱……”美冬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对小鸟游说道：“我本来是想要去见姐姐你，和你商量一些事情的，但是姐姐你先走了，然后我就撞见了鸭酱……”

“看来是我们走了前后脚呢，我都没看见你。”小鸟游一边喝酒，一边对美冬说道：“不过，你们可真是冤家路窄呢。”

“是啊。”美冬喝了一口啤酒，然后说道：“今天，真的很不走运……”

“然后，比这更不走运的是，我和鸭酱大吵了一架。”

随后，美冬就将自己今天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与八千代还有环彩羽争吵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了小鸟游。

“原来如此。”小鸟游拿起第三罐啤酒，打开易拉罐后，一边轻咬着易拉罐顶端的边缘凸起，一边说道：“你觉得那个环彩羽，是间谍吗？”

“嗯。”美冬点了点头，说道：“因为，那个人所说的关于妹妹的事情，根本就是空口无凭的话，小鸟游姐姐你也是知道这些的吧？”

“嗯。然后，就因为这个，就因为第三个人，一个外人，你们就吵的不可开交啊？”小鸟游露出了很惊奇的模样，说道：“真稀奇啊。”

“很稀奇吗？”美冬一脸疑惑地问道：“虽然我和鸭酱都已经快要成年了，相识了也很久，可是我们”。”彼此观念相差太大，吵架什么的，不是必然发生的吗？”

“不不不，我说的可不是你们吵架稀奇。”小鸟游把手中的啤酒向前递了递，说道：“我说的是你现在的这种心情。”

“我的，心情？”

“是啊。”小鸟游放下手中的啤酒，掏出一扇梳妆镜，对美冬说道：“起码我不觉得，你会仅仅因为和八千代吵了个架，就摆出这副表情。“

美冬接过小鸟游手中的梳妆镜，她便看见镜子里面，有着一个，红肿着双眼，脸上因为喝酒，而逐渐出现红晕的少女。

“痛苦，悲伤，不甘，无奈，愤怒。”美冬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听小鸟游解释道：“这就是现在你的样子呢。”

“简单的说，就是个标准的，不断的因为逆来顺受，被别人的想法牵着走，最后觉得自己辛苦半天，却无人理解的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呢。”

“……”

听到小鸟游的这番话，柊美冬沉默了。

她再度拿起一罐啤酒，仰头一饮而尽，她感受着嘴中，那苦涩带有小麦味道的啤酒滑入喉咙——苦酒入喉心作痛，梦里无她夜未央。

“我，不想喝了。”美冬将手中已经喝完了的啤酒罐扔在脚边，随后就站起身来，“姐姐，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还请允许我先告退了。”

“等一下。”小鸟游一把抓住了正要向外走的美冬，说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

“姐姐？”

“现在，坐下。”

“好，好的。”美冬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和姐姐你一起喝的。”

然后，美冬又老老实实的坐回了沙发上，拿起了第四罐啤酒。

魔法少女在从普通少女转换过来之后，得到的诸多好处之一就是，代谢功能变得异常强大，魔法少女们不会中毒。

而酒精也属于类似的情况，人喝酒，其中的酒精，人要花一天到两天才能代谢掉，可是魔法少女几秒钟就能代谢掉。

这样的身体强度加上魔法，除非喝酒人有意为之，导致魔法少女几乎不会喝醉，千杯不倒根本不再话下。

然而，对于现在的美冬来说，以上研究纯属扯淡。

“呜……”

脸红得可以去指挥交通的美冬，在喝完第17罐啤酒之后，就感觉自己眼前的事物正在天旋地转，她本人更是浑身脱力。

梓美冬发现，自己喝醉了。

“怎么了？怎么了？”脸色同样微红的小鸟游拿着啤酒，看着摇头幌脑的美冬说道：“美冬，你不会是醉了吧？”

“这才喝了几罐啤酒诶？这就陪不了我？”

“你这小家伙，就喝这么点，搁这喂鱼呢？”

“霍拉，给我把嘴巴张开，乖乖喝下去！”小鸟游拿出最后一罐啤酒，对美冬说道：“陪人家喝酒，就要陪到底啦！”

“等，等一下，姐姐……”感觉自己看东西天旋地转，身体都要原地旋转，感觉跟赛博精神病发作了一样的美冬，抬起手，想要强行阻止小鸟游，“我好难受，求你，别……”

“我听不懂。”小鸟游一边无慈悲的以鸭子坐的坐姿，跨坐在美冬并拢的大腿上，让其不能逃跑，一边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啊？”

“你说你干什么？啊？给我用行动说清楚啊！”

“不说清楚的话，那就随我喜欢的被我玩弄吧！”

说完，小鸟游不顾美冬的阻拦动作，强行抬起美冬的下巴，用手，以恰当好处的力度捏住美冬的鼻子，迫使其张开嘴巴，接着，就要强行将整罐啤酒灌进她的嘴里。

然而，就在小鸟游即将得逞的时候，美冬原本孱弱无力，只是尝试推开小鸟游的手，忽然一发力。

随后，美冬一巴掌就糊在了小鸟游的脸上。

第九十六章：人的自由

“哈哈哈哈……”被这一巴掌扇飞的小鸟游，从地上坐起来，嘻嘻哈哈的笑着看着醉眼朦胧的美冬，说道：“好疼啊！美冬你打的好用力啊！”

“你看。”小鸟游一边将嘴角流出的鲜血抹在手指上，一边站起身来，将手指上的血液，展示给美冬看，“你都快把我的后槽牙给打飞了。”

“这下子你可没办法找借口说，你的魔力衰退了哦。”

“我都说了不要！”美冬崩溃的对小鸟游吼道：“我明明！明明！都说了不要了！！”

“为什么姐姐你，要这么逼我？！”

“你不要什么？”小鸟游一边歪着脑袋，一边步步逼近着美冬，“我又逼迫了你什么？”

“你说啊？”

“是逼你喝酒？还是逼你一天上那么多的课外班就为了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还是逼你早早就考虑嫁人的问题？”小鸟游一边说着，一边将美冬压在身下，说道：“还是用各种间接的方式，逼你就范，喜欢上一个你觉得『还能如何？凑活过吧。』的所谓好男人？”

“说到底，到底是谁在逼迫你呢？”

“不，不是的……！”美冬想要推开小鸟游，但是小鸟游的一只手已经牢牢的压住了美冬的手腕，她只能强行辩解道：“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那个男孩……”

“说谎。”小鸟游用两只手轻轻的握住了美冬的脖颈，她对她说道：“你啊，明明连说『我是真心爱他的』这句话都说不出口。”

“我不是说过吗？不高兴？”小鸟游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背部召唤出两只手，从衣服都缝隙伸出，然后轻轻的握住了美冬的脖子，与美冬鼻尖贴着鼻尖，眼睛互相对视的姿态，对她说道：“我是你师傅，撒谎什么的啊……”

“根·本·不·可·能。”

美冬想要逃跑，但是不可能，她的双手被小鸟游的双手死死按住，双脚也并拢着，被小鸟游坐住，就连脖子也被小鸟游变出来的另外两条手给按在了床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美冬逃无可逃，在自己的休息室里，顶着自己休息室的灯光，她只能盯着小鸟游的那双眼睛。

小鸟游的眼睛是魔力的，她和八千代两个人闲聊时都会提到这一点。

“那可不像是人类会有的眼睛。”当时的八千代，一本正经，甚至带着些许兴奋的语气对美冬说道：“小鸟游姐姐的眼睛可不只是像是黑豹那么简单，你看着她，你会感觉能从那眼睛之中，看到自己的灵魂。”

美冬看着这样的小鸟游，她从那黄色眼睛之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接着又通过自己倒影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8岁那年，美冬第一次被同学邀请出门去玩，母亲不给她穿像是自己同学当时流行的小裙子，而是强迫她穿家族设计的和服出门。

“日本人穿日本人的衣服有什么不对？！”梓美冬的母亲这么对自己的女儿说道：“你同学想穿这种和服，她们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你可是梓家的孩子！是豪族！你明白吗？！”

“可是，我跟同学约好了，要一起穿裙子出门……”美冬低着脑袋，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因为，今天大家想一起去公园，穿和服会很不方便……”

“啊？你说什么？”美冬的母亲摆出脸色，对自己的女儿问道：“你再说一遍？”

美冬屈服了。

美冬记得，那一天，幼小的自己在同学的礼貌性对自己穿着的和服的赞赏中，她看着同学们在公园里游玩蹦跳，而她则坐了一下午的冷板凳。

【在那之后，同学有要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也不会再叫上自己。】

10岁那年，美冬加入了自己感兴趣的小学读书社，可是母亲却要求她退社。

“读书这种事情哪里都可以读！你觉得在学校读不够我可以给你请家教！”梓美冬的母亲这么对美冬说道：“在学校里，跟一群孩子读闲书能有什么出息？！”

“你给我立刻退部！换到日本舞社团！”

“可是，我在家里面就已经是天天跳舞了……即使去社团里学不到新东西了……”美冬低着脑袋，对自己的母亲说道：“而且读书社的大家都很好，我在那里也能……”

“啊？你说什么？”美冬的母亲摆出脸色，对自己的女儿问道：“你再说一遍？”

“大点声！我听不见！”

美冬屈服了。

她向读书社的社团老师提交了退社申请书，转到了日本舞那边，然后因为其自身的能力，而成了日本舞的社团活动的临时老师，还要负责教导别人。

12岁那年，美冬签下契约，成为了魔法少女，也是那一年，梓美冬遇到了七海八千代，第一次有了朋友和队友。

“朋友？甚至都不是水名学校的学生？！还是神滨市市立大附属学校的学生？！”梓美冬的母亲这么对美冬说道：“不行！谁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坏孩子！虽然她说自己是西边的，但没准她是东边的！”

“我可算知道你最近为什么成绩下滑，还总是半夜说自己要出去玩！原来是那个人搞得！你给我立刻和她绝交！”

“可，可是！”美冬一边流泪，一边对母亲说道：“虽然鸭酱不是那种名门之后，但是，接受了如此笨拙和不灵巧我的人，就是鸭酱啊！”

“我，无论如何不想要与她分开啊！”

“啊？你说什么？”美冬的母亲摆出脸色，对自己的女儿问道：“你再说一遍？”

“大点声！我听不见！”

【如果，当时没有小鸟游姐姐的话，也许我真的会屈服，然后与鸭酱分开吧？】

美冬回忆着那一天，母亲态度的忽然转变，回忆着当时租住在八千代奶奶家的小鸟游对她露出的莫名笑容，【虽然母亲说是知道了鸭酱家身份不错，虽然小鸟游姐姐和鸭酱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但是，其实我也明白，这里面一定有小鸟游姐姐的手笔……】

【可如果没有小鸟游姐姐的话……】

尽管在成为魔法少女，与八千代共同生活还有战斗的七年之中，也发生了很多的坏事，但是，美冬回想起那七年的时光，确实是快乐的。

如果小鸟游不在那里的话，美冬怀疑，也许自己就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没有和鸭酱，梅露她们相遇相知，我一定是比现在还要不成器，笨拙和犹豫的女孩。】美冬无奈的张开嘴巴，想到：【可是，在那之后还是要……】

18岁那年后，美冬母亲就开始拉着她四处相亲。

尽管美冬的母亲在小鸟游的逻辑子弹的改变下，稍稍宽容了一些，但是她的思考惯性依然是封建大家长式的。

美冬成年之后，依然要在两个家族的操纵下，被迫与不认识的人坐在一张餐桌上，结婚，行房，生下孩子。

而美冬到底能不能遇上不说真心爱自己，起码懂得爱护自己的男人，按照小鸟游的说法，则是要看美冬的母亲要如何和人家讲好价钱了。

最终结果算不上悲剧，美冬自认为对方很优秀，也很礼貌，甚至尊重她想上大学的想法。

【但是……】美冬回忆起自己的母亲所说的话，美冬脸色一暗，【母亲她……】

虽然对方有钱家教好，社会地位也很高，也说愿意等美冬上完大学再谈婚论嫁，但是美冬却一直被母亲念叨要尽快嫁出去，嫁出去以后相夫教子。

“等你将来就明白了。”美冬的妈妈对美冬入如此说道：“你妈妈我，我的妈妈，我妈妈的妈妈都是这样子过来的，也许一开始和自己的丈夫相处的时候会感觉有一些痛苦，但到头来大家都会习惯的。”

“生在梓家，不愁吃喝，是你的福气。”

可是，美冬也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嫁出去之后无论对方对自己多好，自己都不会幸福——因为自己是魔法少女，她无法解释自己的为什么要半夜溜出去，更没办法相夫教子，她必须在外面，为自己的生命战斗才行。

【而且我，其实曾经有喜欢过的人啊……】美冬闭上眼睛，眼角含泪的想到：【如果她还在的话……】

在美冬回忆中，那个人曾经和自己一起弹奏乐曲，那个满头金色长发的身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自己与她一起笑着，弹着，唱着。

她那时候是如此的，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有学习过乐器，真是太好了。

然而，此刻在那片本该温暖她疲惫不堪的内心的画面中，她的母亲却忽然的出现。

“啊？你说什么？”美冬的母亲摆出脸色，对自己的女儿问道：“你再说一遍？”

“大点声！我听不见！”

还是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动作神态，还是一样的方式方法。

仗着母亲的身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用动作和眼神威胁她，用语言逼迫她，最终让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