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83
“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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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奥菲利亚回到莱昂斯家族在首都蒙赛尔的商铺据点时，已经是半夜了。
本来她从薇莉丝的闺房内离开时不过是下午时分，走回莱昂斯家族所在地也要不了多久。
只不过，奥菲利亚浑浑噩噩的，像是幽灵一样在街上游荡了很久才到。
莱昂斯家族的主家和领地并不在首都蒙赛尔内，这里虽然有一些家族掌管的商铺，但都上不了台面。
家族经营的香料再到加工的工艺品，近些年来的利润虽然在普通家庭中算是仰望的存在，但分到家族内的每个人后，却显得单薄。
时至夜晚，香料铺内没什么人，从这里便能看得出它的冷清。
而这份冷清，一直从无形的某种通道中，蔓延到了整个莱昂斯家族。
但此刻的她，根本没精力注意周围的情况，奥菲利亚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一个画面——薇莉丝！
她那邪恶的笑容，畅快的笑容，施～虐的笑容，满足的笑容……
高高在上的……笑容……
一具身躯，已经被薇莉丝给填满了。
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身子的虚脱令她无法升起剧烈的仇恨来。
只当回到商铺之后，那刻骨铭心的仇恨，才从骨头里爆发。
薇莉丝·爱格伯特！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一定！
但有时候，往往更加现实的问题，来得比仇恨汹涌。
越过前面的店铺，往里屋而去，奥菲利亚的脚步很轻，以至于后面院内的人没有发现她。
母亲的声音在二楼的走廊里飘荡。
借着走廊中只启动了四分之一的照明术光线，奥菲利亚微微抬起头，便看到她正在和一个人交谈。
“夫人，这是下午从家族送来的信件。”
奥菲利亚对那人的声音很清楚，是经营这家香料铺的本家人，也就是掌柜，老板。
这人一开始对她和母亲的到来很是热烈，中间却又冷淡了一段时间。
后来听说家族里要让她去联姻后，这些日子那人又开始了献殷勤。
奥菲利亚很不喜欢。
莱昂斯的家母匆匆几眼扫完信封的内容，脸上哀愁又化作狰狞的叹息。
“夫人，怎么了？”香料铺老板也是拧着眉头问道。
虽然知道是不好的消息，但还是忍不住会问。
“唉，上午又有人来催债了……家族里决定遣散一些人，并把一些名贵品和家底拿去还债了……”
女人捏紧着信封，语气多是无奈，她摇头时，视线刚好瞥见了站在院门口的奥菲利亚。
“你这个浪蹄子，到哪去了？现在才回家！？”
那一瞬间，对方似乎终于找到了怒气宣泄的地方。
拉瑟·莱昂斯，莱昂斯家族的家母。
她嫁到莱昂斯家族已经有几十年，如今已经忘却了其本来的姓氏了。
听说她以前不过是个小小的平民之女，如今当做贵族夫人的时光已然过去了几十个春秋轮回。
细长的嘴脸，眼角上的皱纹有过面对权贵时的谄媚笑容，也有过面对不如自己者的颐气指使。
她即使做了几十年的贵族夫人，但她依旧不是真正的贵族。
奥菲利亚没有回答她的心情，自顾自的回到一楼的房间，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门外，只留下叫嚷不停的怒骂。
过了半晌，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拉瑟·莱昂斯面色不欢的把钥匙丢在桌子上，发出磕碰的声响，激得少女心中一颤。
看着像是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的奥菲利亚，她冷哼一声。
“怎么，出去浪了一天，你不想说说到底去哪了么？”
等了几秒，别说回话了，奥菲利亚连动一下眼皮的动作都没有。
于是，一股气从腹部升腾而起，直冲脑门。
拉瑟·莱昂斯走到奥菲利亚床前，狠狠的在她裸露在外的臂膀上打了一下。
啪！
但奥菲利亚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连痛呼都没有。
这般好似和木头人在说话一样的场景，拉瑟· 莱昂斯顿时心中怒气更甚。
她直接揪起奥菲利亚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说，你是不是出去跟哪个鬼男人厮混了？三皇女殿下那里你根本就没去！”
“老娘还真信了你的鬼话，傻乎乎的去那里找人！”
“要是让人传出去你在别的人家里过夜，你还怎么嫁人？说！你昨晚去了哪里？”
看到奥菲利亚还是没反应，拉瑟·莱昂斯就要动手去脱她衣服。
“说不说？你说不说？老娘就不信还治不了你，奥菲利亚，我告诉你，你生来的一切都是家族的！”
“天赋，资质，所学的魔法，乃至于你这具身体，都是家族的！老娘不允许你嫁给大将军前，它有一丝一毫的损坏！”
眼看对方越来越肆无忌惮，奥菲利亚浑身风系魔法爆发，直接冲飞了拉瑟·莱昂斯。
噗通！
拉瑟·莱昂斯在地板上摔了个结实的，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还有满眼的不敢置信。
“滚！给我滚出去！”奥菲利亚终于喊了出来，“别烦我。”
被敌人羞辱的伤痛，回到家还要遭受这般对待，奥菲利亚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自己的腿小声哭起来。
但很显然，她母亲不会轻易放过她，今晚势要逼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好你个狗～娘～养的，竟敢对我动手？你是不是忘了谁把你养大，是谁给你了你生命？”
生气起来，连带着自己也骂了，但她却已经顾不及这些。
拉瑟·莱昂斯气呼呼的走过来，一把扯过奥菲利亚的头发，把她拉得摔倒在地。
“夫人，怎么回事？”门外，家族子弟听到声音过来询问，立马就被拉瑟·莱昂斯给轰走了。
她扭头看向身上衣物凌乱不已，独自哭泣的奥菲利亚，心中怒气飙升。
“哭，就知道哭！快说，你是不是出去和鬼男人厮混了？要是没了处～子之身，老娘今天就把你打死在这里！”
说着，拉瑟·莱昂斯又去拉扯奥菲利亚的衣服，势要看个究竟。
奥菲利亚一脚踢开她，鼻涕眼泪一齐下来了：“走开！别碰我！”
“好啊你，反了，反了！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一时间，两人在屋内打作一团。
原本逆来顺受的奥菲利亚，听从家族的安排，凭借着自身的资质和努力进了皇家学院，同时为自己博得了天才魔法师的名头。
这不仅涨了家族的脸面，更是加大了家主使用她作为利益工具的筹码。
从小到大，什么事都听从吩咐的她，即使这次要被家族卖到帝国位高权重的老将军手里当小妾，她都忍了下来。
但这份忍耐终究是也有限度的，薇莉丝已经把它耗光，自己母亲还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而看到这个一直听话的沙包竟然敢反抗，甚至还有可能破了身子，拉瑟·莱昂斯气得面容扭曲，下手也狠了几分。
而奥菲利亚打着打着就放下了手，任由拉瑟·莱昂斯在她身上拳打脚踢。
过了半晌，对方打累了，奥菲利亚却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疼。
但最疼的，还是胸口的位置。
这世上……
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原本对薇莉丝的恨意，对家族乃至亲人的期望，不满或者是顺受，此刻全都变成了对自己的嘲弄和可怜。
已经……
无所谓了。
“你……”拉瑟·莱昂斯喘着粗气，她还没有放弃检查一下这个工具的完好度。
但奥菲利亚一把打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冷冰冰的看着她。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拉瑟·莱昂斯忽然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女儿呐，不是妈**你，而是现在……唉。”
叹息，还是叹息。
叹息中夹带着无奈和自责，还有深深的无力。
若不是演戏，奥菲利亚或许此刻能被她打动，但少女已经受够了。
“我们莱昂斯家族虽然依旧是贵族，在家族领地内依旧是一个大家族，但你也知道……”
面前的奥菲利亚低着头，就那样坐在地上，不答话，也不反抗。
而拉瑟·莱昂斯继续说着……
“这些年，我们家族的生意逐渐没落，挣到的利润慢慢只够维持收支……”
“你也看到了，你父亲原来还喜欢去游山玩水，收藏工艺品，但现在呢，每天为了家族的事已经白了头发，大部分时间都在奔忙……”
拉瑟·莱昂斯语重心长的看着奥菲利亚，然后伸手拉住她柔嫩的小手，轻轻抚摸。
像是在安慰，又更像是在劝告。
“家族为了培养你，已经耗费了太多的资源，为了满足你来皇家学院求学的愿望，更是耗资不菲。”
“奥菲利亚，家族为了你做这么多，现在你的亲人，你的族人，全都生活在债务里，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忍心么，奥菲利亚？”
被问及的金发少女微微捏紧拳头，然后又无奈的放下去，她还是没有答话。
说到底，家族愿意如此培养她，难听点，不过是为了卖个好价钱罢了。
奥菲利亚心中凄凉，又有一丝冷笑。
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已经被那位帝国皇女给毁了！
当然，要是有人愿意接受已经是残花败柳的她，奥菲利亚也无所谓。
“你已经16岁了，是个小大人了，到了能为家族做贡献，分担压力的时候了……”
这时，奥菲利亚忽然开口打断了她。
“我有最好的魔法天赋，我每日每夜都在努力，只要能够达到大魔法师，乃至于魔导师，我就能为家族带来无上的荣耀以及数不清的财富！”
少女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了乞求。
“靠别人，终究不如靠自己不是么？”
“我一定能够带着家族振兴，现在哪怕苦一点，将来莱昂斯家族的名号必定会响彻全大陆……”
啪！
一个巴掌，直接打碎了她的梦。
面前的母亲，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将来？将来有多久？大魔导师？任你天资卓越，但你要花多少年，五年，十年？”
拉瑟·莱昂斯激动的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女儿。
“别说五年，三年！一年，仅仅只需要一年，莱昂斯家族就被会被入不敷出的债务压垮，这世上就不会再有这个名号！”
“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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