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看来你过的真的很好，这个老咸肉……真的已经完美契合了你需要的「神」”安格隆看着不动的帝皇，戏谑的说道……
“你还想要用你的毒言去残害帝国的人民吗？”基里曼冷冷道
“别在这里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基里曼。”洛嘉嘲笑道
“你怎么一直都是这么一副自欺欺人的样子？基里曼，我不想和你辩什么经，你为何不与他自己谈一谈呢？”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他的允许，我又怎能在这里？怎能扮演好一个他希望我去扮演的角色了？”
于是，祂说话了。
以光与火之言，帝皇与祂归来的原体对谈，祂最后最完美的造物。他的预备方案，他的圣数之子，罗伯特·基里曼。
“子嗣、十三号、基里曼、叛徒、骗子……”
仅仅只是一个名讳的称呼，基里曼的耳畔却仿佛同时又千万人共同手滑一般。
活着的帝皇精巧无匹，祂能高明地阅读他人的心思，正如祂隐藏自己的想法一样。
现在，祂的力量更是超乎想象，但却失去了祂还在人间行走时的精妙。
与帝皇面谈如同与星晨对话。帝皇的言灼烧着他。
但是，最令人受伤的是那未说之话。
帝皇迎接基里曼，不是如父亲重拾儿子，而是如匠人找回遗失的心爱工具一样。
祂就好像那囚禁在铁笼中的囚犯，被递来了一把锉刀。
基里曼没有幻觉，他不是为帝皇递来锉刀之人，他本身就是锉刀，就是帝皇的工具。
当帝皇还在人间行走时，祂把操纵披上爱的外衣。祂让原体们称他为父；
祂让原体们自称为祂的子。虽然祂很少用这些词语，基里曼终于意识到，当帝皇说这些话，祂从不真心。
被帝皇的强大意志所冲击，那笼罩在尸骸之上神圣的外衣在基里曼的眼中已然滑落。
他所窥见的，是那个有着无数面孔之人如今最真实的样子。
安格隆是对的，帝皇是个癫佬，整个银河最大的癫佬。
他在一万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疯了，他的意志和灵魂拥有无数的面向，他只会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他的面向和容颜。
他扮演过无数人类历史上伟人的角色，而那些人的性格和表现都可谓是截然不同——那是伪装吗？并不全是，起码帝皇已将那些面向深深的刻入了自己的骨髓。
曾经的帝皇是否有爱？那或许只是他诸多面向中的一些，对于原体展露出作为父亲该有的样子。
但是现在，万年之后的他已经无法展示出那些自己了。
或许那些代表着爱的碎片已经遗落在了银河，也或许毁灭在了荷鲁斯与诸神的手中。
帝皇让他们爱祂，也让他们相信自己被回报以爱。但祂不是。祂的原体只是武器，仅只如此。
虽然祂神力无边，或许比祂飞升之前更为强大，但帝皇的人性已荡然无存。
祂不再能把祂的思想隐藏在人性的面具之下。
帝皇的光辉使人盲眼，万象森罗，但最终——最终——基里曼终于能看清全相。
那他曾以为是父亲的已不再能隐藏自己。
帝皇不爱自己的儿子。他们只是物品。基里曼，他的弟兄们，只是为达目标的工具，此外无他。
帝皇现在，已不再是人了。
那无情和冷漠是如此的纯粹，对于基里曼这样曾经感觉帝皇是父亲的原体又是怎样的打击——可是安格隆，他又怎样了？
“哈哈哈！”
他在狂笑，笑的无比的开心，是他从出生以来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没有为什么，或者说唯一的原因就仅仅只是因为他确定了帝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就当他是幸灾乐祸，是一种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的心态就好。
帝皇，他果然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废掉的工具看待！
确定了这一点，安格隆便感觉他妈的无比快乐！
看看你们这些受宠的原体，基里曼也好，圣吉列斯也罢，他妈的到头来，我们都不过是工具罢了！！
既然都是工具，好的坏的，受宠的和被鄙夷的难道又有什么差别吗。
安格隆凝视着帝皇，他和基里曼不一样，他看到的是一个更加冷酷，更加冰冷，更加疯狂的暴君！
最大的谎言就是——帝皇爱着我们所有人，可事实却是，如今王座上静坐万年的腐尸，甚至就连最后对人类的爱也即将完全逝去。
这就是被诅咒者，一个在混沌四神看来也是个疯子的癫佬！
安格隆也明白了，为何洛嘉会对这样的一个东西心悦诚服。
因为这就是洛嘉渴望的神灵，这就是洛嘉希望的崇拜的对象！
冷酷，决然，不变，视信徒如草芥更是高居与残酷的穹天之上。
洛嘉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随意崇拜，而绝不会让他的期望落空的神。
所以，他才笑的如此的开心。他就和自己一样，安格隆如此的想到——
他是早已明白帝皇将他看做一件坏掉的工具，而洛嘉，他是十分快乐的接受了作为帝皇工具存在的意义。
这就是洛嘉一直追求的归属感，那种被自己所崇拜的神所需要的感觉。
基里曼没有去理会笑的发疯的安格隆，也不理会那得意的洛嘉……当他的思想和帝皇交错之后，他正在理解帝皇传达的旨意。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交代——作为圣数之子，帝皇的后备预案，无疑基里曼始终会是那个被帝皇看重的子嗣。
大量的秘密被灌输进了基里曼的脑海中，无论他愿意接受还是不愿意接受。
而在长达十分钟的停滞之后，这王座室的时间，终于是开始重新流动了。
基里曼艰难的呼吸，就像是一个行将溺死的人一样。
他抬头看着帝皇的眼神已经完全改变，不在有任何的期望与失望，只有一种悲哀与平静。
是的，他已经理解了一切。
帝皇想要做些什么，帝皇将要做些什么——
而即便如今留存在着王座上的是一具怎样冷漠冰冷的腐尸，基里曼仍然敬佩他，同时更加为他感到可悲。
属于帝皇，属于帝国的时间……其实已经不多了。
基里曼的呼吸逐渐平复，他转过头去不再看帝皇。他不愿在看父亲的悲惨样子，只是径直的，毫无留恋的离开了这金光四射的黄金王座。
“我本来现在就要狠狠抽你巴掌的。”安格隆看着那不懂的腐尸嘲笑道
“但是现在的你，比我想的还要样衰。他妈的便惨过死啊！我就延后一下抽你巴掌的时间吧，哈哈哈！！”
说罢，他便狂笑着也跟着基里曼离开了王座室。
帝皇的巴掌他必定要打，但不是现在——他要抽帝皇的脸，而不是一具腐尸的脸！
他也不需要等待多久了。
当晨祷声再度响起，流明灯大放光明之际，王座厅的大门终于开启；
在王座间内短短的时间，外面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这一次从大门中倾泻而出的是闪光的薄雾，苍冷洁白有如银色的月华。而从自这道冷峻的光辉中，步出了两个原体的身影。
狂笑的安格隆和沉默的基里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这七天的时间，已让泰拉召集了太多太多的幸存者们了。
从禁军到阿斯塔特，从泰拉高领主再到平民，还有那里里外外将皇宫完全包围的战争机器——
若不是图拉真和禁军的抵挡，这些高领主残留的力量已经准备开始攻坚王座间了。
他们看着基里曼和安格隆，眼神中既有面对原体的敬重，更有强烈的敌意与仇恨。
但是更多无知的底层人民和士兵，即便遭受苦难，他们面对「神之子」的时候，也只是在渴求着神启。
既惊且惧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乞求原体给予启迪的呼喊，基里曼悲哀的看着这些人，他便已知晓信仰的毒，已经永远无法祛除了。
帝皇承载信仰的剧毒，为他带来庇护的力量，却也让他永远承受痛苦。
“他就在那里。”
看着图拉真，看着这里所有的人类，基里曼只是轻声的说出了一个令他们灵魂震颤的消息。
“他要归来了。”
“吾父，人类的帝皇，即将复活。”
146.白无界与帝皇
永恒之王凝视着人类帝皇。
灵族的统治者与人类的统治者互相对视着。
独自一人在这凝光的王座间内，白千霜毫无惧色的凝视着面前这个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暴君，玩味的说道……
“我猜，你留我下来应该不只是为了给你「治病」吧。”
他手握着阿瓦隆之星，属于母神伊莎的翠绿神力回荡在那权杖之上，而毋庸置疑，这力量便是用来复苏这个最伟大的暴君的。
整个银河，唯有伊莎的力量可以将帝皇从这可悲的状态中复苏过来，让他重新回到自己曾经的躯体内。
但这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是极为巨大的。
被诅咒者那被折磨万年的躯体，被痛苦和灵能的撕裂所支配的可悲灵魂，将他那遍布伤骸的躯体重新塑造，即便是伊莎也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或许本来可以勉力维持与纳垢的循环便会被打破，甚至伊莎可能会成为纳垢的一部分。
甚至——生命女神伊莎，将会彻底消失在整个银河之中。
这并不是过分的代价，因为若是要唤醒一个将死的黑暗之王，让一个本质已与混沌邪神无异的存在行走人间，付出这些代价不过是理所当然的。
亚空间是公平的，付出多少东西就能得到多少东西。即便是神与神，也逃脱不了这宇宙洪流中残酷的交换法则。
而且，即便白千霜的身体已是伊莎能在整个银河中找到的可以承载她最多神力的物质存在，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也仅有如此了。
这无疑绝对是灵族不可接受的惨烈条件，所以伊莎瞒过了所有人，除了白千霜。
慈爱的伊莎或许是整个银河如今仅有的一个真正善良的神祇，而即便如此，她为帝皇付出这一切仍是有条件的。
她要求帝皇在未来的时间，不能主动去针对灵族。
如若两族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发生战争是另一回事……
但是帝皇决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或者命令他的子嗣去屠杀灵族！
这要求过分吗？并不过分。
在拥有整个银河中或许仅剩下的神祇圣母心的伊莎看来，她只是想要帝皇的一个许诺罢了。
在漫长的苦难之中，伊莎的泪从未停下……
她早已明白若是整个银河继续这样彼此毫无节制的厮杀和无下限的排外，那么混沌永远不会有平息的一天。
灵族曾经是那疯狂的一部分，他们在崛起途中不知屠杀了多少的种族，甚至将过去至上天诸多其他种族的神祇毁灭。
而现在，轮到了人类，而人类则比过去的灵族更加的极端。
已经够了，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
若是彼此都不会再有包容的选择，那么混沌永远只会更加强大。若是凡世的生命一直如此的腐烂，那么映射他的镜子只会更加可怖！
伊莎凝视着帝皇，她恳求着这个魔怔的人类之主，她只是希望他能够给出哪怕一点的理智选择。
而在凝视之中，帝皇，他开口了。
“入侵者！”
“异域之人！”
“邪魔！”
“不该存在与这世界！”
无数张面孔，无数的声音，伴随着那腐尸所显露出的灵能幻象一同迸发！
来自灵魂的回荡激流在现实一刻不停的震荡，在这金色的厅堂洒落灵魂的灰烬。
帝皇的样子看起来可怖至极！在那冰冷太阳的光芒笼罩下的，是无数张面孔共同的哀嚎。
那恐怖骇人的样子甚至与那些混沌邪神别无二致，是心智一般的凡人目视的瞬间便会发疯的结果。
上一篇：娇软女主只想收获反派大小姐宠爱
下一篇：阿狸的奇妙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