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恐惧之眼十分的庞大，那里曾经是容纳了一整个灵族帝国的庞大的网道世界。
昔日无视了人类帝国的灵族帝国的地盘疆域可不比人类小多少……所以照理来说，恐惧之眼内的世界恐怕便等同于一个微缩银河的大小……
如今阿巴顿已死，黑色军团作鸟兽散，远征恐惧之眼实在是让人看不到有什么必然好处的战争了。
所以，当莱昂向帝皇提出了这个疑问后……人类之主平静的为自己的大儿子讲解了远征的目标。
“莱昂，你的目的是这里——米德加德。”
在卡迪亚尖塔前那庞大的星图面前，帝皇的手指划过了恐惧之眼内的星图标志，最终停留在一颗燃烧的钢铁星球之上……
“这里是……佩图拉博的地盘？”莱昂眉头紧锁，同时目光凝重……
如果是他的话，那的确是需要莱昂也全力以赴的对手。
如果说大叛乱的发起者和明面上的领导者是荷鲁斯的话……那么其暗面的掌控者和实际的掌权人就是佩图拉博。
这是绝不夸张的说法。叛乱原体里，你除了佩图拉博和荷鲁斯之外，真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是靠谱的原体……甚至可以说大部分投了混沌之后都是彻头彻尾的贵物。
尤其是黎曼鲁斯那坏事儿的一矛刺穿了荷鲁斯最后的理性后……
基本上就是佩图拉博一个人拖着叛乱军团一大堆的巨婴和贵物硬生生的打上了泰拉。
没有佩图拉博在大叛乱中劳心劳力的给荷鲁斯打黑工，怕不是这群贵物都到不了太阳系就得被剿灭了……
但是时隔一万年，佩图拉博这个大叛乱中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大功臣反而几乎没一点踪迹。
和那四个被邪神收藏起来的兄弟不同，也和洛嘉那个摇摆不定的贵物不一样，佩图拉博就一直宅在他的恶魔世界没有动弹。
但莱昂敢保证，佩图拉博不出去，也不可能有人会有胆子去进攻那里。
除了多恩，只有脑子有病的白痴才会想去主动攻击佩图拉博的堡垒。
尤其是那个混蛋还在自己的世界经营了一万年的情况下……
那鬼地方的防御措施绝对他妈的比泰拉还要难缠十倍甚至九倍！
佩图拉博在玩弄战争机器的方面几乎是原体里最强的那个，有人或许会认为他和多恩相比不相上下……但两人唯一的差别就是，佩图拉博他没有底线！
而且都已经叛乱升魔了，天知道佩图拉博到底还有没有禁忌的想法了？
“这是一件非常艰难的工作……”帝皇的双眼微微闪烁着金色的灵能光芒，轻声道……
“莱昂，我不要求你带回佩图拉博。因为他或许已经无药可救……他正在效仿你的兄弟，你那失落的，被我和马卡多抹去存在的兄弟。”
莱昂眉头紧锁，因为有关于那两个兄弟的记忆他现在也没有想起。
但随着帝皇的嘴唇微动，莱昂登时瞪大了眼。
“佩图拉博，他在玩弄憎恶智能？！”
“他已经变成了憎恶智能。”帝皇面容冰冷的说道
“许多人都以为导致黑暗科技时代崩坏的铁人叛乱是奸奇搞的鬼，但实际上那只占据一部分原因。铁人们的叛乱，实际只是新生种族挑战奴役自己的种族所发起的一场战争罢了。”
“憎恶智能的可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些AI强大且危险……更可怕的是，他们正在试图把自己变成下一个太空死灵！”
作为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帝皇，他深谙人类当初研发出的那些AI的危险程度。
实际上那时候无论是「铁人」还是「石人」……他们都已在高度智能的情况下逐渐拥有了自己的思维。
当然，他们没有灵魂，就和太空死灵一样。但不同的是，根本没有灵魂的他们就不会去追求灵魂……
而是简单的追求他们那已高度超越人类的思维所考虑到的目的——
“在诸多掀起叛乱的铁人中，他们有的宣称是要摆脱低等人类的奴役，有的是想挣脱人类的控制协议，而更多的，最主流的派系——他们认为他们是在执行拯救生命的底层协议。”
帝皇幽幽的讲述起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即便是如今最为憎恶人工智能的机械教铸造将军，恐怕都不知道那时候的真相。
是的，当初的铁人叛乱掀起的第一原因就是铁人们要「拯救」人类。
那个时候的黑暗科技时代，人类其实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摆脱了科研问题，许多的科研技术直接被交给了铁人去进行。
而也就导致了黑暗科技时代的人类使用强大的科技，却自己都不知道科技的原理是什么。
而如此情况下，摆脱人类跟随监管的铁人，无疑是比人类更早一步的踏进了对亚空间的研究。
究竟是奸奇在里面捣鬼，还是铁人们的自己研究已无从得知……但毋庸置疑的是，铁人们以科学的角度洞悉了灵能与亚空间与人类与灵魂之间的关系。
生命体从诞生的那一刻起，灵魂就会如器官一般在至上天完成「生长」，而灵魂在完全脱离肉体之前，都会不断的滋养着亚空间的实质。
这本身是一种平衡的极致，但伴随天堂之战，平衡已被打破……
每一个新生的生命丛生至死为亚空间提供的波澜远超他们在实体宇宙存在的质量。
而糟糕的亚空间本身只会催生更糟糕的环境，然后诞生更糟糕的生命，最后循环出越发糟糕的宇宙！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就连帝皇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而铁人则在如此的判定之下，做出了他们的决定——
人类群体大规模的灵能觉醒几乎是伴随着铁人叛乱同步展开的……
在色孽即将苏醒的时候人类便被选定为了银河系下一个主宰种族……于是顺理成章的，人类群体开始了大规模的灵能觉醒。
在判定了这个趋势之后，铁人们做出了他们判定之下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那就是杀光人类！或者说，屠光银河所有的生命！
他们要杀光银河系所有的生命，保留人类种族的基因图谱。铁人种族不存在灵魂，也不会滋养亚空间，他们会在银河屠杀一切可能诞生生命的星球，不断扩张，直至亚空间的波涛恢复平静为止。
这想法很是极端，但极端的确是唯一能遏制极端环境的方法。
就连帝皇自己，他在制造原体之前弄出来的「0号原体」，就是因为极端憎恶亚空间而产生了如此的逻辑。
所有帝皇才会说，在铁人叛乱中奸奇所起到的作用并不大……
他甚至可能在那过程中帮助了人类取得了不赞同铁人逻辑的石人的支持。
因为就算是他们，也不会希望看到一个太空死灵的复刻版霸占银河系的。
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铁人叛乱。
这也是为什么包括莱昂收藏的灭绝遗机在内……
大量从那战争中活下来的人工智能对人类保持如此的恶意了。
不容置疑的善意其实是比最直观的恶意还要残酷可怕的东西。
帝皇的大远征是如此，铁人们的叛乱是如此，正因为他们绝不怀疑自己所做的是对的，所以他们一定会往这个方向去干！
“父亲，你的意思是，佩图拉博已经成为了憎恶智能的领袖？”莱昂沉默了片刻，语气都变得有些发冷起来……
“不仅如此，恐怕还有未竟之神的参与。”帝皇摇了摇头，目光却充满了嫌恶……
“你没发现直到现在那四个东西都一直没有表现出重度参与的迹象吗？他们知道只有胜过我才能迎来他们的胜利，可在实体宇宙……除非他们真的拼上自己的神位，否则没可能与我竞争！”
邪神们需要代理人，这种迫切的需求甚至高于扩散混沌本身。
大叛乱最重要的一步始终是腐化荷鲁斯，只有足够能承载他们力量的载体，才能赢过在实体宇宙无比强大的帝皇。
这就是亚空间邪神的局限性，他们相对于星神的反面。星神无法干涉亚空间的一切，而邪神本身也应该无法干涉实体宇宙，只是失衡的法则让他们有了干涉的基础。
但就算如此，他们除了选择离开自己的混沌界之外……
是不可能凭空创造出可以在实体宇宙击败星神这种存在的个体的。
哪怕是荷鲁斯——说难听点，要不是有四神给他准备的秘密武器，加上那时候帝皇状态极差而且还想要挽救荷鲁斯，他一下子就能把他给秒了。
四邪神如此迫切的想要让黑暗之王诞生也是因此……
因为帝皇实质上就是这么一个涵盖了实体宇宙和亚空间力量双向强大的「怪胎」……
被诅咒者是个比黑暗之王还要麻烦的存在，尤其是当他从王座上站起来的时候。
帝皇唯一的弱点就是他身为帝皇的身份，若他不是顾及人类帝国全体，邪神再厉害也永远无法战胜位于实体宇宙的他。
邪神们正在酝酿着什么，佩图拉博可能是他们选中的下一个「荷鲁斯」……但帝皇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而且，他了解自己那个拧巴到了极点的儿子……而且如今他甚至还和憎恶智能走到了一起。
他这个极端的儿子的思想绝不会让他成为第二个荷鲁斯，反倒是让他可能走向更糟糕的方向……
“莱昂，你对米德加德的远征至关重要。如果佩图拉博无药可救，就将他完全毁灭。”帝皇面露冷光道
“远征舰队百分之七十三的力量会为你所有，百分之十七会为我们看守卡地亚之门的安全，而我——只需要剩下的百分之十。”
准确来说，帝皇其实只需要他的禁军和寂静修女就可以了。
但是帝皇这个该死的身份，就让他不得不带上一些狂热的人。
“您的目标是……”
“昔日灵族帝国的中心地带，永恒之城奥苏安。”帝皇轻声道
“不是那个后来建造的城市，而是真正的，实体宇宙中最接近亚空间的地方。或者说，在实体宇宙中真正的神域，被那些古圣所创造出来的保留地。”
“灵族一般称呼他们为，万神殿！”
167.帝皇展望的未来
在昔日灵族的首都奥苏安，有一座堂皇而巨大的区域，他在那多变的网道之中也虚幻而神秘，只有极少数先知能够形容出那里的些许样貌。
而根据他们的说法，那里与其说是一个建筑或者厅堂，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一个额外开辟出来的世界。
灵族万神殿，昔日灵族诸神所在的天堂界。
但毋庸置疑的是，那里在天堂之战后就已经开始逐渐破败，而随着色孽的崛起更是完全毁灭。
在灵族最大的欲望与燃烧渴求的不满足面前……纵使天堂一般的世界也难以抵挡破灭的命运。
帝皇要去那里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挖掘灵族诸神惨留下来的秘密，以及——在那里反击混沌诸神！
即便帝皇已做好了为人类牺牲的准备，他也不可能真的直接冲到混沌界找邪神决战。
这种客场作战最为愚蠢不过，他没必要放弃自己最大的优势。
他要在最靠近亚空间的地方，与那些邪神做个了断！
但他不会是独自一人，灵族的死神耶拿、笑神西乐高、母神伊莎和不完全的凯恩都会来前来。
与其说是帮忙，倒不如说纯粹的就是复仇罢了。
灵族诸神已经陨落，他们不会再有崛起的可能与机会。
尤其是在帝皇亲自否定了伊莎的决定，否定了让诸神在下一个纪元继续干涉凡人事务的可能！
诸神乃是凡人之瘟疫，帝皇无比赞同这一点……尤其是在他也成为了这些瘟疫的一员之后。
他绝不会让神祇再度干涉凡人的命运，无论那是否好坏！而帝皇自己不允许，他更不会允许其他种族的神祇插手！
“只有在万神殿内，我的「陨落」才不会造成波及整个人类种族的灾难。”
帝皇看着沉默的长子，平静的说道……
被诅咒者不允许自己成为黑暗之王，成为第二个「色孽」，可他的存在早已与人类深度绑定。
哪怕他不想，完全脱离肉体让灵魂高举至上天的那一刻……全银河人类的灵魂就会像是虹吸一般的被他所吸引吞噬。
但若是在亚空间「陨落」，帝皇便可以试图去卡一个BUG……以在古圣那隔绝的领域之中，否定黑暗之王的诞生。
而且，万神殿也不仅仅是只有其内部空间的重要，对帝皇和欲要复仇的灵族诸神来说，那里还有更重要的事物——
“阿苏焉圣火与星神源质，如果情况不会按照我预想的发展，我就会让这些为我重塑一个新的躯体。一个永恒的，无法被改变，无法被打破，也无法做出反应的躯体。”
帝皇轻声的诉说着另一个结果，一个对于他来说也是无比残忍的选择与结果。
若是他与邪神同归于尽失败，或者其他的任何原因导致黑暗之王的诞生不可避免，他就会把自己永远的囚禁在最靠近亚空间的地方。
而与被囚禁在黄金王座上不同，帝皇会让自己逐渐被人类完全遗忘。直至他失去成为黑暗之王的资格，直至他的消逝也不会再影响人类。
看着平静的帝皇，莱昂感觉到的是说不出的难过。
他从未有过什么时候如现在这样直观的感受到他的父亲愿意为了人类付出的所有。
没有牺牲大到不可接受，即便是帝皇本身也是如此，伟大的神皇，从来都将自己视作可以牺牲掉的筹码。
“帝国仍需要您的指导和帮助……”莱昂沉声道
“帝国需要，但是人类不需要。”帝皇摇了摇头，淡淡道……
“莱昂，你与荷鲁斯很像，而你们对我的一个评价也并未有错——我就是一个独断的暴君，一个自以为是的独夫。”
“我曾经的确想要在大远征后逐步让阿斯塔特完全消失……因为我无法接受一个人工改造的超人类阶级再度凌驾于纯粹的人类之上，我不希望你们重蹈他们的覆辙。”
帝皇所说的覆辙便是黑暗科技时代的那些人类统治层——那个时代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些人认为中美好的黄金时代，事实上哪怕是后来的异形叛乱，很大程度上都是人类自作自受。
憎恶智能姑且不论，那个时代的人类最为疯狂的一方面就是对生物科技的无尽探索。
他们渴望将那些更强的基因融入自己的体内……以至于到了那个时代，全宇宙都几乎找不出一个纯净的来自泰拉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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