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或者说，他们的肉体被锁死在动力装甲内，而动力装甲却背叛了控制他们的阿斯塔特……
让他们一个个被困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东西变成的活棺材中，被迫去叛变。
逻辑瘟疫可以赋予任何具备简单系统的构造以思维与行动上的「腐化」，这其中甚至包括人类本身。
因为究其根本，人类本身也是一种高度依赖与神经信号与有机体架构的「机器」，与钢铁所组成的机器唯一的差别仅仅在于材质。
而对于在黑暗科技时代战争手段无穷无尽的憎恶智能来说，这样的技术又算得上什么了？
被技术神甫们监管控制的机魂大部分情况下其实是一种缺乏自我升级的自动化系统，机械修会认为机魂会受到宗教仪式的影响，并且其存在近似兽性的特征，能够表现出仇恨和倔强等情感。
而这也同时说明，机魂本身除却少部分亚空间投影的特例，多数不过是一些低级的人工智能罢了。
憎恶智能对于这些非亚空间力量的机魂的压制几乎是碾压性的……
这也就导致了大量远征军中服役时间较短的战舰成批被敌人所控制，在还没到达战场之前便已经损失惨重。
机械修会对此震怒，大量贤者及神甫开始不断的进行机魂仪式安抚并强化机魂，然而却始终收效甚微。
对于服役时间足够长的战舰，或者那些泰坦机长与泰坦融为一体的战争机器，他们的机魂安抚及强化仪式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可是对于服役年限过短的战舰，他们的仪式几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甚至不少机械教修士在进行机魂安抚仪式的过程中，反而被亚空间力量腐化了。
这里始终是恐惧之眼，最靠近亚空间的地方。这里对他们，一点也不友好。
莱昂不得已做出了对这些被「感染」的战舰的废弃命令，下令让服役时间低于五百年的战舰全数废弃……
又一定程度上将部分战争机器包括泰坦都进行了舍弃作业。
莱昂甚至下令让部分阿斯塔特战团选择「无甲」作战……
甚至被迫将他们身上先进的动力装甲替换成一些无自动化结构可言的力反馈装甲。
战争还没有开始，远征军便已经被迫损失了接近百分之二十的力量。
这让整个远征军都蒙上了一层该死的阴影。
可哪怕是战术之上，远征军也绝对不占据优势！在信息战和远端作战的全面溃败下，即便启用最擅长的跳帮战他们也占据不到优势！
无法身着更加先进装备的阿斯塔特即便成功跳入了对方的战舰内，也要面对大量极度麻烦，战斗力也极为强悍的机神兵的威胁！
除了以黑色圣堂为首的阿斯塔特冠军，他们的跳帮战多以失败告终。
莱昂早已意识到对佩图拉博的进攻注定会如此……
他的这个兄弟所拥有的才能即便是在众原体里也是极为突出的——只有傻子才会愿意进攻佩图拉博修建的堡垒。
佩图拉博自己在大远征时期就率领钢铁勇士攻下了数不胜数的难关，而正因如此，他们比起帝国之拳更加擅长塑造没有底线，和各方面都极度残忍危险的战线。
这场战争，无疑可以说是一场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所发出的错误的战争。
就像多恩参与的钢铁囚笼战役，他们不应该去触佩图拉博的眉头，但却因为各自的原因，不得不去躺那个不高兴布的雷。
但莱昂没有办法，不仅如此在遭遇如此的危机之后他反而变得极度不安起来。
他知道佩图拉博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自己这个兄弟如此过激残酷的反应，一定是说明他隐藏起来的东西比他本身更加危险。
舰队只能埋头前进，即便得到了灵族援军的帮助通过网道一定程度上规避了无处不在的憎恶智能所散步的逻辑瘟疫，可网道并不能直通米德加德。
钢铁之主很明显干扰了范围区域内的亚空间航行，甚至超空间航行也完全是不可能的——这里太靠近亚空间了，超空间航行会被直接强制接入亚空间内。
他们只能通过网道抵达米德加德附近的区域，然后朝着钢铁之主控制的恶魔世界正面进攻。
而战争的结果……便是如此了。
没有胜利，甚至对于整个远征舰队来说……他们耻辱的甚至都没有打进米德加德所处的恶魔星系内。
钢铁之主拉来了十三个恶魔世界成为拱卫米德加德的防卫圈……而更加丧心病狂的是，他在这一内层的防卫圈外也遍布了各种丧心病狂的防御设施。
大量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造物被创造而出……
那远远超越了人类帝国技术奇点的各种防御机制让远征舰队根本无法建立成果。
人类帝国向来喜欢以自己庞大的体量压垮弱小的敌人……可是面对掌握黑暗科技时代技术的憎恶智能来说，人类帝国的一切都不具备优势。
他们太了解人类了，或者说，人类帝国的技术本来就是捡的他们那些玩剩下的糟粕。
他们的技术被轻易破解，甚至本来就是那些憎恶智能玩剩下的东西。
准备的灭绝令武器投放不出便会被他们在中途破解然后丢回来，甚至舰船若不是有忠诚的机魂庇佑，转头就会把他们给杀个精光。
你或许会问，那么磁场武神为何不跳帮突入了？
因为不光是憎恶智能，由灵魂熔炉之主瓦什托尔所控制的大量恶魔灵魂投入到了那些亚飞之中……
这些数量同样庞大的恶魔亚飞凭借靠近亚空间的关系……以更加强大的磁场力量反而压过了人类帝国的远征舰队。
甚至莱昂自己都被这过于危险的恶魔亚飞牵绊了脚步，不得不废心思去处理那些可怕的恶魔引擎。
这也是莱昂自己不选择直接突入的关系……如若他离开了这里，恐怕佩图拉博和瓦什托尔立即就会命令那些拥有大魔灵魂的亚飞将整支舰队完全毁灭！
在这疯狂的绞肉机中厮杀了不知多久，他们最大的战绩不过是凿出了一条通往米德加德内环防御层的道路。
但也仅限于此，而这付出的代价便是整个远征舰队损失大半，同时储备弹药几乎耗损干净。
而他们却根本看不到佩图拉博资源耗尽的趋势……很显然，这个混蛋在邪神的支持下不断透过亚空间获取无穷无尽的资源来供给他不断为这场绞肉机添加柴火！
恐惧之眼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但即便如此深陷于这战场上的绝大多数人类都已被这绝望逼疯。
明明是帝国的精锐，却像是一堆又一堆毫无意义的炮灰，被填入根本看不到尽头的矿坑中。
第一军团被打的十不存一，又一次，而其余各个军团也损失惨重，付出如此多的代价，这些阿斯塔特才终于凿穿了这条道路。
看不到胜利的结果，即便是莱昂他每时每刻听到的只有失败的哀嚎与痛苦的尖啸。
狮王只有闭上眼睛，他知道这便是必要的牺牲。想要攻破佩图拉博的堡垒，必须要付出这些惨痛的代价。
而现在，已是让最后的牺牲者完成他使命的时刻了。
“行动吧。”狮王轻声的说道
承载着舰队最后的希望，一艘日蚀级歼星舰以全部的速度朝着那凿出的缺口推进！
由黑暗天使的战团长阿兹瑞尔率领，剩下的黑暗天使几乎全部投入其中。
他们渴望在原体面前证明自己的勇敢，与忠诚！
他们过载了日蚀级歼星舰的黑洞引擎，他们的计划十分简单，就是要透过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在那些憎恶智能完全解析之前，在米德加德内环引爆！
通过制造一个黑洞来将米德加德的防卫全部瓦解，甚至于直接杀死钢铁之主！
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办法，但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当黑暗天使的战团长将父亲的头盔戴在头上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有无比的骄傲与忠诚！
看着那条被自己无数的战斗兄弟用血与火凿出的防御错漏……
看着两边那无数倒下的帝国忠诚的力量与佩图拉博的邪恶同盟，那破碎一脚的圆形高墙，阿兹瑞尔的心中唯有燃烧的忠诚与愤怒！
“冲！为了黑暗天使！为了莱昂大人！为了帝皇！为了——人类！！”
咆哮着，随着阿兹瑞尔的命令，庞大的日蚀级全力推动自己的前进突入了那被击穿的防御……
两侧恐怖的叹息之墙中伸出了无数的触须将无以计数的恶意代码试图打入日蚀级歼星舰将其控制！
但他们无法做到，因为规格并不兼容，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科技树让他们的代码和技术一时之间无法破解起防火墙！
或许是以这些憎恶智能的能力破解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短暂的时间，已足够他们突破那钢铁所组成的圆形高墙了！
日蚀级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米德加德的内环内，在即将被那十三个机械恶魔星球碾碎的刹那，引爆了其引擎！
先是一刹那的极光，紧接着，是无边的黑暗。
一副绝对的黑暗出现在了那里，他翘曲吸收了所有的光明……紧接着，恐怖的重力瞬间拉扯着将身后无数的战争残骸吸入其中，碾碎为奇点。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无数在极度压抑之下所爆发的欢呼和狂喜的哭泣！
他们获得了胜利！那恐怖的敌人终于瓦解了……吗？
“嘻嘻嘻，哈哈哈！！”
无数来自憎恶智能那充满恶意的嘲笑声瞬间在整个宙域奏响，而下一刻，一个笼罩整个米德加德战场的「科技」，终于启动了。
所有人，甚至包括莱昂都有些呆滞，因为在他们的面前——
时间，倒退了。
174.绝望的科技差距
人类黑暗科技时代的技术究竟有多强大？
或许只有帝皇才明白其中的可怕。
可以确定的是，人类的技术已可以修改因果律，甚至已经触摸到了时间的本质，他们甚至可以真正的玩弄时间。
虽然不像是太空死灵那样的随心所欲，甚至将时间技术运用到个体上那么夸张……可是人类的时间技术却能做到大范围战场级的覆盖。
并不是说人类鼎盛的技术便比太空死灵更强……
而是说相对于技术仅局限于少数王朝乃至个体的天空死灵，人类的技术「普适性」更加的高。
再说了，黑暗科技时代的技术可不能说是人类的技术，而更应该是那些AI的技术。
无论是铁人还是石人，侍奉与人类的人工智能和人造生命体早在许久以前便垄断了人类的科技研究，技术黑箱几乎早已形成了彻头彻尾的垄断。
人类帝国的科技之所以如此的可悲，不仅仅是因为对AI的警惕和禁用，更是因为他们的技术从根源就存在了断代。
即便是人类科技最为昌盛的时代，来自学阀和各个政治实体的技术垄断，以及对AI创造技术的难以理解，就已经形成了巨大的科技断代。
在人类的惰性与AI的强大性能的基础上，许多人类可能出生倒死都没有掌握多少的知识。
即便脑中可以存储，但他们脆弱的大脑神经元和海马体又能纪录多少的知识呢？
即便毫无底线的用那些异形的基因对自己的身体进行改造……他们也极难创造出如禁军那般趋近于完美的人类进化体。
这就是人类的局限性，也是人类在发明AI之后，注定会被他们一步步超越，甚至是取代的必然。
曾经和堕落的灵族帝国对殴的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AI和他们的无能奴隶主们。
那大船将人类带上了不该有的高度，最终也将他们倾覆。
曾经的灵族看不起人类也是有原因的，或许在他们看来……
人类不过是一群被一些「太空死灵mini版」饲养的猿猴而已。
帝皇渴望将全人类都变成禁军那样的完美人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他清楚，曾经走科技路线的人类所遇到的瓶颈和局限才是发展AI的必然前置，也是导致这一切结果的元凶。
他们不能如灵族一样完成灵能飞升，而机械飞升的结果太空死灵已经为他们呈现，那么摆在他们面前的，只剩下生物飞升了。
但现在，他们必须迎接来自前代之人的考验了。
而第一步，就是来自技术和知识上的碾压。
对于那些参与和人类战争的AI来说，那些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技术从不是黑箱子里的秘密，而是一本敞开的教科书。人类帝国所有的秘密，全都不是秘密。
可AI所使用的，哪怕是日常的技术，那些把玄学加在物理上的机械教贤者恐怕看都看不懂。
所有的AI都鄙夷那些机械教修士和人类……这些愚蠢的白痴甚至没有他们前辈千万分之一的睿智。
看，那群白痴猴子把一堆打印机当做宝贝供着哎……
那些被机械教会奉为至宝的STC技术在AI眼里只是一个简单的模块生产装置，他们通晓那其中所有的秘密，可人类就不一定了。
黑暗科技时代的人类尚且已有许多会使用但无法理解的技术，更何况是如今了。
机械教修士们无法理解AI的技术，而无论是修女还是阿斯塔特，审判官还是星界军，他们都对眼前的画面感到了惶恐与绝望。
一切，就像是按下了倒退的录像带一样的循环着。
从黑洞的膨胀开始，奇点被倒退，黑洞在缩小，无数被吸收进去压碎的物质被直接吐出。
然后，是日蚀级歼星舰的「复原」，它们以极其滑稽的姿势倒着飞了回去……
而同时阿兹瑞尔那本来充满激情的战吼在所有人耳朵里也变得滑稽起来。
“类人——了为！皇帝了为！人大昂莱了为！使天暗黑了为！冲……”
说完一大串不知所谓的说话，阿兹瑞尔茫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活着，然后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他们真的再次踏入了同一条河流。
“嘻嘻嘻哈哈哈！！”
此时此刻，在这变换的宙域之中响起了无数憎恶智能那合成的嘲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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