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复读姬爱酱
“还记得之前在翁库沃港口,你等你哥哥时的场景吗?我和你哥哥做的同一艘船,在下船时,见到过你。”
阿狸说完之后,她发现亚索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亚索拿过酒坛给自己倒了碗酒,一口喝光。紧接着……第二碗…第三碗…在他倒第四碗的时候,阿狸阻止了他。
“你怎么了?”
阿狸心中隐隐多了一丝担忧。
刚刚她提到了亚索的哥哥,而亚索在这之后,情绪虽然没表现的很明显。
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很痛苦。
是否…
他已经杀了永恩?
亚索和哥哥的关系非常好,他的父亲生下他之后,就离开了他的母亲。
他的哥哥承担了照顾他的职责。
“我记得当时的场景,哥哥当时说,你有些可疑,担心你是诺克萨斯的探子。”
“啊?”
阿狸有些懵。
她和永恩坐一条船上,虽然和永恩搭了几次话,但是也没问什么特殊的事情。
既然就这样,把她怀疑成了诺克萨斯的探子。
“你哥哥还真是谨慎呢。”
阿狸苦笑的说道。
酒馆老板把一盘熟牛肉端了上来,看起来大概有七八斤的重量,这是阿狸的一枚银币的购买力,当然……还包括干果、酒、以及小麦饼。
亚索撕下一大块牛肉,吃了起来。
“他太稳重了,太尽职了。如果能把对自己的要求降低一点,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亚索很平静的说出了可怕的话。
“你哥哥…死了?”
“嗯。”
亚索喝了一口酒,把嘴里的牛肉吞下,“我杀的,他的精钢无可匹敌。”
“但是…”
亚索神情一滞,嘴里的牛肉也不嚼了,“我的御风剑法,比他更强。”
“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在外他耐心、刻苦、自律、恪守忠义师道,在内他年长我几岁,一直肩负着家庭的重担,守护着我与母亲。直至母亲去世后,哥哥开始承担起教育我成为一个正直有用的人责任。但是,我让他失望了。“
亚索似乎有点喝醉了,他想起了自己杀死永恩的那个夜晚。
亚索学着永恩的语气,说着永恩当时对他说的话:“如果你真的杀了师傅,那么只能怪我没能领你走上正道。如果你只是擅离职守,导致师傅被杀,那么只能怪我没教会你克己自律。但是,不管如何,你都已经杀死了好几个师兄弟。亚索,我和你一样,双手沾满了他们的鲜血。弟弟,对于一个男人,死并不可怕。跟我回去,我与你一同赎罪!”
第95章 亚索的宿命
柔和的金色夕阳光线洒在小镇上,一只猫趴在酒馆门口,舔弄毛发。
亚索又往喉咙里倒了一碗酒。
一整坛酒很快见底。
“如果他装作没见到我,让我离开的话,他就不会死了。不过,在他心中,责任和荣耀,远比生命重要。”
“你哥哥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
阿狸说道。
永恩这种恪守准则的人,不管在哪个是年代,都是十分让人尊重的男人。
虽然死掉很可惜。
但是。
如果永恩悄悄放亚索走,他也就不是永恩了。
“你杀了多少人了?”
阿狸用手拿起一个小麦饼,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软糯的内陷,带着细微的甜味。
“7个…”
亚索毫不避讳这个话题,“哦…不,好像是8个。总之记不太清楚了。”
“或许还会杀更多人。”
亚索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他们不会放过我,当然,他们也抓不住我。”
“我能再要一坛酒吗?”
亚索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坛。
“嗯。”
阿狸点了点头,“老板,再来一坛酒。”
亚索现在的面容非常沧桑,许久没打理的胡子,像是黑色的尖刺。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亚索问道。
大概是阿狸请他喝酒吃饭,让他觉得讲一些什么,会对阿狸更公平。
“你是素马长老的护卫?”
“嗯。”
“他死的时候,你去做什么了?”阿狸知道这个问题,对亚索来说有些残忍,“如果不想回答的话,你可以不回答。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阿狸和亚索聊天,算是故事和酒的等价交换。
亚索抬头望向即将落下的夕阳,他的记忆回到素马长老被杀的那一天。
他护送素马长老去纳沃利。
但是。
在夜晚,亚索听到了山对面传来的拼杀声,素马长老正在沉睡中。
亚索起身向山对面走去。
他想在素马长老睡醒之前,凭借手中的剑,替艾欧尼亚人赢下这场小规模的拼杀战。
或许能让艾欧尼亚人少死几个。
“我当时…”
亚索想要回答阿狸的问题时,停顿了一下,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我疏忽了。”
亚索神色暗淡的说道。
他并不想替自己解释,即便他当时想的是尽快解决诺克萨斯士兵,然后赶回来。
但是他赶到山对面的战场时,地面上,只剩下了几百具诺克萨斯人和艾欧尼亚人的尸体。
那些尸体扭曲发黑,所有的生灵都死去了,整片土地都变的恐怖无比。
他来晚了。
不过真正让亚索感到震惊和绝望的是,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这不是他的剑能阻止的灾难!”
即便他来早一些,他也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人,从这场可怕的灾难中活下去。
亚索对自己的剑法极其自信,甚至到了自负的程度。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
酒馆老板把酒拿了上来,但是,亚索看着酒,心中却没了丝毫兴致。
他无需借酒消愁。
“阿狸,我们走吧。”
“不吃了吗?”
“不吃了。”
亚索拿剑,站起身来,原本迷醉的眼神,此刻变的无比清醒和坚定。
回想起那个恐怖的战场,亚索仍心有余悸。
阿狸只好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打包,酒馆老板替阿狸把牛肉和小麦饼装在行囊中,酒则倒在了葫芦里。
“这些东西,你带上吧。”
阿狸说道。
“无功之人,不受人之礼。”
亚索拒绝。
阿狸只好把东西先交给士兵拿着,亚索这种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阿狸能想象的出来,亚索和永恩一样,都是即便饿死,也不会丢掉面子,吃别人一口饭的人。
“请告诉我素马长老的事情。”
亚索说出这句话后,在阿狸的面前行了个礼,“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报酬,但是日后定当相报!”
“回报吗?”阿狸露出一抹浅笑。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翁库沃现在有人组建起了一只抵抗诺克萨斯的军队吗?”
“知道。”
“等你处理完你的事情,我需要你加入抵抗军!”
“就这?”
“嗯。”
阿狸点了点头。
亚索松了口气,加入抵抗军原本就是他早已想过的事情,当然他的哥哥永恩、以及他的师兄弟们,也同样想过要加入抵抗军。毕竟他们本就是翁库沃的人。
而且诺克萨斯在艾欧尼亚的恶劣行径,他们也都有耳闻。
“我答应你。”
亚索说道。
“好。”
阿狸对于亚索的回答,稍稍有些喜悦,不过并没有丝毫惊讶和诧异。
“如果你想找到素马长老之死的原因,那么你必须找到一个名叫锐雯的女人。”
“锐雯?”
亚索皱了皱眉头。
“嗯,她的头发是白色的、身高165左右,她有一把绿色的符文大剑。”阿狸不慌不忙的说着,“符文大剑的宽度有她的腰一样宽,长度比她本人还要长。”
“是她杀了素马长老吗?”
“这个需要你自己去调查,总之找到锐雯,距离你想要的真相,就不远了。“
“你怎么知道的?”
“通过梦境。”阿狸随便说了个理由,“我们抵抗军中,有能通过梦境得知别人遭遇的法师。”
“谢谢,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