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都老宅
“贵？不不不，我倒觉得，是太便宜了。”
万万没想到，瑟瑞娜居然毫不犹豫做出了这样的回复。
在主教的瞠目结舌中，瑟瑞娜伸出了自己洁白如玉的手指，一条条罗列了起来。
“冰酒的价格是泉水的百倍，所以单这一条，这批圣水就该从1金马可起步。”
“但这忽略了很多其他因素呢。”
“例如主教大人是本教区最高负责人，和您同级别的，全大陆也不过二十多人。”
“比起人数近万的牧师，您的赐福，给这圣水再加个五十倍价格，也不过分。”
“我呢，虽然只是小小的见习圣女，但毕竟圣女很少嘛，在之前的基础上再加五倍也不过分哦。”
“你是说…250金马可一瓶？”
主教的眼睛都发直了，这娘们好生猛，随随便便就让这东西升值这么多。
这哪里是圣女？分明是财富女神吧！
“您说笑了，250金币可只是成本。”
瑟瑞娜捂着嘴笑了起来。
“这种意义非凡的东西，当然不能简单用成本价售出啊。”
“只要配上合适的包装，拿到拍卖会上，再怎么说也该是500金币起步的。”
“500？这也太离谱了啊！”
主教大人忍不住站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会花这么多钱买这玩意儿啊！他们傻吗？”
“当然是王国的那些贵族啊。”
瑟瑞娜毫不犹豫的回答到。
“就算1金币一瓶，普通人不也还是买不起么。”
“所以，打从一开始，这东西的客户就只有那些贵族了。”
“贵族的性子，您也该知道。一句话，他们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您卖便宜了，他们反而不当一回事儿，未必肯出钱买。”
“就是要足够贵，才显得这东西珍惜嘛。”
瑟瑞娜慢条斯理地说完了这些话，然后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主教的反应。
第5章 这样大家就合作愉快了呢
主教的神情先是茫然，之后马上又变成了恍然大悟。
没错，马可尼亚建国已经数百年了，贵族已经形成了根深蒂固的传统——或者说是无可变更的矫情。
虽然在近两代国王的励精图治下，国家展现出了全新的气象，但很多水面下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一两代雄主能轻易改变的。
而近乎于盲目狂热的攀比，自然就是其中之一。
越是稀有之物，越容易引起这些家伙的追捧。
这么想的话……
主教顿时兴奋地搓了搓手，感叹了起来。
“那可是一整池子啊！少说也能装几千瓶，一瓶500的话，那就是……”
“不可能哦！”
瑟瑞娜毫不客气的打破了主教的幻想。
“物以稀为贵，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这池圣水，真的能拿出去卖的绝对不可以超过100瓶。”
“如果卖多了，那可就卖不上价了呢——说不定到时候你白送人都送不出去了哦。”
“那我就卖100瓶好了，5万金马克，那也……”
“那么，你知道这东西该怎么包装么？要怎么对贵族说，才能让他们真的相信，能出售的只有100瓶了？”
“贵族也不是傻子，今天的事情又有那么多人看到，不可能保密——所以，接下来怎么做，你真的明白么？”
瑟瑞娜的问题适时出现。
主教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他，真不懂！
如果看不到这么美妙的钱途还好，可明明看到了，却抓不住，那可是太……
“那您说？”
主教的目光带着明显的祈求，落在了瑟瑞娜身上。
可此时的瑟瑞娜，只是带着神秘的笑容，安静地看着主教这边，却怎么也不开口往下说了。
主教快速回想了一下，顿时发现自己确实太不上道了。
他急忙放低了姿态，用谦卑的声音说到：
“只要圣女大人您能解决这个问题，您就是我多姆永远的朋友。”
这确实是他的极限了。
说到底，很多东西他在事先就已经许诺好了，无法轻易更改。
这四成，已经几乎都是从他那份分割下来的了，再多，他就不如不干了。
瑟瑞娜缓缓点了点头，微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这些钱足够为南境建立起十家女子修道院，为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儿们带来一丝温暖和光明了。”
主教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对面的意思。
几秒钟后，他反应了过来，并且立刻换上了钦佩的眼神。
“您的仁慈和慷慨，会在南境广为传颂的。”
没错，两人此时已经取得了共识。
主教这边怎么操作由瑟瑞娜全权指导，之后的分得的收益瑟瑞娜只取四成，其他不问。
而这四成，瑟瑞娜也完全没打算放进自己腰包。
如她所说，这大约两万的金马可，会用来在南境各处修建小型的女子修道院，供那些孤女们居住和学习。
到了这份上，主教已经完全不觉得这个“无垢之人”的称号有什么问题了。
这么高明的手段，却又有如此高风亮节的心态，这不是无垢之人，还能有谁是？
但凡有人敢质疑这个，他多姆第一个站出来不答应！
又详谈了几句接下来的具体细节后，多姆主教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您的思虑确实缜密无比，我今天算是学到了宝贵的一课。”
瑟瑞娜也适时的回应到：
“哪里，主教大人您才是德高望重，素负盛名，这才是贵族们会接受的最关键之处啊。”
两人至此相对一笑，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离开了主教的办公室后，瑟瑞娜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甚至有心情在坐上马车后依靠在车座上哼唱起了不知名的小曲。
菲莉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低声问到：
“这种事情真的值得么？你把这一整套商业手段都送了出去，自己却一个铜角都拿不到，这是否太……”
反正她是觉得，换自己肯定是不干的。
而眼前这家伙的性子她这些天也深有体会，绝对不可能是真的高风亮节的好人。
啊，不对，她还是要坚持一下，这家伙就不是人！
“我当然也是有自己的收获啊。”
心情不错的瑟瑞娜，难得地给出了解答。
“作为圣女，我又用不着多少钱，走到哪里都有教会接待，生活上本来就不会有问题。”
“而把这些钱用这种方法换成名声，那可就有用多了啊。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菲莉丝点了点头，但马上又迷惑了起来。
要名声可以理解，但手里没点钱的话，对首席圣女这个位置的竞争也没有好处啊？
不管是贵族还是教士，真涉及到这种关键位置的争夺时，大家可都是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
名声是很好，光有名声可拿不到这个大位啊！
瑟瑞娜很清楚菲莉丝怎么想，但她懒得解释了。
作为主人，要是在手下面前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躺平混吃等死，那也太没面子了啊。
想到这里，她干脆主动行使起主人的权利，用懒洋洋的声音问到：
“对了，你和伯爵那边沟通的怎么样了？我们接下来的巡访路线确定了么？”
菲莉丝顿时一惊，打起精神就汇报起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伯爵已经看过路线图了。其他都好说，他就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要先返回之前路过的山茶花镇。那个地方人口并不多，其实没什么好巡访的啊。”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蕾切尔夫人就是那里的领主啊！
但这个理由可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所以瑟瑞娜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主人交代的事情，可不该是需要主人找理由说明的哦。怎么解释是你的事情，别来问我！”
菲莉丝的脸色顿时一僵，但想想自己的灵魂，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思考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她兴奋地抬起了头。
“啊，对了，山茶花镇也算是联通王国内部和南境的一处交通枢纽，在那里，想必更容易发现王国本土的文化是怎么和南境特有的文化交流的，而教会的工作，在这种地方怎么开展，应该是一个值得观察的点……”
瑟瑞娜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色。
这就对了么，合格的手下，就得有这种程度的能动性才行啊。
眼看菲莉丝已经快顺着这个思路写出一篇论文了，瑟瑞娜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
接下来，就该想想怎么去面对自己的老相好——啊不，是同族长辈了……
第6章 前方，山茶花镇
“好可惜啊…”
沫伊拉死死地扒在马车窗口，不舍地看着身后热闹的街道。
这几天，她和菲莉丝都一直在为圣水的事情奔走。
眼看事情都上了轨道，最重要的祭典也在市民的热情配合下召开了，瑟瑞娜却坚持要这时候启程离开。
就算沫伊拉对瑟瑞娜不敢也不愿有什么埋怨，可作为十几岁的少女，她还是满心失望。
规划的那么棒的祭典，结果自己却不去参加，真的好可惜啊！
“好了沫伊拉。”
瑟瑞娜在车厢内懒洋洋地叼起一颗葡萄，先让那甘美的汁水在自己口腔中爆裂，然后才含混不清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种祭典说白了只是炒作的一部分，你都全程了解其中的本质了，居然还能想要去看，也真是够了啊。”
“不是啊。”
沫伊拉转过脸，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就算这些事情可以说是全都为了卖圣水，但那些被圣水治疗的人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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