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帝都老宅
她真的不喜欢留长发——那也未免太折腾了。
时间用来做什么不好，干嘛要花在打理这些东西上啊？
不就是一些角质化的蛋白质嘛！
“可是瑟瑞娜姐姐的长发很美啊，留着吧，我可喜欢了。”
见瑟瑞娜这个样子，多少有些跟着她学废了的沫伊拉，也切换到了撒娇模式，抱住瑟瑞娜蹭了起来。
毕竟，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瑟瑞娜的性子她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不管她是圣女状态还是魅魔状态，她的性格其实都有些吃软不吃硬。
对于那些明枪暗箭，瑟瑞娜总能毫不犹豫的加以回击。
即使无法当场回敬，她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但对于那些善意和低姿态的请求，瑟瑞娜往往难以拒绝。
这两人就这样在沙发上腻起来了，让旁边的梅瑞狄斯多少有些吃不消。
和沫伊拉不同，她可并不享受这种女性间的暧昧情调。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眼不见为净的时候，却愕然听到客厅窗户那边，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她警惕地看了看那边，轻轻走到窗边观察了一下，猛地打开了窗户，把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的人放了进来。
瑟瑞娜和沫伊拉都惊讶地看了过去。
当兜帽被放下，白色的猫耳跳出来之后，她们脸上的惊讶顿时变成了错愕。
“伊莱恩，你怎么来了？我们约定的汇合时间，是后天吧？”
“是，是菲莉丝让我连夜过来找你的。”
伊莱恩一边喘气，一边快速回答到。
“她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还特意强调说是别让任何人看见。所以……”
瑟瑞娜这才发现，伊莱恩的腰间，还绑着一个陈旧的竹筒。
她急忙拿过竹筒，取下上面的塞子，拿出里面的羊皮纸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瑟瑞娜顿时苦笑了起来。
“哈，这就叫本想吊金枪鱼，结果却吊上了鲨鱼么？”
“怎么，这东西不对么？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伊莱恩顿时惶恐了起来。
“不，你们做得很好，但可能，是有些好过头了……”
第13章 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菲莉丝和伊莱恩的调查，原本是很顺利的。
顺着之前的线索，她们找到了一座偏僻的修道院。
由于她们是打着圣女的名号在行事，所以修道院的人也很配合。
虽然线索指向的老院长已经病故多年，但她们依然从老院长的遗物里发现了有价值的东西。
这些被老院长精心保留下来的信件，有十几封都涉及到了维拉德男爵。
通过这些信件不难发现，哪怕是南境的沃波尔、西境的格兰斯特这样的家族，对维拉德的事情都十分关注。
而其中的两封信件，更是明确提到了对夏尔地区的物资金钱输送。
虽然这两封信件没有署名，但菲莉丝没费什么功夫，就通过对比笔记确认了，这是格兰斯特伯爵和沃波尔伯爵的亲笔信。
对照时间，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他们是在暗地里资助那次对维拉德男爵的伏击。
说实在的，如果到此为止，对瑟瑞娜来说依然是一件完全的好事。
这种不轻不重的把柄，反而是她和这两个家族进行利益交换的绝好等价物。
可菲莉丝偏偏在这种时候，灵光一现，从遗物中发现了另一条线索。
在探子的职业本能驱使下，她悍然让修道院的人打开了老院长的墓穴，找到了随着尸骨一起被埋葬进地下的匣子。
而匣子之中，就装着眼前的这个竹筒。
竹筒中的羊皮纸，则分明是一道誓书。
一道有几十家贵族签署，宣誓在必要时联合起来，用武力逼迫国王废除新政的誓书。
在通过梦境又询问了一番菲莉丝之后，瑟瑞娜总算是能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讲述给其他几个人听了。
“……当年，就是里斯院长作为中间人，召集了这些贵族进行合议的。”
“在那次秘密集会上，参会的贵族代表，一致同意立下这份誓书，给国王一些颜色看看。”
“而这份有魔法约束的誓书，也代表着贵族们维护传统的决心，绝不会被时间改变。”
“而维拉德家族的覆灭，就是投名状。没错，我家人的鲜血，就是为了这份誓书而流的。”
在那之后，由于贵族们互相之间并不存在信任这种东西，所以誓书就留在了里斯院长手里。
再后来，坦帕斯登基，大力加强了对国内贵族的整肃，并用铜管屋等一系列措施进一步强化了中央的权力，加上被罗兰德整训的军团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贵族们，就缩了……
“他们已经在事实上放弃了这份誓约，安于当国王御座下的忠实走狗。我相信，现【@
“可糟糕的是，这份誓书还在。”
“更糟糕的是，这份誓书还在的事实，恐怕已经被泄漏出去了。”
开启墓穴是件大事，菲莉丝拿出这个匣子，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修道院的人显然不可能放任菲莉丝自己进去，万一她亵渎死者呢？
瑟瑞娜可以确定，这个倒霉催的事情，此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摆在誓书上这些家族的案头。
所有这些家族都会恐惧——如果这件东西，落到坦帕斯手里会怎么样？
大贵族们或许可以脱层皮熬过去，其他那些中小贵族呢？
看着其他人越来越差的脸色，瑟瑞娜幽幽地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第一时间，他们会破口大骂已经死了的里斯院长，怪他为什么不销毁这件要命的文书；”
“接下来，他们就会想办法让这份文书永远也不会出现在国王的案头。而最快、最彻底的方法就是……”
没错，就是火龙烧仓。
只要把这个修道院围起来杀光烧光，这件事情就再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了。
“他们敢围杀圣女？”
沫伊拉顿时张大了嘴巴。
她不傻，当然知道瑟瑞娜在说什么。
紧接着，她又松了一口气。
“啊，其实也还好，瑟瑞娜姐姐在这里嘛，他们……”
话还没说完，沫伊拉的脸色又黑了。
没错，瑟瑞娜是在这里，但菲莉丝还在修道院啊！
如果那些贵族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斩杀圣女也要灭口的话，区区菲莉丝，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活路的。
本能地，沫伊拉就想让瑟瑞娜去把菲莉丝救出来。
“瑟瑞娜姐姐，你快去救救菲莉丝姐姐吧。至少，告诉她赶紧逃出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晚了。”
瑟瑞娜再次苦笑了起来。
她刚刚就通过梦境，警告菲莉丝需要马上离开修道院，保全自己的性命了。
但菲莉丝在醒过来之后的一系列强烈情绪变化，已经足够让瑟瑞娜明白，那个修道院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我们只能放弃她了啊……”
梅瑞狄斯有些感慨地说到。
虽然这样让人惋惜，但区区一个菲莉丝，已经无关大局了。
瑟瑞娜此时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带着誓书找到高斯法官，然后尽快调动福斯郡内国王直属的骑士和士兵，控制住局面。
到时候，菲莉丝等人的牺牲，自然会有贵族用生命和爵位来偿还。
“不要啊！”
沫伊拉尖叫了起来。
她和菲莉丝的感情最为亲厚，绝不希望菲莉丝就这样被放弃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抱住了瑟瑞娜的长腿，带着眼泪哀求了起来。
“不要抛下菲莉丝姐姐啊，她一个人会很害怕的！她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不应该死在这个时候啊！”
伊莱恩则犹豫地抖了抖耳朵。
说实在的，她不喜欢菲莉丝的行事风格，也和菲莉丝谈不上什么友谊。
可那到底是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同伴，她也不想菲莉丝就这样被放弃了。
如果这次可以放弃菲莉丝，那下次呢？
伊莱恩想到这一点，身体就一阵战栗。
见沫伊拉开始哭求瑟瑞娜，她犹豫了一下，也顺势往地上跪了下去。
“喂，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我可没说要看着菲莉丝去死啊。”
瑟瑞娜哭笑不得的站了起来。
“我的人啊，是一个都不能少的。”
“沫伊拉，你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行李，等我们回来。伊莱恩，你也很累了吧，就这这里休息并保护沫伊拉吧。”
“梅瑞狄斯，你和我一起去把菲莉丝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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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可没允许你去死啊
“轰！”
又一声巨响，从修道院的大门处传来。
菲莉丝咬了咬失去血色的嘴唇，心中无悲无喜。
她很清楚，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在收到瑟瑞娜的警告后，她确实猛然发现了自己那极度危险的处境，并且一度试图趁夜逃脱。
但还没等她骑上马，就已经有起夜的修士惊慌的喊叫了起来，说外面满是火把的光。
等菲莉丝爬上塔楼向外瞭望的时候，她就已经清楚，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
很明显，她发现那份誓书的消息已经走漏了出去，而离这里最近的贵族，已经带着人手包围了修道院。
好消息是，修道院修建的很坚固、高大的石质外墙和厚实的木门，决定了这些家伙一时半会儿攻不破这里；
坏消息是，再坚固的防御，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必然被击破，更何况这里的教士们也不是精锐的士兵。
危急之下，菲莉丝当即用密探们的魔法道具，将情况如实描绘后传送给了国王陛下——或者说她父亲的办公室。
菲莉丝其实不指望自己能获救。
她只是期待，这样做的话，自己的父亲勒梅斯子爵，能够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光陪着自己，最好是能传回来一条安慰的话，让她能够坦然告别这个世界。
‘反正我已经尽力了啊。这个世界，没有我这样缺乏才能的人的容身之处呢……’
说是这样对自己说了，但菲莉丝渐渐发现，自己真的并不想死。
国王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但她还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她能立下功劳，抵消这次失败，重头再来；
沫伊拉应该会担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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